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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苍白的圣诞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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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跟陆行远联系了,这几天,乔语夕常常想到陆行远,因为圣诞节马上就要到了。去年圣诞的时候,陆行远送给乔语夕一个特殊的“苹果”,这个恩情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乔语夕鼓起勇气给行远打了电话,可是电话是关机。乔语夕放下电话,心乱如麻。终于她放下枯燥的政治书,她要去找陆行远,看看他过的怎么样了。这一段时间,乔语夕一直没有跟他联系。
乔语夕来到陆行远的家,可是门上却贴着“房屋转让”,她一下子傻了眼。这是怎么回事,行远走了?搬家了?离开西安了?乔语夕照着广告单上房主的电话号码打过去。一个中年妇女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我想问一下302房间的陆行远去哪了?”
“他搬走了?”
“搬走了?什么时候搬的?”
“搬走一个多月了。”
“一个月?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这个我不清楚。”
“哦,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啊。”
“好,谢谢,再见。”放下电话后,乔语夕内心久久难以平静。陆行远搬走了那么久,在那期间,乔语夕始终没有鼓起勇气来看他。可是陆行远走了,手机也联系不上。想到茫茫人海,维系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竟然是一支手机,心里不免好笑。
古人常说:“千里姻缘一线牵”,这里的“线”指的是命运或者机缘。而当今社会的“线”则是电话线。有了这个“线”你可以找到很多人,但是对于有意躲开你的人,这个电话线是无济于事的。这个时候,人们所能依靠的只有“机缘”这条线了。可是大千世界,熙熙攘攘的人群,真正有缘再见的人又有几个?陆行远走了,不辞而别,乔语夕讨厌别人不辞而别!
她暗暗发誓:“以后要是谁再不辞而别就从我身边溜走,我绝对不会原谅那个人!”这次,乔语夕给陆行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呜呜,他怎么会这么狠心,连招呼也不打就走了,他到底去哪了?陆行远,我给你一次机会---回来!”乔语夕在楼道里大喊,空空的楼道里只有乔语夕的回声。乔语夕趴在门上,兀自哭个不停,直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才灰心失望地离开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乔语夕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行远为我做了这么多,而我自私的不把他的感情放在心里。看来我永远地失去行远这个朋友了。我感谢行远为我所做的一切,但在我心里,他只是我的好哥们,我永远的朋友。如果友情非要越过爱情的雷池,这恐怕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无法忍受的。我并非一个草木无情之人,可是我清楚自己的感觉。我不想勉强自己做不可能办到的事。
有时,我也渴望爱情,但我并不是容易动情的人。曾经我也偷偷祈祷过,如果上天赐给我一个全心爱我的人,我即使不喜欢他,也不会再伤他的心,我会试着渐渐喜欢他。可是现在,行远已经不知去向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从没想过,自己竟会这样的心硬如铁,行远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丝毫没有被他打动。对不起行远!如果你这样的不告而别是对我的失望,我会对自己更加痛恨。我不想让你伤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无能为力,我已经无法拯救我自己了。”乔语夕伤心地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
欧阳修有一首词: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整个下午,乔语夕昏昏沉沉的,一页政治书看了有两个小时。最近一周乔语夕没有见到周哲侨,他只说去外地跑业务。他在身边的时候觉得很烦,不在的时候就有些想念。
越是与他相处,乔语夕越是告诫自己:不能与他太亲近。在周哲侨面前,她总是处处小心,聊天的时候,谈谈生活琐事倒是可以,涉及到家庭隐私的事乔语夕就会避开话题。她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关于自己的事。
与周哲侨认识也有半年了,可是对于他,乔语夕的感觉总是很陌生,很遥远。好像是人生路上的旅人,也许相伴着走过一段路,很快就会分道扬镳。而陆行远给她的感觉确是踏实的,可靠的,即使偶尔走散了,可是乔语夕从来不担心失去他,她相信自己和陆行远迟早会殊途同归。
窗外的暮色渐渐降临了,乔语夕的心情抑郁到了极点。她已经在寝室发呆一整天了,涂静和高鹭飞还在图书馆浴血奋战。
这时手机响了,是周哲侨,乔语夕满心希望是陆行远打来的呢。
“喂”乔语夕没好气地接起来。
“做什么呢?”
“你在外地吧?长途电话,我挂了?”乔语夕记得前几天周哲侨去外地了。
“别挂,我回来了。”
“回来了?不是说要去两周的吗?”
“提前回来了,现在在路上。圣诞节怎么能在外地过呢?”
“反正你也是居无定所,在哪都是一样。”
“以前是这样,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在哪,哪就是我的家。”
“再胡说我挂电话了?”
“好了,你在学校寝室吗?”
“嗯,怎么样?”
“你向窗外看。”
“窗外有什么可看的,漆黑一片。”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咚咚响,乔语夕拉开窗帘,看见漫天的礼花。学校里每年元旦都会放礼花,不过今天是平安夜,没想到学校也这么有情趣。礼花在漆黑的夜空下盛开了,是一朵朵怒放的玫瑰形状。
“原来礼花也可以这么特别。”乔语夕赞叹道。她一心以为是学校放的礼花,没有听出周哲侨话里的意思。这是周哲侨为了乔语夕,特意到外地请专门人员特制的玫瑰礼花,可是乔语夕却蒙在鼓里。
尽管是冬天,可是寝室的同学都打开了窗子观看。幸亏涂静去上自习了,否则周哲侨来找她,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涂静白天去上自习,晚上十点才回来。虽然乔语夕借考研的名义避免见周哲侨,即使偶尔打电话也是很小心。
“我在楼下等你!”周哲侨在电话那头说。
“刚才你不是说在路上吗?”乔语夕回过神说。
“是啊,我在来见你的路上。”真是很讨厌油嘴滑舌的男人。
“很抱歉,我还要学习。”乔语夕厌烦地说。
“今天是圣诞节,放松一下可以吧?”
“周哲侨,你没有脑子吗?我一月初就考试了,你用自己的手指头数数,现在还剩下几天?你是存心搅乱我的吗?”
“我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就行!”
“我没时间!你走吧。”乔语夕咣地一声挂断电话,莫名地生气起来。
周哲侨很快又打来了:“干嘛?”
“我让你下楼没听见吗?”
“我说过不下去。”
“我会等你直到你下来为止!”
“你听着周哲侨,我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别惹我。你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我明确地告诉你,有本事你在楼下等我一宿,直到我明天早上下楼吃早饭,发现你冻死在路边。如果你没有这个胆量的话,趁早离开,leave me alone!”乔语夕知道这句英文他听不懂,不过说出来真的很解气。
“你说什么?”
“你快走吧,再这样别怪我说难听的话!”乔语夕蛮横地说。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只有礼花上天咚咚作响和人群的嗡嗡声。
“乔语夕,你当我是白痴吗?”周哲侨突然说。
“错!我没有当你是白痴,你就是个白痴!”乔语夕被气昏了头,说话越来越过分,陆行远的事让她方寸大乱。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你说对了!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可你总是这样缠着我,真让我忍无可忍!你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和打工妹玩腻了,想试试跟大学生的感觉?你配吗?一个人可以没有钱,但不能没有自知之明!像你这种没受过教育的人...”
“乔语夕,你记住今天说的话,你给我听好,你早晚会后悔的!”
“我做过的事,说出的话,我从来不会后悔!”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的声音。
“该死的周哲侨,竟然先挂断我的电话,好吧,以后索性不见!”乔语夕气愤地喊,把桌上的书狠狠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