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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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年中辞旧迎新的时刻,圣域王城的夜空被魔法的光芒映照,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都在平等地享受着新年祭典带来的快乐.
"是圣王陛下!"
"圣王陛下要去新年祈福现场了吗"
人群躁动起来,大家纷纷向道路涌去.
现在的圣域之王是仅仅即位5年,在今年5月刚满15岁的年轻王者.但在这短短5年里,圣域发生了不少震古烁今的大事,他绝妙的执政手腕让人完全无法想象他还只是个少年.不管是即位第三年的平叛,还是对魔族战事的顺利推进,还有许多大刀阔斧的改革,都为国人们津津乐道,人民赞颂他的睿智和贤德，敬仰他的威严和虔诚，不知从何时起,人们开始称呼他为"苍宇之圣君"。撒加,是这位圣王的名字。
不同于早早就守候在路边的人,来晚了的人就只能从人缝里窥探一下圣王的英姿了.
英俊而精致的脸孔,苍蓝色的长发覆盖着他挺拔的后背,量体裁衣的新年华服凸显出他轮廓分明的匀称身材。而这样一位高高在上的王,此刻正和为数不多的部属一起徒步行走在街道上,向周围的行人挥手致意.
"陛下,在下还是认为……就算不使用马匹，至少还是应该驾驶一辆魔法车的。”撒加身边的红发青年面露苦涩地在他耳边说道。
“你太固执了，昼。”撒加不以为意,此时的他已经拥有了成熟而磁性的嗓音：“只是和大家一起迎接新年，不需要搞得那么隆重吧。”
“你就放弃吧，亲卫队长。”另一边的库兰笑着拍拍昼的后背，转而对撒加说：“不过这一路上民众实在太多，这样下去，天亮都到不了祈福地了。”
“这倒也是……因为是第一次将宫廷祈福和民间祈福合并，我也想感受一下城里热闹的新年氛围……看来是我考虑不周。”撒加完全没有帝王的架子，就这么随意对身边的人说着。
“那么，果然还是要采取一点强硬的手段了……”昼说着，在得到撒加的首肯后，他召集了几个亲卫队成员，开始“强行开路”。
虽然撒加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合并新年祈福这事的背后是花了相当大的功夫的，牵扯到的各方利益不言而喻。贵族们自然首当其冲投反对票。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琉洵在位时虽然就有这个想法，但一直难以实施。讽刺的是，因为两年前被称为新王朝“建国三基石”之一的大贵族乔贝尼公爵政变失败，连带一干声明显赫的旧王朝贵族被减奉甚至处斩，为撒加推行这一改革扫平了不少障碍。
祈福合并后，部分贵族不乐意和平民一起进行祈福也是可以预见的，撒加也不强求他们，毕竟祈福活动开始后，整个圣域的人民可以在任何地方点灯许愿，不过，由雅典娜教团教皇和所有大祭司一起进行的祈福仪式，一年之中仅此一次，现场参与自然也是意义非凡的。只是那些居住在王城的贵族可要受点罪，因为他们早就听说圣王是徒步前往的，自己总不能搞得比圣王还高调，只能早早出发，赶在人群聚集之前找个观看仪式的好位置，然后和一般平民其乐融融了。
而和教团因这件事造成的损失相比,贵族们只能算小打小闹.取消了宫廷祈福,教团彻底没有了大规模进入王宫的特权，教团内不满之声渐起，好在教皇菲里德利斯非常开明，全力支持圣王的政策，把反对意见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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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人群前排的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小小身影，静静目送着圣王等人远去，就在他正打算拉下兜帽的时候，身后一只纤细的手用力将他的兜帽按了回去。
“少主，请不要让人担心好吗？”
女性清冽的声音响起。依然按着对方的头，一个身材高挑，同样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出现在这个矮小身影的旁边。
“蒂迪斯，不用担心了，这里不会有人认得我的。”矮小身影说着，执拗地拉下了兜帽，露出一张有着一头水蓝色短发的男孩的脸孔。
被唤作蒂迪斯的女性叹了口气，也拉下了兜帽，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金色的长卷发：
“真是的，朱利安少主您也太任性了，现在可是令尊竞选会长的重要时期，您却偷偷跑来圣域……”
“因为我实在很想看看嘛，那个苍宇之圣君。”朱利安嘟着嘴说：“他可是在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当上圣王了，我一直想亲眼见识一下~反正父亲肯定能选得上的啦，作为他的秘书，你难道不相信他吗？”
“这位圣君像您这么大的时候一定比您懂事得多……”蒂迪斯扶着额头说。
朱利安的视线依旧追随者撒加的背影：“唔，看了之后我更加确定了……等3年之后我继承家业，一定会发生很有趣的事呢……”
“您在说什么啊，我们还是快点……朱利安少主！”蒂迪斯语气突变，并一把将朱利安拉到自己身边。
朱利安警觉地向她注视的方向看去，一个有着一头淡金色短发的少年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感起伏，一袭白衣的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朱利安感到背脊一凉，他似乎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到了敌意。
