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分零一秒》月如天涯

2、老A是谁？

　　有人说，逛街就是自己找罪受，我严重同意，脚上磨出的两个血泡更加坚定了我对这句话的认可。
　　所以，我讨厌逛街。要不是因为于辰，打死我也不会傻乎乎地在大马路上转一天。
　　“上个药像杀猪一样，瞎嚎嚎什么！”，老妈可能实在被我吵得没办法，甩出这么一句。
　　“妈，您能不能换个好听点的比喻啊”，这什么小老太太，每次用的形容词都让我无语。
　　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嘴巴厉害，我想说他们那是大错特错了。跟老妈比起来，我只能自惭形秽。我也就是偶尔跟一帮狐朋狗友耍耍贫，大道理一个也讲不出来，老妈那才叫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当她的女儿要有一定的抵抗力才行。
　　这不，刚上完药，演讲就开始了。
　　之所以称为演讲，是因为一般都是老妈一个人在讲，我乖巧地听着，偶尔想抗议几句，总是被判抗议无效。所以，慢慢地，我就更加乖巧。
　　“你看人家于辰，跟你一样大，都要结婚了。你呢，还整天这么疯疯癫癫的，像个野丫头，一点也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老妈一对我开展教育工作，脸上的表情就格外严肃，弄得我每次都像在上思想政治教育课，“虽然说于辰念书没你好，你看看现在，现在过得多风光。有个好工作，有车有房，还找了个有钱的老公，一下子麻雀变凤凰了，想想我就羡慕你江阿姨，女儿这么争气。”
　　念叨了半天，还是老话题，我忍不住打起了哈欠，而老妈还在侃侃而谈。
　　其实，我想说：老妈，我跟于辰没法比，她是灰姑娘，我就是个丑小鸭。灰姑娘是注定要过童话般的日子的，而丑小鸭还是丑小鸭。
　　晕晕乎乎中，老妈的演讲终于完毕，我大体总结了一下：她非常羡慕于辰的妈妈江阿姨的女儿钓了个金龟婿，从此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演讲的最后，对我发出了期许，啥时候也能让她过过金龟婿丈母娘的瘾。
　　为了不辜负老妈对我的深切期望，也为了报答一下她给我上药的恩情，我拍着胸脯跟她保证：“您就等着我胜利的那一天吧，我给您找个跟比尔盖茨一样有钱的。”老妈被我这么一激灵，立马变得笑逐颜开，乐得跟朵花儿一样。
　　等我准备撤回去睡觉的时候，老妈突然来了一句：小西，找有钱的行，咱可不能找个老外。
　　结果，我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水喷出来。
　　亲爱的妈妈，您真可爱，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当我一瘸一拐地走进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都对我行来了注目礼，他们可能都在想：这个林小西怎么一天到晚的不安分，每天都有不同的新花样。
　　真的不是我故意想赚回头率，要不，你脚上磨上俩泡试试。
　　“没事吧你，怎么又伤着了？”，我刚一进来，办公室里就响起了优优的大嗓门。
　　“嘘，小声点！”，我赶紧示意她不要那么大声嚷嚷。
　　“嘘什么嘘啊，反正大家都看见了”，这丫头一点都不给我留面子。
　　我只好实话实说，陪朋友逛街逛了一天，把脚磨出来俩血泡。“逛街真不是个好活，昨天累死姐姐我了！”，临了还不忘加上一句。
　　上网先偷了会儿菜，把那些瓜果蔬菜收回家，喂饱了鸡鸭牛羊，然后去别人家的牧场转了好几圈，确定没有漏网之鱼之后，我才依依惜别。
　　老A的牧场里倒是生机盎然，菜园子里一片丰收景象。我壮了壮胆子还是没敢下手，要不然以他那个小气劲儿非报复我不可，炒鱿鱼倒不至于，加点小班还是很有可能的。
　　说起这个，我要哭泣一下，凭什么他能光明正大的偷我的菜，而受害人却不敢以牙还牙？靠，这什么世道。
　　于是，我决定使劲攒钱，买条狗，下次老A再敢来偷我的菜，一句话：关门放狗。
　　哈~哈~哈，幻想着老A被狗咬的样子，我在电脑前乐得起劲，丝毫没顾忌周围几个人诧异的目光。能独自对着电脑乐得屁颠屁颠的，公司里除了我，好像再找不出第二个。对他们来说，哪天我正常了，他们也就不正常了。
　　乐呵完了，心情立马变的大好，您别笑我，我就这点追求，赚点小便宜就乐不思蜀。完全忘记了老A大摇大摆的偷我的菜，而我的狗还没买来。
　　一上午没什么事干，我就在网上搜那些娱乐八卦，谁谁又被偷拍了，谁谁又离婚了，谁谁又爆出恋情了，谁谁又拍什么新电影了，好像每天娱乐圈总是有最新的话题，这样我们这些爱八卦的人从来不觉得乏闷，虽然这些跟我们扯不上半点关系。或许只有这点才让别人知道我是80后，不爱打扮，不知道什么是非主流，不知道最新的网络流行语，不看俗套的偶像剧，我只是个简简单单、爱八卦的80后。
　　正因为如此，我才总是被优优笑话是个落伍的青年。每次一听见她这样形容，我都会捶胸顿足，落伍就落伍呗，还青年，那不是八十年代特有的词儿吗。
　　怎么一说青年，立马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老了呢，啊呸呸，我还年轻。
　　看着墙上时钟的指针吧嗒吧嗒地像个蜗牛一般在慢慢蠕动，我就感叹：上班的日子怎么就那么难熬？当然，像今天这么闲的日子不太多，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像老黄牛一样默默耕耘。当初看见这个大挂钟的时候，我就感觉很老土，特别是知道这是老A命令挂上去的时候，更加觉得它土。
　　老A的思想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理解的，就像我们集体认为这个挂钟很碍眼，而老A则认为这是一种激励员工的方式，美其名与：自勉。所以他才成了老A，而我们只能成为任人宰割的小喽啰，虽然有时候我这个小喽啰偶尔会背后拆拆他的台。
　　有人会问：你为什么这么跟老A过不去，难不成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倒没有，我只是看不惯他那一本正经、衣冠楚楚的样儿。
　　正在我陷入对人生的思考的时候，老A的声音像幽灵一样响起：“林小西，把上周的总结拿给我一下。”
　　我只好一瘸一拐地把稿子给他送过去，然后再一瘸一拐地要退出去。
　　“你的脚怎么了？”，老A睁大了眼睛。
　　“没事，磨破了点皮”，我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此时脚趾头正挤在鞋里难受，它们肿了。
　　“哦，回去吧”。老A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大概是我刚才回答的时候有点言不由衷。
　　回到座位上，我恨不得马上脱下鞋子解救一下可怜的脚趾头，可是一想这是公众场合，还是忍了。天啊，逛一次街就害成这样，多惨呐我。番外：这就是臭美的代价。
　　哎，别说，我这次还有点因祸得福。今天本来有几个跑腿的活儿，因为我脚的小小不方便，于是，就光荣地被老A安排在了优优身上。
　　于是，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懒惰。优优从我身边来来去去，一声声地叹息：“为什么受伤的不是我？！”这年头，连受伤有人妒忌。
　　“小西，你只是脚上磨了俩泡，又不是孕妇，怎么老A给你这么好的待遇？”，下班的时候，优优还在愤愤不平。
　　听完这话，我真想脱下鞋子丢过去。
　　丫说话真难听，这叫人道主义，连这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