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青玉案》》司子

5、章五

　　章五

　　“节度史杜月大人到……”愣了愣，定住，北宋有节度史吗？搔头之际，门外又传来高嗓音招呼，“杭州太守林漠大人到……”那个，刚才过来的不是知府吗？太守也在？？宋朝时不是已经改太守为知府了吗？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什么呆？”折扇往头上一敲，白玉堂瞪过来，扯着展昭懒懒朝厅内窗台方向踱过去。

　　“没事，呃，只是发现来这边的高官豪商挺多的。”嘴角再度抽搐，连清朝特有的军机大臣都出现了，这到底算什么朝代？

　　平衡时空？混乱的宋朝？？

　　“莫家手段不错。”白玉堂冷眼朝天一翻。

　　收回莫明心思，算了，管它现在是什么时代，总之，我也算是再世为人了，真能分得清是哪个时代又如何？哪个朝代不是君重民轻的？哪个朝代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我真能做什么经天纬地之事？也不过是平淡一生，寻得青而已。

　　的确，虽帖子有些奇怪，然进门时还算礼数恭谨，况且来的高官也够多，自然外在功夫要做得漂亮恭敬了。

　　如此一来，那帖子还真是……暗暗想着可能性，一边随着两人到旁边落座。白玉堂的冷清是自心而发，并不为外物所滞，有些眼色的人都会避过去，因此随意就寻了方安静之所，四周一溜眼过去，都是些风华无双的人物。

　　顿时无力，这下，想安静也不成了。

　　果然，才坐下没多久，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剑眉亮目，俊美潇洒的青衫公子就上前搭话了，“久闻展南侠侠骨琴心姿容不俗，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近日又有大作为，风采更胜当年，在下乾什一，今日有幸拜见，薄酒一杯，借花敬佛，失礼了。”

　　先干尽手上一杯，笑意吟吟。

　　“乾兄客气了，如此，展某却之不恭了。”展昭也站起，举杯，一饮而尽。

　　有人起了头，后续的自不必细说，身旁之人，隔壁之人，陆陆续续自报名号家世也举杯过来，展昭依旧平静的站着，手上杯子不漏，虽然不致杯杯干，很快也满脸烟霞，白玉堂见此，冷哼一声，扯了展昭坐下，挟了鱼肉到碗，“猫儿吃些东西，别喝太多了。一只笨猫能喝得了多少，真当自己是酒桶啊。”

　　展昭淡淡一笑，朝面露尴尬之色的众人点头示歉意。

　　看着他已经吃起鱼肉，白玉堂才转头看向走过来的几个人，直接拎了桌上的酒壶过来，懒懒举杯，一杯接一杯落肚，七杯后，甩开酒杯，转回身，继续挟了几筷珍肴至展昭碗里，根本不理会旁人冷得刺骨的眼光。

　　那七人脸色比之前更为难看，差点就有压抑不住要拍桌发飙的人，但还是被旁边之人拉住了，再怎么说，也是在寿筵上，不看僧面也需看佛面，而且，白玉堂的冷傲之名江湖可谓无人不知，他肯与人喝酒倒是难得了。若非看在展昭面上，怕是根本不理会人吧，就如刚落座那时，只顾看着窗外听人言语，把这里所有的人当透明。

　　我自不会在意这些，倒是趁机打量着宴席上的人，果然是官一堆，侠一群，商一伙，泾渭分明的很，这样也不错，至少各自有熟悉的言语可以聊不致让客人无聊，也不会有麻烦的事发生。

　　只是，叹气，看着小白流转目光蕴的几丝嘲讽几丝兴味几丝冷冽，暗感头痛，在座的江湖人哪个比得上小白的内功深厚呢？他倒好，借此听得更多八卦，也因此，心性更冷了，那老头，真不知是好心办坏事还是有心所为。

　　小小年纪，有太多的事，不知道往往比知道要好得多。

　　早知道，昨晚就不该跟他们说这么多，他留了心，也就更陷入这些去了。

　　“不知这位尊姓贵号？可是白五爷的贵客，是否赏脸与在下饮一杯？”回神，朝乾什一笑笑，也举杯，“在下无名小辈，不过是仰慕莫老爷子之名，过来看看热闹而已，乾公子英雄少侠，果然气宇不凡。”

　　“哪里哪里，同是江湖人，四海皆兄弟。”乾什一哪里听不明白我那客套话，当下笑笑，不动声色瞄了眼我那只是略触唇又放下的酒杯，略说几句场面话，就转过头和旁边的人说笑了。

　　想从我这里套些鼠猫的事？抱歉，我还不想得罪他们。

　　小白依旧撑颊淡然看着窗外，偶尔挟些菜给小展，嘴角是一抹冷笑，淡而冷冽，真不知道他是来作客还是来捣乱的；而小展则是低头吃着，似乎两耳不闻外事，偶尔也会把些吃的挟到小白碗里，虽然小白只是看看而已，但偶尔还是会提筷。

　　这两人不知不觉把所有人都隔在了他们之外。

　　看来，小展到底还是有些少年心性，也是，被人特意那么一撩拨，不做些姿态出来，也就看不到好戏了。

　　而身后，依旧是细细碎碎的交谈声，奇人逸事，江湖风云，世家八卦，酒面上讨论最多的还是鼠猫之争。当面说这些，他们还真是胆大啊，不知，是何人指使呢？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明，从上午开始到下午，宴席也至中半，但作为寿星的莫老爷子还不见人影，而席面上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甚至有提出去看看情况了，莫家的管家虽然说了几次场面话，也暂时压下众人，但事情如此怪异，各种言语依旧满席飞。

