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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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两人都默契地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凯莉想着劳尔毕竟是想要避免尴尬的，所以自己就装傻好了。
而劳尔见凯莉没有主动疏远自己，虽然不知道凯莉的想法，但他也不愿中断和凯莉的联系。他在心里嘲笑自己，凯莉也许只是出于礼仪或者同情，而自己则堕落到需要利用这些了。
生活平静无波，直到凯莉四年学成回到地球，她获得了13区一所大学的邀请，将在那里继续研究和授课。
此时，劳尔也已经从父亲那里逐渐接手了格雷家的化工厂，但他并不满足。
他也想像爱德华一样，除了家族继承，还能有一个自己经营主导的“小爱好”。
于是他投资开设了“凯利亚”。
通用语里，这和凯莉的名字读起来有些相近，但他却故作坦然地辩驳说这个巧合只是一种花的名字，来源于法文。
也许是因为法文太难查，也许是觉得他的做派不会如此明显。
同时认识他们的人最终都没有深究。
即便是当事人凯莉，也在自行查找无果，并且请教同事后得到“那不太容易考证，但很有可能”的答案后放弃了一切多余的怀疑。
当然，凯莉也没打算花更多心思自作多情，因为她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引人注目的男人。
这又是一位父亲好友的儿子。
不过相比格雷的刻意引荐，这位利奇曼少校则是偶然在学校与凯莉结识。
当双方发现他们早就“应该”认识时，不免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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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先生这么多年，也渐渐放弃了。他有些明白儿子的心思，却也看到了儿子退却背后隐藏的自卑。
他无法忽视这一点，也无法去填补这个缺憾。
就算是开明的老霍克也没给过任何承诺，他从最初便只说一切看凯莉的想法。
尽管儿子才21岁，但他从他过去5年的情况，已经可以预料到他未来5年，甚至是更远。
这让一向有主意的老格雷也束手无策，甚至让他比抱怨自己每日被傻乎乎的研究生“摧残”的老霍克和为了儿子从未停止过担心和无奈的老巴顿更早显露老态。
他觉得，除非发生什么特殊事件，不然儿子和凯莉很难再进一步了。
但那种戏剧性的事件，总是可遇而不可求，老格雷可不是信仰童话的年纪了。
然而，世间也许真的存在童话和故事一说的。
同在13区的劳尔和凯莉也偶有走动，但这次两人同时搭乘长途交通工具前往月球却是第一次。
他们并没有约好，因为凯莉只是去参加一个研讨会，而劳尔则是去工厂例行视察。
当在机舱发现彼此的时候，他们也有些惊喜。
凯莉说服劳尔前座的人与她暂时交换了位置，然后打算和他交流下近况，并打发无聊地飞行时间。
当发现劳尔竟然是单独前去时，凯莉瞪大了眼睛，这让劳尔微微有些不快。
她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伤害了好友，于是迅速吐吐舌头装可爱，希望对方能把这当成个无心之失。
事实上，劳尔向来是做最坏打算的，也是向来喜欢把凯莉对自己的评价想到最坏的。
所以，他并没有太过介意，只是在内心自嘲了一番。
不过，在她眼里变成了一个爱逞强的残疾人，这让劳尔还是没能维持住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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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尔是这个班次的老顾客了，他注意到窗外的景色有些不对头。
同时也有一些人注意到了异常的情况，有的是发现了通讯信号的丢失，有的是无意间在楼梯口看到了全副武装的不明人员。
所以当恐怖分子出现的时候，一部分人表现出了充分的冷静。
这当中，也包括了第二次遭遇这种事件的劳尔。
航空飞机停在了一处陌生的地方，接着他们坐车进入了磁暴区。
许多人是不情愿的，因为磁暴区大多是战争以及危险实验的恶果，甚至充斥了辐射。
如果把地球的适合居住等级分为12级，以自然环境闻名的12区是12级，凯莉从小生活的7区是10级，劳尔所在的13区因为工业繁荣稍差，也有7级，但磁暴区则是2级，其下是粒子乱流区——空间已经完全扭曲了。
考虑到劳尔的身体状况，凯莉希望恐怖分子能放了他。
但对方并非慈善人士，更不具有人道主义精神。
最后凯莉只能要求对方至少让她带上轮椅里存放的应急药品。
而劳尔则一直静静地看着凯莉替自己出头，像这样做个弱者并且被女性保护，让他感到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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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密封的车里，劳尔因为瘫痪而坐不稳，只能大部分身体靠在凯莉身上。
凯莉的手环住了劳尔的腰，但他并不能感觉到。
她摸到了他腰间紧绷的束腹，并从他的无力中更深刻地认识到了他的残疾。
到达基地，一切才真正开始。
