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不语》跳挑豆

16、“苹果”的价值

　　第十六章 “苹果”的价值
　　到了陆行远家，刚想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的，屋里隐约有争吵的声音。乔语夕和周哲侨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进去。乔语夕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客厅里没人，只听见有一个女孩在大声地指责和啜泣。
　　“难道是唐霓来了！”乔语夕猜想。
　　“行远...”乔语夕轻轻地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乔语夕走进一瞧，看见陆行远坐在床上，那个哭泣的女孩跪在床边不住地哭。乔语夕一看，不觉得呆了：那个女孩果然唐霓。
　　“行远跟我回沈阳吧，只要你点头，我爸就可以安排你留在部队里。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放弃那么好的机会来这里当一个小保安？我每周从沈阳飞来西安，你知道我有多累吗？这次无论如何你跟我回沈阳，我再也不能跟你妥协了。”唐霓声泪俱下地说。
　　接下来是很长时间的沉默。
　　“我在这里很开心。”陆行远好半天蹦出一句。
　　唐霓狠狠地瞪着眼睛说：“开心？你是说跟我在沈阳不开心吗？”
　　“不是。”陆远低声说。
　　“你留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这里有什么能留住你？”唐霓大声地质问。
　　“不为什么...”陆行远还是唯唯诺诺的。乔语夕听起来不大对劲，这次来的不是时候。乔语夕想拉着周哲侨离开，可他竟赖皮不走。其实她也很好奇陆行远在吵什么，就和周哲侨躲在门后偷听。
　　“那好，你存折里面的一万块钱呢？”唐霓不依不饶地说。
　　“我...”行远越是这样越让人着急。
　　“快说啊，到底哪去了，说好攒钱买你喜欢的那辆摩托车的。”
　　“车我不要了。”陆行远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唐霓气得说不出话。
　　“你花了我也不怪你，可是花在哪里至少跟我说一声啊。难道这样你都做不到吗？”
　　“那一万块钱，我用在了有用的地方，只是...”
　　“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唐霓声声质问着行远。乔语夕突然想到，陆行远也许用攒下的钱给她买了电脑，一定是的。
　　唐霓气得拿起枕头就砸向行远，突然唐霓的手停住半空中，她好像看见了什么。乔语夕凑近门缝，发现唐霓从枕头下捡起一张照片。唐霓的嘴角颤抖着，拿着照片呆立半晌。乔语夕突然间有不好的预感。
　　接着，唐霓狠狠地把枕头扔向陆行远，歇斯底里地喊道：“陆行远，这张照片你怎么解释？！”
　　陆行远看也不看照片一眼，似乎也懒于解释。
　　“陆行远，你口口声声跟我说乔语夕只是你的普通朋友，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大骗子！”唐霓死死地抓着陆行远的衣襟，哭的泣不成声，嘴里喃喃地嘟哝着什么，乔语夕也没听清。事实上，即使现在有再大的动静，她也听不见，完全傻眼了。和唐霓一样，乔语夕对自己的照片出现在陆行远那里震惊不已。
　　“我明白了，原来你留在西安全都是为了她！”唐霓狠狠地说。
　　“唐霓，你听我说...”陆行远试图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唐霓捂着耳朵大喊。
　　“我和语夕只是从小到大的朋友，这张照片是我整理相册的时候落下的，并不是...”
　　“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
　　“她考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照的。”陆行远急忙解释。
　　“我不管你什么时候照的，我是问你为什么留着她的照片？”
　　“你别误会...”
　　“要么跟我回沈阳，要么分手，你自己选！”
　　“唐霓你冷静点，听我解释...”
　　这时乔语夕想起“此地不宜久留”，可是她对陆行远的选择有些好奇，她想知道陆行远是选择回沈阳还是留在西安。偏偏这时候，周哲侨的手机响了。乔语夕长大了嘴，瞪大眼睛，天哪！
　　唐霓听到响动，使劲推开门，不巧乔语夕站在门后，一时忘了闪避，正中面门，鼻子里顿时有血流出来。屋里顿时忙做一团，陆行远和周哲侨急忙去拿纸巾，只有乔语夕和唐霓呆呆地站在原地，唐霓的眼睛里像含着一把闪亮的剑，射出腾腾杀气。被人捉住偷听并不是一件理直气壮的事，何况现在话题的焦点直指乔语夕和陆行远的关系上。
　　“这么久了，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自己身边的男人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别人。我常叫行远回沈阳看我，他不肯。他听说你家出了事，他把所有的探亲假全用了，不光如此，他索性离开了军队。现在我全知道了，他都是因为你！”唐霓恍然大悟地说。
　　“你别说了！”陆行远厉声喝道。
　　“我偏要说，我被你耍了这么久，我偏要说出来！我爸爸是参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留在军队当连长的。现在呢，在单位当一个小保安！你满意了？”
　　“唐霓，我真没想到!”乔语夕支支吾吾地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语夕，你先回家，她疯了。”陆行远推着乔语夕的胳膊，声音很平静。
　　“行远，她说的...”乔语夕试图从陆行远嘴里知道真相。
　　“你先回家，听话。”陆行远说着向外推乔语夕。
