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之莎拉》风雨月

46、第四十四章

　　仿佛一个激灵，我猛地坐了起来。

　　坠入深渊时仿佛跳出咽喉的心脏，还在我的胸口跳动。

　　砰砰砰－
　　那种震动让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我还活着，我没有脑死亡！

　　怎么，回事？！

　　我不禁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它们和曾经任何时候都一样，修长而冲满力量。
　　小宇宙微微的燃烧，让人心醉的金色光芒衬托着指甲上猩红的指甲油，在阳光里熠熠生辉。

　　我的手不由的抖了起来，我的小宇宙……

　　等等，还有阳光！哪儿来的阳光？！

　　我猛地抬起了晕晕的脑袋。

　　就在我的右手方向，暖洋洋的日光正从小窗外射进来，将我目所能及的一切，摇晃的钟摆，绽放的鲜花，轻吟的风铃，将这小房间里的一切都照的明亮极了。
　　在小窗下，是一张木质的书桌，有一只鸟儿正站在上面啪啪的啄着什么。

　　我一凛，从床上跳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木桌边。

　　“叽－！”
　　受惊的小鸟扑棱着翅膀逃出了窗子，窜进了天宇，而木桌上的东西，被小鸟儿啪啪啄着的那张面具完好无缺！

　　我当然认得出，那是我的面具！
　　那是当我宣誓效忠女神雅典娜的时候，从老师史昂手里接过的，属于女性圣斗士象征的面具！

　　它，它没有碎么？！

　　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我忽然热泪盈眶。

　　我不由的看了看四周，再次确定，这里真的我的房间，我曾经在圣域住着的地方。

　　我还记得木桌上的每一根木纹，记得日历上我画下的每一个记号！

　　可是，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不是掉进了时空塌陷么？
　　在无底的混沌中，我不是应该在无穷的折磨中慢慢死去么？！

　　也就是说，我又掉进了一个幻境。

　　那个想法让我警惕的崩紧了身体。

　　“提耶阿斯玛？”我在意识之海中呼唤，可被金光弥漫的脑海却没有任何回应。

　　这可不太妙。

　　啪啪－
　　就在那时，有人敲响了我身后的木门，“莎拉？”

　　那声音让我一僵，随后，眼眶迅速的发酸发热！

　　“你是不是醒了？莎拉？”那个声音在门口担忧的问，“我进来了？”

　　吱呀－
　　感到一道明亮的阳光从门口一寸一寸的蔓延到了我的后脚跟，我的小腿，我的腰间，然后，它投到了木桌的台子上。

　　它是那么亮，晃的我眼中炙热的液体都要决堤了。

　　“……噢！感谢女神！你真的醒了！”身后的人欢呼起来，他迈着与我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轻巧步伐快步走到了我的背后，把什么热腾腾的东西放在了我的手边，“我给你带来了药，莎拉，快吃下去……”

　　他的话没有说完，我已经转过身，抱住了他的脖子，紧紧的，滚烫的眼泪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襟。

　　“噢，怎么了？”

　　天呐，哪怕这真的只是幻境，就让我暂时的沉溺其中吧！

　　我揪住了他的衣服，将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开始哽咽，开始低泣！
　　“莎拉？”被我抱住的男孩僵硬的拍了拍我的后背，掌心的温度一如既往的温暖，“发生了什么？莎拉？噢！我发誓，我可没偷看你的脸！”

　　“去他娘－的偷看！”我忽然大吼起来，吼的他神色一僵，“你怎么不去死？！”

　　“呃？”
　　“你明明死了！我知道你死了！为什么你活过来了？！啊？！你得告诉我你他娘－的根本就是什么怪物造！是不是？！啊？！”

　　泪水模糊的眼前，我看见他的眉依旧入鬓，脸庞依旧温和，淡黄的头发依旧柔软，每一丝都让我熟悉的想要哭泣。
　　那真的是奥加的脸，连他的下颌上被我揍出的小小疤痕都清晰可见！

　　难以抑制的，我更紧的抱住了他，哭泣的无法自制。

　　“你以前可不这么爱哭，”他紧闭着双眼，一脸无奈，“这当然不是什么幻境，莎拉，我们都还好好的，”他再次轻轻拍了拍我的脊背，安抚道，“我们在异次元里受了伤，而你伤到了脑袋，所以一直昏迷着，不信你可以去问问老师，是他把我们从异次元里拉回来的。”

　　那句话让我微微一愣，“……老师？”

　　“对呀，”他的唇边勾起了一丝温暖的弧度，带着厚厚老茧的右手摸索着轻轻擦过我的额角，“你的头还疼么？老师说你伤的很重。”

　　“带我去见见老师吧。”

　　“可以，但是在那之前，你得先带好你的面具，哦，你还得先把药喝了。”

　　*

　　圣域的天依旧那么蓝，十二宫依旧那么巍峨，教皇大殿依旧那么庄严，隐隐的圣歌回荡在清冷的空气里，让人心神平静。

　　咔咔咔咔--
　　我的靴子在大理石地面上踩出了一串清脆的声响，然后，我看见在大殿的尽头，在那五颜六色的窗户玻璃下，我看见了小口品茗的史昂，看见了一脸严肃的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手里文件的胡里班。

　　听见我这边的声响，神色严峻的胡里班侧目看了看我，更紧的拧起了眉头，“看看你们干的什么事！”
　　“别责怪小孩子了，老伙计，”史昂一脸悠然的截住了胡里班的话头，“我们谁也没想到食灵这种怪物会这么防不胜防。”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那些怪物会藏到哪儿去？！”

