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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那一份爱 ...

  •   一主管与出纳

      自从抓了刘文泰和杨得意以后,吴连祥和吴海每每回到家,总能听到吴老太的责怪与埋怨声:“得罪人呀!”往往还指着吴连瑞说:“没见你四叔是怎么被人打的吗?”
      转眼间,过了春节,这一天,吴海回到家对奶奶说:“这回您不用絮叨了,我被调回队里当会计啦,方老师回家做月子去了!”干嘛管会计叫老师呢?这里有个缘故,咱们后话再叙。

      七队有个大麻子,就是刘文泰,八队有个小麻子,就是副队长吴连俊。此人满脸的黑麻子,虽叫小麻子,年龄比刘文泰要大上几岁,三十多岁了还没结婚,是个标准的光棍儿。那时节,在生产队里是没有脱产干部的,农忙时,队长都要上阵干活儿,副队长其实就是个“打头儿的”,什么叫“打头儿的”?比如拔麦子时,壮劳力要从第一趟儿往下排,然后是二趟儿、三趟儿,跑头趟儿的就是“打头儿的”。这吴连俊干活儿是把好手儿,地里活儿、场院活儿都拿的起来,可就是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干活儿时总爱往妇女堆儿里扎,遇上分趟儿活儿或包工活儿,他总能替那些和他要好的女人多干一些。那是个凭力气吃饭的年代,所以,队里有几个妇女和他有染。对于他的这些做法,队长吴清和主管会计常山都看不惯,有时,实在看不过去了,就难免说他几句。而吴连俊就说这两个人是诚心跟他找茬儿,于是,总想找机会报复,机会也终于被他等来了。这一年,中央的《双十条》文件先后下发,一场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开始了,正是:

      事在四方,要在中央;中央执要,四方来效。

      □□年的春天,四清工作队来到了吴家店,在八队蹲点儿的干部姓郑,大家都叫他老郑,没人知道他的名子和他的家庭地址,一副很神密的样子,和社员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吴连俊成了积极份子,在每天晚上背靠背的群众座谈会上,他专门儿挑动一拨儿人,要求队长和会计坦白自己贪污浪费的情况。生产队的那堆帐目,多高明的会计也很少能做到分毫不差。
      常山解放前是个教书先生,一身儿干净的裤褂儿,上衣兜儿里,常常是一杆钢笔一副花镜。此时,他和吴清都成了四不清干部,每天大会批小会儿斗,写检查,罚工分儿,每当被问急了的时候,常山会时常用一些文邹邹的话回敬那帮人:“以谬悠之说,荒唐之言,无端涯之辞害人,君子耻之。”然而,最后的结果是吴清下去,吴连俊取而代之。
      那天下午,天气阴沉沉的,不久就下起了小雨,傍晚,社员们陆续的从队室开会出来。刚挨完批斗的常山也出来了,他的心情像这天气一样糟透了。出门时,他看到一只老鼠在跑,被吴海几步赶上一脚毙命,这令他想起了《诗经》里的几句话: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他的头脑里,瞬间产生了一个顽固的想法,那就是自杀,于是,他来到村东的三角儿坑边儿上。向坑里注视良久,自言自语的说道:“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至而至者,命也。”向天上看了看,他突然向坑里跳去。
      这时,另一个人也向坑里跳了下去,把他救了上来,救他的人就是吴海。原来开完会后,吴连祥看到常山脸色不对,于是,他向跟在常山身后的吴海使了个眼色,吴海就跟着常山来到了坑边儿,果然就出了这事。
      常山被救上来以后,吐出了许多水,见是新来的出纳吴海,便有气无力的说道:“救我干什么?让我死了算了!”
      “您不能死呀,您死了,家里人怎么办?您不是常说:时命不可力求,遭遇不可智违吗?”说完,吴海把常山搀回了家。
      常山的家离三角儿坑不远,在街东头儿,路北的大胡同往里,西边数第三家儿,老伴儿叫何若兰,两个女儿,大女儿叫常宛芬,招了个当连长的女婿叫孙岳,现在青岛崂山服役,他们有个两岁半的儿子叫小立;小女儿常宛芳,比吴海小一岁。
      把常山送回家时,吴海看到他家柜子上有许多的小说,他最爱看书,于是借了一本,从那以后,他常去常家借书看。

