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太后有个约定》飞雪景明

6、第五话

　　我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啊，这是哪儿的事？”
　　“没有？”杜娘一脸坏笑，“别说我没瞧见，你刚刚一见到他眼都直了，那表情就像……”她想了一会儿，“就像孩子他爹当年第一次见到我那样！你先别急着否认，看上阿宁啊，说明你眼光好！”
　　看到杜娘笃定的眼神，我一时无语。“阿花，别不好意思，”杜娘继续道，“我也是过来人，知道你们小年轻的心思。这阿宁长得不错，你模样也俊，要是凑一块儿，那才真叫男才女貌，你要不反对，我就帮你俩搭搭红线得了。”
　　我一听傻了，赶紧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对阿宁没有意思！您误会了。”
　　那杜娘似是不信，笑得起身要走。我赶紧抓住她的袖子：“您要去哪儿？”
　　她一愣，正经道：“给你说媒去啊。”
　　我急了：“您别去啊！”
　　“怎么了？”
　　“我……我不喜欢他！”
　　“没事没事，这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
　　“我真的没喜欢他，而且……而且我不喜欢大眼睛的男人！”天作证，我可喜欢那双大眼睛了，可并不代表我喜欢阿宁啊。
　　杜娘一听我的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可还是不甘心地劝道：“那阿宁是长得娘了点，可他人还是不错的，你跟着他不吃亏。”
　　神啊，这算个什么事！头一回被人这样逼着说亲的，我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倘若杜娘真上门去了，我倒还好，就不知阿宁会不会觉得难堪。唉，就因为看了一眼，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哎哟，跟你闹着玩儿呢，别当真，我这是要去烧水。”杜娘见我脸色不对，忙解释道。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苦笑着躺倒在床上，心想这杜娘真有趣。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动静，我以为是杜娘，转头一看，竟是那个小娃娃。他立靠在门旁，一双水灵清澈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我。许是他天真无邪楞头楞脑的模样让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我招招手，他便欢快地跑了过来。
　　“你叫什么？”我摸摸他的头。
　　“虎头，”他眨眨眼睛，小手摸上我的头发，爱不释手，“阿姊头发好长，好漂亮。”
　　我笑了，心下喜欢得紧，便把他抱坐到腿上玩。
　　跟虎头玩了一会儿，问了些话，才知道他爹原来已经去世了，现在家里就剩他一根独苗苗，杜娘宝贝得紧。他一直希望有个姐姐，我问为什么不想有个哥哥，他不好意思一笑，说是姐姐漂亮，然后偷偷瞄了我一眼，又哼哼道：“村子里就数阿花阿姊最漂亮了。”
　　呵，这个小色胚，嘴巴还挺甜。我一乐，吧唧亲了他一口，问道：“阿宁哥哥不是也长得挺漂亮？”
　　没想到虎头嘴巴一撅：“他哪里漂亮了，村里人都说阿宁长得像女孩，我们都觉得他长得怪，从不跟他玩，就阿娘和兰阿姊喜欢他。”
　　我听了虎头的话，不由惊讶，原来伪娘在这村子里遭歧视啊。这样看来，难道杜娘是因为我是个外乡人，又见我对阿宁似乎有意思，所以才这么急着把阿宁推销出去？想到这儿，我胸口闷了起来。
　　“阿姊？阿姊？”虎头轻摇我的手臂，眼神中充满担心。我回过神，歉意地笑了笑，把他放回到地上，让虎头自己玩。
　　我躺下，双手枕在脑后看着上面的茅草屋顶，一时间心空荡荡的。目前只能先寄住在杜娘家里了，但总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那就再住一段时间就下山吧，我可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山沟沟里，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况且紫钻宝贝被人夺走了，是一定要将它找回来的，找回来之后还要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回去的办法……
　　想着想着，意识迷糊起来。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我身上的伤本就不深，没多久就已经完全痊愈。
　　杜娘告诉我，他们这村叫张家村，牛头山上估计就只有他们这一个村子。山里有条瀑布是张家村的水源，我去看过，不得不说，古代的自然风景真不是现代所能比的。
　　清晨，我端着一盆子衣服来到瀑布旁的水潭边，正巧碰到了一个人，便是虎头曾经跟我提到过的兰阿姊。她的真实名字叫兰新，跟我一样是从外面来的，倒比我早来半年。
