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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进阳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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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会散场,转眼间又一个月过去,洛大小姐郁闷地放下帐簿,原以为夜会风光露面会扭转局势,哪知店内生意仍无明显好转,眼下必须找出问题根源。
她也没留意卫先生与成香欲言又止的神色,带着二人出锦园,准备去铺子查看,谁知刚走上街就听见议论声。
“她脾气虽然坏,却不是那样的人吧?”
“怎么不是,天河夜会就她打扮得妖妖娆娆,卖弄风骚勾引男人,太不要脸了!”
“那天她连阳公子都没去看……”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别人都去了,她故意不去,独立河中间,引阳公子留意,想攀上富贵,鸳鸯成对儿呢!”
洛大小姐猛地停住脚步,成香与卫先生脸都白了。
天霞大小姐,姓洛名鸯。
“可惜人家正眼都不瞧她,听说阳公子也嫌天霞锦不好,怪不得天霞生意这么差……”感受到杀气,那女人终于住口,转身看到青着脸的洛大小姐,连忙抱头就溜。
“你,给我站住——”洛大小姐一声吼,整条街都听得见。
“小姐!”成香与卫先生大急。
洛大小姐已被气昏头,哪里肯听,提起裙摆就追,却不料那女人钻得飞快,转眼就混进人群不见了。
成香追上去抱住她:“小姐!小姐!”
“混蛋!我都没看阳公子一眼,她说我勾引他!可恶!我若去看了,她们还是会说!”
“是呀,她们安心造谣,总能找到理由。”
洛大小姐挥拳:“下次叫我遇见,定要将她打死!”
成香劝道:“这关系小姐的名声,闹下去不好呢,将来老爷知道可不得了……”
“这是谣言,我凭什么让步!凭什么!”洛大小姐咬牙切齿道,“还有那个阳鸳,凭什么说我们天霞锦不好!凭什么!天霞明明是下天界最好的锦,我非让他说清楚不可!”
“哎,这是我的马!”
洛大小姐打马就跑,成香与卫先生拦不住,相视苦笑,只得付钱与马主人,好言买下。
阳府之贵是寻常人难以想象的,洛大小姐亦生于大富之家,初进门也吃了一惊,光是厅上陈设,就极尽奢华气派,却又无流俗之感,天然奇纹成画的玉屏风,案椅洁□□致,皆是难寻的材料,更不用说各种古玩珍奇。
洛大小姐冷着脸坐在椅子上,几名穿着不凡的家丁默默立于旁边,都鼻青脸肿。
里间,二人透过雕花格子看着这一切。
晋王爷道:“你声名不堪,将人家小姐也带累了,就不惭愧?”
阳鸳道:“她敢在这种时候进阳府,我更佩服。”
侍从问道:“公子还不打算出去?”
“将我那件披风拿来。”
“这是在家里,要披风做什么?”
阳鸳将扇柄往左手心一敲:“初次相见,总要留个好印象。”
晋王爷负手:“好印象怕是难了,我且看你如何让她消气。”
且说洛大小姐在厅上等了半柱香时间,终于不耐烦,倏地拍桌起身,吓得众家丁倒退。
“阳鸳呢,到底在是不在!”
“阳鸳在此。”含笑的声音伴随着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一个人自屏风后走出来。
华美刺绣紫披风,半掩里面的白衣,依稀露出锦绣腰带与玉佩,长发半以金簪束起,数缕垂落至胸前,鼻挺秀,眉飞扬,桃花眼中泛着幽幽笑意,薄唇勾起迷人的弧度,手握一柄精致折扇。
他是阳鸳?洛大小姐呆了下,继而皱眉。
阳鸳倒很和气:“洛小姐突然驾临,未能迎接,失礼。”
对方态度客气,洛大小姐倒不好发作了,冷着脸质问:“我听说阳公子对天霞颇为不满,天霞锦虽不算好,但我自问当今下天界还没有及得上它的,不知哪点让阳公子看不入眼了?”
“哦,有这事?”阳鸳意外,“洛小姐从何处听来?”
一句反问,洛大小姐竟被噎住。
既然长舌帮能编造谣言坏自己名声,自然也能编造别的谣言来坏天霞山生意,可恨自己被气昏了头,冒冒失失上门问罪,丢脸丢大了!
洛大小姐涨红脸:“我,这个,我是听说的。”
阳鸳还算和颜悦色:“道听途说便登门问罪,洛小姐未免冒失。”
“我……对不起。”洛大小姐作了个礼,转身要走。
“且慢,”阳鸳叫住她,自己往椅子上坐下,“不请而至,是不速之客,伤我下人,直呼我名,是为无礼,洛小姐就这么一走了之?”
洛大小姐忍了羞愧道:“改日必备礼赔罪,请阳公子海涵。”
阳鸳道:“空口无凭。”
洛大小姐爽快:“我写张欠条与你,按我的手印。”
“我从不收女人的欠条,”阳鸳摇头道,“不若留件信物更好。”
“我没带信物。”
“那我只能与洛小姐去见官了。”
错在自己,以至对方得理不饶人,洛大小姐咬牙取下腕间金环,“当啷”搁至几上:“这上头刻有我的名字,可以了?”
阳鸳点头道声“请”,洛大小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须臾,晋王爷自屏风后走出来:“欺负女人,你很在行。”
阳鸳取过金镯细看:“她登门居然就为这事。”
“你以为她找你做什么,你阳鸳带坏她的名声,问你负责?”晋王爷坐到椅子上,“可惜你的披风,似乎没给她留多少好印象。”
阳鸳道:“这冒失性子,洛老板也放心把天霞交给她,我原是打算留个好印象,不知怎的却想欺负她了。”
晋王爷皱眉道:“那长舌帮可恶,只怕她今日一出此门,名声……”
阳鸳道:“你看她有害怕的样子?”
侍从看着镯子提醒道:“公子,这样不好吧,洛小姐定过亲,是有夫家的。”
“夫家?”阳鸳不在意,将镯子收入袖内,“已经没了。”
侍从惊讶:“几时没的?”
晋王爷笑道:“她踏进这阳府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