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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你看,完结了 ...

  •   作为一个将军,被俘就是被杀。
      作为一个臣子,被擒就是该死。
      可是作为一个爹爹、爷爷、一族之长,易老将军不知他这一死给他的家人、族人会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
      心中的矛盾折磨得他不得安生,以至于失了一贯的警觉,及至陆禾站在他面前,他才发现。
      陆禾双手抱拳,身体前曲,行了一个军礼。
      “易老将军,晚辈陆禾,仰慕您风采已久,今日得见,失礼之处,望请海涵。”
      易向领兵一生阅人无数,但见来人虽然身着军装,却不折不扣是女儿身,当下有些吃惊,何以齐国军中竟让一女子为将。
      “将军眼力过人,晚辈确实是女子。”
      见易向看破,陆禾也不隐瞒,何况云宁早就公布了她的身份。
      易向听她承认倒也没好说,只是转过头去,不作理会。
      昨日一战恶战,他的身上满是斑斑血迹,须发凌乱,面染风霜,两手反绑,动弹不得,俨然一副阶下囚的模样,然一双眼眸虽则沉郁却也不显惊慌。
      果然不愧是一代名将,能守了财大气粗却战力较弱的宋国平安几十载。陆禾心中暗赞,面上越发诚恳。
      “将军威名如雷贯耳,每每闻之却总替将军感叹不值。”
      易向是何等人精,立马明白了陆禾的来意,这是要劝降呢。
      想想远在宋帝手下的一家老小并一干族人,易向咬咬牙,硬邦邦地说道:
      “要杀要剐尽管来,不用拣那些好听的话在我这磨时间。”
      陆禾早就料到他会拒绝,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
      “将军的顾虑晚辈知晓,在下有一事要告诉将军,您的家人和易氏族人现下正在齐都做客,您的夫人儿子托人带了家书给您。”
      易向的眼睛亮了亮,却立刻狠厉起来,严声道:
      “谁派你来试探我的?”
      陆禾不解:
      “易老将军,此话怎讲?”
      易向冷着脸:“我家人族人皆在宋国,如何跑到你齐国都城去,三言两语便想诓骗于我,当我易向是黄口小儿么!”
      陆禾连忙道:
      “易老将军误会,您有所不知,我齐国军队攻打宋钺之时,已将您家人族人从宋帝的行宫中救出护送回都了。”
      说着,陆禾掏出云宁之前给她的一串银铃递了过去。
      一见银铃,易向的脸色都变了,此物正是他的孙儿满月之礼,银铃上还有他亲手刻上的易氏族印,断然造不得假。
      “您的孙儿已经开口唤爹娘了,您的儿子说待您回去该听他唤爷爷了。”
      陆禾这话虽有煽情嫌疑,却正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易向老泪纵横,降的心思半点无疑。
      陆禾喜不自胜,忙叫人带易老将军好好休息,然后寻着云宁把事情说了。
      云宁也是喜悦非常,齐国素无猛将,守城可以,攻城不灵。易向素来以攻为守,宋国在他手里何止是没失掉一座城这么简单,倒是把齐国不少小城镇都给弄了过去。易向这一奔他而来,离三国统一又进一步。
      接风洗尘,酒宴欢庆,这些略过不表,单说一人----究崖。
      谢阳、青知两场攻城战中,要说功劳最大的,不是穆飞,倒是究崖。
      十万大军人人闻说他战场杀敌如麻,一战下来所割首级数也数不清;又闻说战场布置,各军进退起止皆是他定,穆大人对他言听计从。
      这些也就罢了,令陆禾意外的是与穆飞会合手她劝降易向的前,云宁给齐国皇上上书,封究崖为一品大将军,而这升级令只两日便随着犒赏的军资一起运了过来。
      这也太快了吧。陆禾咋舌,这可是封一品大将军呀,掌握齐国三分之二军权的大将军呀,说封就封了。
      不过想到究崖,她难免想到另一个人----叶心。
      在战场上摔打过,曾经的白脸书生变成了如今的威风中郎将,可是性子却是一点没变,偶然遇见了陆禾,不是暗嘲就是明讽。
      “叶心,我劫你财还是劫你色了?”陆禾曾满怀好奇地询问他。
      叶心闻言脸色更差,掉头就走,大有“你劫财又劫色还死不认账”的愤慨。
      云宁不知何时到了她的旁边,笑着说:
      “怕是你惹了桃花债了。”
      陆禾眨巴眨巴眼睛,没说话。
      其实她想问问云宁,你知不知道你也惹了桃花债。但终究没问,为什么呢。
      陆禾也不知道。
      心照不宣这个东西是沉默的。
      然而,叶心不是沉默的。
      晚上,陆禾正要上床睡觉,被子都掀开了,叶心从外面冲进来。
      陆禾想,我是叫“非礼”呢,还是叫“不要”呢?
