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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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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华美盛宴,只为仪式的体面,而非你无法满足的贪欲。
头上套着采矿用的探照灯,照亮了黑暗的甬道。张起灵与简寰缓缓前行,为了防止触碰到物品会陷入昏迷,两人从头武装到脚,长靴、帆布衣裤,脸上兜帽、口罩、防护镜,加上身高相差不远,看像双胞胎似的。简寰还拿了蓝牙耳机给张起灵,好方便通信。
走了约几百米,墙壁从水磨青砖转换成一种暗青色的石壁,石壁打磨的光滑可鉴,显露天然石洞的真容来。壁上仍有浮雕石像,却多是儒家教化的内容,其中人物翊翊如生,衣带发饰一应俱全,可见雕刻的极为用心。
“好像什么机关都没有。”停下脚步,张起灵四下打量:“我们走了有多久?”
简寰掏出计步器,道:“快一千米了,有什么发现?”
“……”张起灵蹲下身,隔着手套触摸地表,又用手掌丈量了一下,才道:“有水平仪么?”
简寰从包里掏啊掏啊,掏了半天把那个常用的平板电脑拿出来递了过去。
“我要水平仪。”
简寰点开屏幕上一个工具仪,屏幕上出现了水平仪的界面来。
“……”
“把地面清理干净再放上去。小心外套,那是原装的。”
“……”张起灵依言而行,记下数据,又换了一个地方测试。然后抬头道:“有尺么?”
简寰双手插袋:“点开左面图标就是。”
总算在吴邪电脑上玩过植物大战僵尸,电脑初级毕业的张起灵犹豫一下,点开某个图标,看到了直尺界面。
测量完以后,张起灵站起身:“这条通路下逐渐向下,而且有一定弧度。”
“怎么说?”
“为了在有限的山体里利用空间,通道向下弯曲,延长了距离。”
“这代表什么?”
“来这里的人要多走点路。”
简寰颇有不满:“张先生没有其它见解么?”
“继续走。”
“……”
简寰多少有点不满,但碍于要借助张起灵的本事,不得发作;大约又走了百多米,前方突然出现了建筑的轮廓。
“我好像看到光了。”
“无错。”张起灵沉声道:“好像是自然光源?”
再向前几步,顿时豁然开朗,只见几十步开外,是一座供人休憩的长亭,呈六角形,檐角在石壁下伸展,正对通道的一处台阶上方尚有纱幔残迹,破败的垂落,在光线下映出缕缕尘埃的痕迹。
两人踏上长亭台阶,只见此亭还由长廊向下连着左中右三座小亭,分别通向下方,而亭中还有。亭台间吴王靠层叠而现,依然是巧夺天工的手法,却难以吸引两人了。
由亭前向外看,只见空间忽然开阔,映出另一番天地来。
巨大的晶体自四方漫溢而出,如最瑰丽的荆棘丛生;又见那巨大的空间下方,散落着极美的亭台楼阁,宛如明珠落下,成就了一座城镇,那本是世间不应存在的美景。
十万冰晶海,一片太平城。
“这是天然的晶体矿?”张起灵走了几步,细细观察石壁,发现靠近外围的石质的确有玛瑙质与晶体化的倾向,那之前的石壁,其实是巨大水晶洞的岩石外层了。这样的话,通道向下也有解释了,那是为了到达这个空间的合适高度,如果通道和空间接触点开在洞顶就杯具了。
简寰也是倒抽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才能做到凿山为陵。利用本身的空间,只要开挖和后期建筑便可以了。”
“你不是有此处的地形图?”
“……以前不知道图上一道道的是水晶体。”简寰扯了下嘴角:“我先拍点图存下来,好发给方先生。这里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机站不是被毁了?”
“方先生送备用机来,老何两天后就可以回来了。”简寰漫不经心道:“到时会带大部队来,我们最好在此之前把这里的奇怪的诅咒去除掉。”
两天?张起灵挑眉:“你知道方法?”
“总有办法。”简寰看着脚下那片美丽的城池道:“总能破解的。”
两人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采光口其实不多,只是利用镜面反射,显得这片城池璀璨夺目。
“光明城市。”简寰取出电脑,对比着图纸观察。
“?”
