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GL）》暮成雪

7、第二章 迷团

　　终于——终于睡够了！
　　凌上醒来的那一刻，全身肌肉的放松令她心满意足。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但窗外的阳光似乎依然炽热，偶尔传来的车铃声却使人倍感悠闲。
　　一个舒服的星期天，如果没有早上的那个女孩的话！
　　想到早上的女孩，凌上还是觉得头隐隐有些痛。昨天晚上和曲敏她们去跳舞，后来回到她这里，原本只想再聊聊天玩玩牌什么的，没想到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拼酒大赛。只能说，幸好昨天是星期六。
　　那个女孩叫什么——
　　凌上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想了想。大约只记得那个严厉的口吻了。
　　叫，伊云烈吧！云、烈？真是一个怪名字！
　　凌上翻身坐起来，身子虽然没有不适了，可浑身的气味的确太熏人了。
　　拿着换洗的衣服走出房间的凌上被客厅吓了一跳。昨天满地的狼藉已被整理得窗明几净，空气中似乎还余留了一些清新的香气。
　　但是没有人。
　　凌上把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的确没有人。早上的那个女孩就像是自己半睡半醒间遇到的一个螺丝姑娘，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为你做好了一切。
　　凌上摇了摇头，失笑了。明明之前和她说过话的。
　　凌上在确定那个伊云烈已经走了之后，便走进浴室里，浴室里的镜子上贴了张字条，很似神来一笔。
　　字条上留有一行字：

　　我煮了一些绿豆粥，在冰箱里，还有一点醒酒的汤，一并喝了吧。

　　凌上撕下字条，没有署名，也没有其他的提示，看起来像是一去不回的样子。
　　流理台上还有自己的那一串钥匙，至于那五十块钱却是没有的了。
　　五十块钱换一次清洁打扫和一点汤水？如果被曲敏她们知道，又要说她大手大脚了。
　　凌上叹了口气，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快回来了，那这个事还算是她办成了，如果最近他不会回来，倒是有些多余！其实她也有想过自己贴广告贴得太早了，但又记得自己似乎没有写上详细的地址，原本以为没人可以找到的，只是没想到那个伊云烈竟可以准确地找到她家来，又适逢家里一团糟，所以才让她进来打扫。
　　在这样的巧合之下，还以为真的招到了个女佣，没想到却又没能留住人家。
　　当凌上这样想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喝冰镇过的绿豆粥。当她喝完两碗之后，开始十分后悔自己今天没能留住伊云烈了——至少以后还有用的！

