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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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话
"若若，做我的女朋友，让我一直照顾你……好不好？”
赵云祈的话，就像是暗夜中的阳光，纵然温暖无比，可也带来了瞬间的刺目，而那绵延的心湖之上，也像是被投入一颗小小的石子，叮咚一声后，漾开一层层的涟漪。
那一刻，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
满是柔情的眼里只倒影着她一个人的身影，那样的执念，其实从未隐藏过。
"狐狸……我……我……"可她拿着手里的一对小熊，吱吱呜呜了半日，，却实在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女朋友……做狐狸的女朋友？
她和他不是好朋友吗？
什么时候，从什么时候开始……
就那么改变了？
或者说，她早已察觉，只是不断地假装，不断地暗示：不可能的，是假的，那么优秀的他，怎么会喜欢自己？
不可能的，自己什么都不是，不是……
可是赵云祈的话，却一直在攻破她的心房。
"若若……答应我，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被别人欺负……"沙哑的声音缓缓出口，让一颗心莫名一酸。
她艰涩地咽了口口水，嗓子像是冒烟了似的，异常灼热："狐狸，你不要给我开玩笑，我这个人，是开不起玩笑的。”
她只是个孤儿院出生的胖子，无父无母，无权无势，又不聪明，又不漂亮，为什么要自己做他的女朋友？
如果他只是一时新鲜，等那股新鲜劲过了，他也同大叔一样嫌弃她，那自己该怎么办？
她承认，她很自私，她怕受伤，她怕背叛，所以一直那样迷迷糊糊，疯疯癫癫地活着，可是为什么，连狐狸，也要把最后一层面纱给揭开？
她很怕……怕他只是一时兴起……真的好怕……
那股不安和恐惧是那么的明显，让整个空气带上难言的压抑，揪得他心一阵泛疼。
赵云祈更加用力地搂着她，语气坚定："不要怕若若，我没有开玩笑，做我女朋友，给我一个机会……"他抓着她的手，举起那对情侣熊道："曾经素素在她和秦宇的两只狗熊上，绣上了他们两个的名字，我知道你不会女红，所以已经提前帮你弄好，你不要嫌弃我，虽然难看，却也是我的心意。不要拒绝……”
孟小若看着那歪歪扭扭的"狐狸"和"若若"四个大字，拒绝的话卡在喉咙口，苦到发涩。
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他是赵家的长子，他和凌亦辰一样，有着自己的责任，无论如何，自己不能连他也一起耽误他了。
她不是祸水，她不要成为祸水。
她只要他好好的……
强压住自己心里那股浓重的酸涩，她悲戚一笑"狐狸，对不起……"，她终究还是选择做了逃兵，那样低垂的脑袋，那样不安的情愫，那样退出了他的怀抱。
"狐狸，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如此绝望的神色，是恐惧也是无奈。
她真的，很害怕……
赵云祈看着她一步步的退出，一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还是抑制不住的疼了起来。时间，给你时间吗？若若，我已经等了三万年了，若若，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他曾经多么想听从父王的安排，离开若言，不再管那九重天上的闲事，她是那战神的徒儿，他是那魔界的尊上。
从此咫尺天，形同陌路。
可他怎么做得到？他爱她，爱入骨髓，无论她怎么对他，他终究是甘之如饴。
赵云祈苦涩一笑，冰凉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狭长的凤眼里闪着她不懂的光芒，似火又像水，而更多的却是一种难言的落寞。那一刻，她竟然有些害怕，害怕与他四目相对。
"狐狸……我……”
"若若……"柔和的五官微微一笑，也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我不会逼你的……"此生此世，生生世世，等待于他而言，恰是最熟悉不过的东西，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包括时间。
"今天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的吗？迟到了就不好了……"他自然地帮她打理那些乱蓬蓬的留海，神色平淡，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却越发的让孟小若心疼。
好多话都卡在喉间，想说却又说不出口，那一瞬，他眼里的悲戚，她又怎么会看不到。
可是，狐狸……
我真的有些害怕……
***
"大嫂，大嫂，你总算是到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担心死我了。"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银铃般的小嗓子，不是凌家孙小姐凌亦茹又是谁？
房里的人见着她来，立马招呼。