　　“你不能走！”唐霓从行远身后窜出来，死死地抓着乔语夕的胳膊和头发。乔语夕本能地抬起手护住头发，陆行远使劲抱住唐霓，周哲侨则用全身护住乔语夕往外走，乔语夕挣脱了周哲侨的手，眼泪一下子涌出她的眼眶。当时的场面混乱极了，活像一锅煮沸的浆糊粥。
　　“行远，这些都是真的吗？你用那些钱给我买回了电脑...”乔语夕脱口而出，后悔不迭：说出那一万块钱买电脑的事无疑会火上浇油。果然，唐霓听完后像失去理智一样猛扑向陆行远。还没等乔语夕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把所有人彻底封冻了。唐霓打了陆行远一巴掌。
　　此时乔语夕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次陆行远为她打架而受到了处分的场景。想到这，乔语夕义愤填膺，冲上去就打了唐霓一巴掌。当时她极不理智，犯下了大错，如果当时乔语夕不出手，后来的事情也不会变得那么难以收场了。
　　可是乔语夕一直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也许对陆行远来说，那一巴掌不算什么，可是对乔语夕来说，那一巴掌就像打在她的脸上，甚至比打在自己脸上还要痛。她终于能明白陆行远对自己的苦心了。
　　家里出事的时候，多亏有陆行远一直陪在乔语夕身边，否则她真不知道怎么办好。陆行远甚至为了乔语夕放弃了军队里优厚的条件，来西安当一个小保安，如果他点一下头，什么排长，连长，随他挑选。更让乔语夕感动的是，陆行远为了她的苹果电脑，几乎花光了积蓄...想到这，乔语夕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
　　吃惊下的陆行远松开拦住唐霓的手。唐霓恼羞成怒，一下子扑到乔语夕身上。唐霓从小在军队里长大，乔语夕哪是她的对手，乔语夕只感觉胸口和肚子像被人用铁锤重创般，痛的她几乎喘不过来气。
　　陆行远和周哲侨一起用力，才把唐霓从乔语夕身上拉下来。乔语夕伏在墙上，用手捂住胸口，沉重地喘着粗气。唐霓一边挣扎一边不住地叫骂，突然一声响亮的耳光，唐霓咒骂的声音戛然而止。
　　天啊，陆行远竟然给了唐霓一个耳光！乔语夕从来没有想到，性情温柔的陆行远为了她出手打唐霓！乔语夕只顾着吃惊，连自己脸上的痛也忘了，唐霓捂住半边脸颊，脸上的肌肉扭曲着，然后哇地一声大哭，抓起还未拆封的行李箱跑了出去。
　　陆行远站在原地，脸上满是踌躇，大概他在考虑自己是否跑去追回唐霓。陆行远的脚刚挪动一下，乔语夕就拉住行远的胳膊。
　　“行远，别去！”乔语夕阻拦道。
　　周哲侨拉回乔语夕的手。
　　“去把她追回来啊！”此前一直没有出声的周哲侨终于开口了。
　　“行远别去追，让她走！”乔语夕大声说。
　　“你以为自己是谁，别火上浇油了，她才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吗？”周哲侨大声地说，像发狂了一般。
　　“是男人就去找他，否则你会后悔的！”周哲侨用力推了陆行远一下。乔语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行远就飞快跑出去了。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乔语夕和周哲侨两个外人了，来之前，乔语夕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不过一直以来，乔语夕对行远的心思只是猜想，而现在，一切猜想都得到了证实，像白纸黑字一样清晰。有些人一直畏惧向喜欢的人表白，造成这种心理是因为两种原因：对自己没有信心，对对方没有信心。有些人怕一旦表白之后，两人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这对自己和对方都没有信心。
　　虽然由别人说出陆行远的心事，可乔语夕并不感觉受到了冒犯。虽然她只把陆行远当成舍命相交，患难与共的朋友，而且她和陆行远以后仍是最好的朋友。
　　“你到底有什么好哭的？”周哲侨大声地质问。一时之间，面对周哲侨的疑问，乔语夕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你知道他一直喜欢的人是你，偷偷地为你做了很多事，感动的不知所以吧？其实你心里很想他俩分手吧？”周哲侨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我跟行远不用任何人指手画脚，我也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乔语夕眼睛眨也不眨，坚定地说。
　　“还不承认，你就是喜欢他，你不想他俩在一起，明明就是吃醋！你这么在乎他，那就去追啊！”周哲侨说乔语夕吃醋，还不如说真正吃醋的人是他自己。
　　“我...我就是不喜欢行远和唐霓在一起！”乔语夕喃喃地说。
　　“你可真自私！你凭什么这么干涉别人的事，你是他的什么人啊？你不喜欢人就不让陆行远喜欢，你凭什么？”
　　“我只是希望行远过的好，这也有错吗？”面对周哲侨的不理解，乔语夕委屈的哭了起来。
　　周哲侨长吐一口气，缓缓地说：“别人的感受，旁人永远不会知道。所以不要轻易判断别人的感情。我知道你是为他好，可是，你怎么知道，不让他们在一起，是对陆行远好？”
　　周哲侨说的有理，乔语夕的确很自私，如果能给陆行远幸福的话，乔语夕什么事都会去做的，就像陆行远会为她做任何事一样。可是既然乔语夕给不了陆行远幸福，她也不能对陆行远放手。如果唐霓是个温柔可人的姑娘，乔语夕会替陆行远祝福的。可是现实恰恰相反，唐霓的形象在她眼里一落千丈。
　　“你是说我做错了？”乔语夕内心纠结在一起，真替行远感到愤懑不平。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让行远和她在一起！”乔语夕大声说。周哲侨很生气地瞪着她，气冲冲地摔门而去。乔语夕紧随周哲侨而出，但等她出去的时候，周哲侨已经不见人影了。乔语夕悻悻地回到学校，容不得自己多想就爬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