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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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次，嗯？」
一双煞气的眉在听到报告后嚣张地上扬，说话的人嘴角带着邪魅的痞笑，却让站在屋内的人直冒冷汗。
站在厅中，那具清瘦的身子一下跪倒在地上，颤声道「主上，郡主她被……被……」
「恩？结巴什么，不是让你说么！」只听劈啪一阵李逸风手里的茶杯碎了一地「你这身上是怎么弄的」
小六不想承认他在不可自制的发抖，他并不怕李逸风惩罚自己，他只是没缘由的，像被盯紧的猎物承受不住李逸风满身的暴戾之气。
「你不说话？」李逸风话中带笑「我给你这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让你好生保护云飞，这倒好人给匈奴劫走？到底是你的失误，还是你计划中节外生枝的意外！」
李逸风盯着小六的头顶，突然缓声道「六子，从混入锦衣使内部到现在，你做的所有事你自当最清楚。亲卫，不需要一个模仿他主子笔记，甚至擅自更改命令的人」
原来，终是什么都瞒不住。
那日乔云飞折返锦衣使驻地，发现灌木丛中受伤的阿大。负责护送乔云飞的三人分散开来寻她，小六转悠了好一会儿终于在从树缝里发现乔云飞的身影。
这个小公子究竟是哪里吸引人？长得过分清秀，倔脾气，开不得玩笑话。主上带走他本是为了迷惑辅政势力，否则不会千里迢迢把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从黎国带到中原。然而现在……小六很清楚，李逸风和乔云飞之间有什么在变化，单是从李逸风日常里对乔云飞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小六紧了紧拳，心道，乔公子，你若不折返自然相安无事，这下你自己跑回来……被锦衣使抓住，替主上吸引辅政势力的注意，锦衣使定会如主上先前所料误以为你知道什么内|幕，自然会放松对主上的监视。既是有价值断不会取你性命……
乔云飞不过文弱书生，加之看到眼前伤重的阿大早已无暇顾及周围的状况，她正要撕扯下自己的衣袖给阿大包扎伤口，顿时后颈剧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六将人扛在肩上，施展轻功小心地往锦衣使驻地靠近。瞄准了一个相对隐秘的位置，小六把乔云飞放到地上，又点了自己的昏穴。
不等小六将猜出李逸风究竟是如何知道自己违抗了命令。一块散着寒光的黑色令牌就被摔到他的膝前。小六不敢去捡，他知道李逸风定已知晓他调动影子部队协助自己绑架乔云飞的事。小六的计划本事万无一失，他筹划了许久，雇了些口风紧的杀手，不料竟遇上匈奴。他势单力孤不得不出此下下策，往那密林里去，使用密令调集影子杀手。虽然他知道事情早晚要败露，但没想过会这般早。
小六跪在地上，偷偷侧脸飞快地瞟了一眼与周围人相同反应也在注意着李逸风举动的呼汗昊。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人？何以爱而不自知？何以被深爱而不自知？
「六子」李逸风手杵在桌上，半侧身子倚着，她翘着二郎腿脚尖有规律的点着「这么多年你几乎每件事都做得很好，从今往后你也就不必在再我身边伺候了，一会儿下去找阿昊领了赏银，回家娶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去」
李逸风顿了顿，脸上挂着痞气的笑。呼汗昊看在眼里，终于紧张地冒了一身冷汗，他霎时握紧了拳头，随时会冲出去为小六求情。
「六子，我记得你惯用左手，抽了你的手筋代替处死可好？」
呼汗昊将话听到耳里，果然是令他心惊胆寒的答案。他永远猜不透李逸风的心思，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李逸风隐藏在不正经的痞笑下那暴戾本性。
「主上！」呼汗昊噗通一下跪到地上，别人许会觉得保住条小命，废手酸得了什么？但呼汗昊却晓得，小六是个怎样内敛自傲压抑的人。他打小最大且是唯一的爱好是木刻，惯用的左手要是废了，从此令他拿不起刻刀，这样的处罚对小六而言远比死更折磨。
「六子的左手不能废！主上，您要比我们都晓得六子的手就是他的命！主上！」
李逸风没做反应，只是一脸邪笑眼神随意地看向窗外。她没有任何反应，对呼汗昊而言恰恰是最好的反应，呼汗昊知道此事求情或还有些许回旋的余地。
「主上！求您饶了六子！」
呼汗昊一个劲儿的磕头，把额头都磕得渗出血来。李逸风突然转过脸，眉峰一挑眸色深沉却看不出情绪。呼汗昊急了，纵身跳起抽出伺候在一旁离他最近亲卫的剑，哑声道「主上！我愿一命抵一命，只求主上饶了六子！」
呼汗昊额上淌下的血弄花了他算不上英俊的脸，他神情慌张，衣裳上沾着灰尘，头发因为刚才磕头用力太猛乱得不成样子，看上去就像个叫花子。
「昊哥！」
小六红着眼眶扑上去，他身子清瘦虽然算不上瘦小，但往呼汗昊身上一贴就显得很单薄。小六伸手就要去抓剑身，呼汗昊哪里舍得小六做出这般自残的举动，他力气大，死死地将小六箍在怀里不让人动弹。
小六根本拗不过呼汗昊，正要开口说话眼泪就簌簌地落了下来「你这又是何苦！不就是废了一只手，主上……赐我如花美眷，让我过平静的生活，这不就是你希望的……过去我总逆着你，现在，现在兜了个圈，不是又转了回来，我到还不认命么！」
他的六儿，那么个从不认输又老是钻牛角尖的六子，听他说的什么！认命！他竟然连命都认了，心都死了，人活着这难道不是至哀之事吗！呼汗昊突然大哭起来，扔了剑和小六互相抱着，两个大男人此时活似两个泪人，一副比死了全家还惨的样子。
「六儿，左手废了，从今往后哥就是你的手！你去哪哥就去哪，这辈子都陪着你！」
小六本是忍着抽噎，一听呼汗昊说要陪自己一辈子，兀地“哇”一声哭了出来。
「……昊，昊哥，我不娶亲成吗？」
看着小六那抽抽噎噎的模样，呼汗昊心疼的，此时别说只是不娶亲这样的小事，就是要他去摘星捞月，只怕他也会立马答应。
「不娶了！不娶了！」
「那，那我俩，我俩一起过成吗？」
呼汗昊一愣，直勾勾盯着怀里梨花带雨的人儿。那期待又害怕的眼神。是啊，自己这辈子最放不下心的不就是眼前的人，一起过日子就一起过吧，反正几十年不都这么过的，难道要再一次拒绝他的心意，让他痛上加痛吗？
呼汗昊没说话，只是把小六抱得更紧，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扑哧一声，小六竟是笑了出来，呼汗昊傻了，他怎么没发现他的小六长大了，长俊了，笑起来又可爱又好看。
呼汗昊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紧紧握住小六的手，两人齐齐地朝李逸风跪下来，刚想开口却给李逸风一句话噎了回去。
「哭够了？哭够了就给我起来，两个大男人哭哭啼啼什么样子，边了去洗干净再进来，我有话给你们说」
小六和呼汗昊满脸惊恐地看着李逸风，她勾着唇角，不知怎么小六脑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下流！”这是小六给乔云飞守夜的时候在门外听到的。当时乔云飞躲在屋里，把李逸风骂了个遍，不过细细听，其实乔云飞言语之匮乏真是，真是令小六汗颜。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