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之莎拉》风雨月

61、第五十九章

　　我徜徉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

　　死亡原来就是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光，没有时间，没有感觉，没有思绪。

　　可是，突然之间，我听见有人在轻声呼唤，“雅典娜的圣斗士啊……”

　　哪里来的声音？

　　“雅典娜的圣斗士啊，你必须继续战斗！”

　　谁？！
　　谁在说话？！

　　呼--
　　一团漆黑的火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明明和周围的颜色一模一样，但是，我就是看见它了。

　　它迅速蔓延开。

　　在浮动的光与影中，那名阴暗漆黑的死神缓缓地显形！
　　他就悬浮在那儿，发丝飞舞，衣袂猎猎，带着三重光影！

　　“哈迪斯？！”我明明喊了出来，可是，我却听不见自己声音。

　　当然，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在这儿？！
　　他明明被提耶阿斯玛一饮而尽！

　　难道，在我被烧成灰烬之后，那个怪物还把我给吞了？！

　　仿佛洞悉了我的想法，他嘲弄的哼了一声，“在你们讨论弑神的时候，我将神格与一缕灵魂送入了你的身体。你的灵魂里有我的印记，现在，你也拥有我的力量。”我发觉，他并没有张嘴，甚至脸颊都没有动一下，可是，声音却清清楚楚的响在我的耳旁，只听见他继续说道，“那个只认得能量的怪物永远不会知道，从我被禁锢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在隐藏神格了，神格才是神明力量的源泉。看，它重新点燃了你的灵魂。”

　　我惊异的抬起双手，它们确实存在着，可是，又似乎又没有完全存在，因为它们只是一片虚影，“我……能活过来吗？”

　　“不，你已经死了。你无法聆听，无法开口，而且，你的灵魂就像灯火，很快就会燃尽，熄灭。”

　　他的话很坦诚，坦诚的让我心一惊，也很残酷，残酷的让我心一沉。

　　“……我有多久的时间？”

　　他微微扬了扬下巴，顿时，一个银光闪耀的沙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沙漏中，细沙在飞速洒落。

　　“在沙砾流尽之前，你会有自己的意识。之后……你将彻底消散。”

　　我微微抽了口凉气。

　　“如果你毫无斗志，那么，你的同伴将很快前来与你作伴。”只听见他道。
　　“……什么？”
　　“他们肯定不敌那头怪物，因为，他几乎吸食了我所有的力量。而且，每一次，他使用了这力量，他就会更强大一分。你，如果不去帮忙，那么，他们都死定了。整个世界，都死定了。”
　　“那么，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我焦急的打断了他，“我们要摧毁那扇门，是吗？！可是，我们已经没有神明的武器了……”

　　“不！你有！”哈迪斯笃定的告诉我，“很久之前，我就把剑藏在了你的灵魂里！”

　　*

　　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能量在源源不断的朝我汇集，汇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呼啸的风在其中飞速的旋转，涌入我灵魂的空缺。

　　很快，我觉得自己可以动弹了。

　　下意识的，我看向了那悬浮在眼前的沙漏，在瓶颈的下方，早已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细沙。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我立刻支起身体，这一刻，我发现自己身在一片昏暗死寂的虚空中，在我的右手里，有一把燃烧着如血烈火的长剑，若有似无的金穗花瓣绕在上面轻歌曼舞。
　　可我的手指，却并不凝实。
　　它们是半透明的，我甚至能透过它看见在遥远处寂寞闪耀的恒星。

　　*

　　“别试图将自己实体化，”我清楚的记得那位神明的告诫，“它会加速灵魂的燃烧。”

　　*

　　无声的叹了口气，我看向了远处那扇快要看不见的门。

　　可就在那时，我忽然听见了极其细微的悦耳的风铃声，来自我的身后。

　　难道，除了哈迪斯，我还能听见其他的声音？

　　蓦然回头，我居然在身后看见了飘荡着的黄金圣杖的碎片！

　　它们交织在一起，撑起了一片黯淡光幕结界。
　　在结界中，我看见了昏迷的加隆，而他身旁的人却是清醒的，他跪在光幕边沿看着我，他的眉心有一个深深的血口，殷红的血水将发红的双眼浸的湿漉漉的。