“祖上曾称之以光明城市,我以为是那册古时由来华的外国人所写的,被认为是伪作的书册中提及的城市。未想到真有这座城市,并且以讹传讹。”
两人抬阶而下,发现由此处均是汉白玉台阶,其上虽有尘埃,却也难掩台阶上的精雕细刻。
“这些是……暗八仙?”张起灵挑眉。
“荷花、葫芦、长笛、快板,没错。”以八仙过海传说中,各位仙人的象征物品装饰建筑细节,与有具体仙人形象的雕刻八仙图相对,正是有“暗八仙”之称的装饰手法。
“八仙传说相比汉代晚许多,你一直说这是汉墓,为什么有其它朝代的装饰?之前的铜殿也是,不似汉代手法。”事情已有所眉目,张起灵也不愿意再与此人虚以委蛇,加之牵挂吴邪的安危,便直接点破他。
“这的确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汉墓,但又不算是墓。”简寰道:“正如埃及将法老的遗体制成木乃伊,中国也奠祭名人墓葬的习俗,如杭州岳飞墓。此处也一样,我调查下来,这里可以追溯到公元前的西汉末年,从年份来索骐,很可能与耶酥是同一时代的人。”
“你是说此处时常有人来崇拜?所以才融各朝各代物品于一体。”张起灵沉声道:“如若这样,此间历经千年,为何不传于世。”
简寰冷冷一笑:“你怎么知道不传于世中国历史上有两次外族入侵,一次建立了元朝,一次建立了清朝。正如秦皇焚书坑儒,历代开国皇帝的大开杀戒,此处正是在明末的历史动荡中被埋没了,从而史上无名。”
沿着台阶向下,发现中间还有一处偌大的平台,上置香案,竖有两人高的门碑,与一只水晶匣子,料想是就地取材。
隐约间,可以看见匣中藏有物品。许是被之前的城池全貌所震憾,简寰也提不起兴趣去细观水晶匣年代工艺。确定口罩和手套安全无虞,上前检查没有机关后,打开了水晶匣,从中取出一大二小三枚玉符来。
玉符通体温润,刻有蝇头小字,又以金箔描绘,华贵之余更显庄严。简寰看了一眼,正待看明白,便被张起灵取过。
草草看了两眼,张起灵皱眉,将玉符收起,放到背包之中。
“你要这个?”简寰挑眉,他不是急着要找同伴么,怎么又贪图起此物来?
“这应是汉代形式的盟书,事关此处由来。”
“居然是盟书?!真想不到此处竟有此物。”简寰更想不到的是,张起灵竟比自己这个考古专业出身的还了解这些,心中起了几分防备,但想着只是汉代盟书的记载,坏不了大事,又放弃索回此物的想法。
张起灵道:“铜殿、盟书俱在,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王候?”
“……我也不清楚,记录上只说是汉代,未提及是何人。”
见简寰言语中有些支吾,张起灵也不点破,走下台阶:“在外面天黑之前,先入城探个究竟。”
正当两人向城内开进时,吴邪也遇到了另一场危机。
他趴在墙头,看着正攀在另一边想要爬过来的某熟悉的存在,只觉得进退两难……
不断蠕动伸长的纠结黑发,浮肿的脸,过分苍白的皮肤湿润的可以拧出水来,如果不连皮一起拧下来的话……
没错,这堵厚墙对面是一只禁婆……货真价实的禁婆……
手和头发都攀在墙的另一边,那只禁婆笨拙的想要爬上来。因为太用力,反白的眼珠时不时翻出一点黑来,恐怖之余,更显得好笑……
吴邪却是欲哭无泪,这里果然是和汪藏海那处是有牵连的,禁婆都有了,饺子,不,海猴子还远么?不过,阿凤不是说这里只有蚌精么这只禁婆到底是哪儿来的?找蚌精串门的么?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逃命,吴邪当机立断的跳下墙头,往院落深处跑去,他可不想被禁婆绑走当老公。
好在阿凤虽然把他关在这里,但是这座院子还是非常之大,又承袭江南园林的精髓——七拐八弯,加之禁婆陆上行动迟缓,吴邪翻过几处较矮的庭院,很快就摆脱了禁婆的追击,跑到了一处院落之中。
一阵奔袭后,腹中开始觉得饥饿,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吴邪计算着时间,他是深夜被阿凤带到这里,根据饥饿的感觉看,至少已有十小时以上了,那就是快中午了……
“饿死了。”眼前庭院虽美,却没有充饥功能,吴邪按着胃,靠着一面院墙坐下,饥渴难忍之余,被绑架的危机感终于浮现。
