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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林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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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前一后走穿梭在贫民窟的小巷中,不知道是因为已是夜深,还是其他原因,一路上并没碰到任何人。快到大路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仍旧是背对着我,声音冰冷地说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丝毫不意外他能发现我的存在,不论我以前的身手如何,如今这副身子能不动声色地跟上这一路已经快到极限了。况且雷魔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被这样一个人跟踪没有不被发现的道理。我毫不避讳地从暗处走了出来,一步一步地来到他面前,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鹰眸在月光下透着寒气,内敛却深邃。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什么理由让一向眼高于顶的雷魔看上区区一个贫民窟里的报童?”
他挑了挑眉,似乎对于我这个不知死活拦住他去路的小螳螂充满了兴趣。良久,他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道:“你是第一个敢这么看着我眼睛说话的人,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并没希望得到什么答案,我跟着他只是想看看他是否真如小飞说的那样才因为被叛徒偷袭手上而被人所救。见他身手敏捷,感觉灵敏,果然之前那番说辞漏洞百出。我收回目光,果然这身高一直保持仰视状脖子很酸。越过他,我越过他向来时的路走去:“不管怎么说,我只想请你不要伤害他,你无法从他身上得到任何益处。”
走出几步,忽然听到那金属般的声音说道:“如果我说他与我有着不一般的渊源呢?”
我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淡淡地说道:“小飞他,什么也不知道。”说罢便径直离开了,我知道说太多只能起到相反的效果,我只能期望这位喜怒无常的老大能大人大量,气消之后便不在屑于与一个小人物计较太多。
回到家后,我也多番劝说小飞放弃进入雷组的念头,但正在兴头上的小飞如何能听得进去,交谈在一番争吵后结束。
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没有断粮的危险更没有露宿街头了,我们离开了贫民窟,搬到了江边的一个小区里。这个小区虽然有些年头了,房子也比较陈旧,但四周环境和贫民窟里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一室一厅加卫厨,比起原来那个蜗居也大了一倍不止,家具虽然简陋但也还算够用,小飞打算过段时间再添置其他的东西。我仍然没有出去打工,是小飞觉得既然有条件了就再多休养一段,毕竟我的脸色看起来那么的不健康…在家中的我也并不是无所事事,一边注意饮食一边开始进行我的训练计划,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到最佳状态。此外我还用在我强烈要求下让小飞买来的二手电脑上网去查一些比较的信息。
日子这样一天天的过去,预想中的危机并没有来临。这段日子小飞每天都很开心,经常拉着我说在组织里的事情,丝毫没将道上的禁忌记在心里。这样在我这样一个外人面前大谈特谈,仿佛自己不是参加的□□组织而是进入了个企业在进行新人培训似的。每每想到这里都让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样一个单细胞的生物竟然把□□那样阴暗的生活描述得如正常上班一样。不过从他的口中得到的信息让我了解到,小飞在雷组过得似乎还真是很不错。殷齐雷对他赞赏有加,在一次集会上将他提出来表示会对他进行重点栽培。在组织里小飞的性格也很快交到了一群朋友,虽然不知道怀的什么心思,但小飞说道这些朋友总是眉飞色舞的,非常兴奋,似乎比他得到老大赏识更令他感到高兴。这也难怪,从小到大他似乎就只有林夜这一个朋友,十几年如一日,两人已经建立起亲人一般的关系,但是除了彼此之外与人交友的机会几乎为零。当然,林夜是由于性格原因,而小飞是因为林夜的原因…
这个在我新生以来就一直关心着我的人,我由衷地希望他能幸福快乐。如今的他让我欣慰的同时却也不时不让我担心着。道上的生活就是这样,前一刻或许你还在喝酒聊天畅谈人生,下一刻便倒在血泊里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现在的幸福似乎就像是建立在一片浮冰之上,完全无法想象什么时候这片浮冰会破裂会融化。小飞日日早出晚归,我都是提醒吊胆的,他虽然和我说过很多次不必担心,我仍然放心不下。原来不曾体会过这种心情是因为没有在意的人,如今有了才体会到牵肠挂肚的感觉。
春天过去了,小飞参加了第一次帮派的争斗,回来后十分激动,用他的话说就算参与了一次现实版的巷战。我却听得心惊,才经过几个月便让一个刚踏入□□的毛头小子见这样的场面。小飞显然不知道其中的危险,更听不进我的劝说,只是承诺会好好保护自己。我知道这种承诺是多么的无力,当危险来临时不是你想自保就能够保得了的。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初夏的一个傍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动了我的神经。小飞有钥匙,平时几乎没有人会来敲我们家的门。我打开门,只见一个小毛孩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说道:“顾…顾飞出事了,现在在XX医院,雷哥叫我来找你。”
…
这个医院是道上的人都清楚的地方,大多帮派间争斗的伤员都会送到这里医治。当我急急赶到医院时,小飞刚做完手术,躺在监护病房里。小飞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管子和线,我站在玻璃窗外,看着仪器上平稳的波动,稍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生命危险。我找到医生,这才了解到小飞是被一颗子弹从肋骨间穿过,出血较多但没伤到心脏。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等过24小时便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休养了。虽然医生说得轻松,我缺仿佛能看到子弹穿过小飞身体时的画面。倘若那个子弹再偏一点,如今小飞已经躺在殡仪馆里了。
想到这,我不禁一阵恼怒,那个人果然还是一意孤行了。一番思量后我下定了决心,深深看了病床上的小飞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来到医院外,那个通知我的小孩和一个年轻人正在说话,后者似乎也在询问小飞的事情。我径直走了上去,对他们说道:“你们的组长在哪里?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