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随遇而安》llandu

8、父女初见

　　当小燕子和永琪嘻嘻哈哈地走进大厅时，听到乾隆威严的声音，不由魂飞魄散。
　　二人抬头，只见乾隆和舒妃端坐房中。后面站着一排宫女太监，小邓子、小卓子、明月、彩霞跪了一地。
　　乾隆脸色铁青，瞪视着二人。大喝一声：“你们到哪里去了？小燕子，你说！”
　　舒妃心中冷笑，口中却说：“格格，你一个女孩，大晚上乱跑什么？要是出了事可怎生是好？”
　　小燕子倒顾不得舒妃，她已经吓坏了。永琪想替她答，被乾隆喝止了。小燕子心慌意乱，看永淇，看乾隆，呐呐的说：“我们没有去那儿，就在这御花园里，走走……明天纪师傅要考作诗……五阿哥教我作诗……”
　　永琪眉头一皱，心中暗叫不妙。
　　“哦？”乾隆兴趣来了。“永琪教你作诗？教你作了什么诗？”
　　小燕子结结巴巴说不出来，竟然逼出一句“举杯邀明月，板子就上身！”。
　　乾隆睁大眼睛，惊愕极了。
　　小燕子知道遮掩不过，索性豁出去，不就是打板子嘛！结果看乾隆又要迁怒奴才。上次自己好歹求情留了他们一命，现在身上还没好利索，还是令妃又拨了几个人来。这次要是再打，怕真的要没命了。小燕子哭着求情，又说出自己小时候也做过奴才的事。
　　舒妃心中一惊，乾隆已将疑问问出，小燕子糊弄过去。舒妃本想再问几句，看了乾隆一眼，就闭嘴了。乾隆转了话题，问他们究竟去了哪。
　　小燕子抬头正视乾隆，心想，撒了谎也圆不过去，就老实的招了：“去了福大人家里！”
　　众人都很吃惊，舒妃终于忍不住了：“格格，你大晚上的，为什么要去福家！去就去，也跟皇上说一声，也不带几个奴才，真是……”
　　乾隆也不高兴了，他还没有忘记皇后关于小燕子“闺誉”的那些话，上次是翻墙，这次是只身去奴才家中。
　　小燕子胡搅蛮缠，一直说自己可怜，又说是她逼别人硬带她去的。
　　乾隆看着永琪，厉声说：“永琪！你是兄长，居然跟着小燕子胡闹！不要以为你是阿哥，朕就会纵容你！小燕子不懂规矩，难道你也不懂吗？”你到底有没有把你妹妹的闺誉放在心上呀！
　　永琪赶紧请罪。小燕子怕他受罚，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永琪也赶紧揽回去。
　　乾隆见他们抢着愿为对方受罚，而且都是真心真意。心里有些震撼，见天色着实已晚，便决定明天再说。不过真的该教教小燕子一些忌讳了，否则小燕子的名声……
　　还有五阿哥，心也太软了。这种事，无论小燕子怎么求都不能答应啊！唉，还是缺少历练，不如给他指个差事吧。话说，这俩兄妹也太亲近了些。
　　结果没等乾隆等来两人，却先等到了小燕子只身跑到景阳宫的消息。因为安安的洗脑，乾隆格外注意小燕子的名声问题，结果小燕子先是大晚上跑到奴才家，然后又跑到成年阿哥的宫殿，而且都是一个人！乾隆怒了！
　　结果乾隆一去，不但像上次安安说的，奴才全在外边，只留主子在里面。进去后，屋里除了五阿哥，竟然还有福家兄弟！
　　乾隆是真生气了，不顾小燕子的苦恼和永琪的求情，将福尔康贬为三等侍卫，福尔泰剥去伴读身份，各打二十大板。小燕子继续禁足，永琪也罚抄《论语》三百遍。
　　罚完了，乾隆一脸怒气地冲到坤宁宫。
　　安安听完乾隆的话，异常感动。原著中乾隆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事，漱芳斋里什么时候有过男女大防？但现在这个乾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安安不由感慨，自己的洗脑工作还是很成功的嘛！当然，这也是因为乾隆真心疼这个女儿，真的在为她着想。
　　“皇上，您今天这样不留情面的罚了他们，格格心中肯定不好受。格格不懂事，也不能理解皇上的一篇苦心，怕是现在以为自己已经被厌弃了呢！皇上，不如去漱芳斋里看看格格，好好跟格格把话说开。省的格格在那胡思乱想。”
　　乾隆被说动了，本想拉着安安一起去，却想起小燕子一直不喜欢安安，就转而去令妃那了。