      没等她想出何时的叫法,叶心已经在眼前了。
      真真正正的在眼前啊,也就隔着鼻子了。
      “你是女子?”叶大爷很不爽。
      陆禾退后一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指指自己没裹的胸。
      “证据确凿,我不否认。”
      叶心低了低头,然后“刷”地红了脸。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陆禾这般胸怀坦荡。
      叶心“嗖”地一下没了影,徒留两扇门幽怨晃荡。
      陆禾困扰了,训练了一天,她累得着实不想动,可这门怎么办?
      倒是隔壁的阿令继叶心之后冲进门,见着陆禾拥着被子皱着眉头,反手一握,黑耀的寒芒映着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说不出的诡异。
      “主人,怎么了?”阿令低沉的声音唤回了陆禾天外的神智。
      “阿令啊”话没说上一句,陆禾竟是带了哭腔。
      阿令后背一凛,迅速挡在陆禾身前。
      “阿令啊,你脆脆的甜甜的声音怎么变了这副腔调啊。”
      陆禾戏作七分,只差呼天抢地。
      阿令十分当真,转身跪下,面色沉痛。
      这模样胡了陆禾一跳,当下就拽住阿令,急问:
      “可是军中有人欺负你?”
      阿令越发低了头,喏喏而言:
      “阿令的声音不好听。”
      陆禾呆住,她看阿令在变声期嘛,说笑两句而已。
      “阿令啊,你现在好严肃啊。”
      玩笑也当真,唔,她好想念那个跟她满床打滚的声音细细的小男孩啊。
      “主人,不喜欢?”
      阿令抬头,一脸急切。
      “阿令在努力,阿令会像云大人一样保护主人的,主人不要不喜欢我。”
      “话说云宁哪有在保护我啊,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陆禾拍拍自己的脑袋,又拍拍阿令的脸,“阿令啊,我从来没有不喜欢你呀。你不需要为我做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啊。”
      阿令复低了头,心中默默地说,为了你的事情我都喜欢。
      陆禾一看就知道他这样子是油盐不进,果然桃花都是债。
      阿令越长越是天上仅有地上无双,云宁更是赞他在武学上是天纵奇才,家务事样样会得,烧的菜那叫一个美味,哎哎哎,以后配得起阿令的女子,她可上哪找哎。
      捏捏他瘦了许多的脸,同样瘦削的肩,陆禾心疼:
      “阿令,不用这么拼命,我们还有时间。”
      阿令眼睛一亮,光听见“我们”两个字了。
      他的心那么小,小到只要两个字就能满足。他那么单纯,单纯到除了变强就没了念头。
      陆禾,你不要负他好不好?
      陆禾说,他和她还有时间,但是,真的有吗?
      穿越而来已经两年,陆禾扮过男装上过战场,顶着仙使的名头被人敬仰或是鄙视。
      又是一年时光飞逝,陆禾他们又将宋国的疆域缩小了一块,只可惜宋帝也不是什么好鸟,卖了个漂亮闺女到梁国皇室,给梁国开出的岁贡让彪悍却很穷的梁国眼睛都直了。
      有钱了不起啊,等老娘打进你的老窝,老娘用你的金子给自己打张床!仇富心理让陆禾对宋国越发愤恨。
      梁国拿人手软搂人腿软,二话没说,直接跟齐国边境军穆家军叫了板。
      虽然穆飞不咋地,但是穆家军是齐国的一块招牌,从无败绩是夸张了点,却称得上是骁勇难挡。
      梁国这边闹腾的厉害,军需这块就出现了空隙。
      云战来了信,要是云宁这边再深入,补给线就要断了。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云宁是谋略无双媲美神仙,也只是媲美而已,不是真得不食人间烟火。
      云宁一筹莫展,陆禾也是眉头紧锁,想起宋国那帮子腐*败分子这会儿正在家里美酒美食,她心里说不上的窝火,特别想找个没人的山谷吼两嗓子。
      阿令看她坐立难安,悄悄问她怎么了。
      陆禾把心思说了,权当解闷,倒也真不知道去哪吼。阿令却是知道了,跟陆禾说:
      “主人,南边山上正好有个峰头。”
      陆禾苦着脸:
      “走过去太远,骑马又太颠,去不了啊。”
      “我的轻功小有成就,可以带主人过去。”
      陆禾顿时高兴起来,跟云宁等人说了一声便兴冲冲往外走,到了帐外发觉不对劲,阿令红着一张脸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她身后。
      “阿令?”
