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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无爱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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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扶世的后人,你是不该对迷世产生感情。”这话无疑惊醒了他,这就叫做感情吗?害怕她会离开就是感情吗?不想她受到伤害就是感情吗?他突然的不知所措。
“你以为她会喜欢你吗?”苍穹说着,那嗤之以鼻的笑声让他厌恶,可还是要听着,即便是这话很是让他不舒服,“她喜欢的是离弦,一个自以为是的神界之人。”
“他,他不是她的师父么?他不是已经死了么。”他说镜子喜欢离弦,可是徒弟怎能喜欢上自己的师父?岂不是不伦?那个死了的人,他从不稀罕过,可是今日为何心中涌上了一丝酸意?
“是的,他已经死了,被我亲手杀死了。”苍穹说的自豪,那由着黑色面具中透出的红色光芒忽地的变成了一条狭隘的细线,他放声的笑着,仿佛这是他此生做过的最得意的事大作。
离弦似乎很厉害,他是不是也一度成为六界的标杆?只要谁能杀了他,是不是救标志着天下第一?不然为何这位魔王如此的骄傲?想到这里,他不禁地暗笑起来。
“你大概还不知道,你是上天派给我们魔界的宝贝,神界有了离弦,而魔界却有了臻,你们长的还真是分毫不差呢,当年若不是我与千节合力相救,她可能还真的与她的师父永生相伴呢。”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像父亲,他这是在侮辱自己的女儿吗?他都为她感到心疼。
他说他与离弦分毫不差,这是真的吗?细想想,怪不得她总是在他的面前不自觉的提起离弦,怪不得她总是在不经意间将他唤作师父,起初还以为是因着他是少林之人的缘故,不想竟有着如此的渊源,如此说来,她待自己这般,只不过因着自己与离弦有着一张分毫不差的脸,想着自己儿时便一直有着她的相伴,这些年来,只是因为自己与着离弦有着一张分毫不差的脸,她竟这般的恋他!
“你要记住,女人永远不是最终的心里归宿,真正能让自己安稳的,永远是天下。”说罢那道暗红色的身影随着话音消失在空气中。
九年了,他认识她九年了,从第一次她在后山出现开始,想起儿时一起做的事儿,他慢慢地摊开自己的手,永远记得的这支翠绿色的簪子,这还是她那次被重野带走时留下的,他本以为她不会回来了,想随着那些未吃完的鸡一道埋了,可是,他终究没有舍得,直到他被带到了这里,而后丢了她。
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她,他没有告诉他当时因着他同意苍穹成为他的义子苍穹才愿意救她,他没有告诉她他时常偷着去到傟酉宫看她,看到她久久沉睡的睡容,他多么的想伏在她身边的人就是自己,可是,她终究喜欢的是这张离弦的脸,心被狠狠地撕碎了,夕阳下,一道残霞落下,他挥剑而起,于是,他成了臻。
没有人知道,自那日迷世被带走后他成了谁,没有人知道今日六界的浩劫只因着魔王苍穹的一句话。
依然残阳如血,连绵的青峰在血色的云中显得愈加的阴森,枫峰,全身长满了枫树的山峰,在青色之中盈立,甚是夺目,而枫峰之上站在云中的白衣男子如梦幻般的忽地的显现,使得那对面的人原本因着恐惧缩小的瞳孔忽地的消失了瞳孔,只剩下眼白鼓在眼泡里,很是恶人。
“你是谁?为何一定要至我们兄弟于死地?”来者连着声音都开始沙哑起来。
“既然你们今天都要死了,那我就告诉你们,我叫臻。”说罢来者的眼珠落地,那因着未来得及注意的血在刹那间停止,生生地粘在了那白色的没有一丝瞳孔的眼珠上,既而应声倒地,臻只冷冷地看着他沾着血珠的眼窝中因着倒下而沾上的泥土,既而从怀中取出一只翠绿色的簪子,硬生生地将那人的胸口撕下,而后将手塞进去,抓住他尚未来得及停止跳动的心脏,既而狠狠地拽下。
将那人的心脏取出之后,他便悠然离去,那张淡漠而绝世的脸,至始至终没有一丝的表情。
“臻魔,哪里去?”后跟上的人忽地的飘至他的前方,长剑直指他的咽喉,可臻仍旧闭着双眸,似是无关他事。
“我本有意放了你们,可既然你们不想活,那我便送你们一程。”这话犹如来自地狱的吼声,随着话音的落地,那追来的人已经大半的眼珠落地,而剩下的只有惶恐。
依然是如斯的昼夜,此刻的臻正站在这飘渺的云中,静静地看着这黑雾中的人家,黄门的主将六合已死,副将七子此刻正在这房中的某一张床上快活。
