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
成杰巨沮丧的蹲在在马路牙子上，地上已经有七八个烟头了，伸手撸下了绑着头发的橡皮筋，也扯下了几根头发，疼的咧嘴。
身后是不存在酒吧，北京不少地下乐队都跟这扎着，驻场。
成杰的乐队叫拒绝，也跟这扎着。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酒吧刚开门，可里面热闹极了。
昨晚上，是怀旧专场，几个乐队轮番上台，关门的时间被不愿意走的客人们乐迷们一直拖到了凌晨五点多，天都亮了。
不存在的老板之一穆良是个挺善良的人，看着几个先完活的乐队的人，都喝的不能动了，也没让他们走，就说不能走的先跟酒吧呆着吧，中午开门了再说，结果这一留就留出问题了。
落日乐队鼓手冷天，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和old dream的主唱苍景就打起来了。
拒绝的人本来都昏着，酒吧里打架的动静越来越大，留下的四个乐队的人就都醒了，然后有人劝架，然后是各自乐队的人帮各自的人，最后劝驾的也被波及了，结果就变成四团大混战了。
穆良把自己关地下室里，怎么敲门都没反应，估计也是喝大了，成杰跟拒绝的另一个老板郎日白关系还算不错，眼看是拦不住这十几二十人的大混战，只能抽身到了店外，给郎日白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可丫住通州，这都快一个点了，还没到。
本来想报警的，可是自己乐队的人也搀和进去了，成杰楞是压着酒吧留守的几个服务生没让他们报警，不然拒绝的人也好不了，看着这一堆人打来打去，成杰没来由的觉得恶心，就跑路边上蹲着，边抽烟边等郎日白。
“我操，成杰！” 正想再点一根烟，白伟宾就窜出来了，“快进来，红林的手伤了。”
“操！”成杰是真的蹲不住了，边红林是拒绝乐队的贝斯手，一听他手伤了，成杰一头也扎进酒吧里......
成杰再次的颓了......，不光颓了，还窝火。
郎日白在成杰窜进店里后一秒，也赶到了酒吧。
郎日白的出现很就制止住了大团战，也及时的把边红林救了出来送到了医院。
边红林的手伤的挺重，得打石膏，一月俩月的是别想碰琴了。
可他大爷的俩月之后就是“十一”音乐节了。
没有边红林的话，那拒绝乐队才是真的颓了。
成杰一边颓着，一边打算给边红林报仇，在医院的时候就问他了，是谁伤的他，边红林说，都打红眼了，真不记得谁伤的。
成杰就只能在屋里转圈。
如果是平时，演出少人，还能从关系好的乐队里借个人顶场，可这是音乐节，所有有点底气名气的乐队都挂了号，哪也不可能抽出人来，而且音乐节上的表演也不可能像在酒吧里那样轻松，那得拼命的练，临时抽来的人，哪有几年合作的哥们之间的默契，上台基本不可能了......可这次机会真的难得，乐队组了快三年了，第一次有机会到音乐节上露脸，这还是托郎日白的人情呢，有的乐队，可能一辈子也没这机会。
正烦着，电话突然响了，顺手抓过来也没看来电，直接接了，“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事，现在我他大爷的不想和人说话。”然后挂了。
电话又响了，成杰恼火的接了，刚想骂人，对方先开口了，“成杰你先别挂。”
成杰有点愣，听声不认识，再看看号还是不认识，“你谁？！”
“我苍景，old dream的苍景。”
“我靠！你丫.......”想来要不是这个苍景和那个冷天打架，边红林还不能伤呢。成杰这个火啊，一肚子邪火正没地方发呢。
“你先别火，听我说。”苍景倒不是一般冷静。
“你说！”成杰心里就想了，看你能说出个什么道来。
“我今天才知道，因为我们打架，你们贝斯手伤的挺厉害，音乐节可能上不了了。”
“不是可能！大爷的是根本不可能上了！我操！你丫到底想说啥。”
“...”那边沉默了一小会，成杰刚要再说话，苍景开口了，“你们贝斯伤了，是因为我跟落日的人打架，才这样的，哥们也是个站着撒尿的主儿...我们old dream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音乐节你们要真上不了，我们old dream也不上了，算哥们还你们的。如果你乐意，我们贝斯手孔爱国可以先借你们，今天就能过去...这样他累点，咱们两个团都能上...”