　　我能清楚的看见他用力的捶着光幕，嘴唇在开合，显然，他在不停的呼唤我的名字，可是，我却听不见他的声音。

　　撒加！
　　他还活着！
　　这真是最好的消息了！

　　轻轻一蹬腿，我飞了过去，用手碰了碰光幕，由神力构筑的光幕仿佛是真实存在的某种胶质物。
　　可是，当我透过光幕，想要触及撒加的手掌时，我的手指却如同一片虚影，从他的掌心穿了过去。

　　我不由的一愣，而他的眼眶里的液体则是决堤了。

　　“为什么会这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从他的嘴形里读出了这些。

　　我将左手合在了他的脸颊上，用我自己都无法听见的声音告诉他，“我会要笑话你像个柔弱姑娘！”

　　他却哭泣的更伤心了，晶莹的液体连续不断的落在他的胸膛，在他那布满血迹与灰尘的皮肤上画出了一道道显眼的沟壑。

　　可我什么也听不见。

　　*

　　我带着他们朝宇宙之门飞去。

　　近了……

　　更近了……

　　我能看见堵在门口的，提耶阿斯玛那穿着狰狞铠甲的背影了！

　　紧紧地攥住了长剑的剑柄，我无声的咆哮着冲了过去！

　　呼--
　　我的剑朝着提耶阿斯玛的后背当头劈下！

　　可是，那个怪物的背后似乎长着眼睛，他飞快的朝旁边让了一下。

　　我劈了个空。

　　嗖--
　　借着那个空隙，我带着撒加他们冲入了门内。

　　*

　　门里，是一片四分五裂的废墟。

　　那名叫做卡妙的小家伙已经躺在了地上，身下是一大片血水，浑身是伤的穆在照看着他。
　　当他抬头看见我的那一刻，我看见他瞪大了翠绿的双眼，他似乎在惊喜的大喊，“莎拉大人？！你回来了！”

　　我得意的朝他抬了一下下巴，顺势将手里的撒加他们一起扔给了他。

　　然后，我看见了胡里班与亚力士。
　　啧啧，真狼狈。

　　你瞧，胡里班那从来都是整整齐齐的黑袍已经被扯掉了一半，让他那满是伤疤的胸口完全漏了出来。
　　亚力士的头发也短了一截，他引以为豪的用来弹奏鲁特琴的右手已经折断，正以一个极为夸张的角度扭曲着。

　　看见我，他们似乎都吃了一惊，然后，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喔！
　　他们当然得感到心情低落，因为，我看见了他们衰老可怜的模样！
　　他们一定知道，我准会把他们现在的样子惟妙惟肖的说给我遇到的所有杂兵听！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还能回到圣域的话……

　　*

　　在我无法忽视的视界里，沙漏在无声的漏着细沙。
　　也不知道怎么的，那里面纷飞的沙砾让我忽然感到心惊！恐惧！然后，是愤怒！

　　*

　　转身，我恶狠狠盯住了门外悬浮着的同样面色沉重的提耶阿斯玛。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他迟疑的问。

　　喔！我居然能听见他的声音？！

　　“我说了，我绝不会让你毁了我的世界！”我无声的道，但我确信他也能听见我的声音，因为那一刻，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反手，我将哈迪斯的剑提上了眉心，下一秒，咆哮着朝他扑了过去！

　　“喝-啊-”我从不知道，灵魂的力量居然这样可怕！
　　我虽然无法听见剑的呼啸，但是，我看见那拖着残影的长剑将四周的空间都扭曲了！

　　然后，我击中了同样带着残影躲避的提耶阿斯玛！
　　剑掠过他的额头，笔直的斩断了他的刘海，在他化作一滩污水逃往远处之前，又在他的眉上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痕迹。
　　最终，长剑狠狠的劈在了宇宙之门上。

　　那一瞬，它们接触的地方掀起了肉眼可见的罡风，它直接将我吹的倒退了十几步，更是在门框上留下了一丝裂纹！

　　回头，我看向了胡里班老头，在他的眼神里，我看见了一丝动容与一丝了然。

　　再也没有犹豫，我将剑掷在了一旁，转身扑向了宇宙之门外的提耶阿斯玛。

　　“现在，我们该好好聊一聊了！”

　　*

　　我抡起拳头，狠狠的朝他的脸砸了过去。

　　他飞快的一偏头，让我的攻击落了空。
　　可是，我的下一次袭击也已经到了！
　　这一次，是袭击他的小腹！
　　他立刻耸起了脊背，避过了那一下！
　　几乎在同一时刻，我已经崩起脚背，如刀的足尖笔直的甩向他的咽喉！