不是第一次与闷油瓶分开,但是这次却格外难过,他担心闷油瓶会不会担心自己,更担心闷油瓶还不知道阿凤的诡异之处。如若相遇,阿凤会不会对他下手?他抬头看着不知高多少悬的洞顶,发现隐约的雾气萦绕,竟像是阴沉的天空。
不知道多久才会被找到,至少先试着自救吧:不吃饭没事,不喝水可不行,此处诸多院落,找些器皿总不是难事吧。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了乐音,在沉寂的空间回响,仿若潺潺溪水中飘落的落英、三月飞絮拂过的美人粉颊,塞下江南几多好时光,将冰冷寂寞的空间染上颜色。
吴邪不受控制的站起身,向着乐音而去,绕过几处楼阁,只见一方旷野上,平地生长着无数高大的晶簇,远远看去,似是一片梅林般,乐音也更加清晰,似是由其中传出。
看到晶簇间隐约有青石小径,吴邪便寻声而去,山回路转之间,又是一番天地。
只见一池湖水旁,一座六角亭悄然耸立,三层长檐层叠而上,飞翘的线条外精致美丽。六面更挂着一道浅黄的薄纱织锦,纠葛相缠的朱色花纹似是刺绣上去的,在空中轻轻飘扬。
吴邪站在那里,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座精美的汉代古亭复原,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那是真实存在的,历经千载的真实文物。
薄纱上投着一道弹琴的人影,似真似幻,吴邪一时有些不敢走近。他无法预知在那里的是什么,他所见过的地下生物没有一个有那么优美的动作,更加不要提演奏音乐,而置身此处,若不是那些诡异的地下生物,又当是什么呢?
“即已至此,来者……何不上前?”乐音落下,一道清悦的声音,带着古意传来,似是一名年轻男子所发出的。
吴邪不由自主的想踏前几步,身边却有一道影子更快,只见那只把他吓个半死的禁婆飞快的在地面攀爬,竟然闯到了亭下,拖地的黑发扬起,往亭内飘去。
大约是声音的主人给他无由来的好感,吴邪来不及惊慌,本能的开口提醒:“小心!”
这时,一只手自亭内探出,轻盈的挑起一缕黑发,仿佛那是二八佳人的发辫未梢般温柔和善:“可怜之人……便将此作磨砺,洗蜕污壳后,仍可一如明珠。”
语毕,那禁婆猛然到退,跌入池中,漫长的黑发如恶之花般盛放又凋谢,吴邪不经意间窥见那张恐怖的容颜变的清丽出尘,一如阿凤给他看的那些蚌精般,□纤细的手臂自水中向上空扬起,划出一道弧度后,禁婆消失在水波之中。
亭中的人收回了手,一枚精美的玉扳指一闪而过,让吴邪略有吃惊,若未看错,那扳指是罕见的血玉。
“此地的禁锢看似与你无坊,是否是朱凤已替你去除?”
吴邪顿了一下,他心知这人即使不属粽子禁婆,也绝对不是普通无害的人类,若是盲然应对,会不会遇上更多的危险呢?他提到的朱凤,莫非便是阿凤?那他与阿凤又有何关系?
正想着,肚子又开始饿了,发出一阵不雅的声音。
“……”
“……”
亭内亭外都是一阵沉默,半晌,他听到一声低笑。
“原路返回,见花瓶门后的那间屋子,里面还有些吃食。”
吴邪立刻脸红起来,低低应了一声,立刻转身逃跑。
亭中人又道:“若是用完,还回来此处。”
吃饭皇帝大,吴邪一溜烟跑去,发现一间类似祠堂的屋子,相比外面干净不少,上面如铜殿里一般供奉着至圣先师的画像。贡台上放着不少珐琅的盛器,还罩着玻璃罩子,除了一些已经变成果干的水果外,很多贡品竟然都是蜡制的假货。
吴邪大失所望,正想回去找那人再求助一番,却发现角落里的玻璃罩里放了一样眼熟的东西。走近一看,只见一块硕大的白玉般板砖稳稳的搁在上面。
怎么会有板砖啊……吴邪很有扶墙的冲动,不过出于好奇,他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质地粗糙的玻璃罩下,大大的板砖上印了“黄天源”四个字。
看到这三个字,吴邪脑海里顿时浮现了某个传说。他长住杭州,算是个土著,那句“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名言更是如雷贯耳,加上现在旅游社时常把苏杭排成一条旅游线,更加拉进了两地的距离,若不是被这里的事牵扯,本来想他带闷油瓶一起去苏州玩一次,上回得月楼,然后再做游船一路游回杭州,所以苏州美食旅游地图已在他脑海中描绘过多次,其中就有知名的黄天源糕点。
