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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番外 ...

  •   番外·在水一方

      波洛米尔躲在足有一人多高的芦苇丛中,观察水的深浅和流向,还有可供落脚的石块的位置,在心里估计哪条路线能避开那些监视的眼目,最快过河。在他身边,伍杜西格安静地站在齐踝深的浅水里,耐心地等他作出决定,只有尾巴不时扫动一下,好赶走烦人的蚊蝇。
      沙巴德渡口在北方王国衰落之前,曾是南北交通的枢纽。就是在这里,大道经一座宏伟的大桥和众多堤道跨过格瓦斯罗河及其两岸的沼泽地,渡口两侧也因而建起了颇具规模的城镇,有大批人员常驻。然而如今,南北大道早已不复存在,大桥也已被洪水冲毁,城镇荒废已久,放眼望去,尽是断壁残垣。
      就像欧斯吉利亚斯,波洛米尔想。天气炎热,又闷又潮,即使在水边,不得不穿着轻甲的他也心浮气躁,这个不期而至的念头更是让他倍感挫折。那场迫使他们撤到安都因河西岸,让出一半旧日的刚铎都城——确切地说,是它的废墟——的战斗已是上个月的事,但回想起来就像发生在昨天,细节仍然历历在目。为了阻止敌人大举过河,他们只有摧毁城中横跨大河的最后一座大桥,而他率领刚铎的驻军一直奋战到桥断的一刻,才与法拉米尔和另外两人一起泅水堪堪逃脱。
      那一刻,如果说有什么支持着他,那就是不甘,还有强烈的愤怒。这一路上,从东到西,他所见的一切都在衰落,在恶化。大敌的力量日益增长,魔多的势力像野火一样蔓延,相比之下,代表古老荣光与尊严的一方尽管仍未放弃,却在节节败退,正被不可逆转地消耗、磨灭。就连他也被迫承认,面对如此大势,个人的英勇于事无补:一人一剑之力,怎能对抗传说中灭亡了北方王国的那兹古尔之首,又怎能遏制这股不可抗拒的潮流?然而他不愿也不能相信,落入黑暗是这片大地不可避免的命运。自古以来,即便是至深的绝境当中,也总有一线希望,这是世间之道。他们一定忽略了什么,缺少了一样制胜的关键——
      而那就是他身负秘密使命,只身踏上这条北上之路的原因。
      想到那项使命,他顿时一凛,压下了暑热带来的烦躁。他虽不热衷于学识书卷,但出于对各种战争记载的兴趣,相当了解那些曾有著名战斗发生的地点。古时努门诺尔舰队统帅奇尔雅图尔曾在格瓦斯罗之战中大败索隆,沙巴德便是关键之处。据说,这里可以涉水而过,而根据他的观察,此言不虚:格瓦斯罗河,也就是通用语中的灰水河,在这里虽然河面极宽,但水并不深,流速也不快,只要沉着大胆,稍具水性,确实可以步行渡过。然而天不作美,夏日的大雨拓宽了河面,更糟糕的是,城镇的废墟已经变成了奥克出没的巢穴,暴露在河面上的时间每长一分,就要增加一分被弓箭手发现的危险。身经百战的他比谁都清楚,最勇猛的人也可能被一箭射死。他可一点都不想尝尝变成黑羽箭的靶子是什么滋味。[1]
      除此之外,他还有种隐约的不安。自从渡过艾森河,出了洛汗控制的疆域,他就感觉自己时刻在遭受监视。那是一种长年累月在战场上培养出的直觉,而同样的直觉告诉他,白袍萨茹曼并不像他们从前以为的那样值得信任。
      他过了艾森河渡口不久,就在一片小树林前遇到了那位巫师。对方好整以暇等在那里,表现得就像早知道他会从那里经过。当然,他知道如果他开口询问,巫师是肯定会这么声称的——就是那套故弄玄虚的说辞,什么“不迟也不早,只在正确的时候出现”之类。他一直认为,法拉米尔就是吃亏在读书太多,才会把这些巫师当成良师益友,为此引得父亲不悦,实在得不偿失。这会儿他看着巫师那一尘不染的白袍,忽然就很好奇,自己要是下马生一堆火,把顺手猎的那只兔子放上去烤到油脂噼啪乱迸,会不会破坏这场“偶遇”的预期效果。