　　听村里人说，这兰新是个怪人。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到阿宁的时候她就泪流满面地跪了下来，还对阿宁说了一大堆村民都听不懂内容的话。阿宁当时呆了一会儿，兰新又拿出了一块什么东西递给他，他见到那东西脸都变了。回到家后阿宁接连着三天没出过房门，一出来时，整个人瘦了一圈。自从那件事，村子里的人就开始猜测起兰新跟阿宁的关系，大部分人都认为他们俩之间有暧昧。可杜娘不认为是这么回事，她神神秘秘地同我说这一定是关系到什么大事情，我听了只是笑。
　　跟这兰新接触了一下，我惊讶地发现她似乎不是什么普通人，倒像是书香门第出身，举手投足间虽不贵气但却很有风度。我奇怪，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到这么偏僻的山村来呢？问到她也只是说自己是个丫鬟，其他的不曾透露半点儿。我心中腹诽，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故事。
　　接着我又八卦了一下她跟阿宁的事，本来没多想，却见兰新一听到阿宁，俏脸先是一红，随后眼神中透出一股子道不明的悲伤，我觉得莫名其妙，心想肯定是自己眼花了。兰新并没说什么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就在我转身离开时，无意间捕捉到她的一句轻喃：“……”
　　少主？我摇摇头，没多想便走开了。
　　回到家里，我向杜娘询问了一下关于阿宁的事。杜娘一听笑开了花：“哟，想通了？”
　　我拿眼瞪她：“什么想通了，不过是好奇罢了。”
　　杜娘看看我，似乎在下什么重大决定，她走到门口左右瞻望了一下便关上门。我奇怪杜娘的举动，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讲？只见她脸色凝重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道：“本是不敢讲的，但这么多年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一直让我心惊肉跳，睡个觉都不安稳，既然你这么想知道，索性我便给你讲了，但你得答应我，千万别说出去！”
　　我心头一颤，看向杜娘的眼神热切起来，秘密啊……亲娘诶，我这人最喜欢听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了！拉了拉杜娘的手，我急切地催促道：“一定不说出去，您就快讲吧！”杜娘看我这个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我当时正跟着我阿爹在山上砍柴。就在半山腰的时候，阿爹忽然发现一棵大树下好像躺着个人，我赶紧跑过去一看，竟然是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那女人闭着眼睛看不出是生是死，浑身泥土和血水掺合在一起，看起来让人慎得慌。我看着她怀里的孩子似乎还有气，就问阿爹怎么办。阿爹当时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蹲下去打算掰开女人的手臂把孩子取出来，没想到那女子的手劲儿不是一般的大，掰了好久才掰开。孩子一到阿爹手上的时候就哭了，那女子当时听到哭声醒过来，伸手拽着我阿爹不知说了句什么话便去了。”杜娘双眼望向远处，满脸唏嘘，“那孩子就是十八年前的阿宁，那时才那么丁点儿大，也不知道那女子是他什么人，就这么走了。后来阿爹病重，临去前交代我千万别跟别人提起这事，人前就说阿宁是我一个远房表亲，没想到后来兰新来了……”
　　“这么说，兰新知道阿宁的身份？”我问道。
　　杜娘看向我，点了点头：“应该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我也唏嘘不已，心里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估计是被追杀来的。看来杜娘阿爹也很清楚这一点。这么说阿宁的真实身份不是很危险？我皱了皱眉头。
　　“如果他们两个有意思就好了，我当初也这么觉得。可等我和兰新说的时候，那丫头竟然二话不说就走人，连句话也不留给我，阿宁也不表态，我就搞不懂他俩到底什么意思。你也知道，阿宁的长相，村里的姑娘们都看不上他，好不容易来了个兰新，这事照样没成。我是真的替阿宁担心啊，现在他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找姑娘就真得成老光棍儿了。”杜娘一脸愁容地叹了口气，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我安慰了杜娘几句，心中沉闷无比，隐隐约约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嘲一笑，或许是心理作用吧。
　　傍晚，杜娘做饭，我帮她洗菜。忽然，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叫。我出去一看，是个村民。那村民见到是我，一脸急色地问道：“杜娘咧？快叫她出来，出大事了！”我见情况不对，刚要喊她便见她从里头出来了。
　　“什么事啊，这么慌慌张张的。”
　　“不得了了！一群穿黑衣服的人蒙着脸来到咱们村，其中一个一口咬定前不久一个女人来过这儿，现在要咱们把人交出来，村长说要是不交人，恐怕整个村子都得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