      常宛芳中学毕业了,也回队参加劳动了。那天中午,她第一个来到大槐树下等着派活儿,吴连俊也早早的来到这里,见树下坐着一位上穿花格儿褂子,下穿蓝裤子,脚穿袢带儿鞋的短发姑娘,这令他眼前一亮,那好色的眼光,在常宛芳身上爬来爬去。姑娘的脸早已菲红,她不敢去正视那双眼睛,忙站起身低头说道:“二叔,您来了。”
      吴连俊点了点头说道:“好俊的姑娘呀!只是回队干活儿太可惜了。”
      从那以后,干活儿时,吴连俊会不时的向她瞟上几眼。常宛芳以少女特有的敏感,看出了队长的眼里,有一股子邪气,她时时的提防着他。
      常宛芳刚开始干活儿,正赶上开苗儿,她哪里跟的上,别的妇女第二垄都回来了,她第一垄刚开到一半儿,就是这样,每天还累的够呛,晚上评工分儿时,总是最末一等儿。
      开始两天,吴连俊没怎么理会她,过了两天,吴连俊对她热心起来,教她怎么开苗儿快些,教导她道:“长其兄、去其弟,株株之间五寸距;先除草、后松土,最后拔苗往前亍。”不光教她,每每的还从另一头儿接她,就这样,她渐渐的也能随上大溜儿了,工分儿也渐渐的涨上来了,每晚专有几个妇女给她评高分儿,于是,她很感激队长对她的热心帮助。
      狼就要吃羊了,队里的许多人都看出来了,有人向常山警告道:“让你闺女注意点儿那个家伙!”
      常山便会愤怒的说道:“他敢!”然而常山在队里的杂事太多,不经常下地,即使下地了,吴麻子也会把他们爷儿俩分开的。
      吴连俊却没注意另一个人,那就是吴海。吴海自从上次救了常山以后,就常去常家借书,常宛芳也喜欢看书,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讨论书中的内容。生活每天都在重复,两个人的感情却在加深,他们相好只是在悄悄的进行,几乎没有人知道,现在,他也看出了队长的把戏,于是,他便注意起了队长的举动。
      玉米长到一人高了,河东的玉米地里,吴连俊拿着铁锹,带着男女劳力正在给玉米培土保墒,尽管天气很热,大家都仍然穿着裤子褂子,头上戴着草帽儿,以防玉米叶儿剌人,地是东西垄儿的,男女劳力站在地西头儿从北往南排,吴连俊排在了第一,常宛芳排在了最后。头干活儿之前,吴连俊向大伙儿说道:“男劳力到头儿后,接出女劳力再打中歇儿。”不一会儿,大家就都钻进了玉米地里。
      常宛芳依然是拉在了最后,汗从她的脸上流到了身上,小花褂儿很快就湿透了。干到多一半儿的时候,她隐约的看到一个人在接她,此人正是吴连俊,快接上的时候,吴连俊说道:“你歇着,我来!”
      常宛芳只是一笑,并没有歇着,最后一锹土培上以后,二人把铁锹插在地上,摘下草帽儿扇了起来,吴连俊忽然把手伸了过来,说到:“虫子!”
      常宛芳吓的“啊”了一声,低头儿一看,并没见虫子,而是见到吴连俊的手,向自己的怀里摸来,她扔掉手里的草帽儿,双手推开吴连俊伸过来的手喊到:“流氓!”转身向地西头儿跑去。
      吴连俊本想今天趁机会试试她,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敏感,反应这么强烈,他怕常宛芳张杨出去,于是,他边追边喊到:“二姑娘,二姑娘!别跑,我只是给你拿个虫子罢了,没别的意思!”
      常宛芳脚下一绊,趴到地上,吴连俊忙去搀她。“住手!”背后传来喊声,吴连俊回头一看,来人是吴海。
      原来,吴海到了地东头儿,本也想来接常宛芳,数好了垄儿,进地一看,已经有人接她了,抽身想回去。忽然,听到常宛芳的喊声,知道出事了,提着铁锹赶了过来,于是,正看到这一镜头,此时,常宛芳爬起来,继续向地西头儿跑去。
      论起来,吴连俊是吴海的一位当家子二叔,他轻蔑的看着这位长辈说道:“我说二叔,您挺大的岁数,不嫌寒碜吗?”
      吴连俊见吴海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恼怒道:“臭小子,你以为我在掏坏吗?她摔倒了,我想去搀她!”
      吴海毫不示弱地说道:“您不追她,她能摔倒吗?”
      吴连俊当然不能把为她拿虫子之类的话,说给吴海听,因为越那样解释越说不清,他只好恨恨的绕过吴海,拿着铁锹向东走去,心说:好小子,你等着!

