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忠犬养成记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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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Twelve 小忠犬养成记其一
『挣不开你的牢是我命定的原罪。』
车子径直离开了城区，来到无人的盘山路上，纲吉内心哀嚎这不是离皇宫越来越远了吗，「狱寺君……咱们这是去哪？」
好不容易习惯了点狱寺的速度，而且出了城没有人就不用担心狱寺撞人了，纲吉总算安心一些，却被再次响起的倒计时提示音弄得更加紧张——还有十五分钟！就要被送去鬓角男那里受折磨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说了来得及，你跟着就是，哪儿那么多意见！」
又，又被训了。这已经是狱寺君心情还不错的情况了，不然要骂人的。
螺旋而上的盘山路其实够宽，只是照狱寺的骑车法，多平坦的大道都让人提心吊胆。何况是这些晕死人的大圆圈上坡……纲吉绞尽脑汁找话题，妄图转移注意力，「……呃，那个，这摩托车，是狱寺君的吗？」
「怎么可能，这种便宜货！」狱寺似乎很不屑，他一直为了减少阻力而弓下去的腰板活动了两下，续道，「当然是抢了个路过的乡巴佬——顾着时间，也没得挑了——骑这破车真是掉价儿！」
纲吉石化。
明明是自己不对，抢了别人的车，还不停地抱怨牌子差样子丑功能不先进，这个人三观到底是有多不正啊喂！！
「想起来我就来气。快到了，你给我安生一会儿。」
狱寺少爷语气不善地发话了，听起来透着点别扭。
当然他狱寺隼人大少爷怎么也不可能承认他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感动而乱了心绪，自己郁闷地补充了一句口头禅，「总之，要你管！」
纲吉暗暗懊恼自己又惹得狱寺君不高兴了，于是此下再无敢多话。
「距离目标任务结束还有十分钟。重复一遍，距离目标任务结束还有十分钟。请尚未拿到迪诺教授认证的学员尽快想方设法到达目的地……」
徽章每隔五分钟一次的催命倒计时搞的纲吉都有些精神衰弱了，更别提脾气火爆的狱寺了——狱寺烦躁地按掉静音，却发现纲吉的校徽还在喋喋不休，单手扶把去口袋里掏出烟来，又发现隔着头盔送不到嘴里，不禁发出了不耐烦的「啧」声。
峰回路转，狱寺猛地停在了一处断崖，一路上根本没顾上看风景的纲吉忍住一下子涌上来的恶心感，这才如梦初醒地松开了环住狱寺的手臂。
眼前是绿意盎然的层峦迭嶂，远处的黛色山川起伏如温柔的波浪。
群山环抱中是一座气势恢宏的仿古圆形城池，沿袭了中古时期和文艺复兴特色的建筑风格，城中还保留了许多真正上千年的古建筑，让她美得不似凡尘。这就是重建后的帝都罗马。废墟上重生的庄严华贵，自然别有一番伟傲从容的气韵。即使是那么宽旷的罗马城，若于高处俯瞰竟也不过是如斯玲珑。
城中心矗立着瑰丽的一座远看呈现菱花型的建筑群，想来便是适才那彭格列皇宫了。
「其实我一直想问……我们反方向跑这么远，到底要怎样到皇宫里边啊狱寺君？」
纲吉被这个落差汗到了，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憋了半天的疑问。
狱寺指了指旁峰半山腰凸出来的一块平坦高地，因为距离不算远，所以依稀能看出那里有个造型新颖的后现代派塔形建筑。大概是个登山者和旅游观光者的休息站。从那里伸展出的缆车轨似乎是通向帝都和旁边的山内风景区。
「那里就是根据条件数据计算出来的提示入口，」纲吉还没来得及吐槽这个入口的失态和坑爹，就见狱寺突然猛倒了一段车沉声说，「抱好了！」