      他这么想了,也是这么干的。当他大方地把兔腿递给巫师时,对方作何感想,他不得而知,但巫师至少在婉拒时保持了矜持又不失礼的态度,问的似乎也都是该问的问题——毕竟,波洛米尔身为宰相的继承人,乍然离开白城和东线战场,孤身远行到此,确实极不寻常。但他并没因此就放松警惕,而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巫师们向来听得多、说得少,即便说了什么,到头来也都是为了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却又从来不会直说他们有什么目的。幸好,他能说的本来就十分有限——“秘密使命”四个字,足以杜绝任何自诩讲理又守礼的人的追问,而这位白袍巫师显然尚在此列。库茹尼尔离去的时候,只了解到他要去找半精灵埃尔隆德所在的隐秘山谷,也为他指点了方向,但他望着巫师远去的背影,心中却只有之前希奥杰德的警告。
      “近年来,艾森加德那位高塔守护的态度和行径都愈发可疑,”希奥杰德告诉他,神情凝重,“斥候报告说,黑蛮地人经常出入环场。此外,我们不止一次见到带有白手标记的乌鲁克,还从俘虏的山区人那里听说,他们受了一个身披斗篷、头戴兜帽的老人的鼓动。”
      希奥杰德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们还在号角堡。虽是七月的夏日,山区深处的夜晚却谈不上温暖,会客的小厅里仍然需要生火,才能驱散石墙缝里渗出的潮湿与寒意。十天前,波洛米尔接受任务,从米那斯提力斯出发,打算走东西大道横穿洛汗,途中在东伏尔德遇到了马克第三元帅伊奥梅尔。他们三年前曾在白城相见,波洛米尔对希奥杰德这个“有话直说,不会骗人”的耿直表弟印象不错,于是欣然接受了伊奥梅尔带人护送的提议,一起去了埃多拉斯。碰巧,常驻西马克的希奥杰德当时也回了美杜塞尔德探望国王,故友相见,分外欣喜,就连那个名叫格里马的尴尬人物也没那么叫人心烦了——波洛米尔在白城议会上历练已久,各种话中有话、旁敲侧击的伎俩不知见了多少,要不是碍着自己客人的身份,不能在主人屋檐下随便揍人,简直想效仿一下那位传说中的海尔姆王。然而他想起伊奥梅尔路上就说过“金殿不同以往”,希奥杰德又绝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既然他俩到现在都没亲自动手,显然有其原因,这才勉强克制了脾气。好在希奥杰德得知他要取道洛汗豁口北上,自己正好也要回西边防线,两人在埃多拉斯停留了一晚之后就又出发,一同来到了号角堡这处坐落在海尔姆深谷中的要塞重地。
      “这副模样,倒更像米斯兰迪尔,”他听希奥杰德说完之后指出,“就是你们说的灰衣甘道夫。”
      “就是不能确定,才更加棘手,”希奥杰德点头苦笑,“没有铁证,就难以说服国王,而国王——”他的笑容消失了,“国王的状况,你也已经亲见。”
      自从他们相识以来,波洛米尔还是第一次见他眉宇间露出这么深重的忧虑。“你父亲他……”想起洛汗之王昔日的风采,他也只能叹息。森格尔之子希奥顿还不到七十岁,就洛汗人而言,这个年纪虽然壮年不再,但也不算高龄,不应衰弱昏聩至此。“刚铎的医术还说得过去,白城高明的医师也还有那么几个,我暂时回不去,你不妨给我父亲写信,看能不能请他派人来诊治。”
      “好,那就先谢了,”希奥杰德叹道,“当初他病发时,我们都以为只是暂时的风寒,谁也想不到竟会到了这个地步。”他摇摇头,不愿再说。
      “总算你现在有伊奥梅尔可作依靠,不必担心东马克那边,”波洛米尔说,笨拙地想换个轻松些的话题,“我看他对你是全心全意的崇敬,人品资质比他父亲当年犹胜一筹。”
