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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初战告捷方知险(下) ...

  •   如果说大街上是万人空巷,热闹喧嚣,此时此刻的商会总会便是大腕云集,财气逼人,这些个商会龙头谁不是满身铜臭的主儿,偏就是这样的市侩引得人人趋之若鹜,屡试不爽。

      不过,如果真要说这里的人都是些财大气粗,不通礼俗的主儿却也有些以偏概全,雅俗共赏绝对是可以共存的。

      先别说那位不染纤尘的翩翩佳公子,光是那位商会会长楼老板那身打扮绝不像是一般的土财主那般,紫金裹边的外袍,狂霸却不失贵气,粤绣配上蓬松的头发正好为这份既狂且贵的气势平添了几分不羁。

      而他的死对头归先生也不遑多让,面色虽略显苍白,可是高大的个头比起张大松也毫不逊色,更是比楼老板整整高了一个头,只是整个人略显瘦削,没有楼老板那份蓄势待发的力量感,整个人更深沉,也更稳重。

      两人各据一方,明明是剑拔弩张的氛围却偏偏有人在里面怡然自得如沐春风。

      花微醺坐在楼老板的身侧,自从那日在皇镂赌坊里豪赌了一番,赢了不少钱还得到了老板的青睐,当日便请他下榻酒楼,这几日都带着他在包房里赌钱,今日更是邀他来了这一年一度的商会盛世,他有些受宠若惊,却没有丝毫不适,只是安静的坐在楼老板的身侧。

      今日这人紫衣飘飘,紫粉色的腰带……明明是带着娘气的装扮,穿在他身上却丝毫不觉不妥,仿佛这人天生便是和那紫,那粉混在了一起,不可分割。如果不是场中有人参与了璜瑰院的盛宴,有人亲眼目睹了这个状似无害的男子横空出世的紫衣银河,有谁能想到如此翩翩佳公子有如此身手,也是这么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这人身后一个如矛似枪的男子腰杆打的笔直,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始终立在花微醺身后,不多说一句话,不多做一个动作。如果说花微醺是瞬息万变的风中刃,这人便是凝于一点的雷中电,蓄势待发,却又屏息凝气,仿佛依附着那阵风而存在,危险程度丝毫不输于那个让人如沐春风的男子。

      三年前推选会长的时候,归先生一票之差输给了死对头楼老板,这人天生就爱斤斤计较,更何况那人不知道和他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单单就是一个副字,彻底犯了他的忌讳。

      本来楼老板带着陌生人前来,在场的其余老板都以为他会借题发挥的,没想到却在这位公子有意无意的露出一个白玉腰牌之后勃然变色,竟然让他毫无阻碍的入主了商会盛宴。

      究竟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两个死对头因为这人而暂熄战火,待得好事之人看清楚之后,不少人都瞠目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是一块书本模样的玉佩,都说玉是越翠越好,可这块却是奶白色,明明沉浊却玲珑剔透,雕琢更是精细。

      等这些人回过神来交头接耳之时不免泄露出了关于此玉佩身份的只言片语,花国洛家,白玉洛书。

      沧游七国虽是七国并立却仍不免有强弱高下之分,帝国,炎国,花国,黄国都是从四国鼎力的年代延续了下来的陈年酒国,比起段国,赢国,黎国这三个后起之秀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帝国,七国之首,国富民强当然不在话下,炎国,兵强民壮,光是武力一说,恐怕连帝国都有所不及,而花国,虽没有帝国的强势和炎国的霸气,甚至还不如下四国排名第一黄国的富裕,可花国寻求的便是那一个衡,在大国的必要条件中找一个最恰当的平衡点。

      就因为这个衡,它的地位偏偏越过黄国踏上了上四国的前三,综合国力只输给帝国,和兵力最强的炎国并驾齐驱,上四国的平衡也因为各有千秋很难打破反而让其余三国有了喘息的机会得以存活下来。

      花国并不重武轻文排商,它的商会构架只比黄国略逊一筹,而支撑着花国商会便是洛河两大支柱,这两家南北遥望,以花国中心的第一大河江宁河为界,把整个花国的经济分成了两半各施齐政,居然做了个盆满钵满,不分轩轾。

