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君子》张易尘

2、第二章

　　“上次你说的扬之水还真是个特别的地方。”司世俊伸了个懒腰，从电脑前爬起来说。
　　“是吗？见到之水所以这么说？”光裕微笑一下，停下手中的笔，“不过可别打她的主意，不然你就要惨了。”
　　“喔，那为什么？”世俊问，光裕却仅以沉默作答。过了一会儿，世俊高兴地叫：“完成！”光裕凑过来看了眼电脑屏幕，世俊的个人资料已经做好了。上次经纪人就说要在网上也展开宣传攻势，世俊这个懒蛋却直到今天才做完。
　　“怎么样，不错吧，全部都是真实资料！”世俊得意地说，却见光裕摇摇头：“这可不行，你身高不能就报177公分，至少要180才可以，你不知道身高在一米八以下的男明星会被认为不能给影迷安全感？”说着，伸手把身高改到182。
　　“开玩笑，要是被人发现，我就糗大了！”世俊又改回来。“你又不会在公众场合量身高，怕什么！印象最要紧！”光裕一把把世俊拨到旁边，又把数字改到181，“少一公分总可以吧？大少爷！”看世俊在旁不服气的样子，又安慰他说：“你看今天那个许柏伦，他说自己有183公分，其实和你差不多。谁会注意这样的事，安拉安拉。”
　　两人又检查过其它信息，确定无误后（光裕认为的无误），上传完毕。
　　“呼，”世俊喘了口气，“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放松一下？”光裕脸色很难看地问：“还要出去？又去飚车，还是迪厅？”世俊笑眯眯地在他眼前摇摇一根手指，“都不是！我要去扬之水——”他停了一下，“要不要一起去？”光裕犹豫了一下，答道：“不了，我还是研究一下你的日程安排比较好。”
　　世俊耸耸肩：“随便你。”光裕默默看着他出门，低声说：“最好，别太靠近她，不然，你就惨了。”但是世俊没听到。
　　晚上九点钟，一般茶社八点就关门了，可是这个扬之水却总是开着灯的。世俊不清楚，这是不是专为他，但是他还是很高兴这样的特殊服务。杨之水总是早就放下细竹帘，以防有别人从外看到司世俊。
　　今晚踏进店门却没见到人，世俊自己随便坐下等着杨之水出来招待他。他出神地看着柜台上一把相当精致的紫砂壶，之水平常总是喝那里面的茶，而且喜欢右手轻轻抚着壶身，也许壶上会留有她的味道和感觉。想到这，世俊不由得走近些，伸手去触碰。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世俊听到声音急忙回身，却不小心碰翻那只壶，在木地板上摔的粉身碎骨。只见扬之水“啊”的大叫一声，扑上前去，“我最喜欢的茶壶！完了！”
　　世俊在后面嗫喏着问：“摔碎了？那个——”两道如狼似虎的眼神射过来，命令他闭嘴，“你知不知道这茶壶要多少钱？对我来说有多贵重！”之水停了停，“可是被你摔碎了，这是罪孽啊！”之水丢下茶壶碎片，扑过来，拽住世俊领子恶狠狠地问：“请问，你打算怎么赔偿我？”
　　世俊从来没有想过之水会有这样的另外一面，惊讶得无法回应：“啊，那个，那怎么办，你说吧。”之水摔开手，无奈地瞟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可是你是特别客人，还是不能让你赔。”
　　“不，没关系，如果不补偿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世俊惭愧地说。“算了，这个茶壶对我的意义并非是物质能代替的。你如果要道歉就明天来对我姐姐道歉，她才是真正在意这壶的人。”
　　“你有姐姐？”世俊惊讶地看着之水。“是啊，是孪生的，计划生育也不能阻挡双胞胎的出生。”之水没好气地说。
　　“那么，今天打扰了，我走了，这是我的电话，请打给我商量赔偿的事。请一定要打，不然我太不好意思了。”世俊歉疚地递上号码。“没事了，走吧，这里我收拾。不过，嗯，你，那个，摘下眼镜来好不好？”世俊取下墨镜，问：“怎么？”
　　一分钟静寂，然后——
　　“啊—————”一声尖叫，“天哪，你是、是司世俊对不对，真的是司世俊本人？真的啊？天哪天哪，司世俊司世俊司世俊！”之水发泄完情绪，一把拽住世俊领子，仔细端详一番，“真是呢！原来你是姐的秘密客人！怪不得。”世俊好不容易才插一句：“你，不是杨之水吧？”
　　“你好，失礼了，我是杨之水的妹妹，杨之秀。”杨之秀彬彬有礼地向世俊敬了杯茶。世俊心想，这女的好象神经质，一会像泼妇，一会又这么礼貌，既然是之水的妹妹，看在你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还是忍。脸上仍然微笑一下。
　　“真对不起，我刚才好象疯子一样，可是你这样的超级巨星不但不生气反而安慰我，多谢！”说得世俊心中一颤，其实这个女孩子还是很懂事的，本来是自己不对啊。
　　“那么茶壶就按三分之一的价格来赔好了，这把壶是从王羲之故居买来，虽然不是文物但是据说王羲之曾经用这把壶涮过笔，所以还是非常珍贵而且真贵。六年前价格是12万八千五百竞标来的，现在的价格不可能不升，但是你是我非常喜欢的明星，如果给个四万元，我可以不追究。。。”
　　“请等一下，你本来说这壶的意义并非物质可以补偿的？”世俊一脑门冷汗。
　　“非常正确，这把壶实在太珍贵，尤其从精神意义上来说。而世俊先生对我来说也起着精神支柱的作用，所以两方面的精神力量抵消了，还剩下壶的物理价格而已。我就是这样计算的，况且四万对世俊先生来说，仅仅九牛一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