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落处》幻果果

9、第 8 章

　　“微烟。”又是甜美可爱的童音，我慢慢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仍旧站在那片玫瑰色中。
　　“我想起来了……那是我的前世吧……”
　　“嗯，是的。”那个孩子笑了笑，“你死后那只狐狸便去了天界，要求用自己全部的修行换取与你一同转世。因为你的气息会被隐藏，以便保证转世的顺利——这是你家的那块石头给你的最后保护，希望你可以不被柳族所侵困。你也应该是有所听闻的，由于柳族向来不希望失去优秀才智巫力，所以凡是柳族族长，死后连灵魂都必须贡献给家族，使之成为家族的结界，时刻不停地拱卫家族的一切。嗯……不过怎么说呢，想想那死人也有好的一面，他替那只狐狸在母后面前求了情。然后母后没有让他失去修行，否则陪着你转世的就是只普通的狐狸啦~~~~”
　　“是吗……”琰绯还真是重视“那死人”，总是“那死人”长，“那死人”短的，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发现。
　　不过……“你死后那只狐狸便去了天界，要用自己全部的修行换取与你一同转世。”……全部修行……小落，你怎么那么傻呢……
　　“至于柳林逸嘛……”琰绯停顿了一下，我猛地抬头看他。
　　柳林逸。这世的林逸。
　　他也转世了呢……不过，性格倒是变了很多……
　　我现在的笑容也许有些难看吧……
　　“在小落去天界以后，他一度疯了……”琰绯握住了我那突然变得僵硬的手，“他后来自己操纵蛊害死了自己，可以说是变相自杀……”
　　变相……自杀……他……
　　“种种原因吧，母后让他赎罪，所以他这辈子与你们一起转世，母后给他的任务是让你和小落在一起。”
　　让我和小落在一起……
　　“但是看来他做的不是很好啊……”琰绯若有所思，“不过也许并不是这样也说不定，毕竟我读不出他的心，因为他的巫力依然很强大，只是平时掩饰的好罢了，否则柳族的现任族长也不会把他这个外姓族人留在柳族主宅。”
　　我想起了在玄黝墨前那个温暖的怀抱，还有那个吻……今世的柳林逸——林逸，他……心有些疼，我不知道这是在为他还是为谁……
　　“他……怎么说也很爱你……”琰绯抬着头直视我的眼睛，很认真。
　　“我没有恨过他……”我没有犹豫地说，但却移开了头，有些心虚，吗？
　　……
　　“还有柳族，”经过短暂的沉默，琰绯转开了话题，“如你这世所见，很好的幸存了下来。这还多亏了那块石头，它和在上古时期与柳族签订契约的太上君有些渊源，阻止了柳族的毁灭。本来太上君是很生气的，已经决定收回柳族的巫力并毁灭它，虽然柳林逸的计划并没有完全成功……哎~反正就是幸存了下来，后来你四姐和那个柳什么桓，就是你称呼为桓伯伯的那个老头，他们一起稳住了家族，然后选出了继承人，此后又经过一段时间柳族在次此过程中出现的内部分裂也渐渐消失了。也许事物的发展过程就是如此，低潮后又会渐渐上升，柳族也又进入了繁盛阶段，内部腐朽也少了许多……”
　　“那就好……”这个责任，家族的枷锁，对于我来说现在终于可以才开始剥落……族长的一切都是柳族的，这让我连转世后都有种无法摆脱的压抑……想到这，还真是觉得有些悲哀。
　　“你现在可以不用再想柳族了，你在前世已经贡献了全部。”琰绯抬起手捧住我的脸，“足够了，真的，从此就忘了它吧。好好的过你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琰绯很坚定地告诉着我。
　　我看着琰绯笑了，是呀，终于可以解脱了呢……
　　可是……
　　“移~~~灰~~~~（琰绯）”555~~为什么大家都爱捏我的脸~~~~
　　“哈哈哈~~对不起啦~~看到你这样微笑就觉得好可爱好可爱哦~~~~”琰绯继续用着魔爪，但，有没有搞错，琰绯只是一个小孩子，我都20多了，怎么看也不该我被说可爱吧~！
　　“嘿嘿，你不要生气嘛~我都可以看出来你在想什么~~~~~可是明明你真的很可爱嘛~~~~哈哈~~”琰绯那笑真让我不舒服……我瞪~！你知道我生气你还说~！而且你怎么还不把手拿开？！
　　“来来来，这个给你系上。”说着琰绯可算是松开了我的脸颊，转而用手解开了自己红色的发带，“这个能让你安然无恙的回去。”琰绯将那抹艳红系在了我的右手腕上，很轻。
　　“谢谢。”
　　“不用客气~ ~哎~~~对了，刚才忘记问你了，你记起我了吗？”琰绯再次扬起美丽的小脸，睁着大眼睛眨啊眨啊地问我。
　　“呃……对不起……我……”我愧疚地低下了头。
　　周身开始散发出红色的光晕，估计那根发带起了效果。
　　“你记不起来了？？诶~~？！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你竟然记不起来我了~~~虽然我没有让你回顾那一段，但你应该记忆都恢复了啊~~~我这么~~~~~~”
　　“对不起啊，小妹妹，我回去再想想，也许能记起你。”我用最诚挚的眼神看着琰绯，然后摆出最诚挚的歉意微笑，止住了琰绯地抓狂，我想我知道这个孩子后面会说什么。
　　红光渐渐强烈，我用余光看到自己的脚正在消失。
　　琰绯愣了一下，“小妹……妹……？”
　　“嗯。”我用更加诚挚的眼神看着他，对，是他。
　　“去你的小妹妹~！我是男人~！男人~！！！男~~~人~~~~！！！！！！！！”
　　耳边充斥着琰绯更加抓狂的叫喊，我给了他一个他所谓的“可爱的微笑”，隐去在这片玫瑰色中。
　　我当然知道他的性别，我的记忆全部恢复了嘛~他和他口中的“那死人”是我前世死后见到的人——天界负责姻缘的月童和月老。
　　哼！不过谁让他刚才掐我的脸。
　　我在那次遇见他们就知道了，琰绯最忌讳两件事——一个是自己身为月童，因为不能升职为月老而无法长大；另一个就是被别人误认为女孩子，叫他小妹妹。
　　什么？我为什么知道？因为……咳……咳……我那时触犯了他的忌讳……= =
　　呼——意识开始模糊了，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想到了琰绯刚才没说完而被我打断的话，一定是“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气宇轩昂风流倜傥~~~~~~”因为那次见到他他就这么说呢。
　　呵呵，虽然这么说会有些老气横秋，但还是很想说——能够转世，真是很好啊……

