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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内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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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国的迎亲队伍果然如期而至,池国公主将远嫁至边国的消息顿时传遍各个大街小巷,茶千下令举国欢庆三天,明着里是在庆祝,暗着里是靠这三天看看到底是何人在内里搞鬼,通敌叛国。
茶肆暖坐在软轿中,目光落寂,今日就是她离开池国的日子,只怕今日踏出了这国土,往后,便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吧,想到此处,心中一紧,一滴温润的泪顺着凤眸落下,滴在手中的红丝巾上,晕开一片,而后消失。
由于是和亲,所以一路的阵势很大,前前后后越有百来号人,一些是边国的,还有一些则是池国随公主陪嫁过去的,队伍后还有一队人,抬着往来的聘礼。
不再悲悲戚戚,茶肆暖攥紧了手中的丝巾,正欲掀开轿帘最后看一看这池国的光景,却不料软轿一个不稳,闷闷地落地,轿中的茶肆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料软轿被人一剑劈开,喜帕自头顶落下,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将她一揽入怀,眼前是迎亲的队伍同黑衣人厮打在一起,还未惊呼出声,便后颈一痛,没了知觉。
其余黑衣人见茶肆暖已成功被那黑衣人劫走,也纷纷后退,成功地退出了那群和亲的队伍。
池国公主被一群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劫走,和亲队伍顿时乱作一团,有四下逃窜的,有失声痛哭的,也有回去禀明君上的,这丢了公主,可是大罪。
边国知晓此事后自是大怒,和亲途中公主竟被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劫走,这实属没有把边国同池国放进眼里,也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公然劫持公主,当下便着边国少主季恨一谪往池国商议此事。
原本一片欣荣的池国上下顿时有些人心惶惶,一国公主竟然被劫持,这劫人之人到底是何人,居然如此大胆。
由于事发突然,朝中大臣皆紧急地被召进殿中,蓝十书同白凉沐也暗暗躲于殿后,侧听殿中缘由。
“君上,此次公主被劫一事非同小可,若是将那歹人捉到,定要碎尸万段,以禁效尤。”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蓝十书将脖子往殿前探了探,生怕漏了只言片语。
“这自是不需要多言语的,只是公主已被劫走,张大人这番话恐怕是多余,现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那歹人,将公主救回。”另一个声音响起。
“只是这无凭无故,这歹人也不知为何竟要劫走公主。”
“是啊,若是为财,也不见留下什么赎人之类的字条,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吴学士,如今已是急煞人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再这般吞吐,让人心急了。”
“莫不是,采花之徒。”
蓝十书原本在后殿听得欢畅,猜吧猜吧都猜吧,猜得越复杂,这事就越乱,这次计划的成功率也就越高,却不料在听得这吴学士一番猜想后顺时便有一股子气被噎到的感觉。
“大胆!”
还未被噎到,大殿中便传来一个摄力十足的声音,打断了这番胡闹的猜测,气势逼人之极,连殿后的蓝十书都有点被摄到地抖了三抖。
“够了,事情还未弄明白,卿家们也莫要再猜,只是据和亲队伍中的人禀报,黑衣人在混乱中留下了点线索,兴是能帮助我们找到肆暖。”茶千的声音。
“嘿,千还演的挺像。”蓝十书挑眉朝白凉沐笑道。
白凉沐食指侧唇,示意蓝十书不要出声,而后轻言道:“静静看着,总会有耐不住的人的。”
蓝十书点头,很乖巧的闭了嘴。
“不知黑衣人留下了何线索,请君上明示,好让我们早日依靠着这线索尽快找回公主。”是方才那个怒喝大胆的声音。
“卿家们可曾见过此物?”茶千不知拿出了什么,蓝十书只听得一片倒抽冷气声。
目光转移到白凉沐身上,这次蓝十书没有再讲话,只是巴巴地将白凉沐看着。
白凉沐知晓她心中所惑,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能提示到此的,只有这些了。”见蓝十书依旧不明所以,白凉沐轻笑,示意她听下去。
“这……这可是半月莲?”蓝十书听得另一个声音略有沙哑地响起。“这半月莲喜阴忌热,耐阴耐寒,池国气候不适宜这种植物,一般少见,据说东南的承刹国倒是盛产此物,莫不是……”
“魏爱卿怎么不说了。”
“君上,这涉及到两国间友好,若仅凭臣的一己之见,让那些个有心计的人听去了,这散播出去,只怕是对池国不利。”
蓝十书皱皱眉,千早就暗地里有数了是那个什么承刹国的跟内贼勾结了想要攻打池国了,这个什么魏爱卿竟然还在说些什么友好不友好的废话,这让蓝十书有些气结。
茶千坦然一笑,而后对殿中众人道:“那卿家们,你们觉得是如何?”
“君上,这仅凭一截枯草,实然不能妄下定论,且承刹国向来与本国无甚过往,若是劫走公主,这也不合情理。”
“上官爱卿说的也在理,那依爱卿所见,我便该如何分辨那些个黑衣人的身份,好快些救出肆暖?”
白凉沐轻笑,转身便离了大殿后,蓝十书跟了上去,疑惑道:“怎么了?”
停住脚步,白凉沐望了望天,继而朝蓝十书温和一笑:“今晚,就是蛇出洞的日子了。”
蓝十书咦了一声,而后惊喜道:“你是说那个跟承刹国勾结的内贼今夜就会现身了?”