这里似乎是个废弃的研究所，为了防止被关押的人质密谋什么，他们被分别关在一排牢房之中，只有劳尔因为身体原因和凯莉关在一起。
恐怖分子不认为一个重残病人和一个瘦弱的女人能做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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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牢房中有一张铺着脏油毯铁板床，一个污迹斑斑抽水马桶，一个不出水的水龙头和布满灰尘的池子。
躺在床上的劳尔心情不断地下沉。
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没有听从医生的建议使用导尿管。
从而导致现在这样，只能无助地等着不知什么时候溢满的尿布。
他抓紧时间构思说辞，思考怎样能减小丢脸。
但他发现自己最终是失败了……
事实上，他的裤子已经有了湿痕，这是凯莉算着该帮他翻身时发现的。
而劳尔则是震惊凯莉竟然知道这样的护理常识。
这让凯莉哭笑不得，“你凭什么认为我是一无所知的？”
“……”劳尔没有答话，他只是不希望凯莉知道更多，但明明那是不可能的。
她可以在网络上轻易地了解到像自己这样的人最糟会是什么情况。
“嘿！”凯莉打断了劳尔的走神，有些不太自然地指了指他的身下。
劳尔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瞬间面色惨白，之前准备的说辞也通通忘光。
“应该取下来？”凯莉并不了解所有的细节，她觉得该征询他的意见。
“不！”劳尔迅速回答，他宁愿之后感染也不想现在立马面对尴尬。
好在凯莉是了解劳尔的，他的语气让她觉察到了正确的处理方法。
她无声地盯着劳尔，直到劳尔心虚地先偏开了眼。
这让凯莉忍不住撇撇嘴，打算不与他计较，直接动手。
劳尔注意到凯莉的行动，立刻伸手阻拦。
“你别由于莫名其妙的面子而导致更糟的情况，你迟早得面对。”凯莉冷冷指出了这一点。
劳尔皱了皱眉，又犹豫了好一阵子，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算……裤子……会湿……”
凯莉点点头，然后利落地扒下了他的裤子。
劳尔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最后完全无视他意见的女人。
凯莉斜了他一眼，然后把他抱到马桶边，“接下来该怎么做？膀胱里不能留有尿液是么？”
“……”劳尔已经不再大惊小怪凯莉的知识丰富了，他认命地用手叩击小腹，排尽了剩余的尿液。
回到床上，凯莉却并没有给劳尔穿上裤子，而是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他的腿上。
“你……”劳尔还没说什么，凯莉就带着玩笑地意味感叹了一句，“只可惜没穿那件长些的风衣。”
劳尔默默地看着只遮到膝盖附近的衣服，他瘦弱而畸形的小腿还露在外面，下面是足托，一旦取下，双脚就会无法控制地垂下。
“凯莉……”他欲言又止，倒是凯莉叹了口气，打断了他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口的话。
“我从5年前就知道这些了，我甚至很认真地看了许多具体如何护理的资料。”凯莉无奈地笑笑，“只对于只是和你简单交往来说，那太过多余了。我本来以为这只是自己的稳妥心理作祟，但似乎不仅仅是那样。”
凯莉认真地盯着劳尔，看着他变幻不定的眼睛，“你知道我是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更为细节的知识么？”
劳尔摇头。
“就是得知爸爸被绑架的那天晚上，你和我在温室里说了那些话之后。我突然想知道，到底那场事故给你带来了多大的伤害。而之后，一直到现在，我总会留意一些相关的东西，不仅仅是为了更了解我的朋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劳尔继续摇头。
“劳伦迪乌斯·格雷！”凯莉有些气急败坏地叫了他的全名。
劳尔偏开头，沉默了一阵，像是做好了准备后才回过头来。
“那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又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他叹了口气。
“知道的越少，我越忐忑。知道的多了，我反而坦然了。”凯莉歪头笑笑，“我知道你下半身运动功能和感觉丧失，知道你的肌肉萎缩还有关节变形，知道你会失禁、会痉挛，需要经常翻身和移动体位防止压疮，知道你由于受伤部位高，影响了呼吸系统和心血管功能，我甚至知道你可能已经失去了性功能。”
猝不及防地被凯莉撕开了一切，劳尔觉得呼吸困难。
但凯莉没有说完，她有些悲伤地看着劳尔，“我唯一不知道的是，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或者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劳尔轻微的喘息声回荡，良久，他看着凯莉，语气有些飘忽，“那你知道自己能不能面对这些么？其实情况可能更糟……”
“我不知道。”凯莉坦然地回答，“没有试过之前，我不知道答案。”
“所以？”劳尔的语气没有平时的冷硬或者讽刺，而是有些干涩和嘶哑。
“所以你敢不敢让我试试？”凯莉突然绽开了笑容。
“在这种情况下？”劳尔苦笑。
“就从现在开始。”凯莉向来是行动派。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