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场阴谋》安素小末

6、故城*（1）

　　陈洛低下头摸摸小花童的头，头发软软的，毛茸茸的感觉。笑了笑，然后再望向安琪。
　　“人家小孩子就说不懂事，你这么个大人还不知道么？都多久以前的事，还说出来，人家至墨也有了女朋友，你还这样调戏人家，也不知害臊。人家也会尴尬的好不好？你说对不对？至墨。”
　　从前她从不叫他至墨的，只叫全名。
　　“涂至墨，你干嘛跟那个女孩这么亲近！”
　　“涂至墨，我下次不会再忘带钥匙的了，我保证！”
　　“涂至墨，不要走好不好？”
　　只是现在貌似亲近，却是疏远，那种不是因为亲近才不叫全名，而是因为太疏远，太疏远。疏远到，或许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他无奈苦笑了一下，连他有时候都不知道怎样面对这种陌生。这种陌生把他活生生的思念打断，是的，她要让他知道她不再爱他。连亲近都不愿意再亲近，最好是划清界线。
　　“原来至墨有女朋友了？我怎么都不知道，那天没有见你带来的？我都还没见过，真是不够义气。连洛洛都知道了，你怎么这样啊！”安琪不满地抱怨，撇了撇嘴。
　　旁边的司徒看见了，安慰道：“小丫头，人家女朋友当然是放在金屋的啦，招摇过市干什么。难不成还摆在桌子上让你慢慢看？摸一摸？宝贝当然是放在家里的了，你说对不对？至墨。”
　　主角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任由他们说下去，像是一个局外人，什么都不关事，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仿佛都与己无关。
　　听到有人问他，也不说是或不是，只是依旧笑笑，看了看手表。满意地点点头。
　　“我们一起去吧，反正都够时间了，他们也就应该到了，再不去就迟到了。洛洛，你不是还要去买双鞋子吗？换身衣服吗？难不成你还想这样去？”
　　刚刚那些雨水浸湿了陈洛的裤子，鞋子也沾了些泥沙，不是太好看，本来也没留意，难得他有注意到。细心有时候真不知道是好习惯还是坏习惯。
　　“也对，那你们先去，我等一下就到。”陈洛说。
　　“那你们要快点，我有很多话要你说，你这坏人，离开两年都要忘了我了。”安琪说。

　　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都是以前的旧同学，现在都有了不同。比如笔子，以前一身BBOY打扮，现在都是笔笔挺挺的西装，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谈笑间那股成熟的韵味，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不再是小孩子的模样，干干净净，棱角分明，每一根胡子都是工工整整，同样的长度。
　　“洛洛，怎么走的那天都不告诉我们，连送飞机都不让我们送，真是绝情的娃。害我有时候想着你的时候，拿起手机，发现你的电话号码都停机了，愣了愣，都不知做什么好。”笔子问道，只是微笑的模样的还没有改变，还是那么温暖，即使时光怎么磨蚀，友情也不会消逝。
　　“那时候走的太急，飞机也还是晚机，也不好打扰你们，反正那边都安排好了。一过去就可以，什么都打点好。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这边有点急而已。”陈洛，继续举杯，把杯上的红酒全部灌下喉。
　　根本就不是时间紧迫，本来就是看好那一切，把他的全部小动作看在眼里，他那天彻夜未归，她便死心了，决意离开。
　　那天他接到她的电话，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吃完饭，任她在饭桌上说再多的笑话，连头都不抬一下。只是默默地吃着，很木然的样子。
　　“你是不是去她办公室找过她？”他压着声音问她，只怕自己的怒火一下子冒出来，压也压不住。
　　“是。”陈洛敛起脸上的笑容。
　　“那你跟她说了什么？”陈洛看见他的眼睛似乎已经冒出了怒火，苦笑了一下。
　　“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人家会难过得吃不下饭？她会因为胃痛进医院。我等下我去看她，你去不去！”
　　“不去。”他摔门而去。
　　一点、两点、....五点。他彻夜未归。陈洛坐在那个钟前，看着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时针从十二滑到六，她没有丝毫的睡意，只是有种漫身的疼，想笑笑安慰自己，却最终是笑不出，也没有什么的原因，只是有点失望。五年的爱情，就这样死亡了，终结了。
　　看了看昨晚上网订的机票，是今天晚上八点的。
　　她想，也许今晚八点他也没回来吧。
　　收拾好一切，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这里很多东西都是他买回来的，她一样都不想带走，回忆越多，伤害越多。给那边的公司回了一封邮件，其实那间公司早就打过电话过来询问她的意愿。她一直没有告诉他，以为真的会一起在这个城市简简单单地生活下去，只是想不到，离开的是自己。原来天长地久，不过玩笑一场。
　　美好的所有，也只是瞬眼花。谁能保证永远。
　　到她进入候机室那一刻，她也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把手机上的电话卡，扔了。可是有时候，有些东西真的不是说，你扔了就可以忘记的。
　　到那个城市以后，她很努力地生活，跟以前的一切都没有再联系，以前的朋友同学，统统没有联系。只是给在C市的父母，留了联系方式，逢年过节就回去。以前的那些人都不知道她的父母在C市，就连他都不知道，五年。
　　直到回到A市也都没有跟他们，以前的那些人取得过联系，如果不是他，她也许会像在B市一样默默地生活，安静地。跟他不会再有什么干系。从前的一切也只算是过眼云烟。
　　离开的时候。什么也没留给他，只是留了一张纸。
　　“五年。因为一个认识不过两年的女子，你不相信我。我想，我们还是算了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实在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走到这一步，谁也不想。她也曾挽回过，只是可惜感情不是可以用时间衡量的，不是有多久，就会有多结实。可惜不是。

　　“嘿嘿，洛洛，这首是你爱的歌，你唱不唱？”笔子递了个话筒过来。
　　是薛海琪的《字花》她曾经很爱这首歌，喜欢薛海琪，是因为她的babyface，很好看，而且很好听的声音。只是，很久都没有唱过这首歌。连音调都忘了。
　　“哎呦，我都很久没有唱这首歌了，不会唱了，不会唱了，等一下，跑调你们又要笑我了。”
　　“你什么时候不跑调的？”安琪调笑道。
　　“坏安琪。一起唱，看你有跑调不！”
　　“好啊。”安琪接过话筒。
　　浅浅的声音从音响中流出：
　　自那天起写不出半首诗
　　留下到处一张张废纸
　　是我笔尖发现文笔太乱
　　零落破碎一想起你便断
　　……
　　唯求用这首歌唱出一种结束
　　如旋律内有雨那就尽情哭
　　如文字会生花也许明天会花开遍地
　　枯萎那个无谓再目送
　　伤口会痛无谓再乱碰
　　……
　　枯萎那个，无谓再目送。伤口会痛，无谓再乱碰。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