　　这一次，他没有躲避，而是提起拳头，与我的撞在了一起！
　　那一刻，火花四溅，巨大的反冲让我们都不由自主的后退！

　　“你……”

　　我没有给他丝毫说话的机会，继续追了过去。

　　*

　　沙漏中的沙飞速消逝，而我，必须让他尽可能远离那扇门。

　　手肘，膝盖，指甲，一切都是我的武器。
　　近身搏斗让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与力量，我的不断进攻彻底粉碎了提耶阿斯玛想要靠近宇宙之门的打算。就算我偶尔不小心被他击中了胸口或是后背，可下一秒，我也会玩命的再次扑上去，阻扰他的脚步。

　　没人可以从我的缠斗中逃脱！

　　他一定也意识到了。
　　那一刻，他朝后一纵，瞬间，出现在离我百米之遥的地方。

　　我伏下了脊背，警惕的盯着他。

　　只见他高高举起左手，顿时，仿佛有一道黑烟从他的脚底升起，瞬间便笼罩了他全身！

　　“死亡-风沙！”浑浊的小宇宙如针般四射，尖针所到之处，凝出的一个个流淌不止的黑色沙瀑。

　　我提着一口气，飞快的在针缝间翻滚，穿梭。刹那，便被那密密麻麻的黑针逼退了数百米，但是，毫发无损！

　　这一次交锋，让我们都有些气喘吁吁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圣斗士小姐？”他半跪在并不存在的地面上，仰头狐疑的盯着我，“你只是个凡人，你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这样难缠的力量……就算是你们神明赐给你的，你也不可能这样运用自如……”说着，他冥思苦想，忽然恍然大悟，“原来你点燃了灵魂。”
　　我哼了一声，没有搭话。
　　“呵，”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讥笑，“那你根本拦不了我多久，你会很快燃烧成灰！”
　　我张开了手掌，又猛然收紧，怒道，“只要足够他们毁掉那扇门就可以！”

　　那句话他凶狠的眯起了眼睛。

　　在他发亮的血色右眼中，我看见了一片夺目的反光。
　　真奇怪，我居然能看得那么清楚。
　　我看见胡里班双手握着哈迪斯的剑，一次又一次的劈砍着宇宙之门，而那坚韧的门框在源源不断的攻击中瑟瑟发抖！

　　怪不得我面前这个怪物变得有些焦躁起来。

　　我微微屈下膝盖，“我们倒是可以更靠近一些！”话音未落，我已经冲了出去。

　　灵魂在我的手中迅猛的燃烧，烧出了如有实质的火焰，而我就是火焰中的流星，即将毫不畏惧坠毁在地平线之上！

　　他立刻瞪起双眼，氤氲着黑气的左手朝上一划。顿时，一座散发着黑气的沙墙平地而起！

　　我扯起嘴角，冷笑了，下一秒，更迅猛的扑了过去！

　　我们恶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沉重的沙子四处飞溅，轰然倒塌。
　　可就在一瞬，就在我穿过它们，准备给它们背后的主人沉重一击的时候，我却看见提耶阿斯玛朝我嘲弄的一笑。
　　沙子忽然化成了最粘腻的泥水，紧紧的附着在我的身上，将我定在半空，无法动弹！

　　飞沙之下，我看见提耶阿斯玛一闪而逝。
　　他在向宇宙之门飞奔！

　　卑鄙的家伙！

　　咬了咬牙，我松开了紧攥的右手，顿时，殷红又刺骨的小宇宙在我身周涌动起来。

　　*

　　哈迪斯告诫过我，“不要过度使用小宇宙，忘记那些小技巧，它们只剧烈燃烧你的灵魂。”

　　*

　　可这种时候，谁管的了那么多？！

　　刹那之间，如同洪水蜂拥入我的五指，又不堪重负的滴落出来，在我的指尖凝成如同利爪的弯钩。
　　弯钩越来越长，甚至在顶端凝结出了长长的冰刺。

　　我微微弯起了手指，顿时，尖锐的冰刺轻而易举的够到了我胳膊上的泥浆，轻轻一划，它们就结成硬块，纷纷脱落。
　　没有一分一秒的迟疑，我高抬起了右手，“恐惧-缚网！”

