4、第三章 ...
-
江唯宁。这个名字，季辰逸并不陌生。
涵江房产在三年内几乎包揽了A城大大小小的项目，上个月还在香港上市。谁不知道，涵江老总江唯宁从一名普通的建筑工程师，一步步成为了地产业的后起之秀，可谓前途无量。季辰逸和江唯宁也有过一面之缘，确实是个人才。
只是，他与路···
那件事情发生后，季辰逸才开始名正言顺地站在路的身边，七年里，虽不是朝夕相伴，却是对她的生活知之甚深；而对路七年前的生活，他一无所知。她不说，他便不问，哪怕自己很想知道。
路一直很简单，七年间对来来往往的人都没用过心思，本以为是她懒，不爱社交；而从这个江唯宁看来，并不尽然。她应该是怕了，所以对任何人都冷了动心的念头，表面的风淡云轻，说穿了是冷漠无情。
然而，江唯宁的出现，很明显展现了路从未透露过的曾经，这给季辰逸敲了个警钟；他突然意识到，对于路，自己并不是了如指掌，这让他有种对于自有物脱离掌控轨道的不安全感。
季辰逸有点自恼。摸出手机，按了“1”号键。
低头逛商厦，很奇怪，路却怡然自得。
手机响，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季辰逸”三个字，路不禁嘴角弯起。
“在哪？”“商场，有事？”
“房子定了？”起身站在窗前，季辰逸看着起落的建筑物。
转念之间，路知道温棠肯定已经“如实上报”了，说了也好，反正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亲自对他说起过往。
“嗯，是老同学的。”“老同学？没有其他？”
感觉到那边的声音渐冷，路嘴角的笑意更浓，依旧淡淡地应道：“嗯。”
摁了摁眉头，季辰逸有些气结，他知道路明白自己的话，却依旧是淡淡的，让自己好像是对着棉花使力；不禁有点气愤，好像只有自己在意，而她却像个路人一样。
思及此，季辰逸挂了电话；这时，路正欲张嘴，电话里却传来盲音。
敢挂我电话？真是够小气的，就不能再等等？不听就算了，别想我下次告诉你。对着电话做了个鬼脸，努了努嘴。
走过几家店，心里还是有些堵。转身走进了身后的范思哲，指着一排衣服说：“把这排男士西装的M号都给我包起来。”走到柜台，把单子一签，说：“送到这个地方，有人会付账的。”
只见单子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季氏集团季辰逸”，导购员不可置信地互看了一眼，再抬头，那女子已经不见了。
温暖的灯光下，江唯宁凝视着厨房里忙碌的女子，清秀的眉眼，长发挽起，却仍有几缕发丝散落在面颊，衬得皮肤更加白皙；江唯宁不禁有些神思恍惚，眼前又出现了那双隐藏在帽子下的墨眼。
原来她的眼睛这么黑，像黑夜一样，却不时有星光般的光芒闪过。是过去的自己不曾注意，还是那时的她总是低眉垂眸，隐藏了绝美光华。
没有人发现，江唯宁对路甄其实动过心的，如果不是重逢，自己也快忘记了。学生时代的路甄很乖，总是安静的呆在他身边，什么都不说，又很好的保持着距离，表明他们只是同学。自从父亲去世后，他读书就很努力，为了母亲，为了那份不甘人后的自尊，所以一直受到老师的青睐；同学们并不知道这些事，只看见围绕在他头顶的光环和荣耀。只有路甄，会心疼他，已经想不起来她获知这些的方式了，接受着她的关心和心疼，江唯宁有些安慰，仿佛世界上有了一个地方让自己放松休息。
即使她给他关心和安慰，家境的情况让江唯宁自卑，不敢表白，无奈之下让朋友去问了路甄：“你在什么情况下会表白？”现在的江唯宁依旧清晰的记得路甄平淡却坚定的表情，声音毫无犹豫：
“当我的情感超过我的理智。”
听到这句话时，不知为何，江唯宁觉得路甄可能永远不会有主动表白的那一天。
江唯宁很喜欢梓涵，那样引人注目的女子，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吧。对于梓涵所作的一切，江唯宁并不是一无所知，某种程度上说，他是默许的，也是欢喜的。因为路甄是他的，在言论上，江唯宁觉得这种若有如无的暧昧把路甄和自己绑在一起，至少在暧昧的阶段里，路甄身上贴上了“江唯宁”的标签，没有人会夺走路甄。