话说黄天源出名以前也只是一家小铺子,做做再普通不过的粽子,后来得了个秘方,才得以发达,而这个秘方得来也有一段传奇。传说当年店老板外出跑货,错过时间入城,夜半时分被关在苏州城墙边,饥寒交迫间,一时竟寻不到吃食;正在愁眉不展时,巧遇一位老翁,竟指点他去挖残损的城墙根,从下面挖出一块板砖,在石上敲开后,里面竟是一块砖糕,食之香甜可口、美味异常。后来才得知这是昔年伍子胥在此建城墙时,为使城墙坚固,以糯米浆制砖,此物也曾在吴国被越国所围时救得城中百姓一命。后来店主得了此物,详加研究,仿制成功,才有了后来的黄天源糕。
以传说讲,那店主食用的糕点乃是春秋战国之时所制,尚且没有食物中毒,那这块印着“黄天源”三字的糕点顶多也就出自道光年间,绝对没有过保质期。吴邪吞了吞口水,心想这是供品,绝对和那些猴子酒不同,虽然这也算是文物了,但是食物本来就是用来吃的嘛,能帮他充饥,想必就是孔夫子老爷爷也不会介意的。
下定决心,吴邪移开玻璃罩,取下白玉板砖,顿时一阵桂花清香扑鼻而来,惹得吴邪感动的快哭了出来。
动手掰下一角,吴邪吃下其实就是桂花糯米糕的板砖时,顿感无比满足。消化掉三分之一的桂花糕,为着以后几天考虑,吴邪还是忍住了嘴,在其它屋子里找到一些干净的旧绢布,把糕分成几块,再分别包好放,在衣服和裤子口袋里。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吴邪回到水晶林中,只见那人还在亭中,只是外边多了一个案几一个蒲团,似是为他准备,更加妙的是,案几上居然多了几个杯盆。
吴邪欢乐万分的扑上去,只见杯盆中盛放着几叠各色生鱼片、螺蚌,还有些坚果与杂菜,更难得是还有一壶清茶摆着。
来不及思考食物的来源,吴邪道了声谢,就拿起筷子开吃。唔,筷子好像是金丝楠木的?再说啦,就算是沉香木的,筷子也不过是食具么!
直到把食物一扫而光,吴邪才想起吃相的问题,只听亭中人道:“之前忘却此间供奉放置以久,不便食用,幸而山中尚有些吃食,请勿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吴邪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过这么短的时间,这位到何处去弄的东西。这时,身后突然想起了水花声,只见湖中有道黑影游来,到了岸边停下,露出少女般清丽的面容,然后从水里捞出了一个装着鲜果的果盆。
……原来是蚌精(禁婆)搬运法?吴邪与之对视了好一会儿,似乎以逗他为乐的家伙才摆摆头游走。
擦了把冷汗,吴邪去取了果盆过来继续吃,怪不得是生鱼片……这些东西不会生火烧饭吧。
“此处已许久不见外人了,不知来客从何而来?”
吴邪抱着果盆想了一下,便将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听得亭中人啧啧称奇。
“未知世间已有如此造化。”
老兄,宅久了都是这样。吴邪在心里默默的吐糟,也许是这人净化了那只禁婆的缘故,虽然知道这人绝对不是正常人,他也没多怕。反而有种遇到宅在家里太久的宅男的感觉,涛涛不绝的为他说起各种趣事:比如鲁王宫,比如汪藏海墓,比如西王母国,奇的是那人竟也能为之解答或讲几句。
“你讲的汪藏海,或者来过此处。”
“唉?”吴邪楞了一下。
“记得此处有一年翻修,请了你口中大明宫的修建者,一位姓蒯的匠人来此,其同行者与他商议后,才在门外添置了一座铜殿。当年与他同来者,便似是姓汪。为表感谢,曾赠一盒东珠与他做酬谢。你若有意,往东再探一下,那里有姓蒯的工匠所制的奇石,还有专为我设的一座水晶古殿。”
听到“为我”两次吴邪心情异常复杂,倒斗以来遇到的墓主不是血尸和粽子的话,十之八九就是干尸或化灰了。这样的情形是第一次,与其说是被苦主撞个正着,不如说是类似神怪传说中鼓祖遇仙类型的遭遇……不会出去以后发现已经3010年吧。
“呃,抱歉,这次多有冒犯了。”
“啊?”亭主人略顿了一下,似是理解:“若说无妨到显得矫情,朱凤对你之所为非常生气,不过自古以来人见财起意者多,似你这行古以有之;何况依你所言,那个简寰才是主谋不是么?”