　　凝结的能量从指尖喷薄而出，又随着我手指飞速抓下的轨迹，织成了一面密密的网。

　　网面从提耶阿斯玛的前方升起，然后，迅速朝他逼近，在他略微愣神的一刹那，将他完全封在了里面。

　　做完那些，我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我的身体里狠狠的捞了一把，它差点把我仅剩的力量一把掏空。
　　我的膝盖一软，猛的跪在地上。

　　抬头，在略微模糊的视线里，我看见沙漏里所剩无几的细沙又猛的垂落了一大片！

　　然而，更糟糕的是，那一下脱力让我没法维持住费劲编织的四格空间，提耶阿斯玛那如刃的手刀一下子撕裂了它！

　　*
　　远处，胡里班已经成功的砍断了宇宙之门的一侧，门框的塌陷似乎让我眼前的怪物更加心急。

　　他愤恨的看了瘫坐在地的我一眼，转身朝那边飞驰而去，可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用力甩了甩脑袋，我再次咬着牙燃起了小宇宙，让它如同战甲一般将我完全包围。
　　全力绽放的能量让我的速度如同光一般快，瞬间就挡在了那怪物的面前，五指成抓朝他的眼睛袭去！
　　他不得不停住脚步，并朝后跃了七八步，才避开了我接踵而来的攻击！

　　“你还真是……烦人的苍蝇！”那一刻，他的暴怒起来，双眼简直喷出了火，“如果，你坚持要再死于我手的话，如你所愿！”话音未落，他高抬抬起了右手，掌心亮起了一团夺目的紫红色光环。

　　“喝-啊--！”他的力量在无时无刻的提升，黑色的闪电在上面不停的攒动，在漆黑的宇宙里撕出了一道道危险的罅隙！

　　“喝-啊--！”罡风四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风的痕迹从他的身周飞快的散开，将他的紫色的发丝吹得倒竖了起来！

　　那一刻，那团光芒被他压缩到了极致，以至于上面的颜色鲜艳欲滴！
　　猛的，他朝我一指，顿时，那团能量脱手而出，“混沌-恸哭-巨轮！”
　　它明明只是小小的一颗，可是，当它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朝我碾压而来的时候，我却觉得它简直比山峦还要巨大！

　　轰隆隆--
　　宇宙似乎都在颤抖。

　　无处可避！
　　无力可挡！

　　我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里！

　　绝不！我绝不坐以待毙！

　　下意识的，我也更剧烈的燃烧起了深红的小宇宙！
　　束缚类的攻击在这个战场上简直就是浪费生命，那么，我必须迎头而上！

　　在能量的呜咽中，巨大的闪电终于在我的头顶轰然劈下，撕裂苍穹！
　　那一刻，我高高举起左手，紧紧握住了那狂暴沸腾的能量。
　　它是那样不羁，那样倔强，在我的手中不停的怒吼，不停的挣扎，却还是被我硬生生的揉入了右手的小宇宙长剑之中！

　　嗡---
　　我明明没有听觉，却能听见他们融合时发出的不甘的蜂鸣！

　　它们相互纠缠，不停生长，最终形成了一杆漆黑的，通体闪着银色电光的三米长－枪！

　　我用双手紧紧的握住了它，迎向了那扑面压来，仿佛能粉碎一切的巨轮！

　　“喝--啊--宇宙--爆-裂-长-枪！！”

　　雪亮的光，灌满了漆黑无声的宇宙。

　　下一秒，我被滔天的热浪掀飞了！

　　“噢！”我一直撞到了宇宙之门的门框上，才停下朝后的翻滚。

　　那一刻，我趴在虚空中，头脑在嗡嗡直响。
　　刻骨疲倦袭来，我差一点儿就此沉沉入眠。

　　胡里班那老头子到底有没有把那扇门摧毁？！

　　那个想法让我用尽全力侧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让我不由的愣住了。

　　我看见了撒加，加隆，穆，甚至还有亚力士，他就在门的那一边。
　　他们奋力的伸出手想要拉住我，可是，他们的手穿过的只有虚影。

　　我看见撒加的眼睛早已通红，加隆也是，他们似乎在不停的喊我回去。

　　可是，可是，我能回去么？

　　就在他们的身后，我看见胡里班默默的站在那儿，他握着长剑的双手上沾满了血水。在他的身旁，那根门框总算是快要完全断开了。

　　*

　　“你还真是难缠。”不期，宇宙那一边，传来了提耶阿斯玛咬牙切齿的声音。他缓缓的从漆黑中步出，五步之外，他站住了脚步，抬手拭了拭脸颊上流淌的紫血，“你觉得，这么近的距离，你还拦得住我么？凭你现在这样？”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朝我走来，“喔，你要燃尽了。”

