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目标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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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法国文豪维克多•雨果曾赞誉巴黎圣母院是一首“石头的交响乐”。这空灵轻巧的高直建筑开创了整个欧洲教堂的哥特式新风格。在星辰变幻下，她见证了近千年的腥风血雨；沧海桑田，她独自矗立在塞纳河畔，依旧如新生时那般恢宏壮丽。
千百年前为了举办祭祀游行所建造的前庭广场上，如今汇聚了世界各地慕名前来的游客在此拍照留念。除了游人外，这里还能看到几个碰运气赚些小钱的街头艺人。
恋已经在一个玩水晶球的艺人跟前停留了十几分钟。那艺人穿着亮黄色的短袖T恤和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唇上留着稀疏的几缕胡子，脑后还用蓝色发绳编绕了一条长长的小辫子。他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相貌平常的很，不引人注目。
比手掌稍大的透明水晶球像是一大颗晶莹的水珠，在艺人的手上滚动翻转。从手心跳到手背，从左手臂滑到右手臂，那球仿佛粘在了他的身上，不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动作，都不会掉落。
周围的游客对于这种把戏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偶尔有人停下脚步瞥几眼，便又匆匆拿着相机离去，赶往下一景点。
恋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目光紧随着那神奇的小球来回转动。
艺人脚下走了几个太空步，双臂举过头顶，十指相对，将球拢在手心，对着蔚蓝的天空开口道：“美丽的小姐，你相信圣母的光辉下会有神迹发生吗？”
原理真实放了一枚两欧元的硬币在艺人脚边的高礼帽里，说：“我们需要向圣母打听一个人。”
不受欣赏的艺人总是孤独的。难得有人搭话，他一下子放下手臂，抓着水晶球凑到原理面前，兴致勃勃地说：“圣母总是眷顾善良的人。偷偷告诉你们，从这个水晶球里可以看到你想象不到的东西哦。”
原理捂嘴笑道：“不会是可以偷看到总统夫人洗澡吧。”
“哦，当然不是，虽然那也相当的吸引人……”
恋忍不住插话说：“到底能看到什么呀？”
艺人神秘一笑，说：“命运。”
看到打伞女孩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双眼，艺人又一脸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
恋着急地问：“可惜什么？”
“可惜它从一年前开始就不再显灵了，不是有缘人便无法看到。”艺人摇了摇脑袋，露出一副你绝对和能看到命运的有缘人不沾边的表情。
恋鼓着嘴说：“那就给我看看！不要尽找借口，那是骗子喜欢做的事！”
宝贝地抱着水晶球，艺人说：“小姐，你可以侮辱我，但是请不要侮辱圣母的奇迹，会遭到天谴的。”
原理拿出五欧元给黄衣艺人，说：“一眼，如果和神器无缘，我就当是捐钱给了玛莉亚。”
艺人喜滋滋地收过钱，将水晶球给了原理。
什么也没有发生。
原理皱了下眉，将水晶球递给恋。
“哦！这可是第二眼……”在恋凶巴巴的瞪视下，艺人住了嘴。
恋将水晶球用左手捧在胸前，屏住呼吸，透过透明的球体，盯着路面上铺着的水泥板砖。
“够久了，小姐。有缘没缘那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要知道……”艺人突然息了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乳白色的淡光从恋胸前的星星中逸散而出，如果不是因为她撑着黑伞，在这般猛烈的阳光下，根本不可能看出这细弱的微光。水泥石板在水晶球中开始扭曲，如漩涡般顺时针旋转。接着，压缩成一团的灰色又反方向旋了开来，逐渐形成一个看不清边缘的长方形。
是块墓碑！
恋左手一抖，差点将水晶球摔出去。那个差不多被她淡忘的十年后火箭筒又出现在她脑中。
谁会想知道自己是哪一年死的。
恋没了精神，准备将水晶球还给艺人。
“等等。”身边的原理突然出声说，“这不是你的碑。”
恋眼睛一亮，再次看向水晶球。墓碑上的遗照和墓志铭渐渐清晰，那的确不是恋，也不是原理真实，而是个红发碧眼的小女孩。
【伊莎贝拉•乐芙乐蒂
2000-2005
我们的女士温柔地亲吻你湖水般碧绿的双眸，吻去你的眼泪；
她用那怀抱圣子的手轻抚上你的红发，拂走你的哀伤。
黑夜降临，钟声吟诵，你，不再害怕孤单。】
“老师！这个不是？！”恋比看到自己的墓碑还要紧张，慌忙看向原理。
这个女孩，几十分钟前还给她们开过门，听她们说过话，她为她们画的那幅涂鸦还在她的上衣口袋中。如果这个水晶球显示的只是未来的话，恋最多会为这个萍水相逢的幼小生命感到些许遗憾，而不是现在的惊恐。
2005年，这个女孩死于2005年。
可是现在，现在已经到了2006年啊！
原理也不由露出少见的诧异神色，可稍后她就恢复正常，淡淡笑了下，“只是长得比较像而已。恋，难道说你以为她是幽灵吗？啊啦，老师还不知道看起来大胆的你居然也会害怕鬼呢。”
恋气恼地将水晶球往艺人怀里一塞，小声嘀咕了句：“怎么现在什么东西都出问题。”
艺人手里拿着水晶球，还保持在呆滞的状态。原理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那么这位圣母的忠实信徒，请问你是否知道一位叫西麦拉•帕里斯的女士？”