“别...”成杰是个爆脾气的好人，对方一说这样的话，还没怎么着呢，他就觉得自己欠了别人的，“苍景，这事没这么办的，你们乐队该上就上，红林手伤了，是他自己的责任，本来你们打架，我们的人也就不该搀和，现在谁伤的他也不知道，你们也没必要就这么揽责任，音乐节能上不是那么容易，兴许有了这次就没下次机会了，再说让你们贝斯跟俩团练，没等上台呢，他的手就得抽抽儿了。”
“你等会...”苍景没说话了，电话里传来轻微的对话声，片刻后“成杰，孔爱国说尽量坚持，坚持不住了再说，大不了俩团都不上。”
“大哥，别！”成杰有点急了，对方能给来这样的电话，说明对方挺爷们，也挺义气，虽然不熟，但是成杰还真不忍心这样的乐队就这么放弃一次音乐节的登台机会，他都替对方急的慌，“苍景，你听我说啊，这事呢，要说怪你们，我的确怪，可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也是挺仗义的，你们这样我心里更难受，我自己想办法吧，一会去老狼（郎日白）那看看，问问他能不能帮我找到人，他认识的人多，实在不行就再说吧。反正你们要是不上台，别怪哥们看不起你们，一辈子看不起。”
“行吧，那你从老狼那回来，给我个信，没人我就让孔爱国过去先跟你们练几天。”
“那...行吧。”
挂了电话，成杰躺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郎日白认识的人，基本上都是好乐队的，能抽出人的可能性不大，他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安抚苍景。
苍景是个能交的人，成杰是这么想的，他觉得，正经练团的人，等的都是一个机会，这个音乐节是个机会，还是个挺大的机会，他不能让苍景那样一爷们，就这么放弃了一次机会，明年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还真是难说了，大家都是地下...说白了，几乎就是有今天没明天。
到了下午，成杰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注意了，抓起衣服就去医院了，看了边红林后就直接去了不存在，也许可能郎日白真能帮他找到人呢。
到了酒吧，穆良不在，郎日白在吧台里面调酒，跟服务生打了招呼就直接过去了。
郎日白冷眼斜了他一下，哼了一声。“哼，红林的手一时半会的好不了了吧。”
成杰坐高脚凳上，没说话，看着郎日白把酒摇出来，也不客气，一探身抢过来就喝了。
“狼哥，能不能帮我找个贝斯手，不然那音乐节我们就只能放弃了。”犹豫了一下，成杰还说把话说了出来，尽管他知道可能性不大。
“你当我是神仙啊，要平时好说，你也不看看现在这当口，我给你找人？你看我行不？”郎日白冷声的说，又开始调酒，这就他一嗜好。
“行啊，你要愿意，我给你跪下都行。”成杰一时半会也没听出真假来，“不存在当年不也挺有名的么，听说当年你的吉他特NB，一直也没见你练过，你来上吉他，我去上贝斯，行么？大不了以后拒绝在不存在这演出不要钱成不？”
“成杰！”郎日白把调酒杯重重的墩在吧台上，“你也听说过不存在以前特NB，你知道不存在为什么真的不存在了么？”
“为什么...”成杰发现郎日白的语气和表情都特愤怒，小心翼翼的回问。
“你看！”郎日白突然把双手平伸到成杰的面前。
“你......”成杰赫然发现，郎日白的手在抖......很轻微的抖，可是那是持续性的。
“我特恨你们这几个孩子，好好的打架干什么！你们红林手伤了，知道我多心疼么，别看我跟他不熟，可是你们在我这演出这么多次，他的技术好我听的出来也看的出来，我觉得你们拒绝是挺有前途的，可你们给我来这么一出！我费了多大劲让你们一个成团才两年多的乐队挤进音乐节，就因为我看好你们！你们可真好啊，打架啊...打啊...你们太行了！”
“狼哥，别说了...”成杰也后悔，一开始就不该搀和那两个乐队的事，可这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
“我操！”成杰还打算说点什么话，就看郎日白双手一撑吧台面就蹦了出来，还以为他要揍自己呢，没等反应过来，郎日白就窜到身后了，跑到酒吧门口揪着一胖子的风衣领子“山子！你丫别跑！”
成杰特奇怪郎日白的反应，看郎日白那样子，能把那胖子给吃了。
成杰跟了上去，如果又要打架，他得帮着郎日白不是。