正当少年向他们迈开脚步的时候……
“幻大人！原来您在这里！”
一名亲卫兵如此喊着，直奔少年而来，并小心地牵起他的手：
“请不要随意走动啊，要是您走散了，昼队长会杀了我们的！”
说着，拉着不情不愿的少年挤进了人群。朱利安这才松了口气。
“幻……难道那个少年就是圣域鼎鼎大名的预言师幻？”蒂迪斯则是略带惊讶地说着。
“据说他的预言百发百中，有着鎏金之神子的美誉，但他在5年前突然不再发表预言，现在好像是居住在王宫里……啊，那时候你还太小，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蒂迪斯对朱利安解释道：“不过……我记得他今年应该有19岁了吧，为何还是那般少年姿态？”
“这样啊……希望他不要到处宣传我们的事呢.”朱利安一瞬间露出了复杂的神情，他转而说道：“蒂迪斯，拜托你再陪我一会儿吧，我想去祈福现场看看。”
“唉……我知道了，只是一想到留在海界的苏兰特先生……”
“不用担心苏兰特了，他最擅长帮我打掩护了~”
“不，我是想说，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请让他陪您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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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新年夜，即使是在这个背街的小酒馆中，也是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不过在有人喊了声“圣王要通过了！”之后，酒馆里就没剩几个人了。
最角落的圆桌前就坐着两个没去凑热闹的人。
“老爷子，不去看看圣王吗？”
背对入口而坐的人说道，只听声音有点难以确定他的性别，但看那精干的身躯，应该是个青年男子。
“不就是个小毛孩，有什么稀罕。”对面的老者似乎有点醉了。
“可不能这么说啊，老爷子，我们的小圣王可是厉害得不像话呢，我15、6岁那会儿可是只知道流连花丛，哪懂什么治国理政。”青年说着，给老者倒满了酒。
“谁不是呢……”老者只抿了一口酒，接着说：“这样比较可没什么意思。我说，你知道这个小毛孩圣王最厉害地方是哪里吗？不是他这些年的政绩和积累的人望，而是在一开始明明没有任何人对他抱有期待，他却挺了过来，证明了自己。”
“也是，毕竟先王太伟大了，他驾崩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是世界末日了呢~”
“对于一个小毛孩来说，算是做得不错吧……”
“哈哈，您未免太严厉了，您的小孩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两人将杯中酒饮尽，老者点燃烟斗，挑起话题：
“不过这几年时局的确不顺，谁能想到‘建国三基石’的乔贝尼公竟然会叛变哪……还好魔族当时也还没从之前的大战中恢复过来，不然内忧外患可不是小孩子能处理得来的。平叛的时候，小圣王的手段确实狠辣，但也多亏了另一位‘建国三基石’的帮助啊……”
“您是说大将军库兰吧？”
“自然是了，那位阁下是‘三基石’中和先王关系最好的，对新王也是鞠躬尽瘁，要是没有他，现在的圣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哦~不过呢,我可是听说这次叛乱还有不少内幕……不提也罢，反正你这种年轻人也是不会懂的……”老者吞吐烟圈，眯起了眼睛。
青年随口应了一声，没有深追。
“现在的问题就是……圣王至今还没有觉醒灵能，虽然不觉醒也是可以使用魔法的，只是要麻烦得多，不仅只能使用最基础的法术，还要借助魔法道具……就像要求刚入行的学徒和王宫御厨分别做同一道菜一样，效率和质量上都是云泥之别。所以圣王貌似是干脆舍弃一切魔法，专心锻炼体技了。”
“陛下才15岁，我听人说成年之后还没能觉醒的也是大有人在嘛。”
“灵能不是这么单纯的事……”老者敲了敲烟斗：“那是天赋和后天努力相结合的产物，你觉得，其中哪一个更重要……答案是后天的磨练。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厉害的魔法高手……他们中只有极少数是真正靠一己之力自然觉醒的。那么，你觉得圣王的问题可能出在哪？”
“照您的说法……那必然是天赋了。”青年摊摊手。
“没错，作为一国之君，圣王肯定接受过最好的灵能指导，说不定还用过什么强硬的手法……”
“有什么关系呢，圣域虽然是大陆上魔法最盛行的国家，也没有那条律法规定必须要会魔法啊。我们的圣王如此年轻就有这种才干，又得到不少有力的帮手，一定是受到女神宠爱的。目前尚未觉醒，大概也只是女神在他顺风顺水的命运中设下的一关小小考验吧。”
“你是个浪漫的人哪……”老者大笑起来，随后将视线投向窗外：“如果我没看错，在那边的路边摊，也有一个没有觉醒的厉害人物。”
“哦？”青年男子将目光绕过人群：“那不是圣骑士加隆吗？那怪异的面具，还真不容易认错。”
“是啊……那家伙好像和圣王同龄，这个不明不白的战场遗孤，5年前突然出现在圣域，之后一路扶摇直上，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圣骑士小队长，还有了自己的部下呢。”
“哈哈，现在的年轻人确实厉害，他虽然不能使用魔法，但剑术着实了得，当年平叛的时候就是他亲手把乔贝尼公押到了圣王面前……真是后生可畏。”
“现在王城里应该没人不知道他的大名了吧，他参加的几次魔族讨伐战也都是捷报连连，已经成了圣域的传奇人物,小孩子们可崇拜他了.他简直是个天生的战士,恐怕20岁之前就能拿下团长的位子了。”
“老爷子你这么看好他啊……啊，坐在他对面的是副队长夜璃吧，15岁当上副队长，还是个女生，说不定其实比加隆还厉害呢~”
这时,外面看热闹的人陆续散场,不少客人也回到了酒桌前,想必是圣王已经走远了.
