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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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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的感觉很不好受。
在下一刻,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人轻功了得,几个点步间,我们已在百丈之外。
“诶?还有两个呢?”怎么只有我一个?
男子带我拐进暗角,扯下斗笠,笑得温润如玉。他看了我一眼,答非所问:“那两人你认识?”
我顿时哭笑不得,想遮脸,可手一动就痛得厉害。怎么是他呀,惨了惨了……
“不用担心,他们没事,我们先走吧。”青衣男子说完要来牵我,好看的眉却蹙了起来,他轻轻捉过我的手仔细察看。
我气得将他甩开:“什么叫他们没事?!我走了他们怎们办!”我将青衣男狠狠一推,提起气转身朝城门而去。
没走几步我便被拦腰圈住,本身已是强弩之末,自是挣不开他,但看到城门上的情形,我心中怒焰腾腾窜起,嘶哑着嗓子吼道:“放开!”
“不是我不去,还有其它势力隐在附近,根本无需我出手,他们是不会有事的!”
我转身看他,冷静道:“你为什么救我?”是啊,为什么,他应该早知道我不是他口中的那个人,为什么还救我?
男子似被我盯得一愣,一丝不信划过眼底,他笑着来抓我的手,我想抽开,但力道大得容不得手再有任何动作,我经不起更疼。
“烁儿,你累了,我们走。”
男子转身时脚步一顿,手被放开,未等我反应过来,身体被打横抱起。
……
“喂,你叫什么名字?”
“无恒。”
“哦,我叫……”
“连烁。”
切,这个男人……
当香喷喷的饭菜一摆上桌,我再也关心不了自己的形象,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席卷一空。满意地拍了拍肚子,我打了个饱嗝。唉,前些天真不是人过的!
无恒单手撑着下巴,边看边微笑,眼睛里尽是我不想看懂的情绪,见饭菜已空,道:“要不要再来点?”
我正堵得慌,哪里承受得住他如此语气,闷闷地将筷子往桌上一扔,不理他。
“别置气了,过些天我带你去见那两人,可好?”
我心中一喜,看向他的眼神友善许多,他果然没骗我,阿宁他们的危机解除了。
“不过……离他们远些,有些事情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你应已经察觉到了。”无恒依旧笑得如沐春风,为什么我觉得背后寒毛直立呢?
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吧。我理理头发,正襟危坐地看向他:“恒大哥,我有件事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跟你说清楚比较好。”
无恒笑得不置可否。
“那个,你从一开始就认错人了,其实,我不是连烁。”
我一字一字地斟酌着说出口,实在是怕对方迁怒于我,但他的脸色似乎还好,我的心稍稍放了下来。没办法啊,这是事实,早晚都得摊牌。
无恒听了我的话并不诧异,只是缓缓起身,安静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
我盯着他十根熟练修长的手指,有些愣神。这算什么反应?鬓角垂下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却露出其依旧勾起的嘴角,只是那弧度已略微有些僵硬。
转念一想,我叹了口气,无恒的身影顿了一下继续收拾,我有些不忍,难道自己做得太过了?我摇摇头,在心里为恒大美男默哀三秒钟,还是长痛不如短痛,我无奈地摊摊手:“恒大哥,自欺欺人不是办法,我不是连烁,永远都不是!更何况,以后找到真的连烁时,你要如何面对她呢?”