“我跑什么啊，我都来你这了我还能跑？”那胖子伸手拽下了郎日白的爪子，听说话声，竟然是个女的，“大白，我这回就特地来看你和凉皮的，我跑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郎日白明显不相信这个叫山子的女人，爪子再一次抓住了山子的风衣领子。
“真的真的，我不骗你，我要想跑的话，我就偷偷看你们一眼不露面，你也抓不着我领子。”山子没办法，只能把郎日白的爪子再次拽下来，看郎日白伸手又要抓，山子退了一步喊着，“你再抓我翻脸了啊。”
成杰没见过郎日白这样过，郎日白三是多岁，再圈里有名的冷面阎王，跟谁都那样，偶尔有点好脸子也是给穆良的。成杰看着俩人，心知道在郎日白这也真的找不到人帮忙了，就上前说“狼哥，你有朋友来了，我也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我得赶紧去想辙，不然不只我们，old dream也说不上了。”
“我操！这都什么事。”郎日白骂了一句，突然说到：“你先别走。”回头恶狠狠的盯着那个叫山子的胖女人，“这回回来呆多久？”
“不打算走了。”山子脱掉风衣往旁边桌子一扔，“热死我了，有下飞机就跑你这来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给我弄口喝的吧，大白。”
“行，你先坐着，”郎日白回身拿过山子的行李箱又对成杰说：“你也坐会。”
成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看郎日白那样是真的有事要跟他说，也就不着急走了，左右也不太可能找到人了。
没一会，郎日白拿了杯长岛冰茶过来，递给山子，“我刚给凉皮（穆良）打了电话，他说二十分钟就赶回来，说你要跑了他就把店砸了。”
“这店不也是他的么，砸吧砸吧，反正我是不心疼。”
“你怎么还这脾气呢，这店不也有你股份么？”
“别说这个了，最近你们怎么样？”
“就那样，你走了之后我和凉皮就一直把店维持着，每月分红和年底红利我们都给你单独存一折子里了，他回来让他给你。”
“那个不着急，先给我弄把好点的琴吧。”
“琴？你想再练？”
“什么再练，这些年在外面我也没停过练琴，本来带着琴回来的，可在机场妈B的不知道怎么着，就丢了。”
“你丫怎么不把你自己丢了！你说你都丢多少东西了！”
“哎呀我操！”山子突然惊叫一声，“我媳妇也丢了！”
“什么？”这回吃惊的是俩人了，郎日白和成杰，“你？媳妇......？”
山子没接他俩的话，掏出手机说了几句报了不存在的地点，才又抬头说话，“在机场光顾着找琴来着，没找到，就直接来这了，忘了还一人跟我回来了。”
“什么人？你找新男朋友了？”
“没，女的，我媳妇。”
“山子，你！”郎日白是真气了，指着山子的鼻子，手越发的抖了，“就算当初你让那小兔崽子伤的够呛，可你也不能跟个女的在一起啊！天下没男人了啊？”
山子苦笑了一下，看着郎日白的手，“还抖？这么多年就没好点？”
“好不了了，琴是弹不了了，调酒倒省事了。”郎日白知道山子是关心自己，更是转移话题，也就不再追究了，“啊，对了，这臭小子，叫成杰，”郎日白指了指成杰，“新乐队拒绝的团长，也是主唱和节奏吉他。”
“哦，你好，”山子轻描淡写的打了个招呼，看样子，没想和成杰深交。
“你好。”成杰也打了个招呼，心里的困惑多了去了，郎日白为什么不让自己走，这叫山子的女人是谁。
“我挺看好他们的，挺有前途的一拨儿。”郎日白看着山子说，“前几天...出了点意外，他们贝斯手伤了，上石膏了，没一俩月的好不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主题。”
“这不过俩月就音乐节了么，有他们，可是这贝斯手不是伤了么，他今天来找我想辙来了，你看你能不能帮他们一次，就当你帮我了。”
“啊？？？”成杰嘴张的巨大无比。
“我靠，我看见后槽牙了。”山子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而是把问题扯到了成杰的后槽牙上了。
“别闹了，你就当帮我成么。”
“看吧。”山子点了下头。
“看什么？”成杰纳闷了，答应不答应的不给个痛快话，你那水平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看看你们什么水平，要是我觉得不行，那大白说什么都没用。”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