　　◇◆◇

　　当清晨的阳光刺痛了我的双眼时，我醒了过来。
　　痛，全身像是在叫嚣着什么似地痛，不觉想起小落前夜的疯狂，他，有前世的记忆了吧。
　　小落用他的一双手臂紧紧地把我拥在怀里，像是在环抱着什么珍宝。让我觉得很安心，很安心。
　　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要不是我刚才瞥见了自己的右手腕，还真以为之前只是做了一场很生动的梦，什么前世，什么柳族，一切皆空。
　　我慢慢地抬头，突然好想看看小落的脸，那张与我前世临死前看到的面孔重合的脸。
　　“醒了吗？”我还没有完全抬起头，就听到小落低沉温柔的声音。
　　我抬着头看他，那张脸上没有了以往的邪气，只是带着担忧，似乎在害怕什么。害怕我怪他失去理智的强要吗？我对他笑了，就像这辈子小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我怎么会怪你，就算没有前世的记忆我也不会怪你，一切都是注定的，我早已沦陷。
　　其实这些我早就知道，只是习惯性的不去承认罢了。尽管头脑中没有前世的记忆，但身体却可以感觉到，就像是动物的自保性一样，总是出于避免什么似的动机，蒙蔽住眼睛，躲来躲去。
　　“落焰。”我开口，叫着他前世的名字，清楚地看见他满眼惊异。
　　我已经累了，我不要再那样下去了，我想面对自己真正的心。就如琰绯说的，我要忘记柳族，已经够了，我对于它不再负有任何责任。
　　我不需要再为了它而放弃什么，我只要好好的过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我都记起来了。”我抚上小落的脸颊，不是如前世那样吃力，却觉得需要更大的力量。
　　小落听后，手臂竟有些微微颤抖。
　　“我回来了，来履行我与你的约……”还未说完，我剩下的话就被小落的吻全全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