      秋后的一天,老郑去公社开会,临走时,他告诉吴连俊,通知全体社员,晚上都到队室去,等他传达会议精神。当天晚上,老郑却迟迟没有回来,吴连俊拿一张报纸让吴海给社员们念。
      吴海半开玩笑的说道:“您又不是不识字,现在您是大拿,又是队长,又是贫协主席的,您应该带头儿学习。”把报纸又推了回去。
      这吴连俊只上过几天识字班,拿起报纸,有许多生字,刚念了几句就卡壳儿了,他指着报纸问旁边的吴海:“这俩字念什么?” 吴海答道:“恶劣。”
      吴连俊一挠脑袋说:“太难记了!”
      吴海回道:“有什么难记的,‘亚心少力’嘛!”
      吴连俊白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叫‘亚心少力’?少说些个怪话!”吴海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转过天来,吴连俊把此事告诉了老郑,老郑一皱眉头,原来,他的名字就叫郑亚新。心中暗忖道:这分明是说我干活儿不出力嘛!于是,他问吴连俊:“这个出纳经济上没问题,别的方面也没问题吗?”吴连俊自然明白了老郑的意思。

      二库房花边儿

      新中国与十月,似乎有着不解之缘,这一年的十月,原子弹爆炸成功。同一个月的月末,吴家店八队的两个年青人,干了一件令他们终身难忘的事情。
      这天上午,吴海正在队室里拔拉算盘结帐,吴连俊推门而入,问到:“你三叔呢?”
      吴海抬起头答道:“到公社兽医站给牛打针去了,得下午回来,他没跟您说吗?”
      吴连俊一拍脑袋道:“哦,昨天说的呢!我事儿太多,忘了。”转身要走,到了门口儿又转回身来说道:“你下午先把帐放一放,把东西厢房打扫一下儿,耗子洞堵一堵,把囤底座上,穴子摆好,麻袋过过数儿,明儿个好把晒台上的那堆棒粒儿入库。”这才转身出去。
      吴海追问道:“我一个人?”
      吴连俊答道:“我再给你派一个人。”吴海收拾好帐本儿,回到家,吃罢午饭,躺在炕上翻了几页书......

      小中河岸边的草地上,穿着花格儿上衣的常宛芳,拿着一只鲜红的花朵,在吴海的面前晃来晃去,吴海想把花儿夺过来,却被常宛芳躲开了,她灿烂的笑道:“告诉我这是什么,答对了就给你。”吴海答道:“这是花儿呀!”常宛芳追问道:“花儿又是什么?”......“大海该走了!”奶奶的声音,吴海睁开眼一看,是个梦,嘴里念叨着:“花儿是什么?”向门外走去。

      八队场院里,三个妇女在用擦子擦玉米,两个妇女在攒晒台上的棒粒儿。吴连俊从大路方向走了进来,他先是来到擦玉米的妇女那问道:“怎么少了一个?又上茅房了?”
      一个妇女答道:“你一猜一个准儿!”
      吴连俊没再说什么,转身向攒玉米粒儿的妇女走去,从堆儿上,抄起几个粒儿来,把其中的一个,放在嘴里嗑了一下儿,对一个妇女说:“攒完了把它扬出来,明儿个入库。”
      那个妇女问到:“我们俩?”
      吴连俊指着擦棒子的妇女们说:“把她们也叫过来一块儿干。”
      这时擦棒子那边儿,一个妇女向他喊道:“去那边儿干什么?那儿又没有买核桃的!”
      吴连俊转身向她走去,边走边说道:“你这只花母鸡,上趟茅房每回都是一个多小时。”
      花母鸡也不示弱道:“你这个麻壳,怨不得人都说你一个麻子一个心眼儿,专挑我去方便的时候来,你这才是麻子不叫麻子,纯粹叫坑人呢!”
      吴连俊向她说道:“给你个好差使,去库房看看,大海他们收拾好了没有,要是收拾好了,我明儿个好派人入库。”
      花母鸡一撇嘴说:“净挑些跑腿儿的活儿让老娘去,我不去!”
      吴连俊坏笑道:“你去吧,也许能看到好事儿呢。”又向她一招手儿,花母鸡走了过来,他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什么,大油鸡笑着走了。
      花母鸡推开库房的街门走了进来,西厢房里传来常宛芳的声音:“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花母鸡心里一喜:乖乖,真在干那事呀!她紧走几步,想趴在窗户上往里看看。这时,西厢房的门开了,常宛芳正拿着铁锹到外边来除水泥,看到往里走的花母鸡问道:“您怎么过来了?”
      花母鸡忙把路上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哦,我是想问问罗锅儿三哥,这碾子晚上有没有人用,要是没人用我想推点儿棒渣儿,尝尝新粮食。”
      花母鸡并没说是队长派她来看活儿的。这时,吴海穿着件白背心儿,拿着一把尖儿抹子,从门里探出身子说道:“是大婶子呀!我三叔去兽医站了,傍晚才能回来呢!”
      花母鸡笑道:“呵,同仁堂的药,真玩儿呀!甩开膀子干革命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打扫库房,座茓子,堵耗子洞!”常宛芳答道,又转身对吴海说道:“快回去,外边儿更凉,让你穿上褂子你不听,感冒就麻烦了!”
      花母鸡也帮衬着说:“是啊,是啊!还是听二姑娘的,穿上点儿吧,别着凉喽!”
      吴海满不在乎的说:“没事儿!”
      常宛芳除了一锹泥,端了进去,花母鸡趴在门那儿往里看了看,见二人正在用水泥堵耗子洞,问道:“今儿个能完吗?”
      吴海边干活儿边答道:“没问题,东厢房已经完了,只差这边儿了!”
      花母鸡看了一会儿说道:“那我收了工再来,你们干吧!”说完转身走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吴海很高兴队长能把常宛芳给他派来,他甚至觉得,这是麻子二叔干的最好的一件事了,二人有说有笑的干了一下午,吴海把抹子在地上蹭了蹭,向常宛芳说道:“打会儿中歇儿,过来帮个忙。”他把双手一伸,常宛芳从水桶里舀了一舀子水,徐徐的倒在他的手上。
      吴海洗罢了手穿上绿褂子问:“渴吗?我三叔那屋有茶叶,喝点儿去。”
      二人进了正房的里屋,已近傍晚,屋里有些发暗,吴海刚要拉灯,常宛芳止住他道:“还是节约用电吧,快沏水,我还真有点儿渴了呢!”说完她把手伸进吴连祥睡觉的褥子底下说:“还温乎儿的呢!”
      吴海从靠后墙的小柜儿里,拿出茶壶茶碗,边沏茶边说:“我三叔那腰,一年四季都要睡热炕才舒服,这恐怕还是他上午临走的时候填的灶呢!”
      常宛芳爬上炕,欣赏起窗台儿上那盆儿怒放的□□来,叹道:“真漂亮呀!”
      吴海转过身来,愣住了,他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宛芳......