黄门是祭魂手中最善战的门派,他们的战斗力在魔界所有的门派中居上者,可终日的靡靡生活使得他们醉生梦死,他们在魔界中横行霸道,仗着祭魂的名声到处招摇,使得魔界之人恨之不及。
都说副将七子是好色之徒,家中夫人便有十来个,那外面的女人能成日日不同的往家里换着,似是一匹种马,生机勃勃。
臻悠悠地站在了大厅的门前,今日似乎不同往昔,里面传出了吵闹的声音,细细地听,看来副将七子在家中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此刻正被大小夫人轮着盘问。
“你是谁?”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飘进了屋子里,可是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闯入而感到心虚,他只是担心他死的时候会不会心虚。
“臻?!”对方忽地的猜出了他的来历,既而警惕的看着他,将自己的三位夫人护在了身后,关键时刻,他还是想着他的女人们,臻慢慢地合上了眼睛,不想看见如此无聊的一幕。
“他是谁?”这娇滴滴地声音是来自他的三夫人,似是这人一进门,那绝美的轮廓便生生地触动了她,他是踏着白云而来,可是神界的人?因着只有神界与仙界的人才可驾云,看他一袭白衣,她更加的肯定。
“他是臻魔,苍穹的人。”对方似乎知道他的名字,哦差点忘记了,知道他的人确实很多,可是他们为何认识他,他不知道,“苍穹派你来杀我的吗?”对方再次问。
“既是已经知道我的来意,那便自我了断吧。”臻依然闭着双眸。
“想取我的性命,还没那么容易,我七子可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他有意的激着他,他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十几岁的小孩已经让很多人丧命,其中就包括黄门正将六合,而他亦是死亡名单上上人选,他知道,他逃不掉的,可是人始终是有着侥幸心理。
“既然你这么看不起小孩,那就试试看吧!”臻说着,忽地的,手中多了一把全身镶嵌着金色宝石的筝,筝上刻着的纹路粗细有佳,如着行云流水,亦深亦浅,只见他轻轻地伸出玉指,无声间放在了那弦上,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对筝有着如此的天赋,更没有人活过他的手下一曲,曲毕,人亡,所到之处,连着过往的鸟儿都瞬间落下,既而死亡,故,名曰臻。
臻微眯着眼睛,他的眼睛犹如无尽的深渊,看了便能使人堕落,他轻轻地撩动琴弦,那曼妙的琴音从他那芊芊玉指中滑落出来,悠悠地飘进听者的耳朵里,然后慢慢地渗入他的骨髓,连着周遭的一切都沉浸在他那曼妙的曲子里,一切看起来是多么的安详,天地犹如活在他的手中,夜深人静,连着禅声都谦让的停了下来,就连着他那雪白色的裙摆都安静的伏在他的脚畔。
渐渐地,那安详的曲子开始跳动了大的步伐,由着那小桥流水,慢慢地始进了江海湖泊,渐渐地,那音弦变成了两个极端,惊天震地的吼声与呐喊,瞬间将世间的一切都压垮。
他收了手,静静地看着眼前人的样子,副将七子死都不忘搂着他曼妙的三夫人的细腰,二夫人在妒忌的中死去,而大夫人始终安详,似是无欲无求,可她的一只手紧紧地将一只剪刀握在手中,这就是臻魔的‘离弦’之音,只要是听者,都会活生生地死在自己的欲望之中,曲毕人亡。
回到泷地,他本死寂的心更加的死寂,看着那鲜红的血水,他忽地的恶心起来,自己这些年到底是在干些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与自己不相干的事?自己又得到了什么?他解释不明白,更加的无法说服自己。
苍穹说得到天下便拥有了一切,可是他要一切做什么?一切得到手的时候他是否还会如此的空虚?不,他不要那么多,那他要的又是什么?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的眼前突然的又浮现出了那个多年前与他一道偷鸡的女孩,她的一颦一笑似乎都是那么甜美的向往,可是时过境迁,那样的画面永远的定格在了时间的细缝里,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晚间,苍穹无声无息的来到了泷地,他那张黑色的面具下始终是叫人看不清的表情,有时他想,有了面具的人真好,至少不用在不喜欢的人面前做作,可再想想,他又开始嘲笑自己,自己的这张脸还需要加一张面具来掩饰吗?从来都没有喜怒哀乐的脸,不就跟面具是一样的吗!
