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传》千山雪寂

11、逝雪

　　“太奶奶，后来呢？后来那个莫离怎么样了？”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趴在一位老太太腿上，好奇的问。
　　老太太悠悠地说：“后来啊，风国冬天连续下了几年的大雪，北方蛮族南下，国内又内乱纷纷，风国就被灭了。城破的时候，一身白衣雪发的莫离在登云台上，自杀了。”
　　“啊！”小女孩惊呼一声，“她为什么要自杀呢？”
　　“太奶奶怎么知道？”老太太笑了笑，揉揉小女孩的头，“好了，故事说完了，扶太奶奶去荷塘走走吧。”
　　“哦！”小女孩似有不甘之色，但还是忍住自己的好奇心，牵着老太太的手，往庭院的荷塘走去。
　　坐在荷塘边的四角亭中，老太太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眼盯着荷塘里开得正盛的荷花一动不动。小女孩知道每到此时便不可打扰太奶奶，于是自顾自的也看起荷花来。
　　这院中的荷塘颇大，虽没有西湖“接天莲叶无穷碧”的壮观景色，那大片层层叠叠的荷叶，风中摇摆的盛开的粉荷，也自有风茂。
　　老太太悠然平静的神色已然隐去，面露怀念之色。
　　是什么时候也有了看荷的习惯呢？
　　那之后，大人自请辞官，皇上不许，大人便长时间的呆在风神阁，也不参与任何事了。大人在自己院内也开了一方荷塘，平日最多的活动便是在荷塘边的亭内看书，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盯着荷塘看，无论那荷花开了没开，荷叶长了没长。她每日伴在大人身边，也就沾染了这个习惯。
　　大人看荷塘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或许也是怀念故人吧。
　　看荷一事，记得大人就是从那个叫踏雪的女子那学来的。她听别人说，踏雪自去了风府，平日便常常呆在荷塘边上，盯着荷塘发呆。
　　她在看什么？或者，她在等什么？
　　从刚露出花骨朵到含苞待放，她等了那么久，可惜还是没等到荷花开得最灿烂的那一天。
　　后来还发生了很多事。六月风槿成了风神阁主，七月的时候程缚雪嫁给了风槿，十月的时候，风国就早早飘起了雪花，此后便是连续几年的大雪。后来叛军连连逼近，安王和风神阁主先后上了战场，先后殉国。朝中无人，后来竟是程缚雪以瘦弱之躯主持守城，堪堪拖延了数月。城破时，她不肯受俘，从城头一跃而下，白衣染血。
　　那个时候，她已经被大人遣回了封地，听闻这些消息，也曾恍惚不已，只觉人生如梦。
　　这几十年恍然而过，唯留眼前一一风荷，在融融日光下，各自摇曳生姿。

　　【全文完】

　　踏雪主题曲《逝雪》
　　曲/溯世书词/词废阿千

　　俗世间几度华年几人情相牵
　　前尘过往旧日誓言散成云烟
　　画楼畔红烛影动珠溅玉碎
　　红莲初绽泪灼君心却见雪满人间

　　雪落时恍惚又见当时的少年
　　猎猎白衣仗剑游遍人间醉卧冰雪
　　银发翩踏雪而来飘忽若谪仙
　　雪莲花谢相伴不思人间

　　她说三百年不过眨眼物是而人非
　　痴耶笑耶嗔耶悲也少年也找不见
　　终究成了相识一场命定之劫
　　是耶非耶梦耶真耶从此也再不见

　　她说三百年不过眨眼物是而人非
　　痴耶笑耶嗔耶悲也少年也找不见
　　终究成了相识一场命定之劫
　　是耶非耶梦耶真耶从此也再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