高中三年，与梓涵的恋情细水长流，而与路甄的暧昧，让他感觉到一丝刺激。然而，一切在路甄笑着说：“幸好我没有喜欢你，祝你们幸福。”时结束了，江唯宁感觉怅然若失，生活却依旧惯性的前进。
时隔多年，再看见路甄，江唯宁意识到，这一次，他们不会再有暧昧了。
看着桌上的单子，季辰逸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挂路的电话，季辰逸知道自己有点过了。但是他的生气也不是无理取闹，从温棠那里知道路与江唯宁的过去开始，他就有种迫切的愿望知道她的所有过去，她是他的，这一念头让他冲动下打了那个电话。然而，路无所谓的态度，让他感觉自己在唱独角戏。
知道路受过伤，知道冷淡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让季辰逸难以接受的是，七年的陪伴相守相知，自己还是被路排斥在她的世界之外。
开车在路上闲晃，脑子里还是那几张账单，路想告诉自己什么，他实在是无从下手。
无意识的，车开到了路住的饭店。自嘲的一笑，还是来了这里，却不想上去，怕还是看见那无所谓的神情，下车点了烟，“一、二、三··十五”，找到路的房间，亮着的灯诱惑着季辰逸；可是他知道，不能上去，他还没想出路这么做的理由。
“广袤的天空下，和你的世界里，我没有独裁的特权，但是，在我的王国里，那些不多却贴着我的标签的东西，我有绝对的独裁权，我说了“不” 你就没有资格染指。”耳边响起一声低吟。那是路说过的话。
季辰逸突然明白了。路的冷漠，无所谓，都是对那些外人而言的；只要是她自己的东西，抑或是被她纳入自我世界的人，她会撒娇、生气、霸道。面对重逢的江唯宁，路避而不谈，不是逃避，而是没必要谈起，真的没必要；自己擅自过问，她并没有生气反对，依旧是坦然应对，这是她对季辰逸过问她人生的默认。
而，她送账单过来，是在表示她对自己莫名其妙挂电话的生气吧。想到这，季辰逸板了一天的脸有了笑意。
路按着遥控器，一遍遍地浏览，眼睛却看着手机，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短信。
正想放下，手机响了。
“路，哪位。”“对不起。”
熟悉的声音响起，路起身走向窗口，不出意料的看见了那辆标志。沉默不语，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告诉彼此，我还在。
许久，路开口说：“不要吸烟了，对身体不好，戒了吧。”
季辰逸灭了烟，抬头看着路，“好。”
隔着空气和距离，他们好像还是看见了彼此眼中的自己，安静的自己，让彼此安心。
“妈妈曾跟我说，这个世界做什么事，都像造房子，先打好地基，然后一层层地往上，没有人能够一步登天，造成空中花园。过去，我很贪心，像叠积木一样造好了城堡，可是上帝随便抽走一块，一切都无隐无踪了。”顿了顿，路轻轻的说，“我很笨，但我不傻，吃一堑长一智，我会学乖，但是我动作慢，所以只能慢慢来，一砖一瓦，造我的王国。”
清吟般的声音没有了平日的无所谓和冷淡，有点委屈撒娇似的低诉。
“我知道。”季辰逸说，低沉的声音却有着力量。
风在两人之间穿梭，同样的笑浮上了嘴角，路突然想到一句话，“吹散了眉弯。”
“我要回乡下。”路想了想，通知般说。
“好，什么时候”“明天。”“这么快？还是住外面？”季辰逸皱眉。
“嗯，还是你的房子吧。”“行，明天我让老陈来接你，那边我让人打理下。”
路轻点了点头，只听季辰逸说：“才几天又离开我了，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的？”
可以想象他脸上的痞痞的笑，路一本正经地说：“有。”“什么？”
“我买的衣服，每天都穿着，拍照让我检查。”说完便挂了电话，嘴角笑意深浓。
季辰逸无语地摇了摇头，上车回家。看车子消失在街头，路才上床睡觉。
打完电话吩咐完，已经到家了。洗完澡，站在窗口看着万家灯火，
人生是拳击赛，最后的胜负不在于某一节的胜负，而取决于比赛的最后一秒谁还站在拳台上。
路，在你人生的赛场上，我前面的比赛不战而败，但是相信我，最后一秒，你身边的一定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