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能爱》退后一步是黄昏

13、另一种身份

　　出了酒店跟小米分手各自回家，苏小小骑着小绵羊心里却有些郁闷，找老公这种事估计这辈子对她也是难题，她既不想误人，也不想误已，哲学家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科学家都又说婚姻里没有爱情，多巴铵的保质期也不过是一年多一点，一切都只是化学反应。既然没有爱情还要婚姻干什么？为生孩子找个合法的理由？其实干嘛科学家不直接说这世界上就没有爱情，那不是连恋爱都省了，也免得痴男怨女爱来爱去的揪心。她心不在焉的骑着车，一辆车突然擦了过来靠边一停，她又没注意，悴不及防就直接撞了上去。其实人家的车没什么事，倒是苏小小直接摔在地上。车上下来个人问她，“小姐，你有没有事。”苏小小赶紧爬起来，一边说，“没事，没事。”一边四处看看，她的车好像是没事，可人家的车尾灯好像坏了。苏小小呆站着寻思，这车看起来似乎是不便宜，一个车尾灯得赔多少钱？她讷讷的问：“这个我要赔多少？”韩志睿坐在车里回头看了看，从车里伸出一只手把司机喊回来，“小王，算了。”过了一会，苏小小走了，司机拿了个本本进来。韩志睿问：“是什么。”小王回答：“刚才那个小姐掉的，好像是体验报告。”韩志睿随手翻了翻，身体挺健康的，没什么不该有的毛病。转回头对一边的李律师说：“拟个协议，我要包她。”李律师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说实话他都没看清楚苏小小长什么样子，“谁？”一份体检报告递了过来，“明天确定一下这个苏筱是不是她，让她来一趟。”

　　苏小小傻坐着听那个李律师在问：“苏小姐，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如果没有意见就请在这里签字。”她不知道这算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她只不过是跟小米开个玩笑，连想法都还没成熟，真有人要包她？这也太扯了。那位韩总一脸平淡的坐在一边，这时候突然站起来说：“李律师，我先走了，有结果了通知我。”苏小小目送着韩志睿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有多么奇怪，这个男人长得很不错，应该算是很帅了，看样子也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干嘛要包她？李律师很敬业在一边提醒了一句：“苏小姐，你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苏小小收敛了一下心神，很冷静的问：“只要我生了孩子就给我五百万？”李律师肯定的回答：“是的，无论男女。”苏小小又问：“那如果我生不出呢？”李律师眉头皱了皱，他有点怀疑苏小小刚才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只好重复道：“约定时间是两年，如果两年内你一直没有怀孕，韩先生会给你两百万作为补偿。”苏小小粗粗算了一下，应该也可以吧，五百万够她用一辈子了，如果通货膨胀不太夸张的话。实在生不出一边上班一边得两百万，这辈子也不用太操心了。她想了想小声问，“能不能把通货膨胀率也考虑进去？”李律师很深沉的看了她一眼，苏小小赶紧说：“算了算了，我签。”人不能太贪心，反正她这辈子也不打算结婚，这个男人她也不反感，又不需要爱来爱去的伤筋动骨，还有一笔不菲的收入，怎么算都算不错了。

　　协议是签了，苏小小还不大相信那种协议能有法律效力，不过好在那个韩总跟她也算有一面之缘吧，至少他不是变态这个印象她还是有，何况他那个公司本地也小有名气，听说总公司在H市，名声更是响亮，五百万不过是小意思，应该不会不认帐吧？

　　情人的生活也没有想像中那么难，苏小小怀疑自己真的是彻底的堕落了，跟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男人做那种事情也没有什么不适，而且事实上感觉还不错，由此可见，人都是有兽性的，无论男女。苏小小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突然叹了口气。也许真的是因为妈妈不在了，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她需要在乎的人，也没有人会担心她，人的心里总是需要在乎点什么才会产生畏惧感，才会约束自己的行为，而她实在已经没有什么可惧怕的。只要不违法乱纪，似乎做什么都可以。她很不喜欢“道德”这个词，说不清具体是为了什么，至少她讨厌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口中所说的那种道德，这个词所代表的某些意思里有一部分是相当虚伪的，而她被这个词似乎荼毒得太久了。

　　苏小小没有爸爸，至少在户口簿上那个人是不存在的，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个私生女。过去她没少为这个词跟人动武打架，不过后来听多了也就麻木了。人嘛，其实是很强韧的，你在乎别人的眼光人家才能伤害到你，你不在乎了，谁又能真拿你怎么样？

　　把手边的工作做完，苏小小抓着支笔漫不经心的玩着，米晓琳一路小跑的奔到她面前，明显的心情不错，“小小，晚上一起吃饭吧？”苏小小手里转动的笔停了一下，想了想，“今天不行，今天我有事。”“你能有什么事？韩氏的那个项目已经敲定了，老板挺高兴批准我们去庆祝一下，公司报销，一起去玩吧。他们公司有几个青年才俊，晚上介绍你认识。”苏小小下意识的往座位是缩了缩，“我不去了，下了班我想去看看妈妈。”这个理由非常的充分，米晓琳当然不能不占同。

　　墓地在城市的南郊，也不算太偏僻，其实离韩志睿的别墅还比较近，都在一个方向，从墓地坐车十分钟就能到。

　　苏小小把带来的花在妈妈墓前放好，静静的站在碑前。已经进入夏天了，天黑得晚，虽然已经快七点了，还是很亮堂，漫山整齐的碑林里只站了苏小小一个人。今天其实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却不知道为什么想来看看妈妈。

　　苏小小拿了面巾纸慢慢的把碑上的灰尘擦干净，又在妈妈的相片上仔细的擦了又擦。相片上的妈妈很漂亮，五十岁的女人仍然优美精致得像一幅仕女图，只是那眼神是幽怨的，即使在冰凉的石碑上，也能让人感觉到那种挥之不去的悲伤。在苏小小的记忆里，妈妈几乎没有笑过，虽然她很少跟苏小小提起过那个男人，但是苏小小知道，妈妈的心里一直都存在着那个人，那个她血缘上的爸爸，只是不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能让妈妈一生都没有再接受别的男人，不知道是因为爱还是恨，或者只是灰心。她叹了一口气，又站了一会，作为母女，其实妈妈在世的时候她们的感情并不算太好，她都不知道妈妈是爱她还是不爱她，只是很严厉，严厉得不许她做很多事情，包括跟男人的接触。也许是想保护她吧，苏小小想，也许妈妈从小就不许她跟男孩子玩，不许她参加各种抛头露面的文艺活动，不许她做除了读书以外的其它事情，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她却实在不是一个听话的好女儿。

　　离开墓地之后，苏小小去附近的菜场买了些菜，然后坐车去了韩志睿的别墅。从第一次跟韩志睿在古城相遇那一天算起了，已经过了半年了，那一天是妈妈的死祭，而第二次见到韩志睿，是清明节之后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