因为地形的限制，狱寺只做了短短十几米的加速度助起就冲出了断崖。
只来得及紧紧搂住前边男人的腰，把头深深埋向他的背上，纲吉的尖叫被堵在嗓子眼里。腾空而起继而向前坠落的恐惧感，夹杂着从未有过的新鲜刺激瞬间袭上心头。风声猎猎。
狱寺君似乎很喜欢这飞翔般的感觉，已经放声笑了起来。
纲吉恍惚中听着这近在周身的开怀朗笑，隐约觉得，也许这才是那个看起来很可怕的狱寺君的真实内心。不过也只是个渴求温暖渴求自由的少年罢了。
耳边狂风呼啸，鼓噪起两人的外套。
狱寺敞开了的外套向后翻卷飞扬，时时盖住了纲吉从头盔向外看的全部视窗。
那黑亮的布料闪过流动的日光，像死黑的河流卷携了落下九天的全部星辰。
「啊啊啊啊啊啊啊狱寺君不要想不开啊啊啊啊就是殉情也找个女孩子不要是我吧啊啊啊啊啊！！！！」刚刚着地，找回声音的纲吉就不禁开始了带着哭腔的精神错乱性质痛诉。
「再吵杀了你！！」
整张本来就残念的脸都囧在了一起，狱寺实在连脾气都懒得发了，又采取了最有效的办法。
「……呜……」尴尬地放开了搂在狱寺身上的手臂，纲吉眼睁睁地看着狱寺毫不犹豫地跳下了车，把（可怜又无辜的）摩托和（更可怜而无辜的）纲吉舍弃当场，一手取下头盔丢在地上，潇洒地轻装前行了。
措手不及和摩托一起摔在了地上的纲吉挂上了面条泪，「疼疼疼疼！！」
「……快跟上啊！！没时间了不知道吗！！……白痴！！」
又被提醒了这个（不可或缺的）同伴的存在感，狱寺风中凌乱地回头，一时不知是悲是喜。
「是……是、是！！」
负伤+挨骂，纲吉红红的眼睛里还噙着泪水，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咬紧牙关背好包包跑步跟上来，以免狱寺君一个改变主意掏出炸弹收了自己的小命T0T
一身休闲商人的打扮，金白短发的男人隐藏在太阳镜后的目光却是标准的精明与戒备，那从头到脚打量着两人的目光让狱寺一阵蛋疼（……）。
「入学特训，开通道吧。」狱寺指了指两人身上别着的校徽，将吐掉的烟头狠狠碾灭，不耐烦地翻着白眼。
「可是你不是来过一次了么狱寺少爷，失败了就没有第二次机会啊，我在你执意尝试前告诉过你了，一个人肯定不行的你还不信。」
缆车站长模样的男人毫不让步。
「……少废话！」狱寺开始着急了，「那他呢，他是第一次来吧？可以给他开通道是吧？」说着一把扯过无辜小动物一样的纲吉，「喂，沢田纲吉，跟他说你要和我组队！」
「……这样不大好吧，狱寺少爷。」男人看不下去了，「当面威胁不是什么好手段，我们应该尊重这位先生自己的意志。」
「……」狱寺非常不忿地拿「你懂的」的目光看向纲吉。
于是纲吉哆哆嗦嗦地开腔，「那个，您好，我叫沢田纲吉。」
站长轻笑颔首，「沢田先生，您好。鄙人奥斯卡。」
「不用叫先生的其实……」纲吉囧。
狱寺推他，「言归正传，别磨叽！」
奥斯卡不动声色地拉开了狱寺扯着纲吉的手，挡在两人中间，面色如常地迎受着狱寺喷火似的眼睛。
「既然到了这里，就认证沢田纲吉先生为完成了迪诺教授负责下的第三组的一号任务，即于规定时间内推算出并到达皇宫指定入口。」
奥斯卡正色道，「此后我将依照规则为您讲解彭格列新生入学骑士洗礼的『玩法』。请选择：组队继续前行获得更多分数或者就此放弃保留此次的5分得分。若选择继续前行，则可以获得取得更多得分的机会，但是，一旦失败就会失去此前一切得分，得分归零，视为与一开始就失败等同成绩。请慎重考虑。那么，沢田纲吉君怎样想呢？」
「请帮忙打开狱寺君说的那个通道吧。……我选择继续前行。」
纲吉颤声开了口，蜜色的眸子水润摇曳如绽放的蔷薇，「我要和狱寺君一起。」
紧张地手心里都沁出汗水。纲吉心想，为了狱寺君完成前行的心愿，自己定要答应下来，所以并没有太多的犹豫。自己出局了没多大意外，若因为自己的软弱连累狱寺君不能前行，那无论如何都太自私了。而且，和这么厉害的狱寺君一起也会安心很多吧。
「好的。」