      提到伊奥梅尔,希奥杰德舒展了眉头。“的确。不瞒你说,想当年我还羡慕过你有弟弟,现如今却是不会了——就算我真有亲生的弟弟,怕也不会比他更出色。”说到这里,他禁不住一笑,“说起弟弟,你弟弟也早就长大成人了。可惜他这么多年都没再来洛汗,连上次我去白城的时候也不巧领兵在外,未能得见,也不知他长成了什么模样。”他的语气里不自觉地涌上了一丝怀念,“当年你们为了黑马那回事第一次来埃多拉斯,他才十三四岁,却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老成可靠些,要不是一件事,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哪个巫师一时兴起冒充的——他竟真把我受伤时的胡说八道一本正经地转告了我父亲,结果我父亲宴会都没完就要找我的麻烦,接下来几天都动不动就想拎起马鞭子抽我,我费了好大的周折才把他哄得回心转意。”
      他这一说,波洛米尔也想起他们回到埃多拉斯的当天晚上,法拉米尔陪着国王闲聊,他跟格里姆博德正拼到第三轮酒,忽听国王拍案而起,连声叫希奥杰德过去。洛汗诸人对此全都司空见惯,头都不抬,所以他也没去理会,至于后事如何,更是不得而知。“你到底说了什么,惹他发了这么大的火?”他问,主要是实在想象不出有什么话是洛汗之王听不得这个独生儿子说的——在他印象里,那时候的国王哪怕儿子要谋反,恐怕都只会叫他赶紧把王冠拿去。
      “都说了是胡说八道——”希奥杰德本想搪塞过去,见他眼光不善,且摩拳擦掌,只得举手息事宁人,大致复述了一遍。听完,波洛米尔当真是目瞪口呆,半晌无言以对,只能由衷敬他是条汉子。光是想想自家父亲对“续娶”这两个字会作何反应,他就宁愿再去面对一次黑骑手——而这提醒了他另一件事。“说起黑马,我近来在白城听到流言说,你们每年向魔多进贡马匹,”见希奥杰德只抬眼看他,目光锐利,并不作声,他立刻澄清,“以我对你们的了解,这绝不可能是事实。只是,魔多的确又有黑马出现,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问得直白,维护之意更是显而易见,希奥杰德缓和了态度,叹了口气。“前些年,魔多派使者来与我们商谈,想要重金收购黑马,我们断然拒绝之后,他们就改成了抢。伊奥梅尔的父亲就是因为爱马如命,才会追击奥克时中伏身死。我们三面受敌,无力像从前那样将他们彻底赶出马克疆域之外。如今,里德马克全境都已经没有多少黑马了。”[2]
      这与他的猜想相差无几,只是听希奥杰德亲口说出来,让人心情分外沉重。即使正值夏日,又面对温暖的火光,夜晚的阴冷也似乎难以抵御。
      “好了,我们大概真的上了年纪,居然都开始凑在一起回忆往事,”隔了一阵,希奥杰德自嘲地笑了起来,“平时没想过,但算来你我已经认识二十二年了——”他举杯向波洛米尔致意,“敬那些过去的年日。”
      “也敬那些未来的年日,”波洛米尔举杯回应,一饮而尽。也许是喝得急了,他不期然就想起了在埃多拉斯见到的另一个熟人。二十余年的时光,对他与希奥杰德而言是青年到壮年的差异,对年轻得多的人,却是天翻地覆的区别。“连伊奥温也长成了大姑娘——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才刚会走路,转眼就有了当初她母亲的模样。”
      “等等,”希奥杰德神色一变,眼里顿时多了审视和警觉,“你什么意思?”
      波洛米尔被他这如临大敌的眼神吓了一跳,愣了一刻才想通他所为何来,顿觉这个误会无比冤枉又无比要命:“我绝无他意——你想多了!”