这"大嫂"二字一出口，孟小若突然皱了皱眉，脸上有些不好看："小茹，叫我小若姐姐……”
凌家小公主没有想到孟小若的态度会如此决绝，一上来就那么挑明立场，赶忙回过头，把床上的老祖宗给搬了出来。
"大嫂，奶奶还病着呢。"一边说，眼睛还在那里瞟，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孟小若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将水果篮子搁在茶几上后，便径自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是啊，要不是奶奶病了，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再和凌家有什么牵扯？
"凌老夫人，身体好些了吗？"她看着老人家苍白的脸色，心里顿时有些难过。
"小胖子……"凌奶奶突然像是个小孩子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是凌老夫人，是奶奶……”
故意忽略这个问题，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笑道："最近早晚比较凉，凌奶奶记得多穿点衣服。”
"小胖子，你怎么就是不肯叫我，是不是上次的事情生奶奶的气了？你不要怪奶奶，奶奶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要相信奶奶。"老人家诚恳地说着，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些不安。
从来，这个孙媳妇都是乖巧又可爱的，嘴上扬起两个小酒窝，看上去甜甜的，可现在，明明还是笑着的，明明是关心着的，可偏偏，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疏离而淡漠。
老人家有些慌神，她一开始还信誓旦旦，觉得只要自己出马，一定能让小两口恢复如初，可现在……
她也觉得有些没底，毕竟上次姜月琪的口气那么重，而自己孙子还那么不争气，小胖子肯定是记在心上了。
孟小若见她这幅模样，心里也是有点不忍心，可不能松口，绝对不能松口，都已经成这样了，还能如何。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他的身边有别人的存在，而她，也是如此。
"凌奶奶，你想多了，上次的事我早就忘了，哪里还会生气，如果我真的生气了，又怎么会接小茹的电话来看您呢？”
"可是……可是……"老人家真是一个急，连口齿都有些不清："为什么不叫我奶奶了，太生疏了。”
孟小若释然一笑："凌奶奶，这样不好……”
"哪有什么不好的，你就是我的孙媳妇！"老人家认真地说着。
刚刚扬起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她摇了摇头道："可是，不是有韩小姐了吗？她又聪明，又漂亮，奶奶应该很喜欢她的。"孟小若真诚地说道，她是真的觉得韩珞瑶很好，家世，容貌，气质，才华，每一样都是她所没有的，如此佳人，夫复何求？
可凌老夫人和凌家妹妹突然同时吼道："不要提她！"那声如洪钟，让人的耳膜都有些发疼。
孟小若有些怔然，随即皱眉问道："怎么了？”
"没有怎么了，就是不要提她，我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她，长得好看又什么用，明星模特多的是，聪明又怎么了？她能比大哥聪明吗？家世好，我家家世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还来联姻？"凌亦茹突然有些激动，愤愤道。
孟小若刚想劝劝这个丫头，说不定是哪里有什么误会，独立病房的门就被"咔嚓"一声打开，阻断了她的话，也让局面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想。
"亦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么大个姑娘了，怎么还如此不懂事！”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孟小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片刻，她抬眸，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映入自己的眼帘。
这个声音的主人曾经如此据理力争地让自己离开凌亦辰，如今在这里重逢，委实尴尬了些。
凌亦茹见是自己母亲，满腔的怒气只能压下，纵然平日聚少离多，她对这个严厉的目母亲，总是存了一份惧意，而她在看着一旁的韩珞瑶时，眼神里则是满满的不屑，可韩珞瑶也不恼，反而是笑的客客气气，温婉善良。
姜月琪见状，狠狠瞪了自己女儿一眼，示意她不能如此无礼，凌亦茹有口不能言，也只能咬着牙，低着头，看上去难受极了。
孟小若平日与凌家妹妹感情颇深，此刻见她一脸憋屈，心下实在不忍："伯母，亦茹还小，难免有些小孩子脾气……”
从刚进门开始，姜月琪的目光就锁在了孟小若的身上，她就知道，这个小姑娘不简单，不仅仅把亦辰迷得死去活来，就连家里这一老一少也被她收地服服帖帖。