“臻,你越来越让人喜爱了,义父也越来越欣赏你了,黄门的主将副将都已死,那祭魂怕是一时不得兴风作浪,这样我们便有时间去到那神界,将那界神令拿来,到那时,世界都将是我们的了。”他说着,依然张狂的笑。
“怎么,你不高兴吗?”苍穹见他始终没有任何表情,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高兴!想必祭魂已经知道此事,死了主将与副将,他还可以选更好的人来做黄门的主将与副将,对您的不满,怕是一日比一日胜。”实则他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与他无关的事情,只是觉着,苍穹的想法太幼稚,他总是将一切看的如此的简单,似乎这个世界的只是一张白纸。
“哈哈哈……”他似乎近来一直不停的用这样的笑声来更加的张狂自己,“臻儿多虑了,即便是他想报仇,他也没有那个时间,你大概还不知道,他要与我的迷世成婚了,我怎么说都是他的岳父大人,岂有新婚燕儿便要报复自己的岳父大人的?”
怪不得他有如此的胜算,原来是‘和亲’了,心隐隐地痛,可是只要她过的好,如此亦是挺好,他这样想着,不觉得笑道:“那真是恭喜义父大人了。”
“哪里哪里,我且亦是知道臻儿对我迷世有意,但男儿若是志在四方,岂有怀中无美人的理儿?”苍穹说着走近了他,既而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只要此次界神宫一去,得那绝世宝贝,别说是一个迷世,十个你都有。”
他这样说着,但只是这样说,仅限于对别人,魔王苍穹岂不还是跨不过那样的心门,当年秋仙子千节一直被他秘密软禁,为他诞下一儿一女,界神离弦只看他立誓从此不与神界为敌,亦看千节无他意,便由了他们去了。
“孩儿谨遵义父教导。”臻无心的说着。
“哈哈,那就好,待你彻底灭了黄门,祭魂便没有了一直膀臂,倒时看他如何与我争,十日后记得来瑞地喝他们的喜酒。”说罢,他忽地的消失。
泷地再次死寂的沉静,他的心似乎都沉了底,将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他没有了心跳……
本因身体的元气消耗过大在泷地休息半会子,可是他的劲儿似乎突然的被补了回来,没有一丝的疲惫,看着外面尚未破晓的黑暗,一丝孤寂的阴霾渐渐地在他的心中升起,可他没有理会,只提上一壶上好的陈酿,朝着魔界后起之秀的窝中走去。
他没有喝过如此甘甜的佳酿,只觉得一直甜到心里,淡淡地酒香让人沉醉,不知不觉中,身体竟飘飘欲仙起来,可是这么好的酒,始终不能醉倒他,瞧瞧,这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那双疑的老窝,好不费功夫,即使自己是这么的不想找到他。
这里还真是僻静,连着一道基本的防线都没有设下,即便自己的品种是如此的骇人,但是也不能如此的大意,他想,或许在他死的时候可以给他提这样的意见,人家下辈子要是在做魔最少知道设防这个东西有多么的重要,他笑着,一边又将手中的酒壶嘴子对上自己的罪倒了几口,这酒似乎越喝越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