      而这两人最聪明的地方不仅仅是和花国王室矫情颇深,两人私交更是极好,上百年来互相扶持,代代相传,百姓们便给了南河图北洛书的称呼。

      河图,洛书,分别是指花国这两户巨商创始人的名讳,而河图,洛书这两个名号更是伴随着后人对两位先祖的思念做成信物一代又一代的传了下来。

      白玉洛书金河图,白玉雕琢的洛书和纯金的雕刻的河图,这两件信物可说是洛家和河家的标志,就算在花国境内都属于凤毛麟角,不是家族最出色的子弟或者是家主传人是绝不外流的,而且,这两份信物更是不世袭,不外借,一旦拥有者过世或者失信,信物立刻收回,拥有者胆敢私留信物必定天涯海角的遭到河家和洛家的联合追杀。

      楼老板和归先生纵横商场也不是一年半载了,对着洛书河图也颇有涉猎,如果这姓花的少年只是拥有花国这个国姓并不会被他们这样看重,唯有这个洛家的信物,让他就算没有皇亲国戚的身份在能在各地的商会畅行无阻。

      周围的气氛变化花微醺当然知晓,可他没有开口,甚至没有做出任何一个多余的举动,只是淡淡的喝着茶,等待群情激动慢慢地平息,心里默念着昨夜里化为齑粉的那张凌乱的纸条,白纸沾满了星星点点灰渍却只有一个醒目而潦草的黑字——拖!

      果然是没有最懒只有更懒!

      可是那如星火燎原一般的灰渍却让他不可抑制的有些伤怀,玉无完璧,人无完人?终究是有人打破了,打不破或许只有那天妒英才的命运吧!

      回过神,耳边传来的却是越演越烈的争吵,不知为何这两位商会龙头又陷入了无尽的争斗中,仿佛不死不休。

      “二位老板,有何争议坐下来倾谈方可,吵架有伤和气啊!”花微醺苦口婆心的劝诫着,冷笑心间淌过,面色却如常,似乎还夹杂着天可见怜的惋惜与悲天悯人的慈悲,亦或是未语泪先流的惆怅……

      总之有些庄严有些肃穆,更有些淡淡的忧郁,可是上天不知道是不是见不得这样的人忧郁,扑哧一声,一个笑声传了出来,总算是阻止了楼归二人的争吵。

      楼老板顿时全身汗毛倒竖,立刻四望寻找着这笑声的发源地。

      这也由不得他不这么紧张,商会总堂虽算不上什么壁垒森严,固若金汤的地方,可如此重地,守卫必不可少,而这些守卫不说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数量上绝对不少,到底是来了多少人还是身手有多好才能避过众多守卫直捣黄龙啊?

      何况门外安插的可还不止只是护卫,只有他和那个人才知道,他们带来的那些个暗卫也分了一小部分在门外监视着,一是为了保护安全,二是为了传递那边的消息。别人或许不知他可一清二楚这些暗卫的实力,侦查本来就是他们的强项,如此情况下居然真的有人不请自来,倘若,这人来的不是这里而是那边……

      “你是在找我吗?”声音再一次响起,这次绝非仓促,楼老板第一时间已经望向了横梁。
      首先引入眼帘是一双晃动的小脚,再往上看便是一张眉开眼笑的小脸,小脸的主人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理我,你们继续!我只是路人兼看官。”

      “你是谁?”楼老板还在错愕中,归先生当仁不让的开口了。

      “路人,看官,纯属看戏,特来捧场!”这人眼也不眨的蹦出了这几个字。
      此时楼先生也从这人无厘头的错愕中恢复了过来,那张脸一下子横眉怒目了起来,“商会重地,岂由你擅自闯入?!”

      “啊?”那张小脸顿时苦了下来,有些委屈的瞅了瞅地下凶巴巴的人,说道:“那都闯入了怎么办啊?”

      楼归二人没想到她竟是这幅表情和说辞,有些傻眼,竟不知道该回什么了。

      那人见人家没有指责便更加得寸进尺,“你们这里算什么重地啊?明明就是门户大开的,也没个人把守,我还以为是新开的戏园子呢,而且你们方才不是正在演窝里反的大戏吗??这两位先生演的很好啊!我看的很过瘾呢!”