      阿令羞答答地一抬头:
      “主人,带你过去我们需得、需得……”
      陆禾知道他的意思,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阿令现在相当于她的飞机,人家上飞机都让绑安全带,她不过是抱一抱阿令。再说了,阿令是她弟弟,别说抱一抱,以前他没这么老成的时候,他俩还不是一张床*上滚过。
      所以,她大大方方地走上去,搂住了阿令。
      恰好这时,云宁出了营帐,见着这一幕,愣了愣,冲两人了解地笑了笑,善意地退了回去。
      于是,陆禾更郁闷了。
      搂紧了还在手足无措的阿令,陆禾催他快飞,又不放心地叮嘱道:
      “要是觉得累了,就停下来。”
      她知道自己在女子中间不算轻了,不过这一段时间跑来奔去,倒是觉着瘦了一点。
      阿令不再跟自己的手脚作对,施展轻功,踩叶踏波而去。
      日影西斜,两人才到阿令说得峰头,倒不是阿令轻功不济,只是陆禾怕累着他,隔一阵子就非要停下来歇歇,所以这段路竟是花了四个时辰。
      苍山暮色,风过林曳,树涛阵阵,山石巍峨。
      陆禾在这一片苍茫中微微失神,所谓的难过神马的果然都是浮云,天地浩然,惟余莽莽,江山,如此多娇。
      忽的就想起伟大的主席,想起万里长征、百团大战、小米加步枪扛起了新中国,最重要的,是想起了“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敌人给我们造,陆禾心中微微一动,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里形成。
      这个念头让她很激动,她已经很久没有试过努力做一件不知道会不会有用的事了,很久没有同自己开这样一个赌了,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赌过这么大的一件事。
      极目远眺,天地辽阔。山风加身,衣袍猎猎。
      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将就的是生活,豪赌的是成功,没有成功的生活着实太萎靡。
      她生活了太久,渴望成功到心间发酸。
      “阿令。”她低声唤身边静静陪伴的身影。
      “主人?”
      “没什么,我只是想叫一叫你的名字。”
      心里有一种发泄不出的感觉,不能吼,要这样温柔的呼唤一个熟悉的名字,才能一点点让它平复下来。
      乌金坠地,月牙东升,光影交错中,峰头的身影渐渐模糊。
      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她曾如此心潮澎湃。她也不需要谁知道,有些事除了自己,谁也不能知道。
      回到军中,陆禾同云宁谈到天明,博识如云宁,对陆禾的计划也是惊诧莫名,不敢决定。
      陆禾斩钉截铁甚至咄咄逼人,用一次决绝赌一次一意孤行。
      成,天下人赞她英明神武;败,十万英灵会向她索命。
      苍云大陆1017年春,陆禾令七万人作为先锋,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开始攻打宋国。
      砍敌人首级的同时必须夺敌人武器,攻下城池第一件事是开仓做饭。
      宋国历来是鱼米之乡,富饶流油。陆禾一军沿途不杀百姓,但要他们交出家中四分之一的粮食,乡绅富商翻倍,一时之间人人称之为“匪军”。
      陆禾丝毫不退让,有人不服,杀一儆百。她若不匪,她的兵就没有饭吃,她的兵没有饭吃,谁来统一天下?
      是宋国那帮子有贼心没贼胆的君臣?还是梁国那些见钱眼开见女人腿软的帝官?
      是,老百姓嘴里少了一口,但是,嘴里不少这一口,他们哪天就会没有这张嘴了!
