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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系花女友 ...

  •   两年前的七月,我正处大四毕业。空气里漂浮着栀子花和阳光就着粉尘的味道。对其他大四毕业声而言,这种味道就意味着社会,商海,独立,人情世故,还有恋人们天各一方的离伤。校园里随处可见大四的情侣在利用最后的一点时光,争取最后一次花前月下。
      有好工作的才可以走出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潇洒,而工作不尽人意或者根本没找到工作的,他们往往是目光惨淡而呆滞的离开。
      成堆成堆的书,电脑,和用过的生活用品,搬出去以几毛一斤的价格卖掉。
      新人永远不识离人痛。
      新来的大一的学弟学妹会带着纯真懵懂的目光,在我们贱买电脑时过来问路,教导处怎么走,寝室食堂在哪……与他们稚嫩的小脸一比,我们已是满脸沧桑。想以过来人的身份谆谆训导几句,却被因他们而勾起的怀念与不舍折磨得心力焦瘁,于是随手胡乱一挥,一句话也说不出。
      还有对新生们的嫉妒,他们此刻的朝气蓬勃,意气风发,高瞻远瞩,壮志凌云……四年前也曾出现在我们身上。而我们在大学里沉浮四年,早已像陷入沼泽的牲畜,起初拼命挣扎,与命运做着积极抵抗,久之无效,甚至越陷越深,最后索性放任堕落,自生自灭。看着新生们对锦绣未来的跃跃欲试,回望过去,仿佛又看见了四年前的自己。
      于是一股亲切伴随着仇视油然腾升。
      我对新生的抵触是不如他们的,因为我还得在这里呆上三年——我继续读研。
      所以栀子花香感慨不到我;7月的别离感伤不到我,我的女朋友开学读大二;走出校门的重任压不到我,我走出去还可以走回来;生活用品不用卖,只是由大学寝室搬到研究生寝室……
      所以每当我挽着女友婉仪那雪白的藕臂跟背着包袱走出校门的同学打招呼时,都会收到羡慕里夹杂仇视的目光。用4年同窗大T的话说,就是充分反映了剥削者与劳动者的紧张关系。
      我也不反驳,我看着美丽文静的婉仪嘿嘿的笑。
      大T又说我笑得匪气!
      大T是我大学时代结交的好友,关系铁到不是一般。对于这种关系的好友的工作落实问题,我的询问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你小子工作到底找得怎么样了!”
      大T还是那股吊儿郎当的样:“我决定继续留在‘蓝调18’里。”
      “你一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在酒吧里当鸭子?!你疯了吧!”我忍不住吼了出来:“以前读书时你在里面混,是因为学习不紧,空闲时间多。既可以赚点小钱儿又可以感受下社会,我也没反对什么,但是既然你毕业了,就该找个正经工作……”
      大T闭着眼睛面无表情的打断我的话:“是是是……找正经工作,我外企白领,她中学教师,结婚生子,百年好合,儿孙满堂,子承父业,富强三代,天伦之乐,四世同堂,安享晚年,寿终正寝,驾鹤西去……还有什么好词想出来教训我?”他念经一般不换气的从口里吐出一串!
      我被这小子的油腔滑调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干瞪眼。
      到是婉仪,在一旁捂着嘴吃吃的笑。
      大T突然严肃的说:“我要是找到你老婆这么好的妞儿,我也能正经下来。”他说这话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婉仪一眼,随即把目光转移到远处。
      本就内向的婉仪,被大T这么赤luoluo的一番恭维,俏脸一红,不知所措的低下眸去。
      我大笑,把婉仪往怀里一揽,说到:“那是当然,咱媳妇可是外语系系花!对不,媳妇儿?”
      婉仪小声嗲嚷“哎呀!瞎说”,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婉仪是标准的淑女,文静中透着东方的古典美。绣发垂腰,笑不露齿,说话细声细气。白棉袜,裙摆飘飘,用脚尖走路。和学校里其他青春逼人的女孩一样,有事没事,总是带着软软的笑意。可她哪知下一步会遇到我呢?
      去年刚进本校就使广大男同学眼睛一亮,却由于太美而一直没人敢追求。害怕亵渎了人间仙子。我这人没什么别的可取之处,唯一的优点就的胆子大。但大T说是脸皮厚。所以我没有像其他男生那样除了在寝室熄灯后指手画脚的封婉仪为系花后,就坐以待毕。我在看见婉仪的第一眼就宣布,我要追她。
      其实追系花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九九八十一难,何况婉仪本就是那种平易近人的女孩。她唯一缺少的就是美女通有的不可一世,她的眼睛温柔得像丝绸一般润滑。我也没傻不愣登的一来就写比论文还长的肉麻情书,我只是以学长的身份关心她,指点她,陪伴她,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并在恰好的时机来一句“唯是知己相逢恨晚”使她完全对我放下了戒备,让我打着知己的旗号光明正大的和她并肩出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于是外人眼里我俩已成一对。大T那时也爱慕婉仪清秀的气质,他就流着口水追着我问和婉仪接吻感觉怎么样。
      我故作回味般的闭上眼睛,然后似在陶醉,摇头晃脑的重复“妙不可言,妙不可言!”说得大T想入非非又羡慕难耐。我见大T在神情恍惚的对婉仪意淫了,我又指着大T鼻子骂:“亵渎方物,俗!俗不可奈!”
      说得大T羞惭不已。
      其实我连婉仪的手都没碰过。
      不过牵手接吻那都是必然的事,去年寒假刚结束,我就对婉仪小美人以一剂缠绵悱恻的吻,正式确定了我俩的情侣关系。
      由于婉仪是那种思想传统的女人,她是绝不可能在婚前让我有更近一步的举动甚至非分只想的。所以尽管有时被她弄得心猿意马,也只有强忍耐着。但对着这么个清灵的仙子,似乎这样的忍受是理所当然而心甘情愿的。
      我却从没对婉仪说过喜欢,爱慕之类的话,我觉得说出来很别扭,婉仪也不会像其他庸俗的女子那样,纠缠着我整天说那些心口不一的甜言蜜语。
      水到渠成后,我俩的关系一直是那种石上清泉,细水长流。
      有人说恋爱就像饮食,白开水虽食之无味,却少不得离不开;美酒虽香醇,却久饮成疾,狂灌伤身。
      婉仪就是白开水,我从未想过会和她离开,她望着我的眼神永远那么恬静,我甚至幻想过以后和婉仪结婚生子,在她清透的眸子下平静一生……
      当然这种想法是遇到沫沫之前。
      沫沫是酒,甘淳,浓香,时尔炙热,时尔温润。初识神秘,久之成瘾,若即若离,欲罢不能。
      那是个不懂珍惜的年代,那是个年少轻狂的岁月。那时我们认为爱就要轰轰烈烈潇洒有激情,认为新欢取代旧爱不过稀松平常。
      那时我们对人生一知半解,却自认为了如指掌,在望向天空时,表情犀利而自命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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