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陰陽師－魂夢》巧音符

23、魂夢－２３

　　看著沉默的小怪好一會兒，風音才想起主要的目的，於是說：「我先進去了。」
　　小怪只是看著風音走進去，沒有多做回應。
　　六合經過小怪身邊時，輕聲的說：「騰蛇，多謝了。」
　　無論六合怎麼勸說，風音一直都為這件事感到非常的自責，完全無法原諒自己。因為昌浩忘記了這件事，讓風音無法親口跟昌浩道歉。從住進安倍府，風音是第一次跟騰蛇說話，如果當著昌浩的面跟騰蛇說這些話，只會招來昌浩的追問而已。
　　所以騰蛇的話，多少能讓風音不再那麼自責，因此六合是打從心底的感謝。
　　「沒什麼…昌浩一直希望我們能放下……」甩甩尾巴，小怪把頭撇向一旁小聲的回答。神將的聽力很好，相信六合一定有聽到。

　　風音輕聲走到熟睡的昌浩旁邊跪坐下來，看著昌浩恬靜的睡顏，又不禁一陣鼻酸。六合椅在門邊，默默的看著風音。
　　「對不起……」語帶哽咽，風音伸出右手覆在昌浩頭上輕柔的撫摸。如果不是自己的關係，這孩子也不會身體跟心靈都備受煎熬……
　　突然，昌浩皺起了眉頭低聲的發出呻吟。以為打擾到昌浩睡眠的風音趕緊把手收回，緊張的看著昌浩，猶豫著要不要先離開。就算昌浩不記得，自己還是無法平靜的去面對那純淨無瑕的雙眸。
　　「不要…不要再丟下我一人……」夢囈的話語帶著泣音與悲鳴。昌浩翻了個身剛好面向風音，緊閉的雙眼從眼角流出晶瑩的淚珠從臉頰滑落。
　　聽到昌浩的夢囈，風音頓時僵直了身子。什麼都不記得的昌浩，不該在夢裡如此的悲傷。
　　想了想，風音把縮回的右手再次伸了出去，五指併攏將手掌平放在快要碰到昌浩的臉前面，閉上雙眼將自身靈力匯集在手掌上，集中精神讓自身的波動跟昌浩同調，感知著昌浩夢到了什麼。
　　手掌周圍泛起了白色的螢光，慢慢的擴散至昌浩全身，將其包圍住。

　　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黑暗。
　　「昌浩？」風音看看四周，輕聲呼喚，確認著昌浩在不在。
　　發出的聲音沒有迴音，回應風音的只有寂靜無聲。
　　突然，遠處傳來了微弱的啜泣聲，夾帶著陣陣寒風。
　　「好冷……」風音抱起胳膊抖了抖，望向聲音傳過來的位置。
　　什麼都看不見，啜泣的聲音卻越來越明顯。
　　拍了拍臉頰提振精神，風音開始往聲音的來源走去，越往前走吹過來的寒風越發冰冷，啜泣聲也越來越清晰。
　　風音雖然凍的直發抖，卻還是不斷的往前不願停下。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在不遠處看到熟悉的紅色身影。
　　趕緊加快了腳步，卻在看清楚昌浩的身影時愣在了原地。
　　雙手環抱著膝蓋，昌浩將整個頭埋在膝蓋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啜泣聲，但是這不是令風音愣住的原因。
　　昌浩的身體周圍正環繞著淡淡的黑霧，風音感受到的寒風正是那團黑霧流出來，屬於黃泉瘴氣的氣息。
　　「怎麼會……」風音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殘留在昌浩靈魂上的瘴氣不該如此擴散，這樣會快速減少昌浩所剩不多的時間。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昌浩身邊，昌浩卻絲毫沒發現有人靠近的繼續哭泣。
　　蹲下身壓抑著高漲的情緒，風音顫抖的伸出手，把雙手搭在昌浩的肩膀上輕聲呼喚問道：
　　「昌浩，為什麼哭的這麼傷心呢？」
　　聽到風音的聲音，昌浩先是嚇了一跳的身體顫抖了一下，接著緩緩的抬起頭，臉上帶著清晰的淚痕，琥珀色的雙眸流露出無盡的悲傷，直直的看著風音。
　　與昌浩對上眼的剎那，排山倒海般的悲慟衝擊著風音，同時閃過許多零星的畫面。

　　驚愕的睜開雙眼，風音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時間無法恢復過來。
　　感覺到伸出的右手傳來緊縮的力量，下意識的往自己的右手看去。手被握著，六合正面露擔憂的看著自己。
　　「彩…輝？」不明白的看著六合。
　　「妳的臉色不好。」鬆開手，六合面無表情的說。
　　從六合茶褐色的眼瞳中看到倒映著自己身影蒼白的面容，風音有些愧疚的低下頭，然後回答：「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看到什麼了？」
　　風音搖搖頭，然後回答：「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看到了昌浩遺忘且散亂的記憶…太令人悲傷了……」
　　接著對六合敘述在昌浩夢裡面所看到、遇到的事。

　　聽完風音的敘述後，六合微微的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風音沉默了半晌，面色凝重的說：
　　「我先去問問騰蛇，這幾天昌浩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或言詞。」語畢，直接起身走出昌浩的房間。
　　出房門後，卻發現原本坐在外廊上的小怪並不在。
　　跟在後面的六合看出風音的疑惑，用著沒什麼抑揚頓挫聲調說：「在屋頂上面。」
　　聽到小怪在屋頂上，風音馬上越過外廊的欄杆，走到庭院中往屋頂上望去，很快的就搜尋到小怪的身影。
　　看著滿天星空發呆的小怪感覺到風音的視線，疑惑的看著站在庭院裡的風音。
　　「騰蛇，我想詢問一下有關昌浩的事，能下來說說話嗎？」
　　聽到是要問有關昌浩的事，小怪一躍而下，落在風音面前問：「什麼事？」
　　「最近昌浩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嗎？」
　　「奇怪的舉動？」小怪不解的反問。
　　風音想了想，然後說：「像是說些莫名奇妙的話，或是你覺得昌浩跟平時不一樣的動作都可以。」。
　　偏頭思考了一下，小怪回答道：「真要說起來的話…昌浩這幾天早上醒來都說會冷，但是又沒有發燒，讓我有些在意。」
　　「這下麻煩了……」風音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語帶焦急。
　　「怎麼回事？」小怪嚴肅的問。風音這不尋常的舉動一定有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