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人鱼》调和之音

14、第十四朵浪花：厄运的彩带（半章）

　　在你昏迷的时间里，总共前后出现四人过来瞻仰你。——by端坐床铺旁快人快语的奥黛丽
　　别用那个词，我还没死呢？！——by贫血小炼金学徒

　　西艾尔那张阴沉冷酷黑暗的贵族外皮快披不住了。他接过老管家恭谨呈上的方瓷瓶脚步落在门前，听到里面男女的对话，他应该不必亲自来送伤药，西艾尔是永远学不会纡尊降贵的贵族子弟，炼金学徒在出师前身具的价值也就比庶民高一些，不会更多。“管家，我有过同龄的玩伴吗？”“敬爱的家主，怎么没有，你还记得……”“好了，那些不算。”与其他贵族后代交流好似博弈，誓将对方踩下去吞并对方家族载将人拴战车上当自己的下属奴仆，玩伴？侮辱了这个词。
　　“第五个。”奥黛丽说。
　　西艾尔进来。
　　“嗨，西艾尔。”小炼金学徒有气无力。
　　惊天动地的暴风雨在接近拂晓时分削弱，消弭，船长动员全部做灾后服务，摔烂毁坏的物品被成批运上甲板倒入海水，关于几具尸体的处理方式尚在商讨，发号司令的船长大人倾向于保存，躯干如胎儿般被扭曲的亡骸，等半个月登陆后联系死者家属认领，虽倒胃口，但此法能摘取家属的感激与认可，伊丽莎白号不可背负更落拓的名声。
　　损失部分物件的三等舱依旧显示它无与伦比的狭小。西艾尔说，“很荣幸看到你还活着，约翰，没有什么比被一位女士用公主抱的方式救回来更丢人，你该暗喜当时清醒地看到这一幕的人数不多。”小贵族以一贯的恶意假惺惺地一笑，药放窄短的桌板中央。
　　“西艾尔，伤亡人数？”
　　“大部分轻伤，重伤十六人，死亡人员没有增加。”
　　听闻有位暴发户贵族风雨中损失了一套心爱的东方青花瓷器哭得死去活来茶饭不思枯槁如尸，船方踟躇着是将这位多愁善感的人儿列入“重伤”范畴。
　　约翰望着洁白的墙角，酥软的腰后靠垫往上挪，又问，“西艾尔，船长有说明伊丽莎白号的损坏情况么，真的假如有问题我可以提供帮助，炼金术被允许运用在这种地方，不，应当说，必须，正需要。”
　　西艾尔说，“这也是你老师对你的要求？”
　　“我老师说，使用炼金术的契机如同尝试初恋的人伸出手抚摸对方，不可以不来，也不可以乱来。首先对象要是对的。我理解老师的意思，炼金术本来就是为人们而诞生，拿它救人是本职。”
　　西艾尔疑惑，“老流氓教出骑士？”“西艾尔你小声说什么？”约翰盯着他。
　　“你跟奥黛丽解除误会了？”
　　小贵族觉得这个才需要首先弄清楚。
　　说起这个约翰发出懊悔痛惜沮丧等等涵义丰富的声音。“为什么每次错的都是我！”
　　奥黛丽的解释一如既往的精简。
　　海底之风不羁凶猛，奥黛丽她故意将它放走，却不是为了让其为所欲为。“海底之风在深海根本算不上攻击性强劲的排名，它会隐形，但水底水压惊人，它移动速度就缓慢，牙口好但爪子短无毒，我们人鱼族只将这类小型生物当宠物养着玩，顺便用来锻炼刚出生幼崽的动视觉与捕抓能力。”
　　奥黛丽抓住了得意忘形的海底之风，与它定下主宠契约，再将之放走，没有奥黛丽的命令，它不敢伤人。
　　什么时候定契约了？约翰委屈地问，他没看到。
　　“我吻它的时候。蠢蛋约翰，人鱼靠嘴唇与他人订立誓约，你这个与我有了灵魂契约的人还不懂？我白咬你了。”银发少女紧紧把手肘收到胸前。她看人的眼神，会让人不觉中以为自己就是只狼圈里迷途的羔羊。
　　约翰背贴干瘪的枕头。“亲爱的，我也就唯独面对你，总会手足无措。”以至于思虑不当。
　　看看这是什么，床头有卷起来用红色绸带系着的一封信，奥黛丽让约翰读它。
　　八英寸宽米黄色羊皮纸上面绿色墨水写的潦草字。约翰对照段落，将它大声读出来。
　　亲爱的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