“是呢,十书越来越聪明了。”抚了抚蓝十书的发,白凉沐如此道。
蓝十书咬咬唇,不甘道:“白妖!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我之前都很笨!”
白凉沐眉眼弯弯,轻轻笑。
入夜,蓝十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想着白妖白天对她说的今夜是蛇出洞的日子,越想便越坐不住,遂起身,却不料白凉沐不知何时入了她的房间,正坐在床头温柔地看她。
明显被白妖这番吓到的蓝十书刚想开口大叫,却被白凉沐一把捂住了嘴,食指侧唇,示意蓝十书不要出声。
瞪了白凉沐一眼,蓝十书点点头表示知晓。
若是她这一叫引来了侍从,倒也会招些不必要的麻烦,反正她也是想着白日里白妖说的话睡不着,现下他来了,正好可以问问他。
白凉沐知道她会问什么,朝她微微一笑道:“十书想知道的事,马上就会知道了哦。”
蓝十书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把方才白妖突然出现在她房里吓到她的事抛在了脑后。
白凉沐拦腰抱起蓝十书,转瞬便已从蓝十书的房间出来,落到了一棵不知是在何处的大树上。
还以为白凉沐是来告诉她谁是内贼的,却没想白凉沐大半夜的居然带她来到一棵树上,遂不解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白凉沐也不言语,蓝十书正要发作,却见白凉沐一跃身,而后又跃了回来,手上多了一只长相平平的鸟,顿时心中火气一下子爆发出来,大吼了声:“白妖!”
寂静的夜因为突兀地响起了蓝十书的这一声吼而有些森然与恐怖,只听到夜色中空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谁!”
蓝十书这才意识到似乎是做错了什么,慌乱中,白凉沐已经将她带离了那。
回到房中,蓝十书终于忍无可忍地道:“白妖!你大半夜不做正事,竟竟竟!竟然带我去抓鸟,你存心是想气我是不是!”
白凉沐听得蓝十书此言,扑哧一声笑出来,将手中的小鸟递到蓝十书手中,“好好看看,可有何异样?”
蓝十书将这鸟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终于在它的脚边发现了一个可塞东西的竹圈,取下来,倒出竹圈中的字条,轻轻念了起来。
“速将公主放回,此次计划成败皆在此,莫要再自作主张。”
蓝十书吃惊地捂住了嘴,虽只有短短几句话,不过也能看得出来,鱼儿上钩了。
“白妖,你好聪明哎。”蓝十书猛地一拍白凉沐的肩。
这一记拍的力道倒还真是有些重,白凉沐吃痛的看着蓝十书,一脸无可奈何。
“只是,写这个字条的人是谁?这纸上根本没有署名。”蓝十书转念又道:“就算是知道是谁,这纸上只这寥寥数语,我们也不好指证他就是那个内贼啊。”
白凉沐走至桌案前,倒了杯茶水,缓缓道:“是啊,所以刚刚十书那一声大叫肯定又会让贼人有所防备了,只怕想让那人承认自己是通敌卖国的内贼,不是那么简单。”
蓝十书一惊,原来是这样,原本以为白凉沐大半夜待她去抓鸟,她才忍无可忍的大吼了一声,竟然没想到会坏了计划,一时之间懊恼无比。
“也是我事先没有告诉你,是我考虑不周。”白凉沐看出了蓝十书的自责,赶紧安慰道。
见蓝十书依旧不做声,便转移话题道:“想知道是谁写的字条吗?”
蓝十书猛地抬头,对上白凉沐清亮的眸,用力点头。
“现今执掌南北边疆两大兵权的上官将军,上官武。”白凉沐一字一句道。
蓝十书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凉沐,惊讶地张了张嘴:“你……你对这些事怎么会这么清楚……”
蓝十书顿时觉得白凉沐真的是无所不能的,对这些朝堂之事,他一个妖,居然还能有心去了解这么清楚。
白凉沐温柔地笑笑:“因为是十书想要插手的事情啊,我不弄清楚的话,可是会难倒十书的呢。”
对白凉沐这一句带些取笑的言语,蓝十书并没有恼,心中有的竟是感动,因为她要他帮忙,所以他便暗地里去调查,哪像她,心里想着是要帮人家,却总是托人去帮,自己却是一点真正的用处都用不到的,亏得白凉沐还如此有心。
感动间,似是想到了什么,而后求证般地望着白凉沐:“你刚刚说,写这字条的……是将军?”
白凉沐点头,也不知蓝十书为何突然反应这般大,只是茫然。
“而且……而且,还是个姓上官的?”
白凉沐继续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盏,走至蓝十书身边,关切道:“没事吧?十书?”
蓝十书摇头,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脑海中有些快被遗忘的记忆突然瞬间袭来,想到了那个之前软禁她的蓝衣男子。
照着她记忆中的那些零碎,这个上官武,不是上官南的爹,还会是谁?
虽然对于上官南把她软禁在上官武,还整天变着法地欺负她有气,不过她其实是知道的,上官南是无恶意的。他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地去伤害过她,她便想,兴许是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是闷地没事干了,才会无聊到却又软禁她这样一个丫头。
白妖说这信是上官武写的,那他无疑就是那个内贼,那上官南知道吗?若是知道,为什么不组织,如是不知道,待他有天知晓了,会如何?
蓝十书这才觉着,她心中对上官南那些欺负她的过往竟也生不来气了,更多的倒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