她虽然也诧异亦辰怎么会突然就接受了珞瑶，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好事，而今，她怎么能允许孟小若再来破坏？
"孟小姐，亦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教女儿，还轮不到孟小姐来说三道四。"一出口，就是毫不留情，咄咄逼人的气势，在最初的时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还有，婆婆生病了，自然有人照顾，你现在出现，又算是怎么回事？上次我的告诫，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上次？孟小若一听，脸色有些苍白，凌家奶奶一瞅，赶忙开口道："月琪，小胖子是我让她来的，你到底是有什么意见？冲着我来，不要处处针对一个晚辈。”
姜月琪本来并没有非常生气，此刻见自己的婆婆如此偏帮她，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婆婆，媳妇也是为了亦辰好，并没有其它意思……”
"哼，为了亦辰好，亦辰是喜欢小胖子的。”
姜月琪一听，冷冷一笑，"婆婆，亦辰已经接受了珞瑶，他会娶她，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难道不是吗？”
她讲的句句属实，顿时让凌奶奶无法辩驳，整个人气的，都快发抖了。
跟在她身旁的韩珞瑶见气氛不对，立刻笑吟吟地上来打圆场，她不动声色的上前，笑道："伯母，孟小姐和奶奶感情本来就好，奶奶生病了，孟小姐来看看，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以前见过孟小姐，她是个很善良很可爱的女孩子，我想伯母如果能和她多多相处的话，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姜月琪窜上来的火，稍稍灭了点，欣慰地点了点头，对她的善解人意尤为满意，不过，在看了看孟小若之后，瞬间带上了惋惜之色："珞瑶，你太善良了，有些事情你并不懂，有些人表面上是一个样，心里却又是另一个样。”
"可是，孟小姐真的是好人，她很单纯……"韩珞瑶急切地解释着，就怕自己未来的婆婆误会。
"珞瑶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伯母这把岁数，看的自然是多了，这种女人，不说也罢。”
韩珞瑶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见姜月琪神情肃然，只能作罢。
那些犀利的话语，在耳边发出"嗡嗡"的声响，伤人至此，究竟有何必要？
孟小若的脸色变了几变，怔怔地看着姜月琪，再多的情绪，最终还是华为平静，她朝凌老夫人和小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随后，缓缓地走到姜月琪的面前，眼底澄澈，无亏欠，亦无羞窘。
"伯母，你上次的话，我记得很清楚，我从来，都不是死缠烂打人。”
"既然如此，你来这里又是干什么？不要告诉我，只是来探病那么简单。”
孟小若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是啊，她真的只是来探病的，无论如何，奶奶曾经对自己这么好，如今她病了，她又怎么忍下心来不看她。可这话，姜月琪又怎么会信呢？不过……
"伯母，我知道你对我误会很深，但今天，我真的只是来看看凌奶奶身体如何。"她整个人带着淡淡的坚持，日渐消瘦的身体看上去有些苍凉。
"孟小姐，都到这份上了，你到底还在装些什么，如果你是为了钱，我可以开出比上次更好的价格。”
"伯母……我说过，我不是要钱。"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保留着最后的尊严。
凌亦茹实在是看不下去，赶忙站到她的一旁，仰头道："妈，无论你怎么说，无论大哥他是有什么苦衷，可我知道，大哥喜欢的人是小若姐姐，而我的大嫂，也只有小若姐姐。”
姜月琪看着昔日乖巧可爱的女儿竟然忤逆自己至此，冷冷地看着孟小若。
"好本事啊，真是好本事，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留在凌家了吗？"她以前虽然不想亦辰娶她，可也不至于讨厌她，甚至潜意识里，还隐约为她的身世而感到可惜。可如今，脑海里那唯一的一点同情也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对她深沉心计的厌恶。
走上前去，一抬手，就准备将一个巴掌落下。
孟小若干脆闭上眼，要打就打吧，如果这巴掌打下去，能让什么恩恩怨怨都了了，那她也就认了，反正，从小到大，她也没少挨过打。
可偏偏，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反而，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将自己一手揽入，低沉的嗓音微微响起，让她整个人一个怔然。
"凌夫人，我赵云祈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动手……”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