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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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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为有了无恒的帮助事情能顺利许多,我就大错特错了。
一天两天不着急,我可以认为解救工作准备不易,眼见十天半个月的过去了,无恒不是煮饭给我吃就是煮饭给我吃,没见过他干些别的,从早到晚都能见到他的人影。
“呃——大哥啊,怎么都没见您出去呢?小的的事儿您是不是给忘了?”
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催这催那的,可无恒你是在磨洋工吗?
回应咱的还是那句“不急”,还是那张温柔兮兮的笑脸,我愈发得想发飙揍人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跟着兰新他们,无恒乃这个大混蛋欺骗偶的感情啊啊啊!
可后来我才发现,无恒的做事能力只能用妖孽来形容,我的任何想法与之相比那都是相形见绌。
往后想起来,觉得自己太天真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或许至始至终我都只是个自以为是的小丑,所以才没能看清他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我是被饿醒的,醒来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上,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掐了一把自己,还真疼,不是做梦!难道……我天天念叨竟念出幻觉来了?
马车停了下来,帘子被撩开,无恒笑道:“醒了?”
我一脸茫然,无恒递来水壶解释道:“现在去黑木耳,估计着还有六七天的路程。”
噗——一口水被我华丽丽地喷在他脸上。黑木耳?我还白木耳嘞!看起来是个地名,听着又不对味,难不成这穹桑中也有番邦神马的?
无恒很自然地将脸上的水抹去,继续道:“因为出来时较赶,没给你带点心,考虑着睡觉可保持体力,就没叫醒你,现在醒来,想你是饿了,前面不远处就是阳城,你可能再忍半刻?”
我收回想替他擦脸的手,刚想点头,车厢内便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响声,无恒和我皆是愣住,复而他的眼里溢满笑意。
“还不出去——”某人被我一掌轰出,车厢帘子荡了荡安然落下。
这段时间天天被好酒好菜供着,我的消化系统都被养刁了,才两餐没吃就头晕眼花的,想当年蹲点三天只食两块饼干依然能保持身手矫健……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进了阳城狂吃一顿,接着我又大包小包买了各色小吃零食,外加特产若干箱。无恒在后面付账时脸不红心不跳,眉头都不皱一下,我刚开始还觉得要矜持一下下,到后来不好意思怎么写我都忘了,回头想想大不了就分他一点,我七他三,反正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心里突然一阵感动,我长这么大竟没发现自己这么够哥儿们!
因为性别原因,无恒顺带体力活。看着一代美男饱受摧残还任劳任怨一声不吭,顿时我的内疚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咬咬牙,好吧!我六他四!再顺便帮他分担一些。(乃确定挑了一袋最轻的核桃酥边走边吃这叫为他人分担?)
“无恒,我们去那个啥黑木耳的要干嘛——你确定那叫黑木耳?”我懒洋洋地侧卧在车上,听着嘴里的核桃酥被嚼得嘎嘣儿响,有种逍遥自在的感觉。
“嗯……九门可说是一个势力也可说不是,旗下有九个门主,他们各据一方,平常也少有联系。这次我们要去的是红门,途径黑木耳,传说位于翰马拉,具体方位不清楚,到时候见机行事。”
“诶?你的意思是,虎头是被那个什么红门的人抓去的?奇怪,你不是红门的人吗?怎么会不清楚具体的地点?还有还有,上次抓我的人有个叫月什么的,她是不是红门的人,是不是跟你一伙儿的?还有那个……”我撩开帘子坐到无恒身边,听他这样说,我感觉脑袋都要被一大串疑问给撑爆了。
“你讲了那么多,要我先回答哪个?”无恒悠悠然道。
“呃,第一个,红门跟我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抓我?”这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无恒摇了摇头,我以为他不知道,正打算继续追问,他却开了口:“我不是红门的人,但月是,上一次的事情……她来找我,说是想要我的帮忙,事后定重酬答谢,我本不愿多事,也不在乎什么名利,但她是我朋友,所以我答应了。”
“说实话,我并不清楚月要找的是什么,只知道那东西跟长生楼有关,当然,这是九门的事情,我不便多问。而我真正想做的,就是杀一个人,”说到这,无恒转头看了我一眼,“你知道是谁吗?”