      她收粮够坚决,但有人多拿百姓的粮食她也不会放过。
      百姓虽怨恨,但是尚能支撑熬熬也就过去了。
      老百姓最能吃苦,陆禾知道,所以她给他们留条活路却逼着他们吃苦。
      苍云大陆1018年末,半个宋国归于齐国,陆禾在前面打仗,云宁在后面安抚。
      两人合作默契,加上云宁治国有道,减免赋税鼓励商业,秋季丰收过后,渐渐给陆禾前方军队恢复补给,让他们打仗打得安心一点,不至于每次见了吃的跟见了亲爹亲娘一样。
      宋帝横不下去了,梁国让穆家军堵在北方边境动弹不得,他国内无一可用之将,节节败退之时,欲故技重施用钱用女人贿赂齐国,谁知人还没到齐国境内就被陆禾砍得人仰马翻悉数截去。
      宋帝气得呕血,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将军,送上门的不要,非要自己动手,见什么都抢。更没料到陆禾竟是传说中的仙使,顺应天命,一统苍云。
      苍云大陆1020年,这一年共有三件大事。
      年初,陆禾以女子之身受封神勇大将军,统领三军。
      年中,究崖军功卓绝,缠绵病榻的齐皇亲自昭告天下,究崖乃是齐国三皇子,是他秘密送入军中磨练的,目的不言自明。皇后以及太子一党惊恐非常,但究崖在千里之外,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年末,太子逼宫,都城中,风云变色,云战领云宁调回的两万士兵对阵太子的三千精兵,毫无悬念地结束了这场笑话。
      苍云大陆1021年初,究崖正式更名冷崖,立为皇储。
      年中,宋国灭国,繁华的帝宫被宋帝及其亲信烧成灰烬,逃跑之时被云宁领兵堵在宫内,活活烧死。
      年末,穆家军败退,梁国攻到齐国都城下,齐皇惊怒之下一命呜呼。
      苍云大陆1022年初,齐国都城被破,穆家军投靠梁国,云战失踪。穆飞闻此消息,自刎谢罪,却被云宁救起,委以重任。
      年中,冷崖即位,定都青知,丞相云宁,将军陆禾,仪式从简,宫殿未兴,传令天下,定为齐皇和齐都千千万万百姓报仇雪恨。
      年末,夺回齐都。夺都一战中,陆禾突发神威,引来天雷阵阵。于此同时,云战在雪顶山上斩杀五百人,献祭于天。
      苍云大陆1023年,年中,齐国倾全国之力灭了梁国,三军凯旋归国。
      最早回来的陆禾得知血祭一事,质问云宁,云宁淡淡地回她:“顺应天命。”陆禾激怒之下,拔剑出鞘,却被赶来的云战误以为她欲行凶,云战重创陆禾。
      云宁眸光闪烁,竟不欲救她。最后赶回的阿令为救陆禾,力竭而亡,时年二十有一。陆禾与其灵位举行冥婚,夜夜泪湿枕畔。
      陆禾与云宁割袍断义,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暗中安排杀手击杀云战,云战死时二十有八。
      冷崖授陆禾安逸王,赐宅一座良田千顷黄金无数。
      叶心解甲归去,无人知其踪迹。
      苍云大陆1023年立秋,云宁在安逸王府内搜到黄袍一件,冠冕齐全。陆禾,即刻问斩。
      白衣鲜血,昔日将军今成阶下囚;爱恨情仇,昨日圣眷现下怒难休。
      说什么天命难违,座上棋子终究猜不透;道何人自作多情,局中你我最终意难留。
      罢罢罢,何苦留着躯壳人后落寞,若黄泉路上遇到那个猫耳朵的男孩,且留他诉诉相思之愁。
      囚笼中,陆禾自诩生平后悔无数早已习惯,一悔女扮男装进军营,二悔躲懒躲进炊事班,三悔雪顶山上遇见云宁,四悔进琅邪洞证明身份,五悔随云宁征战四方,六悔错信云宁害死阿令…….她的一生太多悔恨,唯一不悔是救了阿令嫁了阿令。
      只可惜,上天亦恨她命途失败,让她乘早投胎洗牌重来。
      灵签落下,十年来,陆禾终于真心地扬起嘴角。
      痛未至,身下却是一空,陆禾睁开眼,云宁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
      “为何救我?”
      云宁吐出一口气,道:
      “云战他,醒了。”
      陆禾扭头,她还是太过心软,最后关头收了手。
      “我还查到,阿令他,也没有死。”
      陆禾目光灼灼,难以置信。云宁身后走出一人,竟是早已失踪的叶心。
      “死女人,我走以后你找都没找我,亏我还一心一意治阿令,那傻小子自打醒过来天天念你的名字,老子耳朵都长茧子了。”
      “主人。”阿令怯怯从叶心背后走出,一见陆禾五花大绑浑身血迹便什么也顾不得,直冲上前。
      “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陆禾口气凶恶,眼中却是热泪滚滚。
      “主人。”阿令身体一僵,“噗通”跪倒,“阿令没用,武功全失,再也不能带主人看南山日落了。”
      “呜呜呜,”陆禾哭得像个小孩,死死拽住阿令,又踢又抓,“我嫁给你了你都不知道,都不知道,看毛日落,你不来见我,叫你不来见我。”
      云宁面色阴沉,口气不善:
      “你、你、还有你,立刻滚!”
      叶心和阿令一左一右架起陆禾走出密道,外面,阳光很好。
      云宁在密道里站了很久,也许他在等一个回头,也许不是,反正他最后没有留在这里。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你看,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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