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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狂魔重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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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睡便睡了两天,没有脉象,没有气息,只有通体的金光隐隐地散出,镜子看着他安然的睡着,那手中的宝玉也随着他的喘息有节奏的发着光。
她曾经见过这块玉,可是它不只是块刻着灵物的宝玉,它应该拥有一个举世的名字,还有通天的法力。
如今他就这么泛着淡淡地光,誓死伴着他,不离不弃。她这样想着,不禁的暗笑起来,这块玉方能陪在他的身边,可自己,他终是如无物的待着,竟连着名字都记不得,轻轻地将手抚着他的脸,镜子在心中问道:“这已是来世,你说过你会记得我,如今我就站在你的面前,可你却忘记了我。”
它将手指慢慢地抚着他的手心,曾经她被这宝玉伤过,为着这事他可是忙活的不轻,后来待再见它时,它倒是温顺了,不知它是否如着他一样被尘封,还会伤她吗?她这样想着,于是将小手握成拳,放在他的手心,不想,那宝玉竟也如着他体温一般的发着温热,这是在向她打着招呼吗?
待浸台醒后,已经被置于崇真阁中,镜子在他的旁边守着,待恢复了直觉,忽地的觉着自己的手竟是被她拽着,下意识的抽了手,这一动镜子便醒了。
“我为何在此?”想着定是有人将自己置于这里,但是,他想知道过程。
“是净然将你背回来的,那个净空现在已经被师傅罚在万佛殿中跪着呢。”镜子如实的说着,见他毫无反应便忽地的哭了起来。
“这是如何了?”浸台见她的泪水如珍珠般的掉着,急忙准备替她将那眼下的泪水拭去,可手到了半空竟不觉的停了下来,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不知她究竟是为何如此,只能淡淡地说上一句“别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镜子听了他的这话更是哭的厉害,一把抱住他,边哭边将眼泪和鼻涕抹在他的身上抽泣道:“镜子以为哥哥死了,连方丈和师傅都说你死了,哥哥都不和镜子说话,镜子害怕极了。”
“那你为何不将我埋了?”他只是隐隐地认为,埋了是最好的答案,亦或在得到这个答案后期待着一个更好的答案。
“我求了方丈将你带了回来,镜子相信哥哥不是这么容易就死的。”她的回答似是慰了他的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亦是最久违的答案。
“要是哥哥真的死了呢?”他竟有心思玩笑着,任她将自己抱着,边抹着口水。
“不会的!”镜子抬起头肯定的说着,那泛着微绿的眸子让浸台不禁的戚眉。
但只是一会儿,一会儿之后便又成了黑色,浸台回过神问道:“为何?”
“因为哥哥还没有与镜子打招呼说自己要死,娘说不打招呼是不礼貌的。”她天真的答案让他很想笑,又怕气着她,终是憋着了。
第二天,浸台便又回到了后山,开始修炼那测算术。
当然,对于他当天晚上站在聚佛堂上的一举,众人可都是傻了眼,有直接喊见鬼飞奔的,也有当场哭的咽唔胜天的,当然最镇定的还属方丈,直至问完他身体状况才含笑倒下,不愧是老人,反应就是慢了几拍。
但是通过那事之后,净空就再也没有找过他的麻烦,不是不敢,只是他有金光护体,师傅说那是仙家的转世,只有神仙才会发金光,尽管他自己还是认为他是妖怪,可是他再也不敢和这只妖怪斗了,因为两天不喘气,这事他干不来,他怕自己要是被他盯上,那就是这辈子不喘气了。
晚间,浸台再次一人坐在了石阶上,晚间的风将边上的紫竹林吹的沙沙作响,不过多久,镜子也提着灯笼,穿着单薄的衣裳来到了她的面前,她就像是随着竹林里的那阵风而来,也会随着这风而去。
“怎穿的这么少,可是要着凉。”浸台说着便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因为你会把衣服给我啊!”她说的似是理所当然,浸台当是不语。
“哥哥可知道自己的手中为何有一块宝玉?”她见他久久地沉静,便拉上他的手问道,浸台想是抽回,可愣是被她死死地拽着,故也作罢。
“只知自生下便有。”他如实的答着,曾经也想将这玉取出,可它似乎都长在肉里,寸寸连心。
“哥哥可知道,界神离弦的手中也有一块这样的玉,那是他的法宝,亦是生下便有,故名曰界神令,有着此令便可召唤六界兵马神器。”
“这也是你姥姥说的?”他似乎不讨厌她奶奶讲的故事,故每每她说的认真,他也听得认真。
镜子听他这样问着,便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那漆黑的眸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有,于是她黯然的低下头答道:“是。”
“那你姥姥还讲过什么故事?”