一声脆响自他手中传来,鲜红的血液顺着碗碟碎片缓缓滴落,无恒偏过头,温柔对我道:“烁儿,膳用完了,早点歇息吧。”
望着他妖魔化的脸,我连忙点头,起身,进屋。
半夜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本来天气就闷,外面的知了还一直吵个不停。我烦躁地睁开眼,一个人影坐在我床边……
第二天一早,我一脚踹开房门,将正在打坐的无恒狠狠揪起衣领。
某人茫然地看着我:“烁儿……”
“烁你妹啊!昨天晚上是谁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我房里扮鬼很好玩吗!”我气愤地指着自己的两个熊猫眼,“看见没有?!我被你搞得一晚上没觉睡,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不是……睡着了……”
睡着了?我大笑一声,若不是打不过他,我一定要将他揍得满地找牙!本以为装睡可以让这混蛋快点滚蛋,没想到他居然坐了一个通宵,害得我也得陪他熬一个通宵,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浑身气血上涌,一拳向他脸上招呼过去,待打完之后我眼泪都出了来:痛……
无恒连忙将我的手轻轻扣住,看得一脸无奈和心疼:“伤还没好,怎么不注意点,你看,又裂开了。”
我龇牙咧嘴:“要你管!”可实在是痛得不行,我不争气地将手乖乖摊着让他擦药。说也奇怪,只要一敷上那神奇的药,伤口凉凉的立马就不痛了。
看着无恒为我细心擦药的认真,心中的气已不自觉地消了大半,我脸上一热,别扭地转过头去。
“连烁……”
“我不是连烁!”
“我知道,我只是想说……她已经死了。”
空气中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到能听清彼此的呼吸。我缓缓转过头,只见无恒一脸淡然,好像在谈论无关紧要的事一般。他将我涂完药的手细细包扎好,嘴角复又勾起微笑。
那张平静柔和的脸,为什么明明是笑着,却透着一股绝望的死寂?我默默收回手,一时间无语凝噎。心中闷闷的,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蛋,不就当替身么,又不会缺根筋少块肉的,有什么大不了。
“对不起。”我犹豫了一下,瘪瘪嘴,安慰地抱了抱这个男人。连烁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吧,不然怎么会有那样强烈的执着与怀念。一双手攀上我的腰渐渐搂紧,我能感觉到,胸前的衣襟湿了大半。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我连忙将他拉开,想起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我不好意思地盯着房顶:“呃,恒大哥,我有事情要问你。”
“什么事?”无恒道。
我低头一看,不由咋舌,这家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眼睛黑白分明,脸上一点擦过的泪痕也没有。我狐疑地看了看自己胸前,咦?干的!
“什么事?”无恒又问。
看向他云淡风情的笑容,我悻悻道:“你们是不是抓过一个,嗯,这么大的小男孩?”双手比划了一下,“他叫虎头。”心中好不郁闷,还以为能见到一个大男人哭鼻子。
无恒听闻,神色变得凝重,他犹豫道:“是有见过,而且不在少数,究竟哪一个叫虎头我也不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我急道。
“你可清楚自己被九门通缉?”他看了我一眼,拿壶倒茶喝了一口,“你想救他?”
我苦着张脸,也倒了杯茶喝:“你肯帮我不?”
气氛又安静下来,我心里已有了答案,正待离开,却听到无恒的笑声:“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心里一紧:“花金银。”
他定定看向我,“花……你是花家的人?”
我摇摇头,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哪家都不是。无恒笑道:“好,此事我帮姑娘达成,日后姑娘也可帮无某一事否?”
我点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且不陷我于不忠不义不孝之事,我都可以帮你。”
无恒眼里闪过赞赏,乐道:“一言为定,同时带你去见南音韶烛之事我也不会食言,不过得再等几日。”
见我一脸茫然,无恒诧异:“你不知道?”
“快说!”我咬牙。
“跟你一起吊在城门上,一人叫南音韶烛,一人叫洲兰新。”无恒耐心地为我解释道。
我回到房间,全身无力地躺倒在床,看着透过窗外枝桠的阳光,斑驳地映在地上,风吹过,摇摇晃晃。
记得当时整颗心被烤得外焦里嫩,我声音颤抖。
“有多少人知道?”
“你觉得呢?”无恒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
一直以为兰新抓着《医用宝典》的手青筋暴起,是因为我事发突然使她紧张过度,现在仔细回忆……我翻了个身,抓住被子一角盖住脸。
离开时,无恒叫住我:“花姑娘。”
“什么事?”真想快点看到阿宁他们。
“可否唤你金银二字?”
“随你便!”我一脚跨出门槛,不再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