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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素白衣服的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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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歌再次被衙役光顾,差异倒是有的,原本只有一个衙役,而现在变成了一群,这说起来也是个了不起的进步。
“喂喂,谁是穿白衣服的?给老子滚出来!”带头的那个拥有着无比艺术的粗犷形象的衙役吼道。顺便地,他用一只长满长长的毛类似于猿臂的手掀翻一只可怜的木桌。
同样可怜到天怒人怨的掌柜急急忙忙地走出来。“哎呀,这位官爷……有话好好说,切莫动手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滚你他娘的君子,老子是非君子!”粗犷形象的衙役一瞪眼,掌柜吓得两条腿打起了颤。被人一吓就能这样,这掌柜也着实是个人才。
而此刻二楼,楚齐带着一脸趣味期待满满地问琴深:“有人来找麻烦了,你怎么办?”
琴深极为郑重地看了他一眼。“我准备把你扔下去,凉拌。”
“……”
衙役终于突破掌柜不算难关的难关,上了二楼。其间他们又掀了两张桌子,四张凳子。
“那个女人,站起来,跟我们走!”照例是代言人粗犷形象衙役。瞧瞧这句话说得,好歹人家不良男子要骗良家妇女回去总会温柔至极地哄骗一声“好妹妹……”之类的,到他这里也着实是包含的他的粗犷风格。总结下来就是这人从头到尾从外在到内在无处不粗犷。
琴深悠悠然转过身,轻飘飘地瞟了这群粗人一眼,轻飘飘地说:“你们要带我回官府?”
即便是粗人,在遇到美人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不粗,尤其是遇到一个看似很柔弱的美人时。这可以称作万有魅力定律。
粗犷形象的衙役难得地没有用吼的方式说话,虽然音调还是很高。但这也算是一种温柔,尽管这温柔掺了很多水。
“对。如果你乖乖听话,不会有什么苦受的。”
当人们要骗一个小孩子吃药时,总会说,如果你乖乖听话,你会有糖吃。
“你们有何证据来证明我犯了何种罪过需要被捕捉?”这是一个喜欢讲道理的美人。
“证据么……我们捉人不需要证据!”这是一个蛮不讲理的粗人。
“唔……这样啊。那你们可以简单地换位思考,假有一日,你们或你们的家人莫名其妙地被指控为杀人犯,需要上刀山下油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愿意么?同理,我也是不愿意的。古人有言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追溯至上古时期,人类本是同一祖先所生育,由此,人与人之间应是兄弟姐妹一家亲的关系。所以这互相残害之事,倘若做了那便是残害你的亲兄弟亲姐妹,残害这个国家伟大的一份子,天理难容啊。故而,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这几天的七次袭击害得她寡言少语了一番,日子何其凄惨。这样一番大道理说下来,算是补偿了这几天少说的话了。
一抬眼,发现那位粗犷形象的衙役额头上滑下几滴汗,显然是因为她说得太快或者是说得太多一时没反应过来。
楚齐以及习月一脸崇拜状地看着她,星星眼明明确确地表达出一个信息:你强。
“……老子可是听着别人说话长大的,别以为你这么几句话就能唬住我!来人!把这个女人给老子拽走!”粗犷形象的衙役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继而大声叫道。
如果你并非患有先天性耳聋,你一定是听着别人说话长大的。
衙役们刚刚开始动手,某个他们异常熟悉的声音响起。“慢——”
肥胖的身躯愣生生挤入人们的视线,胡子照例一翘一翘。可不正是那县太爷?
“她无罪,且是我们衙门的贵人,休得鲁莽相待。”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将一个人从最底层生生拔到最高层。不同时期不同地点不同的人言语的能力就是不一样。
水蓝色长衫的男子在县太爷身后出现,眉角眼梢少了些焦急。若不是他及时赶来,这件事估计是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的。
“好久不见,陈青孱。”琴深对来人一笑,露出几颗牙齿。也难怪她这么开心,这个男人的出现预示着她终于可以安安心心高枕无忧地好好睡上一觉,顺便整理下快面瘫的脸部肌肉。
“好久不见。”陈青孱同样回复以一笑,带着几分温文尔雅谪仙气质。
四人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住进了衙门之内。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是说得好,真真是个真理。陈青孱是个有钱人,而且不是个普通的有钱人。
“路遇远呢?”这人不是挺爱在她出现的地方捣乱的么,难得没出现。
这想法倒真是诬陷的可怜的路遇远,在广大的人民群众心中,他是一个沉稳无比,俊雅无比,令人崇拜无比的冷漠之人。
“他近来事务缠身。故而未来。”陈青孱淡淡地喝了口茶。
琴深看了眼陈青孱,他的眉目之间有些倦态,许是累了,她便也未再多言。
“我看见白色衣服的鬼了……快……在县衙里!”习月闯得可真是个好时机,堪堪将这沉寂打破。
陈青孱猛然从凳子上站起,黑色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异常幽深。
琴深走出门的时候,特意抬头看了看夜空。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这人也忒敬业了些,这种烧杀抢掠诸事不宜的日子也出来进行伪装工作。
“啊——”尖锐的叫声是杀人之前必不可少的铺垫。
他们终究是慢了一步,赶到之时,那个衙役已经倒下,那只素白衣服的鬼转过身,滴血的长剑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阵阵阴森的寒意。
这个人蒙着长长的面纱,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那双眼睛,同样闪着寒光。
这情景委实诡异,双方人马都站着不动,静静地打量对方。倒像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果少了那根阴阴森森的长剑和一具新鲜的尸体的话。
冒牌货白衣鬼突然低低地笑了几声,接着缓缓消失。
“还是个会灵术的人,啧。不过她蒙着面纱,该不会是怕自己的容貌让人见着会以为她是一个十足十的鬼吧?”习月叹了句。
“习月,其实我非常真诚地觉得,你应该去买个面纱。”楚齐的眼睛里闪着确实真诚的光,那样子像是一只不知廉耻的狗犯了错,然后非常单纯地说我做得很对吧很对吧。着实欠打了些。
“你可以选择去死。”习月同样一本正经地说。
“面对我们的将是一场凄凄惨惨悲凉至极的倒霉战斗,所以,回去睡觉吧。”琴深拢了拢袖子,拖着长长的裙裾面无表情地走开。
睡觉是人生的大事。其余几人瞟了眼匆匆赶来一脸惊恐状的衙役,打了个呵欠,回房睡觉。
这就是无知群众的可怜,会灵术的人不多,但不表示没有。这群人的反应也忒过了些,这也就直接衬托出四人的淡定,啧啧,也算是起了点造福于人民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