真是懂情懂理的不可思议,吴邪有些好奇的道:“其实,我有一事想要请教。”
“请讲。”
“阁下到底是何人?此处又是何处?”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亭中人似乎有片刻犹豫,又随即道:“你可听过‘伏藏’?”
“那不是藏传,可这里是汉代的……”
“异曲同工之妙,与我而言,如在昨日,与你而言,当是西汉末年,那时天下异变,世间遭遇劫难……”
正当吴邪与他人相谈甚欢、乐不思蜀时,张起灵和简寰也踏入了此城的中心。
简寰调出平面图道:“便是这里了。”
张起灵奇怪道:“此城处值得一探处不计其数,你不是要开发此处么?为什么选择长趋直入?”
“你不是想找吴邪?我也有一个人要找啊。”简寰冷冷一笑:“我便不信她最重要的东西就要被毁了她都能忍住不出现。”
张起灵看着这座立于城中央的巨大石台,这便是主墓室所在么?
“正是,这才是此城中最有价值所在,破了此处,此间诅咒才可能被解开。”简寰站在正门前,取出一张符纸,咬破指尖滴上鲜血,又迅速往门上一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开!”
石门应声而动,竟真的慢慢开启了。
黑暗的甬道在石门开起的一瞬间亮起了火光,只见通道两侧亮起了火把。照亮了砖制墙面上的装饰花纹。
简寰皱皱眉:“用了鳞了么?”
张起灵四下看了看:“这里到是正规的墓室结构。”
两人向里走去,在下一道墓门前,两座人形宫灯相对而置,竟然是一对长信宫灯。出于本能,两人同一时间低头,屈指敲了一敲,确认了铜质鎏金的形式。
就是简寰这样家藏丰厚的人也要感叹一声:“连这都有。”
张起灵沉默的开始开墓门,心里也相当感叹,这里到底堆了多少好东西。
当第二道墓门开启,两个人被一座巨大的金色大树闪的睁不开眼睛时,答案自然是——好多。
“三足金乌、盘龙、仙果,这是扶桑……”简寰喃喃道:“三星堆那棵的成品么?”相对于那颗名震中外的青铜树而言,这一棵更具后世审美的痕迹:乌金的树干,一树的金叶子,碧绿的翠果,按高低错位排列的三足金乌,还有那条张牙舞爪的天龙……这些都安叠在一方嫩黄色的石台上,感觉似被太阳的金光普照。
“田黄。”张起灵都不用近看就分辩得出那是什么。
简寰也不多说什么,一口气把全树上上下下拍了个遍,然后叹道:“现在走到哪里了?”
“看地图已经过了外墓道了。”
“我觉得里面应当有那东西。”
“有也是正常的。”张起灵有些失望于吴邪不在场,不然他就不用担心店里的水电费了。
简寰感叹道仰望着那颗扶桑树:“汉朝人视死如生,追求永生不灭,所以他们生前便大肆修建陵墓,将墓葬建成身后永享的家园,但是过去发掘所见,仅止于宫室、庄园,此处却如秦始皇陵传说中的排场一般,仿佛一座城池一个小国。从考古上来讲,任何一位学者踏足此处,便比研究十几年文献获益更多;但是人死成空,这样的极度殊荣又有何用呢?”
张起灵被此语触动,若有所思,脑海中仿佛浮现了什么东西:“你和方先生的构想不是如此吧。”
简寰随口道:“有些东西还是要搬走的,但是这里留下的东西足以成为博物馆,我们是打算在这里原址上设立博物馆,以此处的规格,申遗不成问题,这里的旅游文化产业还会被带动,未来不亚于西安兵马俑。相关开发计划他那里已经有了,地方上也有人打点。到时,这里绝对会成为全球轰动的所在,到那时……哼!”
不知为何,张起来就是觉得潜台词与大发横财无关,似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两人对照了一下地图,此处算是内墓道中部,未曾想过置有一室,感觉上是类似迎宾的所在,功能类似客厅;如果继续直取棺室的方向,应该经过天井、甬道,到达棺室。
“天井上这些曲线和小人是什么?”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张起灵指着图上奇怪的图形问道。
简寰仔细的辩认了半响,为难道:“这线条弯曲到似八卦,大约是指有什么机关,站位?其它到也看不出,先去看看吧。”
张起灵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在此停止也不可能。别说为了找吴邪,就是一般情况,像这种零机关零粽子的油斗,也没有人会退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