艺人迟缓地点了下头，说：“右边的钟楼，每天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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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钟楼需要穿过教堂内庭。
恋指着圣母院正面拱门上方的长廊问：“这些碎掉的石像是什么？”
原理抬头看了眼，说：“旧约的28位君王，都是以色列和犹太国的统治者。18世纪大革命那会，头脑冲动的法国人以为那是压榨他们的法国国王，都一起给砸了。”
“那教堂怎么没被毁？”
“那之后，圣母院就被彭格列和基里奥内罗的人保护了起来。”
“基里奥内罗？”
“恩，”可以容纳9000人的教堂大厅可不是一下就能走到头的。原理一边向前迈步，一边欣赏着墙壁上的彩绘玻璃窗，“是和彭格列拥有同等历史和地位的家族。”
恋奇怪地问：“他们不是都在意大利吗，跑到法国来做什么？”
“谁知道呢，也许是家族联谊出游也说不定。”
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老师，告诉我这些没有关系吗？”
原理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你能说话的对象也就只有我和云雀君了吧。我的话自然不用说，云雀君已经是彭格列的成员，又不是个多话的人，所以有什么秘密好担心的呢。”
恋撇了撇嘴：“我才没有这么可怜。”
一走出教堂，原理真实忽然将目光锁定到对面尖塔的塔顶上。恋随即也跟着多看了尖塔两眼。瘦瘦高高，笔直笔直的，顶端立着个漆黑的圆球，圆球上插了支又尖又细的十字架，没什么特别的嘛。恋轻轻拽了下原理的裙子，问：“老师，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原理看了一会，轻声说：“那十字架像是能带人通往天国一般……”
恋一愣，再看塔尖时不禁有了些伤感。
大叔和妈妈不知道在那里过得好不好……
等爬上钟楼的四百道阶梯，恋已是累的大气直喘，筋疲力尽。
穿过窄窄的走廊，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小屋里，原理和恋终于找到那口布满灰尘的大钟和坐在钟边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
那女子面朝大钟，背对着她们，端正地坐在木制的长条椅上。未等原理她们问话，她就率先开了口：
“是艾米吗？”她的语调那般平静，不带任何喜悦或哀伤。
恋吓了一跳，条件发射般点了下头，想到那女子看不到，便又小声说了句：“恩。”
女子没有回头，仍旧用那没有起伏的声音说：“我是你舅舅兰斯的妻子，西麦拉•帕里斯。”
原理不经奇怪这女子的反应。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的丈夫和小姑已经去世？她看起来丝毫没有对失踪了这么多年又突然出现的侄女感到惊讶，反而像是早就知道了她们的到来。
恋问出了原理心中的疑虑：“您怎么知道我是谁？”
女子淡淡地回答：“圣母知道一切，并为我做出指引。”
恋听得一头雾水，刚想说什么，却见那女子抬手指了指右后方座椅上放着的一本红色封皮的书，说：“拿去吧，你母亲的遗物。”
看着恋小心翼翼地将书收到背包里，原理提出了一件事：“帕里斯夫人，不知道是否方便告知住在17号的那个女孩是？”
女子许久没有说话，就在恋以为她不愿透露女孩身份时，她那没有波澜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没有生育的能力，伊莎贝拉是圣母在一年前赐予我的礼物。”
伊莎贝拉！恋几乎要叫出声，对她冷冰冰的舅母大喊“那个女孩有问题！”原理一把捂住她的嘴，对西麦拉•帕里斯柔声说：“非常谢谢你，帕里斯夫人，我们这就告辞，不打扰了。”
西麦拉轻微点了下下颚，不再说话。
原理拖着恋的手，对西麦拉回了个礼，转身离开。
下了钟楼，恋再也忍不住，对原理大声说：“老师！你怎么还能这么平静！不知道那个叫伊莎贝拉的女孩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舅妈的样子也是怪怪的，满口都是圣母圣母，说不定是被那个女孩给控制了，或者被吸了精气什么的！”
原理往前走着，说：“恐怖小说看多了只会自己吓自己哦，恋。”
“难道老师就不觉得奇怪吗？”
原理回头朝她一笑，说：“当然奇怪，所以才要去证实一下。”
恋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证实什么？”
“去圣母院后院公墓找一找。”
恋停下脚步，别扭地说：“怎么知道那个墓碑就是在这里。”
原理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拖着她前进：“圣母院的法语名Notre Dame原本的意思就是‘我们的女士’，怀抱圣子的除了玛莉亚，还能是谁呢？”
想着鬼怪各个都是见光死，恋硬着头皮小步跟在原理身后。
“你知道吗，恋，有的吸血鬼根本就不怕太阳呢。”
恋脊柱一凉，额头开始冒出电火花，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了。
“也好，你在那边的长椅上等着，我过去看看，很快回来。”原理说着，放开恋的手，径直向圣母院的后院走去。
恋一个人坐在花坛前的公共长椅上，忍不住要胡思乱想。向椅背上一靠，感到被什么东西给硌了下，突然想起从舅母那里拿来的母亲的遗物。她打开背包，将那本红皮书拿出来仔细瞧了瞧，原来是个日记本。
翻开硬质封皮，恋一眼便看到扉页上那熟悉的字体书写下的一句话：
【送给我挚爱的巴黎之星
——Izaya】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目标0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