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丁丁执剑

30、第十一章

　　在爸妈家调养了两个月，余栗的忧郁症好了很多，有时候也会抱抱孩子，不过要在婴儿啼哭之前将他抱离她身边，否则她会抓狂。
　　余栗最怕情绪化的东西。我想还要过很久她才会适应家里多出一个需要哄的小孩的事实。可怜的孩子，竟然遇上这样的母亲。
　　我同她开玩笑：“你索性把房子卖了以后一直住爸妈这里，以后等你重新回去上班还有人帮忙带孩子，多好。”
　　她却变得一本正经：“我正想跟爸妈商量，索性加些钱买一套大的一起住，这里租出去赚租金。老人家年纪大了也需要我们照顾，也算一举两得。”
　　我顿时觉得无趣：“这么多人住在一起，不要发生口角才好。”
　　“不会吧？”余栗半信半疑。
　　“你没听说过，最难处理的就是婆媳关系吗？虽然我妈人很好，不过医生的脾气一般都很古怪，和三个医生一起住你不觉得太夸张？”
　　她思考我的话。“好像是不太对。我再想想吧。”
　　小狮跑过来，给我们一人一颗糖，笑了笑，又跑出去。他很熟悉这里的环境，最喜欢跟着老爸一起浇花喂鱼，但愿他长大后不要像老爸一样没出息才好。
　　余栗问我：“本来不是和刘榆商量了要生一个孩子吗？现在怎么样？”
　　我抚着额头，“不知道呵，再多一个孩子，好像很麻烦的样子。”
　　“你就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我懒得去想这个问题。”
　　“要不要再同刘榆商量一下？”她建议道。
　　“算了吧，他肯定会让我自己决定。你知道我最讨厌做决定。”
　　“你们现在还在避孕？”
　　我点点头，“有一个孩子在，做这种事总是不太方便，次数一少，安全系数就直线上升。对了，你如果继续和老爸老妈一起住，恐怕要去开房才能享受正常的性生活。”

　　到底要不要孩子？
　　我开始静下心来思考这个问题。
　　在知道小狮的存在之前，我很迫切地想要一个孩子。我以为，一个家庭一定要有孩子才算完整。什么丁克家庭，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我二十八岁，刚过生育的最佳年龄，如果再过两年，恐怕体力已经不够，有悖优生优育的原则。我的丈夫，收入还算不错，应该可以给孩子很好的物质生活。
　　看起来，我们没有不要孩子的理由。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小狮出现了。
　　没错，现在的确是一家三口了，可惜孩子不是我生的。他很乖，很好，是每个母亲梦想要的孩子。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传承我的血脉。
　　如果我再要一个孩子，姑且不论男孩女孩，经济负担会加重。不过这不是大问题，刘榆的收入绝对供得起一家四口。物质是有保证的。
　　那么感情呢？
　　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偏爱自己的亲生儿。人总是对自己的血脉有一种过分偏执。到了那个时候，小狮怎么办？
　　我答应过要爱他的。我会继续爱他，却不会最爱他。这样会不会比不爱更残忍？而且，我的孩子，会像一个入侵者一样，开始同他争夺父亲的关注。
　　如果我生的是女孩，我相信一切会比较容易处理，但若是男孩，很抱歉，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也许，我根本不应该再要一个孩子。
　　一家三口是最好的选择。

　　我告诉刘榆我的想法。
　　他有些抱歉：“如果你真的很想要孩子，不必顾虑太多。”
　　“还好，本来是很想生一个，现在有了小狮，愿望就变得不那么强烈了。特别是看到余栗得了忧郁症，就觉得生孩子也是要冒风险的。妈妈早就说过，女人生孩子，无异于到鬼门关走一圈，不仅分娩时痛苦加危险，之前的怀胎十月，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而且就算产后没有得什么忧郁症，身材也会走样，月子没有坐好，对以后的健康有很大影响。想来想去，不生也就无所谓了。”
　　他深深看我：“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小鱼，你知道，因为这件事，我一直都很抱歉，我不想再让你为难。也许，小狮也会想要一个弟弟或妹妹。”
　　“你不要再劝我了，省得我心神不定又犹豫不决。就这样定下来，说不生就不生了。”我赌气地道。
　　他赶紧陪笑：“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余栗对我的决定显得很大度。
　　她说：“只有你自己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没有人能够帮你做决定。既然你是这样想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我微笑，然后拥抱她。
　　我亲爱的大嫂，这个精明的坚强的女人，又怎么会被小小的忧郁症打倒呢？她的冷静，在我们家这些感情用事的人中，显得尤为可贵。
　　哥哥对此反应特别激烈。
　　“要命，我们家难得出一个美女，还指望能光宗耀祖，将美貌传承万代。竟然说不生！有没有搞错，这丫头从小就笨，现在竟然笨成这样！完了，长得那么美，全部都浪费了……”他忍不住开始碎碎念。
　　我和余栗都听不下去了，找个空连忙逃出房间。
　　“你说我哥是不是快更年期了？这么烦。”我问她。
　　“大概吧，”余栗耸耸肩，“自从当了爸爸以后他就越来越烦，什么事都要管，俨然一家之主的架势。你知道他本来就有些婆婆妈妈，现在更加变本加厉。”
　　我莞尔。
　　余栗又说：“不过我觉得他刚刚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你长得这样美，最好能多生几个美化地球。现在这样决定，会不会太可惜了？”
　　“还好啦。”
　　我抬起头，对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微笑。
　　我只是说不会主动去生嘛，不过万一有了孩子，就绝对不会去打掉。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比如安全期算错啊，或者避孕套质量不过关，一旦出了这种状况，中了头彩，说不定我就会有一个宝宝了。
　　谁知道呢？

　　—————————————————————————————————————————

　　在这里写一个小小的后记。
　　这个故事是很早就设想好的，先前做过一些准备，动笔时才发现远远不够。写的时候，正在痴迷于另一个故事，所以下笔时很钝，因为已经对这些人物没感觉了。
　　本来设想的是上卷，结局好像有些欠扁。后来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些番外篇。再后来，一次聊天后，想到了下篇的故事，花了一个多星期写下来。
　　每次写完一个故事，会很懊恼，觉得自己明明可以写得更好。
　　写完下卷大结局之前，发现上卷漏写了一段。内容对全篇没有太大影响，也懒得再补上去。所以就写在这里吧：
　　婕妤结婚之前，回了老房子一趟，找到邻居哥哥，并且与他廊下一吻。

　　邻居哥哥是婕妤年少时代的梦，在结婚之前，她终于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这个梦想。
　　我不喜欢下卷的结局，蛮酸的，有些急于结束的样子。
　　以后有可能会写一篇关于应宏猷的耽美，其他人应该不会再提到。我好像，已经不爱他们了。可怜的孩子们，要知道，丁丁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