      “你说实话,你父亲如此深谋远虑的一个人,难道这些年都没要你尽早娶妻生子?”希奥杰德不依不饶地追问,一脸不信,全然是一副疑心病发的兄长模样。
      “有,当然有——但那跟这有什么关系?!”波洛米尔自己虽然没有妹妹,但经常见到白城那些有妹妹的同僚犯这个病,以前没少跟着取笑,这下轮到自己头上,算是懂了什么叫百口莫辩。这个嫌疑再跳一次大河也洗不清,又不能放任,否则必定后患无穷,他只得绞尽脑汁反驳。“再说,你我年纪一样,我就不信你父亲没问过你什么时候娶妻,然而你问起我表妹的时候,我可没有为此就胡乱怀疑你有什么别的心思!”
      他此言一出,效果着实惊人,希奥杰德当即住了口,眼神也飘忽起来。他这反应过于心虚,不容波洛米尔注意不到。“等等,难道你还真的——洛希瑞尔?你什么时候认识了她?她呢,她可愿意?我舅舅又知不知道?”他这一连串问下来,顷刻间心情大好,也不等希奥杰德回答,就开始幸灾乐祸,“我那位舅舅可是一连生了三个儿子才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女儿,你要得到他的首肯——”
      “你也想多了,”希奥杰德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多话,无奈地打断了他,“我也不瞒你,我连对她都什么也没提。你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想到两国面临的日益壮大的威胁,他们都沉默下来。良久,波洛米尔清清嗓子:“也好。等我这次回来,无论是好是坏,相信都会有一个了断。这些就等到那时再考虑也不迟。”
      希奥杰德点点头,忽然盯着他仔细看了一会儿,直看得他从莫名其妙到心生警惕,希奥杰德才往后挪了挪座椅,确保开口前先跟他拉开一段距离。“你也一把年纪了,竟真的不像对成家这回事有什么想法,耐心居然比我还要好些。难道当初我说的没错,跟精灵沾亲带故,就免不了要有些特异?”
      他这话问得不可谓不认真,唯其如此,才更可气。波洛米尔沉默了片刻,和蔼地问道:“我猜,现在洛汗近卫军已经换了一拨新人?还是说,你以为你也这么一把年纪了,我就不会揍你?”
      人气急了,有时思维反而分外敏捷,他这会儿就是这样。“再说,你自己难道就没跟精灵沾亲带故?我若没记错,你的祖母墨玟虽然来自洛斯阿尔那赫,却是出身多阿姆洛斯亲王一脉!”凡事只怕细想,他顺着再一想,俨然就理解了动辄想多的乐趣,奇迹般一点也不气了:“而且,你要是如愿以偿,你家的孩子更要加倍地跟精灵沾亲带故——你该不会没想过吧?”
      希奥杰德脸上的表情,波洛米尔还是破天荒头一次见,当下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这么多年被他调侃的憋屈,终于一朝回敬,那感觉比聚众痛饮一场还酣畅淋漓,前路的艰险和现时的忧虑统统一扫而空。
      次日,他打点行装准备上路,希奥杰德看着他那匹从刚铎骑来的白马,笑着摇头:“多少年了,你这偏好还是没变。不过,你要穿过荒野北上,这马却不合适——他是冲锋陷阵的战马,又太显眼。你需要的,是机灵又熟悉野外的马,习惯在乱石荒草间寻路,不会轻易崴断腿,还能帮你避开危险。”
      这意见若是来自旁人,还可以忽略,但里德马克的王子这样说,份量自然不同。所以,就有了伍杜西格——“野外的赢家”,从名字也看得出她擅长什么。波洛米尔承认,这马的确聪明——每次他在地面太崎岖的时候下马,深一脚浅一脚地步行,她看他的眼神都充满包容,像在无声地怜悯他这个只有两条腿的凡人;从艾森河渡口到灰水河畔的一路上,她不止一次绕开了黑蛮地人和奥克的营地,比他这个作战经验丰富的人之前还早发现他们的踪迹,嗅觉之灵敏,简直让他怀疑这到底是马还是狗。不过,考虑到这马是希奥杰德给他挑的,也就不奇怪了。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引申一下,也可以说,什么人就会选出什么马来。更有甚者,这马居然还是借给他的——他当时半开玩笑地问希奥杰德,洛汗莫非窘迫到了马都不能干脆送盟友一匹的程度,希奥杰德的回答也是半开玩笑:“时间太仓促,她又太聪明,我怕你收服不了她。若说送你,万一她半路看你不惯,跑了回来,岂不尴尬。”