      令吴海万万没想到的是,从那天以后,队里的许多人,都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有的妇女趁他在的时候,干脆向别的妇女说道:“快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吴海心中怨恨道:准是那个女人!他却没猜到,这出戏背后的导演是吴连俊,吴连俊想借这件事把吴海搞臭。那天两个年青人确实干了那事,但花母鸡也确实没看到,只是猜忌而已。吴海本想教训一下那个女人,但又转念一想:好男不跟女斗,此事须从长计议。
      然而一个月后的一个傍晚,常宛芳把他约到小中河河边儿的柳树下,告诉他,这个月自己没来例假,急的直哭。吴海只好劝她道:“你别哭呀!不行咱们头年儿就结婚。”

      八队库房往东三十几米,有一条往南去的张家胡同,邻街把角儿有个两进门儿的院子,这就是六队张继的家。张继是书记姚顺宇的女婿,他和妻子姚萍住在前院儿,他父母住在后院儿。他母亲周亚仙,是个老生婆子,父亲张之道,解放前搞医卜很出名,现在他是偶尔行医,卜数放下了,但仍有人暗中找他算命。
      张继的儿子大龙就要满月了,办满月酒前,他打算把顶棚糊糊,墙刷刷,于是想到了吴海。原来这吴海心灵手巧,从学校回村虽然刚一年多,跟瓦匠当了两回小工,就学会了垒墙,跟糊匠打了两回下手儿,就学会了糊顶棚,正应了那几句话:

      油漆彩画糊,瓦木石匠厨;别看二把刀,伸手敢招呼!

      张继那屋糊完以后,周亚仙又叫吴海把后院儿的顶棚给照个面儿。完活儿的那天晚上,吃罢饭闲聊,周亚仙说:“大海,你要是真喜欢常家二姑娘,大妈给你当这个媒人怎么样?”
      吴海正求之不得,忙说:“那敢情好,麻烦您了!”
      周亚仙第二天就去张罗这件事,常家没的说,可吴老太却一口回绝了她。周亚仙回到家问丈夫:“你看这俩孩子的婚事能成吗?”
      张之道反问到:“属什么的?”
      周亚仙答道:“鸡和猴儿。”
      张之道口中念道:“白马犯青牛,龙兔泪交流;蛇虎如刀挫,鸡猴不到头!”说完,张之道让妻子摇了一卦,周亚仙摇后,他看到那卦是天火同人,二五爻动,变为火天大有,暗暗吃惊:卦中有暗合之象,难道这两个孩子真有那事?他向妻子说道:“从卦上看,这婚是必成之象,吴家会自动找你的,只是婚后两个人的关系不太好哇!合中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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