检查完了两人的校徽，又进行了指纹测试，奥斯卡微笑着将一号任务的完成认证输入两人纲吉的校徽，「学员身份认证完毕。现在为沢田纲吉先生、狱寺隼人先生两位打开二号任务的通道。请于规定时间即两个小时内通过通道，并采集到任意十枚被提前安置在沿路目之所及处的荧光浮标。不能借助任何外人的帮助，请记住这一点。」
奥斯卡凝神静气，为终端输入了一系列指令，只见一道之前被隐藏起来的门轰然洞开。
纲吉长大了嘴巴，赫然发现门外竟延伸出一条特殊材料制成的缆线，只有手臂粗细，摸上去非常光滑，而因为材料本身美妙的光学特性——它大概有特别的折射功能——使得它从别的角度看起来就像并不存在一样，这轨道大概成30度向下倾斜，目力所及没有弯道——缆线的尽头似乎就是——彭格列皇宫？
这就是，通道？！
「很高兴为您服务，沢田纲吉君。祝两位一路顺风。」奥斯卡执起纲吉的手，来了个标准的绅士吻手礼。这优雅的动作在他身上别有一种热情而炽烈的魅力。但纲吉不可避免地又shock了。
「嘁。」狱寺鄙视了一眼奥斯卡，「西班牙流氓。」
「不敢不敢。」奥斯卡毫不介意地笑着，「比起意大利痞子和法国大叔，我们西班牙男人在流氓之路上真是还有待好好求索呢。」
原来狱寺是意法混血儿——此时的纲吉还并不知道所以听不出个所以然，可是意大利和法兰西确乎是盛产流氓的好地方吧。
「……你！」
这奥斯卡什么来头，母亲的事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竟也被他调查得这么清楚？！狱寺下意识地摸出匕首和炸药，狠戾的杀意瞬间锋芒毕露。
「不要小看了我们加百罗涅的情报实力啊。」奥斯卡的人生阅历果然不是这两个毛头小子比得了的，一下看破狱寺的心思，「放心，我们十世陛下对你的事不感兴趣，也不会干涉的。就凭你，还不值得他上心，呵呵。」
这轻蔑的语气让狱寺一百万个不爽，「你果然是跳马带来的人。」
「咦？说起来加百罗涅……难道是西班牙帝国的……加百罗涅王朝？！」纲吉突然想起了这个姓氏所代表的含义——这是电视中新闻频道时不时会出现的一个外交类词组——却进一步掉入了五里雾中，「不过什么十世啊跳马的？」
「你不知道吗，那个什么迪诺•加百罗涅教授，就是西班牙帝国加百罗涅王朝当朝的十世皇帝。在□□上加百罗涅也拥有自己的组织和势力，而且毫不避讳地继续使用加百罗涅的名号，就是那小子一人统帅的，号称『跳马迪诺』什么的，口气不小。哼，」狱寺解释完又点上了一支烟，姿势专业地吐了个类似骷髅形的烟团，「有机会早就想会会他了，混蛋。胡乱插手别人的事，我就不信还能安了什么好心。」
「狱寺少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我们十世好歹救过你，不说是出于善心也算是全无歹意吧，你这样的态度算什么？」
奥斯卡语气和神情都仍旧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似意有所指，让人感到一阵寒意，「啊~~我知道了，狱寺少爷你冰雪聪明，猜得不错~~我们陛下确实是看在卡里格拉爵的面子上才救你没错~~不然我们十世也不会出手干涉无名小辈那些鸡毛蒜皮的生死之事的。」
「你！」没抽完的烟被狱寺狠狠按在了奥斯卡还残留着橙汁的玻璃杯里，「……果然……可恶！！」
大概是因为突然而又并不意外的气愤无可发泄，狱寺指节修长的手有些颤抖。狱寺似乎不是很会自控，可谁都看得出此刻的他在拼命抑制。垂下的碎发挡不住的是铁青的脸色与抽搐的薄唇，那满脸写着的就一个字，怨。
纲吉还未见过这个样子的狱寺。正惶恐于他会怎样的发飙，默了大概三十秒，却只等来一句听不出语气的——
「……沢田，我们走。」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小忠犬养成记其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