　　我微微垂下了头。
　　他说的一点儿都没错，眼前的沙漏快要流尽了。

　　五步。
　　四步。
　　三步。
　　两步。
　　一步。

　　“我很赞赏你的无谓的坚持与……徒劳的努力。”他在我的耳边嘲弄的轻笑。

　　我抬起头，也朝他灿烂一笑。

　　他的脸微微一僵。

　　腰间一用力，我成功的附到了他的背后，然后，用手肘锁住了他的咽喉！

　　就像在我上一次死亡之前一样，我又一次让他踉跄了一步，“……你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怪物？！”我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绝不让你……毁掉我的世界！”

　　反手，他再次抓住了我的背襟，想要像上一次一样，将我甩到前面去。

　　可是，这一次，我不再无力，也不再虚弱！

　　深红的小宇宙再次点燃了我的身体，我用尽最后的力量带着他朝后一翻，如同流星一般飞向了宇宙深处！

　　*
　　在宇宙之门的门口，我看见撒加他们猛然探出了身体，剧烈张合的嘴唇无声的呼喊我的名字。

　　那一瞬，我忽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愉悦与……不舍。

　　我忽然很想和他们说话，哪怕说上最后一句也好！

　　定了定神，我更剧烈的燃烧起了小宇宙，爆发的热量如同炸-弹注入了我身体的每一颗细胞。

　　很快，我的身体变的凝实起来，就像活着的时候那样！

　　那一刻，我听见了声音，我也终于听见撒加在撕心裂肺的大吼，“回来！莎拉！回来！”
　　要不是加隆与亚里士一左一右的拉住了他，他就跳进宇宙里来了！

　　我遥遥的看着他，朝他弯起了嘴角。
　　他一定看得见我的表情，因为，此刻的我无比璀璨而耀眼！

　　“你要做最好的那一个！撒加！”我朝他清越的大喊。
　　他愣了一下，用几乎泣血的声音告诉我，“我会是最好的那一个！你回来！莎拉！你回来！”

　　移开眼神，我看向了矗立在他身后的胡里班，“再会了！臭老头！”

　　胡里班抿住了嘴唇，下一秒，举起紧握的长剑，然后，重重斩落！

　　“不！莎拉！”

　　“后退！撒加！后退！”

　　乒--
　　那扇门摇摇欲坠！

　　“混账！放开我！”被我死死禁锢着的提耶阿斯玛终于不再那么虚假的彬彬有礼，而是爆出了粗口，他拼命的挣扎，可是，我怎么可能放开他？！

　　无果之后，他朝我冷笑了，“你会后悔的！你所做的一切是徒劳的！哪怕没有这扇门，我也能再找到你们的世界！我在那位名为加隆的男孩身体里，留下了坐标！毁灭那个可悲的世界，只是时间问题！”
　　“蠢货！”我咬牙笑出了声，“你以为我把你带离宇宙之门这么远是为了什么？”

　　他似乎愣了一下。

　　“我的神明教会了我一个小把戏，他说，灵魂爆-炸所产生的能量可以毁灭一切，包括你！”
　　“什么？！”

　　“哈哈，”我张狂的大笑起来，更紧的缚住了他的咽喉，朝无底的宇宙深处飞逝而去，“与我一起聆听在死亡的挽歌吧！”
　　“不！不！停下！我们可以再谈一谈……”

　　沙--
　　沙漏流尽了最后一颗沙砾。

　　一瞬间，我只感到一股巨大的热量从灵魂深处涌起，随后，猛烈的炸-裂！

　　轰隆隆--
　　那一刻，振聋发聩的声响填满了宇宙！

　　一切都成了雪一般的空白！

　　提耶阿斯玛和我都在那空白中燃烧殆尽！

　　“呃啊--！！”我听见了他不甘的咆哮。

　　而我，只想仰头大笑。

　　最后的那点意识中，我看见宇宙之门，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