　　不得不佩服小燕子的本领，一通吵闹下来，福尔康官复原职，福尔泰也恢复了伴读身份，连五阿哥的惩罚都减了半。令妃也趁机给舒妃上了眼药，小燕子也不喜欢她，一直说舒妃看她不顺眼什么的。
　　不过小燕子也被迫答应，再也不去景阳宫，去哪都要带着奴才，不能单独出门。而福家兄弟也不能踏入漱芳斋一步。
　　乾隆也因此生了让小燕子嫁入福家的心思，可惜众NC还不知道。
　　这件事中最大的炮灰就是舒妃了，安安趁机让庆妃在乾隆面前露了脸。庆妃本就年轻，嘴也讨喜，虽然令妃借着小燕子霸着乾隆大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安安也努力为庆妃制造了不少机会。安安还让庆妃务必和小燕子处好关系，省得跟舒妃一样，折在了小燕子手上。庆妃便流水一样的给小燕子送礼物，很多都是宫外的小事物，又省钱，又讨了小燕子的喜欢。令妃跟乾隆说了几句不合规矩之类的话，乾隆看着小燕子真心喜欢，也没有在意。
　　因为小燕子一再闯祸，紫薇实在等不下去了。她怕皇上厌弃了小燕子，厌弃了夏雨荷的女儿，她也怕皇上一怒之下要了小燕子的脑袋，五阿哥迟迟没有动静（忙着抄书和安慰小燕子呢），小燕子现在连宫都出不了（忙着学规矩）。福晋最近又明里暗里的暗示她，她的身份太低，配不上高贵的福尔康。她心如刀割，明明他们都知道，她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但就是因小燕子占了她的身份，所以她只能是一个卑贱的私生女，一个平民。
　　紫薇咬咬牙，哪怕她现在只是夏紫薇，不是格格，她的骄傲也不容许再赖在这个不欢迎自己的地方。想到福家人对小燕子的态度，哪怕大家都知道她只是冒牌货，哪怕她当时穿着小太监的衣服，他们都对她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怠慢。紫薇眼色暗了暗，和金锁收拾了包裹，离开了福家。
　　之后就是福尔康满世界的找她，惊动了整个福家和五阿哥，小燕子跑到令妃面前求她准许自己出宫，令妃一听她是要跟五阿哥和福尔泰出去，立刻否决了。之前乾隆的旨意，让令妃明白了乾隆对小燕子闺誉的看重。无论令妃多么想让福家兄弟尚主，也不敢这样明着给他们机会和小燕子相处。小燕子急了，五阿哥好歹把她劝住了，发誓自己一定会找到紫薇之后，匆匆出了宫。
　　永琪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之前，他为了保住小燕子，曾想过让紫薇“消失”。因为他还没确定小燕子到底对紫薇是怎样的一个态度，所以没有下手。但现在，他确定了，没有了紫薇，小燕子会发疯！他早该知道的，小燕子那么善良，怎么会容许自己一直占着好姐妹的位子呢！哦，他的小燕子！
　　当众人终于在幽幽谷找到了紫薇，不由都松了口气。福尔康终于忍不住，提出了那个“各归各位”的主意。在五阿哥的极力赞同下，众人通过了这一决议。
　　回到了福家，紫薇终于能放下心来。金锁还是替紫薇觉得委屈，小姐明明是金枝玉叶，却要给小燕子这个骗子当宫女。紫薇想起福尔康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又是心慌，又是欢喜。自己和尔康，真的会有一个结局吗？转念又想起自己还在孝期，却因着种种原因，连孝都没能好好的守几天，又羞又愧。反正，自己马上就要进宫了，和尔康见面的机会也少了。紫薇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要和尔康保持距离。尔康，也是愿意等她的吧！紫薇一会想着尔康，一会又想着娘，一会又想着进宫的事，翻来覆去。
　　小燕子听了五阿哥的话，又气又恼。本来紫薇找到了，她很开心，但是他们怎么能叫紫薇进宫给她当奴才呢！漱芳斋的奴才被乾隆罚了不止一次，小燕子生怕紫薇也会挨罚。紫薇一个弱女子，怎么捱得起板子呢！但是渐渐的她被说服了，紫薇进了宫，自己就有了帮手，而且紫薇认父也有望了。算了，大不了自己到时候罩着紫薇点，不让别人欺负就行！