“姥姥,姥姥还说过一个故事。”她想将那段美丽的回忆讲出来,尽管他只当成是一个故事,但他想要她记住她的名字,不能忘记了。
“说来听听。”
“姥姥说,曾经有一个女孩名字叫迷世,有一天偷跑出家,结果勿进了妖界的领地,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妖界便软禁了她,他们把她关在一个漆黑的笼子里,然后派给了一个蛇妖在笼子的旁边,那蛇妖长的好丑,她没有脚,只有尾巴,在地上不停的游着,游到哪里,哪里就会有很多的粘液,到处都是。”她说着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便开始回忆起那日的画面,仿佛现在都可以将自己冻结。
“那个蛇妖名字叫略雨,略雨每天都会放很多的毒蛇在她的笼子里,然后念上咒语,那些毒蛇就会猛咬迷世的身体,她欲这样在她的体内输入妖血,然后将她的精魂慢慢的抽走,企图将她变成蛇妖,然后为她所用,就这样,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被蛇咬烂了,痛苦不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镜子说着流出了眼泪,仿佛置身事中。
浸台敬她入戏之深,于是喃喃道:“你姥姥讲得真好,后来呢?”
“迷世的爹爹便派人和略雨打了起来,可迷世毕竟在她们的手上,几次交手,爹爹的人都是惨败而归。后来,迷世也一天不如一天,体内的精魂也越来越少,她若是变成了妖,爹爹在族人中定是会丢尽了脸,于是她便找着机会自我了断”
“终于有一天,妖王将那略雨唤走,迷世便用尽她所有的精魂,欲将自己的魂魄打散,正当她提气的那一刻,远处走来一位有着雪白色翅膀的仙人,泛着淡淡地金光,他就像主宰万物的神灵,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帮着她恢复了所有的精魂,除去了体内所有的妖气。”她没有勇气说,那位神灵用着自己大半的仙气度了她已经散去的精魂,他抱着她,那样的温暖,那样的安然。
“他把迷世送回了家,他走的时候,迷世拉住他的手问他为什么要救他,他告诉迷世‘不伤害别人的每一界生灵,都将会得到他的庇佑’从那以后,迷世便发誓,一定要找到他,报答他,得到他永世的庇佑。”
“迷世是好孩子,当是要得人所助的。”这是浸台听着这么长的一段故事之后的感悟,他说的很认真,仿佛总结的是真理一般。
“对,后来迷世就去找他了。”她说着露出了笑容。
“找他作甚?”印象中,神仙应该是在天上的,而迷世是一介凡人,想要找到一个神仙,谈何容易!
“她喜欢他,她想永远和他在一起。”这样的答案让浸台愣了好一会儿,想着自己的涉世经验,还没有任何一个大人将这些男女之事告知于自己,处于懵懂的他还是很惊讶的。
镜子见他脸红着低下了头,故而笑道:“哥哥怎么了?”
浸台见她有意的取笑,便岔开了话题:“那,那位神仙和她在一起了吗?”
他这一问,让镜子脸上的笑意全无,直看着他的眼睛,泪水顷刻间流了出来。
“这,这是怎么了?”浸台不知所措的问道,她的情绪总是这样的变化无常,居然也能为着一个故事这样的投入,于是他更加的佩服她的姥姥了。
“他说过的,他说过会记着她的,他说过迷世是他最挂念的人,可是,为什么现在他却不记得了?他连着她的名字都不记得……”她说着低下了头,她害怕看那双无辜的眼睛,她怕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这也不能怪他,他是神仙,一定救过很多的人,记不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浸台无厘头的安慰着,只将手合着,不知该说‘阿弥陀佛’还是‘罪过罪过’。
“可是他说过他会永远记得……”镜子无力的说着,一阵风吹过,将她的发丝吹了起来,轻轻地抚着她的脸,似是连着风儿都在怜惜。
“为何一定要记得名字?再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便好,这芸芸众生,名字只是代号而已,记住一个人是用心的,而不是用的代号。”他说的诚恳,如着当日师傅教他的时候一样。
“这么说,你不记得我,是因为你没有用心去记?我讨厌你!”说罢镜子忽地的起身,继而朝着台阶下走去,她还是连着灯笼都没有带走。
浸台莫名其妙的坐在原地,他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她的领地总是那样的脆弱,虽是他知道只要到了明日,她的笑脸还是不会变,但隐隐地觉着,是不是真的伤到她了,突然的又想起那只白猫了,不知它现在是不是也是如着自己一样坐在这样的台阶上,然后心中想着一方事!
这日,浸台因着师傅的嘱咐在林中等着他的到来,可是他等了好一会子,始终没有见到师傅的身影,于是便自己行着气,然后回顾昨日师傅教的运气法,师傅说:运气乃佛家修行之本,气,集天地凛然,运气,便是用着自己的丹田之气,周顾全部的集中力,有序的控制。
“不好了,不好了,狂魔来了,狂魔来了,所有的弟子都到寺中集合护寺,所有的弟子都到寺中集合护寺……”从远处传来的呼声吸引了浸台的注意,只见与着自己同道的弟子都在匆忙的朝着山下的寺中跑去,听是狂魔来了,于是浸台也跟着朝着寺中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