　　晚上，凌上骑着单车穿梭过大街小巷，回到学校。
　　宿舍里一片死寂，出去玩的室友还没有回来，剩下的全是昨天在她那里过夜的人，都还在死睡中。凌上上前一一拍醒她们：“起来了，有冰镇的绿豆粥，有喝的没有？”
　　然后□□声此起彼伏，从床上翻起好几个人。
　　她们的宿舍里一共十二张床位，只有十个人住，还有两张床位放着箱子一类的东西。下面六张床全满，进门左手中间的下铺是凌上的，而她的对铺，就是曲敏的。
　　曲敏是被凌上第一个拍醒的人，醒后目光朦胧，还赖在床上垂死挣扎，但当凌上装了绿豆粥的碗往她脸上一靠时，她立时一跃而起。
　　“还是凌上有良心。”曲敏笑着穿了拖鞋叮叮当当地拿了脸盆什么的跑到楼道尽头处的水池那去刷牙洗脸，走前还不忘先倒出一份藏在自己的抽屉里。
　　然后凌上上铺的女孩也轻快地跳了下来。她就是抢伊云烈手中广告的女孩，叫王潞；还有凌上里铺的女孩也爬了起来，叫水琦。她们两个都拿着东西随着曲敏而去了。
　　等她们三个人都回到宿舍的时候，凌上已经把剩下的粥都分摊了，并吃起其中的一份来。
　　“凌上，嘴下留粥！”王潞尖叫一声，扑了过来。
　　“一群懒虫，睡了一天了吧？”凌上笑着闪开，背后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
　　正在梳头发的曲敏在镜里子看着她们任着她们闹，然后慢慢腾腾地打开抽屉拿出她的那碗。
　　“果然是曲敏！”水琦拿勺从曲敏的碗里舀了一大勺走，然后被其中的滋味所惊倒，“凌上，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自己做的！”
　　“怎么可能？”凌上摇头。
　　“在哪买的？”王潞也一边吃着一边频频点头。
　　“不是买的，你猜？”凌上一脸的神秘兮兮。
　　曲敏看了凌上一眼，然后微微一笑。
　　“你知道？”凌上眼尖地看她。
　　“新招的女佣还满意吗？”曲敏用手在空中划了一个长方形，大概是那张小广告的大小。
　　“哦，是昨天早上我们看见的那个女孩？”王潞也立即想到了。
　　“是今天早上，笨蛋！”水琦用手打了一下王潞的头，嘻笑着说。
　　“原来是你们告诉她我家在哪里的！”凌上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那个伊云烈会知道自己家的地址。
　　“在你家楼底下碰上的。”曲敏看着已经快见底的粥，“什么时候让她再做点？真是好吃。”
　　“她给我做了粥，等我起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凌上耸耸肩，见她们三个人都以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把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听完了凌上的话，曲敏不禁抚额长叹：“你这个人，若是谁把你卖了恐怕你都不知道。”
　　凌上却是笑嘻嘻的，她的眼睛细长却明亮，目光是一惯的随性和温和。
　　是了，曲敏看着凌上的笑，在心中想着。凌上看上去很像一柄利剑，带着耀眼的光芒和透净的气息，但那只是看上去而已。
　　“现在怎么办？”王潞已经吃完了她的那份绿豆粥，她睁着她的一双大眼睛，“她拿了五十块钱，除去打扫以外，应该说我们还是吃了奇贵无比的一碗绿豆粥？”
　　“也许她只是暂时离开，你没有在家里等她吗？”水琦想了想问。
　　“今天一天我都没有离开家，”凌上撑着下巴，“星期一到星期五我又都在学校里，不可能天天去守。”
　　“不必天天去守。”曲敏一边收拾碗勺，一边说。
　　“什么意思？”凌上眯起眼。
　　“先问你几个常识，”曲敏坐在凌上对面，然后以考官状，“你知道我们这个大学有几院吗？”
　　“文学院、理学院、法学院、农学院……”凌上扳着手指头。
　　“还有医学院和师范学院。”水琦在一边竖起两指帮忙道。
　　“水儿乖——”凌上回头赞了一个。
　　“对，”曲敏点点头，“你看，我们学校学院多，系也多，那么人也就更多了，要认起来自然也不好认，你不认得她，也就不奇怪了！”
　　“谁？”凌上、水琦和王潞异口同声地问道。
　　“今天早上我们碰到的女孩，拿走凌上家五十块钱的女佣！”曲敏很清晰地给出了答案。
　　“骗人——”凌上吃了一惊。
　　“要证据吗？”曲敏摊摊手。
　　“她叫什么名字？”水琦问凌上。
　　凌上不答，看着曲敏。
　　“伊、云、烈！”曲敏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
　　水琦边听曲敏说名字连去看凌上的反应，凌上的眼睛瞪得大了，一付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说对了？”王潞叫了起来，与水琦面面相觑。
　　“的确说对了，”凌上此时满心都是疑问了，“她也说她叫伊云烈，不过你怎么认识她？还有她为什么要来应征做女佣？”
　　“其实你也应该认识她的，她是师范学院教育学系的女孩，和我们同界，并且跟你我一样都在各院的团委里工作，只是因为你出席得少又不同部门，所以你不太清楚这个人罢了。”
　　凌上轻哼了声：“一早你就知道是她了？觉得奇怪也不问人家？”
　　“不是，当时只是看着面熟，没有想起谁来！”曲敏揉着太阳穴，再说早上脑袋里一片糨糊，哪里想到那么多，没有指错她家门口就算可以了，“再说就算我知道是谁，你要我怎么问人家？”
　　“好了，办法出来了，”水琦拍拍手，“去师范学院的教育系，找到她问问不就知道为什么了吗？”
　　的确，水琦说的是最快最好的方法。
　　凌上她倒并不是在意那钱的事，而是她突然就好奇了，同样是大学生的伊云烈，为什么要来做女佣呢？再说虽然都是大三，可她的课再闲，也不至于每天都空着吧！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