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十年一梦》南塵

3、三

　　06.
　　在那个动荡的夜晚之后，卡卡西再次失去了对自己而言非常重要的一个人。或者勉强说是两个。一个是他的导师，波风水门；另一个是长期以来充当自己的垃圾桶的少女，竹内星罗。
　　这几年好不容摆脱过去生冷形象的少年胸膛里那颗本就破碎的心，就像是再次崩落了一大块儿，也不知是为前者还是后者。卡卡西告诉自己：一定是因为老师啦，那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才没关系呢。

　　没过多久他就离开了暗部，再也没了人大倒苦水的他开始了另一种生活。他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和一群同样处于焦躁年龄的小伙儿一同胡闹了，比如凯，比如疾风，又比如阿斯玛。
　　四个男孩子头一回一起去喝酒是为了庆祝疾风成功勾搭上了一个娇滴滴的姑娘。
　　“卯月夕颜。啧啧，名字一听知道是个美女啊！”凯和阿斯玛两人互相给了个眼神，一左一右地拱着坐在中间的疾风。
　　“阿斯玛前辈你别这样……隔壁幻术研究组的夕日红不是一直和你很好么，赶紧拿下别被人捷足先登啊。”疾风一句很明显的转移目标，若是一般人听了自然知晓他的目的，只是他身边的凯并非人们所谓的“一般人”。
　　“噢噢噢！疾风你说得对！还有那个卡卡西！以前不也一直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说‘悄悄话’么？那女孩子叫什么来着？竹内……”
　　凯这么一打岔，为避免尴尬的阿斯玛和疾风自然是忙不迭的“一致对外”。
　　“凯说的对！那个叫竹内星罗的女孩子！听说还是青梅竹马那种？”
　　“何止啊，据说当年白牙大人还在的时候都见过了。”阿斯玛不怀好意道，三人赤裸裸的八卦眼神终于让卡卡西为难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沉痛道：“凯啊……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比赛的总分从来只有你输给我或是打平吗？”
　　“诶？”
　　“因为你太多事了。”卡卡西莫名的心情有点低落，原本就无意于来掺和这场“庆祝”的他决定提前离场。放下了自己的酒钱后转身挥手道：“明天有任务，我得先回去准备了。疾风，祝你们长久。”
　　他像是踏着一地破碎的月光离去，单薄的背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男孩。
　　十年一梦，酒醉人已醒。

　　07.
　　现实生活哪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两个人决定不再相见，偏偏在命运预定的地点、约定的时间碰面。全都是扯淡。如果执意回避，一定可以做到听不见、看不到。
　　所以当三年后卡卡西重新出现在星罗面前时，她只觉得这人就好像是个陌生人一样。三年也许不够让沧海变成桑田，却足以让原本熟稔的两人凭生尴尬。

　　星罗盘踞在自家开的书店里整整三年，她辞去了送牛奶的临工给家里帮忙。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如此简单往复的日子，没有他们，生活一样要继续。
　　一本橙色外皮的书籍放在收银台上，星罗从眼前的书本里抬起视线只见几个大字——亲热天堂。她心里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摒弃。她还记得这书发售的那阵子里，时常有一些中年大叔一脸猥琐的捧着这本所谓的“纯爱圣经”往店外跑。一时好奇的自己随意翻了一两页不由得感叹：“还真是纯‘爱’啊……”
　　“XX元。”她懒得招呼“猥琐大叔”，心不在焉的报了价。只见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纸币递了过来，这反倒引起了星罗的差异，她还是头一次见到有这么一双手的大叔，不由好奇抬起头，只见银发少年正沉默地看着自己，漆黑似无波深井的右眼是她所陌生的冷淡。她有点讶异地张了张嘴，脑海里转了一圈愣是想不到要说什么。
　　卡卡西顽皮地动了动夹着纸币的手指，这才拉回了星罗的注意力。她麻利的翻出找零递了过去，鬼使神差的让自己尽量只捏住钱币的一个小角，那样子就好像对方是个野兽一般的惊恐。反倒是卡卡西似乎毫不在意，随意的伸手取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的使裸露在手套外面的食指蹭到了少女的指尖。星罗的心莫名紧张，漏跳一拍后只见少年依旧是毫无声息的样子转身走人。
　　他就这么走了。
　　——笨蛋，三年都不见了，难得见一次有什么好紧张的。
　　人生之中总有巧合，即使决定不再见面。如果说屡屡碰面是假，那么事隔多年的蓦然重逢也许真的只是巧合而已。一辈子仅一次的小概率事件。

　　08.
　　卡卡西又像是经历了第二次的青春期，虽然从真正意义上来说他连第一次青春期勉强还没结束。
　　年幼的时候他假装成熟，以为只要遵循父亲走过的轨迹自己就可以把所有事情处理好，所以他冷淡，除了父亲他不需要任何人；年少的时候他开始解剖自己，父亲的失败让自己懂得了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不是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改变的。他剖析自己的一点一滴，试图从这些东西里找到自身进化的依据。而告知他人，也只是希望她能见证自己一步步的成熟；而渐渐步入青年的时候他再次变得沉默，因为他懂得了真正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只有自己，擅长剖析自己而无法改变依旧只是废物，没有人能成为别人的救赎，父亲不能、老师不能、星罗不能。他不能渴求谁来承认他，因而只有通过事实证明自己从而告诉别人。所以时至今日，他仍认为星罗一定是因为自己不够成熟的缘故才会消失。
　　——如果是父亲的话，他足够强大，才不会像我这样需要谁来承认。我果然很肤浅幼稚。
　　他想在那个女孩的心里超越父亲。之所以有这个想法，大概是因为在带土和四代离世之后，只有竹内星罗还和自己一样把旗木朔茂奉若神明。女孩消失后他心里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好像是自己在这世上最后一个同盟军也消失了，从此孤零零一个人。所以即使他知道女孩一定还躲在村子里的哪个角落，他也从未试过去找她。
　　起码在超越父亲之前他不想。他要让星罗知道自己的气量，让她后悔抛弃自己这个同盟。
　　所以当两人再次相遇在那家书店时，他心里错愕地说不出话来。他还没设想过要在什么地点、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与星罗重逢。怎么就可以这么毛毛糙糙呢？
　　他木讷地走出店铺，看了看手中的书，自打被自来也推荐去看此书连载第一回后头一次有点抵触这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