　　小燕子对紫薇的感觉也很复杂。一方面，她占了人家的爹，对紫薇感到很愧疚。另一方面，紫薇就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刀，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但是紫薇又那么为自己着想，不但不怪自己，还那么热情的帮助自己，为了她连爹都不要了。小燕子很苦恼，她发现，她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紫薇了。
　　令妃得知小燕子要从宫外带来两个女子，又细细的问了福晋详细的情况，便痛快地卖了小燕子一个好。可是当她看到那两个人时，忍不住后悔了。
　　要不是小燕子口口声声说是自己在宫外的结拜姐妹，她都要怀疑那是福家培养出来争宠的了。尤其是那个紫薇，一看就是乾隆喜欢的类型，通身的气派，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令妃勉强维持住笑容，问了几个问题，看着小燕子不耐烦的样子，只好让她们走了。转过身她就想把福晋传进宫中，总算是忍住了。那两个丫头看着就是没心计的，凭自己的手腕，收拢过来还不是轻而易举。自己终究是年纪大了，的确需要有几个固宠的助力了。况且她也知道太后不喜自己老霸着皇上，索性培植几个人分下宠也好。
　　安安最近忙着给兰馨挑额驸的事，听说紫薇进了宫，只是派人去打探了一下，知道令妃已经把人记在了福家的名下，成了镶蓝旗包衣后，就撂开了。这个紫薇，她还真没想好要不要拉拢过来，毕竟是真正的皇家血脉呢。算了，先观察一下吧。
　　安安看着手中的资料，比来比去还是海兰察最好。家庭简单，人也上进，是不少还珠同人里的额驸热门人选。乾隆二十年他随军入准格尔，平阿睦尔撒纳的叛乱，因功升任头等侍卫大臣。乾隆对他很有好感。
　　之前派出的人也传回了消息，耗子已经和白吟霜好上了。安安让人继续盯着，想着要不要给耗子下个黑手啥的，从根上断了他选额驸的可能。毕竟，她要考虑兰馨的名声，不能被耗子给毁了。
　　还没等安安想好，乾隆已经决定御花园开了选额驸大会，安安知道消息时已经晚了。安安咬咬牙，传令给自己家族一个在乾隆面前当差的子侄，让他见机行事，如果可能，最好把耗子给废了！她不能拿兰馨的名声去冒险。
　　果然，没多久就传来了硕王府的世子误卷入一场纷争之中，被人打断了腿的消息。乾隆一听还很惋惜，毕竟是自己看重的额驸人选。安安也跟着安慰了几句，一面庆幸，自己女儿不用嫁那个叉烧了。
　　结果没几天传来的消息，让乾隆彻底黑了脸。
　　这还是硕王自己惹出来的事。宝贝儿子被人打断了腿，硕王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加上福晋一直在旁边哭诉，想着马上就要到手的额驸就这样飞了，硕王怒了，下令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把罪魁祸首给揪出来。这一查，就查出问题来了。
　　耗子是傍晚从府里溜出来，跑去见白吟霜的。结果碰到一群喝醉酒的闹事，耗子不幸被波及了。福晋怕耗子学坏，严格控制他的月钱。耗子自己又是个大手大脚的，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在好地段置房子。而且他也怕被发现，特地挑了个离硕王府较远的地方，这一挑，就挑到帽儿胡同了。从硕王府到帽儿胡同，有一片比较乱的贫民区，经常出事，这次，就出在了耗子身上。
　　硕王抓到那些闹事的人后，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为了显示自己没有以势压人，为了维护自己清白的名声，把人教给顺天府处理了。顺天府府尹为了讨好硕王，处置未免严了些，有些人知道自己可能保不住命了，死前也要拉个垫背的，就把耗子和小白花的事给抖出来了。在安安的推波助澜下，很快，硕王世子和戴孝女那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就传遍了整个北京城。
　　乾隆怒呀！要不是因为耗子残了腿，乾隆可能已经下了指婚的旨意了。这个耗子竟然敢再竞选额驸期间做下这种事，有没有把皇家放在眼中！
