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之莎拉》风雨月

41、第三十九章

　　铜栅栏外的空气几近沸腾，浓厚的白雾让我再也看不见里面激烈的战斗。

　　我插不上手，似乎，我现在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等待。

　　等待着活下去，抑或是成为食灵的一部分。
　　等待着被关押下去，抑或是逃出生天。
　　等待着天边永恒的日升日落，抑或是几天之后世界灭亡。

　　我已经是个毫无力量的普通人，云雾里的那个巨大怪物还会对我有兴趣么？
　　它会费心思穿过铜栅栏，将我吞下么？

　　世界会如同胡里班大人的梦境一般毁灭么？！

　　还有撒加，奥路菲，他们会在这里成为食灵的饵食么？

　　就算老师……教皇大人与胡里班成功的毁灭了食灵，当他们将我从那粘腻的质体里拉出来后，等着我的，依旧会是无穷无尽的监－禁吧？！

　　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让我的血液倒流，让我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让我觉得躁动难当！

　　闷热的水雾在剧烈的震动中一波－波的冲刷着我的理智，我忍不住沿着铜栅栏来回的走动，就像即将失控的猎豹！

　　“喝啊－－！”小宇宙的能量在云雾中不断的攀升，金色的光华为滚滚云团镀上了亮眼的金边，“银－河－星－爆！”

　　轰隆隆－
　　整个世界似乎都在震动！

　　“啊……”
　　食灵的低吼将团团扭曲的云雾硬生生的撕出了一道淡蓝的缝隙，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仿佛看见了一个透明的东西从那里面冲出来，一直扑到了我身上。

　　刷－
　　刹那，仿佛有一片冰冷无形的冰川笔直的掠过了我的灵魂，冰凌一寸寸的凝固了我的心脏，随即蔓延到我的指甲尖头发梢，大脑在冰冻中瞬时当机。

　　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朝后砰的倒在了浅水中。

　　后脑勺狠狠的磕在了礁石上，火辣辣的痛。

　　没错，我的意识无比清醒。
　　有东西闯进了我的灵魂，而且那个东西与食灵不无关系。

　　它想干什么？！

　　可没有等我继续想下去，大地又开始剧烈的震动。

　　“琴弦－终－结－曲！”
　　“光－速－拳！”

　　小宇宙在云雾中剧烈的碰撞，世界仿佛要在震耳欲聋的声响中崩塌。

　　“啊……”
　　食灵在毁灭性的能量中低吼不断，眼角的余光告诉我，在那激战的战场上，云雾变成了漩涡，一圈圈的旋转，卷进了漆黑无底的异次元里。

　　刷－
　　眼前的一切在瞬间变的清晰。

　　砰砰－
　　奥路菲与撒加在半空中交叉而过，落在了满地碎石子里，他们在剧烈的喘息，额角上胸肋上挂下的血水无言的诉说着刚才战斗的凶险。

　　我用力的弯了一下手指，似乎在食灵退却的那一刹那，我的知觉回来了。

　　缓缓的，我扒着铜栅栏坐起身，猩红的视线与栅栏那边的撒加遥遥相对。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那海蓝的刘海后，他的目光复杂至极。

　　咔咔咔－
　　顿了一下，他朝我走了过来，然后，半跪在我面前。

　　“让我看看我现在的模样，撒加。”犹豫了一下，我咬着牙开口道。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了右手。
　　淡淡的金色小宇宙在他掌心汇集，仿佛一汪金色的水。
　　波光缓缓散去，我在那如镜的小宇宙里看见了自己此刻的模样。

　　那依旧是我的脸，可是，右眼却是血红的，一如那将要吞噬我们世界的食灵。

　　我慢慢背转了身。

　　咔啦啦－
　　细碎的岩石在岩洞中缓缓的剥落。

　　“离开这里，撒加！”身后传来奥路菲的喊声，“你必须向教皇大人和胡里班大人报告这里发生的一切，而我，会亲自留在这里，确保，安全。”

　　死寂。
　　那阵死寂让我忽然觉得自己要透不过气来！

　　仿佛有什么隐隐的期待正随着那水涨船高的死寂要将我整个淹没，或许在我被淹没的那一刻，我能得到某种救赎，可就在我将要在死寂中窒息的时候，身后响起的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却将那几近凝固的期待打碎。

　　咔咔咔－
　　脚步越来越远，直至不见。

　　＊

　　夕晖在天空中褪去。

　　明星在夜空里闪耀。

　　黎明将天地带入了最黑暗的时刻。

　　我闭着阵痛的双眼，坐在唯一露出水面的岩石上，如同石雕。

　　意识在脑海中下潜……

　　“呵呵呵呵呵……”那熟悉而恐怖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下潜……

　　“他们都是混蛋！”

　　下潜……

　　“没有了力量你就会失去一切……”

　　下潜……
　　一直下潜到了如同这黎明一样漆黑的地方。

　　＊

　　“出来。”那一刻，我站在无底的虚无中，很平静的说，而只有我自己才知道，那平静之下涌动着多么爆裂的岩浆，“我的耐心一向不好，毁灭自己意识之海这种疯狂的事情在我发火的时候，我也不是做不出来。”
　　“你是位大师，圣斗士姑娘。”带着微笑的嗓音从混沌深处传来，“是我。”