      那天,希奥杰德一直送他到艾森河渡口。在河的西岸,他们勒马止步,彼此都知道到了告别的时候。“那么,我们后会有期,”希奥杰德说,展颜一笑,“无论你所寻为何,愿你得偿所愿,早日归来。”
      他们没有下马,只伸出手,隔空紧紧相握。
      “Brō??or,sīe ??ē wyrd gōd。”[3]
      “Na l?? e-govaned v??n。”[4]

      在沙巴德渡口观察了大半个白天,他心中已经理出了两条最合适的路线,至于到时候要走哪条,那就要随机应变,不是事先能计划的了。刚铎有句俗话说,头脑不灵时,就身体力行。其实这话很不符合洛汗人对刚铎的一贯印象,因此波洛米尔也一直没把它告诉过希奥杰德。[5]
      已是黄昏时分,河面如他所料,有些地方正腾起薄雾。这是过河的最佳时机:光线足够他看清周围的环境,又不至于彻底暴露他的行踪,而且那些不友善的眼睛经过一整天的警戒,也可能有所松懈。他清点了行装,把必要的物品都转移到自己的背囊里,马背上只留了铺盖卷和食品之类无关紧要的东西。
      “倘若被奥克发现,你知道该怎么办,”一切准备就绪,他拍了拍马的脖颈。灰色的母马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责备他还没出发就说泄气的话。那眼神太传神,他不由自主就笑了出来。
      “来,姑娘,”他说,“我们这就过河。”

      (完)

      [注]
      伍杜西格:古英语词Wudusige,意思是“野外的赢家”。原著没提洛汗人借给波洛米尔的马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色,这全是我的编造。
      [1]《魔戒》卷五第一章:“最勇猛的人也可能被一箭射死,而波洛米尔中了好多支箭。”
      [2] 关于黑马一事的后续,见《魔戒》卷三第二章:
      “这么说,你们没有向索隆进贡喽?”吉姆利说。
      “我们现在没有,也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伊奥梅尔说,眼中怒火一闪,“不过我听说外面流传过这种谎言。数年之前,黑暗之地的君主想用重金跟我们买马,但我们拒绝了他,因为他用牲口从事邪恶的勾当。于是,他派出奥克来劫掠,能抢的全都抢走,并且总是挑黑马——现在我们的黑马已经所剩无几了。因为这个缘故,我们跟奥克结下了深仇。”
      [3] “Brō??or,sīe ??ē wyrd gōd”:古英语,意思是“兄弟,愿命运善待你”。
      [4] “Na l?? e-govaned v??n”:辛达语,意思是“直到下次相见”,“再会”。
      [5]《魔戒》卷二第三章:
      “好吧,”波洛米尔说,“我们家乡的俗话说,头脑不灵时,就身体力行。”

      法拉米尔:“我们刚铎的人类并非口是心非之辈。我们……言出必行,或是在履行中身亡。……哪怕我说的时候并不清楚它是什么,我仍会把这些话当作誓言,并受其约束。”(《魔戒》卷四第五章)所以,他既然之前亲口说了要告诉国王,那就一定会告诉的!(希奥杰德:早知如此,我就哄他说点别的啊啊啊啊)
      另:美杜塞尔德的规矩是不是这么没大没小,我觉得答案是无比肯定的“是”。别忘了萨茹曼吐的槽:“埃奥尔的宫殿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间茅草屋,里面一帮土匪强盗就着熏天臭气喝酒,任自家的小崽子跟狗一起在地上打滚!”(《魔戒》卷三第十章)就算他有恶意夸大,我也不信洛汗有啥正经的宫廷礼仪……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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