青年默默转动着酒杯,对话一时中断.
窗外，两个高大的男子随着人流向加隆和夜璃走去.
“堕落骑士迪斯马斯克，还有……”老者咂了下嘴：“那个传闻中已经死了的圣剑修罗，真不知道那小子是施了什么法术，竟能把这两人招致麾下，甚至能让那个修罗传授他剑术……”
“呵，应该是双向选择吧，除了这几个麻烦鬼，加隆小队里的其他6人好像也都不是正统贵族出身啊，这个小队真是骑士军中名副其实的异类。”
“他们应该庆幸现在的圣王和先王一样开明，这种影响军纪的队伍可不是在哪都能混得开的。”
“可不是……”附和着老者，青年又帮他倒上酒。
老者一口气饮尽杯中物，把视线转回店内：“其实我真正在意的，是另一个年轻骑士，同样是15岁就当上了队长，但他行事实在太过低调，你都未必知道他。”
“您说的……可是艾俄洛斯？”
“哦，看来你不是一般的小年轻啊……”
“哈哈碰巧知道罢了。”
“也是，要不是某种机缘巧合，要发现他还真不容易，他虽然没有加隆那样的赫赫大功，却认真处理每件小事，逐步积累功绩，所以才能以平民之身如此年轻就当上队长吧。”
“是嘛，关于他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唔……他太过谦虚，民间也很少有他的逸闻，我还真没挖到什么。”
“不会吧，连里街的情报屋‘灰蛇’都不知道吗？”
老者用力敲了敲烟斗，显得不太开心：“我毕竟只是个靠坊间情报混饭吃的小角色，和王城里真正的情报员可不能比，不过啊……现在居然有这种专业人员来跟我们抢饭碗了，简直逼人太甚！”
“您指的是……？”
“今年下半年，四大护卫系统不是被取消了吗，就是那些怪物中的一个啦，听说从先王时代就秘密活动着了，竟然让那种家伙堂而皇之地跑出了，圣王未免太欠缺考虑……”
“噗哈哈哈哈哈！”青年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这可关乎我的生计！不，不只是我，稍微有点判断力的人应该都不会赞成圣王的这个决定。我是从旧王朝一直活到现在的人，见识过这些家伙的实力，那四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他们是兵器，是会带来毁灭的可怕兵器！圣王居然还把当初和他们的契约也取消了，完全还了他们自由，世道必乱啊！”
“兵器也不是自愿成为兵器的。”
青年一反常态地低声嘟囔了一句。
老者正想确认他说了什么，酒馆的大门突然被重重踢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4、5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提着长裙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
“居然在这里！”
“影大人，总算找到你了！”
“这次绝不会让你跑掉！”
她们七嘴八舌地大叫起来，并径直冲向了最角落的座位，酒馆里的人都看傻了眼。
“呜哇，被发现了……还是不应该坐在窗边的。”
“灰蛇”对面的青年揉着自己墨绿色的头发说，他不知何时戴上了银色的面具，所以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在困扰。
那几个女子已经步步逼近：
“影大人，你不是说今晚要陪我一起的吗！？”
“你闪开，影大人说要和我一起迎接新年的！”
趁她们争论之际，绿发青年匆匆起身，并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凑到还没缓过神的“灰蛇”耳边说：
“谢谢您跟我聊天，我学到不少，作为回报，就告诉您一两条有趣的情报吧，应该能卖个好价——艾俄洛斯是大将军库兰的爱徒，同时也是圣王的挚友，您不知道这些，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低调，另一方面是圣王顾及他的名声而特意封锁了情报……您现在明白了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影……难道你是那个‘目隐之青岚’的……”
还没等他确认，青年已经如一阵风一样从酒馆的后门消失了。
TO BE OR NOT TO BE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