　　乾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硕亲王世子富察皓祯，不忠不义，革其贝勒衔去世子封号，禁足硕王府！硕亲王岳礼，教子无方，降为郡王，罚俸三年！
　　罚完就跑到坤宁宫吐苦水了。最近是怎么了，看重五阿哥，五阿哥让他失望；看重小燕子，小燕子天天闯祸；现在连个异姓王都敢跳出来给他添堵了！
　　安安趁机提了提海兰察。乾隆一开始没考虑他，是因为海兰察毕竟是武将，要是让他尚了公主后不上战场了，未免可惜了一个将才。但要是让他继续打仗，万一出了什么事，兰馨就要当寡妇了。现在倒是越看他越顺眼，跟安安定下了他，等着太后回来就下旨指婚。
　　定下了兰馨的额驸，就想到了小燕子。乾隆坐不住了，安安看出来，体贴的把乾隆“撵”去了漱芳斋。
　　因为乾隆最近忙着选额驸和边疆的事，有一段时间没去漱芳斋。这也是紫薇第一次见到乾隆。紫薇看着乾隆，简直无法呼吸。这是皇上呀，这就是她的爹呀！紫薇僵硬的行了礼，全身都几乎靠在了金锁的身上。金锁也在旁边紧张的打哆嗦。这些天再宫里的生活，彻底磨平了金锁那些天真的棱角。
　　自从进了宫，她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探消息。她们不相信福家和五阿哥传来的话，也不信任小燕子的理解能力和讲述能力，更不会相信令妃派来的那些奴才的一面之词。因为是最受宠的还珠格格身边的红人，金锁不怎么费力就打探到不少消息。
　　当紫薇听到乾隆对小燕子的荣宠，心如刀绞，听福家人的转述，和听宫里人众口之词，完全是两个概念。尤其是在见到漱芳斋那么多赏赐时，紫薇几乎不能面对小燕子。当听到小燕子被打的真正原因时，紫薇差点晕了过去。她不是小燕子，哪怕她从小缺少系统的教育，她也明白公然聚赌和打伤祖母身边的老嬷嬷这两件事的负面影响。
　　而当金锁打探到乾隆的那句对夏雨荷的曲解时，紫薇生生握断了一根指甲。娘没有怨他，没有！娘教她琴棋书画，诗词曲赋，专门请人教她满文，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娘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不就是为了她素未蒙面的爹，为了娘念了十八年的皇上吗！但是皇上，你怎么能这样误解娘呢！紫薇恨死了小燕子的不学无术，也恨乾隆，竟然把小燕子认成夏雨荷的女儿！她不敢去想，乾隆是否还真的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他是不是早就忘了那个可怜的女人！
　　紫薇对小燕子的强颜欢笑，小燕子看在眼里。她有些怕，担心紫薇是不是后悔了。她只会让漱芳斋的人好好待紫薇，把紫薇当成格格一样伺候，又塞给紫薇一堆珠宝，仿佛这样就能弥补什么。
　　这天，乾隆终于来了，小燕子松了口气，使劲浑身解数在乾隆面前推销紫薇。紫薇勉强缓过来，上前行了礼。
　　乾隆知道这两个新来的宫女是小燕子特地要来的，便打量了两眼，不在意的叫起了。紫薇听着生父毫不在乎的语气，心中一痛。听着小燕子拼命给自己说好话，紫薇顺势上前，奉上了西湖的碧螺春，引起了乾隆的注意。随后，一曲怨曲，一句“枯井论”，还有一夜棋局，彻底让乾隆记住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宫女。
　　紫薇又悲又喜。悲的是，终于得以与生父相见，却不能相认；喜的是，娘和她十余年的苦心没有白费，乾隆眼里的惊艳和赞赏，让紫薇激动不已。这让紫薇忽略了第二天一早找来的令妃那深思的眼神。
　　小燕子这一个晚上，难熬死了。好几次，看着紫薇和乾隆，她都忍不住说出真相。看着紫薇那孺慕的眼神，她才第一次明白自己当初的一时贪心给紫薇造成了怎样的伤害。而看着紫薇激动的脸，她又好怕紫薇一个忍不住，说出真相，自己的小命就会不保。这个格格，当的实在是太辛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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