      听到这话,楼归两人为之色变,不仅仅因为她说的门户大开无人把守,窝里反三个字吓的他们冷汗淋漓,感觉到自己的私隐仿佛被人窥视的一览无余。

      “胡闹,这是哪里来的野小子?私闯重地,该当何罪!真当自己是梁上君子吗?,我看倒是个跳梁小丑!”归先生反应可谓不快,连忙岔开了话题,拉走了众人的注意力。

      “哇!这不是县官老爷的口吻吗?这位大爷真是演啥像啥,连县太爷都被你临摹的惟妙惟肖,小子佩服的紧啊!”这人也不知是故作癫痫还是真傻,权把归先生的怒气当作了演戏,还一副身在其中的模样。

      “你……”饶是归先生心思百转,面对这么一个鸡同鸭讲的人也难免词穷。

      一道人影突然冲了进来,附在楼老板耳边低语了几句,楼老板脸色一下子沦为苍白,归先生看到他如此神色,探究的目光递了过去,看到楼老板沉重的点了点头,两人立马一起提步,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你们不会是想赶去江边吧?”梁上看到没人理她不甘寂寞的又开口了,楼归二人本就惊慌,把她这一说更是有些慌不择路。

      “你……你……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江边的事情?你还知道些什么?” 归先生脚下一个踉跄,转过身盯着横梁上那人就问了出来。

      “老鬼!”楼老板的性子比归老板更沉稳一些,一听便觉有诈,害怕自己的盟友中了人家的圈套。

      那人却一脸笑意的看着楼老板,“别遮遮掩掩了,我其实是特地来告诉你们,你们的那些东西已经见财化水了,付诸东流了。”

      “什么见财化水,什么付诸东流,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楼老板听到水字也炸毛了,忙不迭的追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啊,见财化水就是它们现在全在嘉楠江里洗澡了,付诸东流就是嘉楠江东西走向,这个时节正好向东流啊向东流!”梁上那耐心的解释道。

      “什么?你把我们的货全部推到嘉陵江里去了?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居心?有什么阴谋!”归先生赤红着双目吼了起来。

      楼老板脚下一阵虚脱,连忙扶了张椅子做了下来,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他也无力去管归先生的泄底了,只想找个支撑缓解一下现在的慌乱。

      “居心?别有居心的人可不是我!我这么纯良这么秉公守法的良民怎么可能耍阴谋诡计呢,我只是看着你们的东西黑黝黝的,一看就是几个月没洗澡了,害怕它们会发酸发臭的,便助它们一臂之力,让它们洗个舒舒服服的澡!”那人继续装傻充愣。

      伸手在腰间一抹,一把蒺藜直取横梁上晃荡的那双小脚,失控的归先生双目暴睁,出手不留一点余地,分明是要治这个坏事人于死地。

      一声仓惶的大叫,可伴随的动作却是双脚迷踪幻影一般的几个交错,可,归先生暴怒之下这一手显然不是那么易与的,穿花步一错,那人躲过了蒺藜,可那居高临下的姿态也不能在摆了,轻飘飘的那人也落了下来。

      一旁的楼老板看到归先生动上了手,一肚子的鬼火好像也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同样是腰间一抹,一根斑斓的九节鞭飞了出来,正是那一掷千金的手法直取还在半空中的那人面门。

      这两人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半空中正是人前力刚过后力不济的时候,而这里是大厅,半空中没有借力点,这长鞭飞舞好似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吐出了那红艳艳的信子,阴损的取身夺命。

      那人大声嚷嚷,却不见丝毫惊慌,没借力点?他不会自己创造吗?左脚端端的在右脚侧轻轻一踢,整个身子便如轮盘一样转了起来,瞬息间一圈转毕,刚好避开了那条毒蛇。

      可楼归两人显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楼老板的长鞭还在倒飞,归先生的蒺藜又射了出去。
      定睛一看,蒺藜上泛着冷幽幽的蓝紫色光芒,不用说,定是剧毒无比,而此次的手法更觉,暗器更多,仿若一朵硕大的莲花,罩住了那人的身体和身侧。

      “啊!花蝴蝶,蝴蝶花!你再不出手,我做鬼也要回去找我家老怪物去刺激你家老怪物,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让你去受池鱼之殃!”那人眼看着躲不过了,连忙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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