　　滴答滴答－
　　仿佛有水滴滴在了宁静的湖面上，一圈圈涟漪在我的意识之海中荡开，而涟漪的最中央，悬浮着那个极为挺拔的身影，深紫色的发卷在他肩头无风自动。

　　“提耶阿斯玛。”我朝他走去，一步便几乎与他鼻尖相抵，“你是打算自己滚，还是等着我驱逐？”我盯着他的双眼，问道。
　　“你想要力量么？”那句答非所问的话，让我微微一愣，那两秒的愣神让这名俊美阴柔的……怪物笑了起来，“你没有听错，我可以借给你我的力量。”
　　“天下有免费的午餐么？”
　　“你替我干掉母体。”
　　“母体？”
　　“就是那个大个的恶心的家伙。”
　　“为什么？”
　　“你瞧，我现在虚弱极了，我需要它的能量。”
　　“就这样？”
　　“就这样。”

　　他笃定的回答让我笑了，猛地，我一步退到了离他十步之外，无形的能量在我伸出的右手中汇集，汇集成了一个巨大的咆哮的黑色的漩涡！

　　轰隆隆－
　　虚无仿佛都在被漩涡卷入！

　　“你骗我，怪物！”那一刻，我的声音穿透了虚无，响彻整个意识之海。

　　怒火喷发。
　　压抑了数日的愤怒形成了若有实质的罡风，在无法抑制的席卷我目所能及的一切！
　　我甚至，甚至想把自己也撕成碎块！

　　巨大的能量让提耶阿斯玛的头发都倒竖起来，只见他惊慌的燃起了紫色的小宇宙试图抗衡漩涡的力量，可是，却不住的往漩涡中心滑去，“不！！”

　　“我是那么容易被欺骗的蠢货么？！！”

　　“你若是将我驱逐出去，你将无法得到力量！对任何事情你必然无能为力！”他厉声大叫，可是在震动天地的能量呼啸中，他的声音又显得那么微乎其微。

　　“我知道，你想腐蚀我的精神，让我成为一具听命于你的行尸走肉！”
　　“不！听我说……”

　　“你想操控我的身体，你需要一具能容纳你的力量的身体，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要比你的母体可怕的多，你这只见鬼的怪物！”我怒吼起来，不知怎么的，我觉得我的视线在这意识之海中都是猩红的，这让我更加愤怒，更加的难以自制。

　　呼－
　　漩涡回旋的更加迅速！刹那，提耶阿斯玛的整双腿都被吸入了漩涡里！

　　“嗷！我发誓！”他梗着脖子咆哮，“我只要母体的能量和记忆，一旦我得到，我就会离开你的意识之海，从宇宙之门回去！我们互不妨碍，而且互惠互利！”

　　“我会信你么？！死吧！！”漩涡在咆哮，狂乱的眼前，我再也看不见一分一毫！

　　“你真的想看着自己的世界毁灭么？！！”而那一声怒吼却穿透了能量的咆哮。

　　意识之海在不受控制的猛然震动。

　　“你真的想看着自己的世界毁灭么？！！”那句话如同带着魔咒，在不停的回响，不停的碰撞。

　　你真的想看着自己的世界毁灭么？
　　答案显而易见。

　　我知道我该拒绝那只食灵的提议，可是，却总有一个潜意识在絮絮叨叨着我的世界的美好。
　　真正的美好。

　　＊

　　“看看我们的世界，莎拉，辉煌的落日，青翠的山林，甚至是胡里班大人的嚎叫，呵，还有姑娘们的笑，你听，多好听。”界山上，奥加与我并肩而立，轻快的说。

　　“莎拉！你看熔岩从火山口喷发的这一刻，多像是掀起了一块华丽的红绸！”暗房里，费舍尔指着刚冲洗出来的照片惊奇的大叫。

　　“总有一天，那夜空里会有属于你的星辰，莎拉，别让那么美的星辰为你哭泣。”壮丽的十二宫顶上，老师背对着我轻声嘱咐。

　　“我灵，我血，我魂，在此立誓：
　　我将为大地女神雅典娜而战！
　　我将为我们生存的大陆而战！
　　我的生命将成为正义之盾，直到碎裂！
　　我的双手将成为惩恶利剑，直到弯折！
　　我的灵魂将成为光辉灯塔，直到燃尽！
　　我愿意为我的责任而战，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
　　我愿意为我的信仰而战，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女神的圣斗士，必然将一切一生奉献给世界！
　　至死不渝！”

　　刷－
　　刹那间，仿佛有无数燃烧的画卷在这震动的虚无里流淌而过，最终，定格在我站在圣域脚下，面对着巍峨的十二宫，一脸庄重的宣誓的那一刻。

　　＊

　　“我，女神的圣斗士，必然将一切一生奉献给世界！至死不渝！”我轻轻的念着，心跳在起伏的情绪中时快时慢。

　　我清楚的看见那个时侯，如此桀骜不驯的自己也在壮丽的山脚下激动的泪流满面。
　　那种心甘情愿舍身的感觉，是那么热烈，热烈的我如今都能感受到。

　　手中咆哮的能量渐渐平息。
　　漆黑的漩涡渐渐消散。

　　砰－
　　失去依托的提耶阿斯玛一头栽到了我脚下若有实质的地面上。

　　他仰头盯着我，大口的喘气，“我发誓。”说着，他挣扎了一下，但依旧没能站起来。

　　“说说你的计划。”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如果我不满意，你将会被我扔进混沌深处的四格空间。”缓缓的，我弯下腰，盯住了那双深紫色的瞳仁里倒映着的属于我的怪异的笑脸，“相信我，我确实是这方面的大师。在这里，我不需要力量，也可以让完美的提耶阿斯玛变成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