我摇头,无恒见状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当然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诶?这句话听起来很怪噢!我问是谁,无恒又摇头,继续道:“这本是一次帮忙,不,谈不上帮忙,应说是一场合作罢了,大家各取所需,但到最后……我却做错了事……”
嗯?做错事?!我感觉有些惊悚,如果连无恒都能做错的事,那将会有多严重呢?
“我让你跑了,这就是错事。”
“九门的规矩很少人知道,你明白能知道的都是些什么人吗?那都是些门主级别或能与之匹敌的人物势力,哪个出来吼上一声,江湖都能抖三抖。呵呵,我可不是有意捧高自己,因我与红门门主月的关系,所以我懂得,这规矩很简单,仅一句话,”无恒的语气云淡风轻,“与九门利益相违背者,格杀勿论。”
“无论是谁,是九门的人也好非九门的人也罢,只要是做错事的,嗯,都是要死的啊……”
我很诧异为何无恒总是这么一副处世不惊的表情,这种事情,就算再怎么镇定,也应该会流露一点点的情绪吧!
“你怕吗?”我用上颤抖至恰到好处的语气,试图将无大哥内心深处的恐惧给引出来。
“你怕吗?”无恒偏过头反问,风吹过,发丝有意无意地摩挲着他的侧脸,这个角度显得眼角的上挑尤为明显,我一下子挪不开眼。
温温的手抚上我脸庞轻轻拍了拍,我脸一热,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打掉他的手,重重咳了几声掩饰窘意。
“哎呀!”我大叫一声,“那我们岂不是去送死?!”才从皇宫里逃出来,我可不想这么快又与死亡折磨来个热烈拥抱啊!
“对呀,”无恒认真道,“所以我是要去请罪的,把你交给人家,弥补错误,这样才好让门主开恩放我一马。”
我愣愣地看着他,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好半天才摆着僵硬的身体爬进车厢,又爬出来,将所有零食毕恭毕敬地递到无恒身前。
我将全身尽量缩成匍匐状:“无恒大善人,好吃懒做是小的错,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小的决定从此洗心革面,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来报答您,请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将小的往火坑里推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因地方不够,身体缩着十分不舒服,加上马车一路上颠得欢,每讲一句话我牙齿就打磕巴,那叫怎一个难受了得,刚刚还在天堂享受,现在就掉地狱窟窿里了,话说到最后我实在忍不住哽咽起来。
无恒没说话,继续悠悠然地驾着马车,顺便拆开一袋零食磨磨牙,丝毫没有管我的意思。我心想还有戏,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询问:“大人,要不您先歇歇,换小的给您赶车?”
无恒听罢手一挥,起身闪进了车厢。
马鞭子落挂在脖子上时我才反应过来,一抹眼角的泪,捏着鞭子生涩地打在马屁股上。
总算知道啥叫要有自知之明了。
这一赶便赶到了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打了个哈欠挥动着鞭子,上下眼皮经不住开始打架。我强忍着困意猛甩了一下头,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着周围的景象。
手上的鞭子被夺走,有人在我身边坐下,心里咯噔跳了跳,定睛辨认了一下,是无恒。
“我……我不认识路,天色未暗还能看见大概,且只有一条道可走,现在不晓得走在哪里了,”我有些无力道,“没想到一间客栈都没有。”
“不碍事。”
嗯?这算是安慰我吗?我瘪瘪嘴。
“进去睡会儿。”
是有些困了,我点了下头,想起他可能看不清,又应声好才转身爬进去。
忽然,马车猛地颠了一下,停住。
我正想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身体被人用力扑倒。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