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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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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临秦家是百年的世族大家,戊陇国延续了数百年历史,而秦家的历史几乎与之相当,且秦家从第一任家主起即与皇族紧密联系在一起。
按鱼深深的话说,秦家就是只金手指,点谁,谁就能当上戊陇国下一任女帝。当然了,前提那人得是皇族中人。
开始她还不信,哪能有这么邪乎的事?
于是,派了人潜入秦家祠堂复制了份秦家所写的历任女帝名单,认真对比后,居然一字不差。
鱼深深嗅嗅鼻子,摇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一时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只得先把这事放下,想以后慢慢查总会被她寻到蛛丝马迹。
鱼深深将秦家的信息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心思百转,对于苏爸爸的忧愁自是毫无所觉,闻听苏爸爸发问,就事论事地点头道:“联姻确是既快又稳的方法。”
见女儿不知究里,苏爸爸头疼,索性挑明了劝:“婚姻大事不能儿戏,爹不希望你最后为了家族的利益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
心里突然变得麻麻的,一种不算熟悉的感觉席卷鱼深深心窝,她抬眼认真打量眼前人,见到苏爸爸眼里最真切的关怀,知道他是真的毫无目的地关心着她,也就下了保证:“爹,你看我将哪件事当过儿戏了?放心吧,这事我自有分寸。”
“你……”
“好了好了,爹,这些道理我都懂,总之我保证不会委屈了自己,这样总行了吧。”
傍晚时分,秦枫茗总算走了,是被阮天湫派的人接走的。
走前,他还蹭到鱼深深跟前深情款款地说:“鱼儿,虽然岳母大人不同意,但我是不会放弃的。”
鱼深深回他一记白眼:“你还是先搞定你的旧情人阮天湫再说。”
秦枫茗一听,两眼立即放光:“鱼儿这是在吃醋?”
这次连白眼鱼深深都懒得再施舍,只对其勾勾手指,等秦枫茗一靠近,她右手出拳,直接将之打出门去。
夜里.
鱼深深蒙着头在被里默念,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这谁啊,这么没有公德心,不知道人晚上是要睡觉的?
话说,保全系统太好了也不行!
房外,锵锵声不绝于耳。
这都第几回了,第几回了??!!
霍地起身,鱼深深猛地打开大门,冲院中两团黑乎乎纠缠到一块的移动物体狂吼:“你奶奶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那谁,你想勾搭我家侍卫我没意见,但是,请你白天再来,OK?"
说完,也不等那两人反应,哐地一声,关门,落锁。
留下那两团不明物体囧在当场。
鱼寅愣神后与另一人倏地分开,扬声喝问:“阁下是谁,为何深夜来此?”
那人却不答,似要将沉默固执地进行到底,一转身,干脆利落地翻出墙去。
鱼寅望着那人离去的身影,眸光忽闪,是他?
经过夜里这番折腾,鱼深深日上三竿后才起床。
打着哈欠,吃了半勺的粥被僵在嘴边:“你说谁来了?”
主子这么年轻就耳背了??
鱼盈用怀疑的目光将鱼深深关怀个遍,嘴上却不得不重说一次:“主子的正夫,也就是左公子来了。”
“他来做什么?”还嫌她这不够乱吗?
“左公子说,他有样东西要亲自交给主子,说可解主子心中谜团。”
鱼深深扔了碗筷,“走,看看去。”管那个东西是什么,左右她也不吃亏。
花厅内,左墨云一袭黑衣端坐椅上。
那张精致俊秀的脸,瘦了。
那双羞怯的眼里,蕴满了伤痛和淡淡的忧郁。
他手里提了个包裹,看着颇沉。
鱼深深没说话,知道昨晚来人便是左墨云。
“你既想要自由,为何又来找我?”来找她就是来找麻烦,这点,鱼深深还是有自知之明。
左墨云此鱼深深出现后,眼就没离开过:“我给了自己三个月时间来忘记你,可惜,我做不到。”
“三个月不行,你可以给自己三年甚至三十年,直到忘了为止。”
还真无情。
从鱼深深丢下他不管的那刻起,左墨云就该知道这女人的无情,可他却偏偏还不死心。
望着梦里时常出现的人,左墨云笑了,那是种无奈到极致又不得解脱的苦笑,:“人若是一直想忘记某事,基本上就都忘不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去做这么无意义的事。”
“哦?”鱼深深不解,“那你想做什么更有意义的事?”
“跟着你,直到这里,”他指了指胸口的地方,“不再痛为止。”
“跟着我,你这里就不会再痛?”
左墨云深吸口气,“是,我要让自己看清楚,你是如何忘记当日说此生不负我的誓言,让自己看清楚,你是如何宠幸秦枫茗,让自己看清楚,你是如何朝秦暮楚的!心,痛到麻木,痛到失去知觉,痛到死以后,我才可以获得新生。”
鱼深深拧眉:“左墨云,别说得自己跟情圣似的,别忘了,当初在城门外你还想杀了我向柳栖绝复命。”
“我那时不过是想留下你,我……我怎么忍心伤你,”左墨云面现痛苦,“你说过,你说过要娶我,你说此生只许我与你同床共枕,难道因为我是左家公子,因为我曾隐瞒过你我的真实身份,所以你才……”
“不是,我知道你做影卫只是听从你娘左运海的指令,我从没在这事上怪过你。”
“既然不曾怪我,为什么当日不带我走?”
“因为你从来就没信任过我!”鱼深深回视左墨云,悲哀地指出两人相处中存在的最关键问题,“我八岁你七岁时就认识了,而你十岁当了影卫,那时你有想过告诉我吗?没有。我十三岁,你十二岁那年,柳栖绝命你配合刑部、吏部一起暗中调查鱼府,你有想过告诉我吗?没有。我在你心里,既不值得信任,也不值得付出,我又为什么要带你在身边?你不是一直渴望自由吗?左运海一直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我想,也许对你最好的礼物大概就是自由了。所以,我将它送给你,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你告诉我,我做错了吗?!我自认对你算是仁至义尽,我鱼深深问心无愧!”
左墨云一脸苍白,唇色全无,他那时候有想过要告诉鱼深深,可每次两人一见面,她总把他逗得言语全失,脑里一片空白,只能任由她上下其手,哪还能条理清晰地说得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