　　那些对话让我不由的抽动了一下眼角，在我的记忆中也有过这么一段场景，这么一截对话，我清晰的记得接下来，会是一段长长的压抑的沉默，直到史昂挥手让我离开，我们都不会再有一句对答。

　　心神一凛，那一刻，我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去百慕大。”

　　可是，史昂老头的话却说在了我的前头，“去亚丁湾。”

　　亚丁湾？
　　怎么和我的记忆不一样？

　　想到那里，我不由的侧头看了看彩色玻璃外明亮的天宇，在那团耀眼的太阳上一扫而过。

　　这里真像是现实，而不是一个幻境。
　　多希望过去的那一段时间，我真的一直在自己的噩梦里。

　　“亚丁湾？”没等我想明白，单膝跪在我身侧的奥加疑惑的出声问道，“那里是索马里海盗的地盘……”
　　“奥加，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史昂耐心的解释道，“亚丁湾是一个空间壁障极为脆弱的地方，褶皱的空间压力足以让最坚固的邮轮粉身碎骨……”
　　“您的意思是，那些失踪的邮轮……”
　　“你真的以为一伙海盗能够让那些装备着最先进武器的邮轮消失的无影无踪么？当然，并不排除他们有过成功的案例。”说着，他顿了一下，精亮的眼睛移到了我的身上，在那种目光的直视下，我不由的抬手去挠脸颊，可是，冰冷的面具却让我挠了个空，“你又走神？莎拉？”
　　“呃……这个……我在思考……”
　　“留着力气去挥拳头，莎拉，每个人都应该做最适合自己的那份工作。”

　　那句话让我斜睨了史昂老头一眼，不管这里是不是幻境，史昂老头那讨厌的嘴倒是一点没有变。
　　“老头，我觉得你最适合的工作是……”

　　“老师！”仿佛知道我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奥加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拉着我大步往大殿门口走去，“我们这就往亚丁湾巡视一圈。”

　　“喂！喂！你松手啦！”
　　“我得和你说说亚丁湾，莎拉！那里有一种可怕的生物，会让人产生幻觉，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当心啊！”
　　“喂！”

　　我用力的甩手，可那一路，我竟然没有从奥加的手里挣脱出来。
　　在跨过最后的那道圆柱的阴影时，耳边传来了史昂的叮嘱，“要当心，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希望我的学生至少可以活下去。”

　　我的心脏微微一震。

　　＊

　　亚丁湾的海是蓝黑色的，如同一团巨大的黏液在缓缓扭动。

　　我漂浮在半空上，遥遥的看着远处在明亮的天宇间飘荡的黑色丝线。

　　“那就是空间褶皱了。”奥加停在我身边，低声说道，“这么密集，一旦被扫中……”
　　“可我记得这种褶皱是看不见的。”
　　“对，所以我猜，这个地方的空间脆弱到了极点。或许，只需要用稍许力量就可以撕开空间裂隙。”

　　我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那些黑线，果不其然，从那一线线罅隙里，我看见了一片片迥然不同的虚空。
　　低头，我又看向了自己的脚下，可是那面深蓝的镜子是那么悠远，我根本看不见底。

　　缓缓的，我让自己下降，踩在了浪花微起的海面上，奥加立刻跟了过来。

　　“当心些！”
　　“我们去哪儿找食灵的老巢？奥加？”
　　“我们去水底看一看吧，”他轻轻道，“我先下去，你断后。”金色的小宇宙在他身周亮起，一如既往的，他走在我的前面，那个背影让我的鼻子莫名的发酸。

　　“奥加！”不期，我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一如既往的骨骼分明，却充满力量。
　　他疑惑的回过头，“怎么了？”

　　我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忽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可是，我知道，有些事我必须做，我也知道，有些话我必须说。

　　“莎拉？”
　　“你只是个幻影，不是么？”

　　那句话让那张生动的脸颊一僵，顿了顿，他轻轻的为我别了一下鬓边的碎发，“……你在……说什么？”

　　“其实，我掉进了某种幻境，或许是食灵编制的幻境，或许是扭曲的时空，或许是其他的……而你，只是其中的一个幻影，是不是？”抬手，我抚上了他温热的脸颊，“你只是被造出来迷惑我的，不是么？！”
　　“你在说什么呀？”他勉强扯起嘴角，眼中尽是难以掩饰的担忧，“莎拉……”
　　“够了！”

　　金色的小宇宙微微的燃烧起来，聚在我的指尖，如同一把最锋利的刃，在他的左眼下至嘴角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深可见骨，下一秒，如箭的血水便从他颧骨下被划破的动脉中喷出。
　　就像开出了一朵瑰丽又诡异的花。

　　“嘶！”他立刻后退了一步，痛苦的捂住了脸，“莎拉？！你……”

　　“……抱歉，奥加……我不能被迷惑……”

　　他朝后倒下。
　　风吹过，将他沾着血迹的淡黄刘海时起时伏，当那些发丝扫过我的眼睛的时候，终于带下了我眼中炙热的液体。

　　“我知道，你就是一个幻影！奥加！你已经死了！我知道！”

　　可是，我却没有等到他如同碎玻璃的崩裂。

　　哗啦－
　　他一头摔进了海水。

　　可他却依然存在，薄薄的水面下，我看见他捂着侧脸看着我，眼角抽动，眼神惊疑不定。

　　“莎拉？你是不是……迷失了？”

　　那句话让我心中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