　　“我去看看。”小展起身，放下手上碗筷。

　　小白挑眉，冷哼一声，“管那么多事作甚，只怕是他们也不见得愿意让你进去看看，何必贴这样的冷面。”小展微扬眉梢，“职责所在，不敢请而。”

　　果然，他也看出是有事发生了。

　　正说着，莫家管家突然走了过来，拱身，行了个礼，“展大人，我家二爷有事请你过去商议，请随小的一行。”眼中虽然强抑但依旧有浓烈的悲凄，小白微微皱眉，也知道自己不好再阻，淡淡一扫同席众人各样脸色，最后落在我身上，“去不去？”

　　“承蒙五爷不弃，敢不从命。”我也拱手做戏。

　　厅内众人依旧议论纷纷，倒没多少人注意到我们悄悄从侧门离去，绕过走廊，转过花厅，离得大厅有段距离了，且身边再无旁人，小展才开口，“敢问莫管家，可是莫老爷子出了事？”

　　“我……我家老爷已经遇害了……”

　　什么？！顿时宛如晴天霹雳，这消息也太过震撼了吧，难怪一直不见莫家的主子出现，原来如此，只是，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们居然还有心情开寿筵？！

　　“莫管家莫急着悲凄，请把事情详细告诉在下。”小展连忙伸手扶住莫管家不稳的身子，看着他一脸的悲凄，凝眉正色道。

　　“是，且请展大人随小的来，一路上小的慢慢告诉您。”莫管家用袖子抹了抹脸，幽幽开口，音里有着浓浓的伤悲，“今日一直都不见老爷，客人早已到来，我们只能先稳住客人一边又急急的寻找，直至刚才才总算在祠堂里看到老爷，可，他竟然……竟然……老天到底做了什么孽，我家老爷是个好人啊，他今日才要过六十大寿……展大人，您一定一定要把凶手捉起来千刀万剐剥皮拆骨，我要那可恨的凶手死无葬身之地！”至末是恨恨的咒骂。

　　小展连忙开口安慰着，也顺口问了几句寻人的经过，还有目前情况之类。不多时，已到了莫家祠堂。

　　原本肃静的祠堂此刻站了不少人，当中有僧有道，有侠客有前辈，更有不少的下仆家丁护院来来往往，愁眉苦脸悲凄哀怨的微微议论著，除了小展，还有不少颇为分量的人在场。也是，能在如此多武林高手在场的情况下杀人，的确等于是打了他们一巴掌。何况死的还是主人家分量最重的人物呢？

　　“小心。”正当我随着他们入房的刹那，一句很轻几乎微不可闻的警告落在耳边。

　　愣住，同时，小白与小展的脚步也微顿，同时看四周，没有人影，只有眼睛余光看到数位藏青葛衣的下仆经过。

　　这事果然不平凡。

　　小展走进去，先和众人打了招呼，开口，“恕晚辈不敬，展某因有职责在身，可否容晚辈看看莫老爷子的尸身，也询问一下此间事情？”

　　“自是无碍，施主请自便，此间事还需施主大力相助。”一声佛号后，少林的法宁大师坦然道。

　　尸首正躺在地上，脸色惨白，一脸从容隐隐有青紫色，但衣着锦裳，看得出已经做好宴席准备了，全身无伤，眼睛无浊，嘴里有淡淡味道，一丝褐色血丝几不可见从嘴角滑落，小展微皱眉，起来看向我，“君影兄，你也过来看看。”

　　我叹气，不用看了，这个味道如此熟悉，肯定是嗜心蛊，还不及开口，小展脸色一变，疾步窜出去，喝道：“什么人！”

　　难道真是凶手重返现场？我也急忙跟着小白跃出门外，跃上屋顶，一抹湛蓝身影恍如轻烟于阳光下急掠前行，惟恐有事，两人也忙追了上去。那人轻身功夫不错，任我出尽全力也只能略微跟得住人而已，而小白内功强，小展轻功妙，两人也仅仅跟在其后，而我，只能看着熟悉的人影远远钓着，甚至连那人的背影都看不到。

　　随着他们在曲曲折折的屋檐上掠过，渐渐朝郊外而去，半日也没查觉到身后有任何人的气息，感觉有点奇怪，回头一看，顿时心头发冷。

　　居然，我身后是空荡荡的。

　　居然，没人跟过来。

　　他们，果然布了个好局。

　　一时发愣，他们已不见了踪影，春日朦胧，草木生长，林中茂发，侧耳听了听，朝飞鸟惊起的方向过去。

　　果然，那边他们已经开打了，一袭青衣老者拳脚生风正与鼠猫二人斗得热闹，冷眼看去，一时半刻还不致于有危险，那老人武功高强，鼠猫尚且不是他的对手，我就无谓凑这个热闹了，过去也不过添乱。

　　正欲寻个隐秘地方细看，一道冷冽的视线瞄过来，如冰入骨，不觉打了个寒战，被那个老头发现我了？

　　我的轻身功夫不错，虽然内功不足，但胜在功夫好，吐纳不容易被人所查，但他却轻易发现了，果然功夫比我高强不知多少倍，那么小白小展二人此刻能与他战个平手，应该是手下留情之故。

　　这种个性，与我家师父一个样，当下明白，拱手，拂袖离去。老头眼睛一眯，袖子一甩，嗖嗖两枚石头丢过来，我忙避开，地上多了两个洞。他却仿佛无事般，继续与鼠猫激斗。拳来剑舞，杀气都已传到这边来。

　　古怪老头个性大致都一样，就爱捉弄小辈，玩性大点，并无歹意，那两位如此人物，他可不会痛下杀手，我不在的话，情况更好。

　　立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