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保留》凌少一

2、第 2 章

　　我自然是知道周遭的人是怎么看我的。
　　大男人觉得我这是个交际泛滥但不影响工作的“好同志”。
　　小男人们说我是最好娶老婆的黄金单身汉。
　　老女人们暗地里猜我是不是受过什么情伤，为什么三十了，连个双出双入的女性同伴都没有。
　　或者干脆是认为，我早就金屋藏娇，弄了个情人小密之类。
　　而小女孩们见到我，精致的脸上总会露出娇媚的微笑，修饰得若无其事背后，也在猜测为什么我三十岁就可以月入五位数以上，那可是她们眼中的一块小小的肥肉了。

　　其实有梦是好事，有工作可做也是好事，尤其是一份财富和爱好相提并论的工作，在某方面而言。
　　这叫做事业，而非工作。
　　可事业有时候也会遭遇冰山期，上个礼拜事业部的经理专门“招待”我面谈。
　　在茶来烟往的小桌上进行着另一种比拼，显然是想让我自己去触礁，去当那艘必定夭折的铁达尼。
　　好处呢？我市侩的问他，他却说唯一的好处就是钱。
　　是啊，出来做事谁不是为了钱呢？
　　有人为钱出卖身体，有人为钱出卖灵魂。
　　而我为钱只需要出卖一张嘴，变相来说也是在出卖灵魂。
　　但还好，我自认这样的出卖方法并不低贱。
　　相反，高贵得多。

　　其实这事情很简单，和我们合作的另一家广告公司在合同里被我们抓住了些漏洞。
　　事业部的经理想让我这个老油条去负责此项目，顺便让这支广告不日而死，在日期上我们不会负担任何责任，但这事故也足以使合作单位亏损大比金钱，赔负给厂家和我们公司的钱数，可以适当私人划帐。
　　他说，这是上面的授意。我笑笑。
　　天知道这种事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呢？
　　但我说，可以，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原因？
　　因为我觉得很刺激，且违背道德。
　　违背道德算什么？
　　我早就已经背上了这世上最沉重的罪过。

　　因为两家公司签定合同的日期已经开始了前期工作，所以为了赶上进度加班恶补了一天。
　　到周五去片场审核的时候，才发现有一半以上我的熟人，光是打招呼就浪费了我一上午时间。
　　下午说对方的负责人会到，我趁着中午一起吃饭的时间和Peter Hu聊了一会儿，他是合光恒业广告的助理，以前合作过。
　　“你们负责人怎么样？”
　　我端着一盘工作餐，丝毫不羞愧的蹭饭。
　　“干吗？刺探军情啊？”Peter笑呵呵地。
　　“是啊，合作对手。”我夹着一块五花肉，心里美孜孜的。
　　“挺厉害的，上次翘了你们珠宝那支就是他揽的。据说是老总的亲戚，摇不动的大树啊。”
　　Peter拿着筷子比画，满嘴的饭味。
　　“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你不说给Lisa赚两套别墅么？不快点往上爬，等着挨踩啊。”我笑得很刻薄。
　　“你这整个儿指使我造反起义啊。难道不知道谋反被发现要被砍头的？”
　　“喀嚓吧，痛快了，可以在冥界另起炉灶了。”

　　我别有所指的地看着他，指着自己盘子里的肉，说：
　　“五花肉吧，你盐煎的好吃，但切了块变红烧的就不好吃吗？”
　　Peter这下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神秘地摇摇头，说：
　　“我们这边可有信了，说你们天明这次来者不善。看来是真的，你这就挖我的角啊。”
　　我摇了摇头，“纯属私人性质的，你们哪来那么多空穴来风啊？”
　　“还空穴？你们天明之前的负责人可是满场的找人谈感情。你一来吓了我一跳，说真的，恒业和天明竞争很久了，还从来没见让你出来挑头的，干吗？打算背上猎头的名儿？”
　　“呵呵，”我笑笑，情报还算可靠，原来事业部不是要搞砸这里，而是原本就居心不良来着。

　　蚍蜉撼树？
　　也许把自己比喻得小了，毕竟天明比恒业差不到哪儿，唯一的区别是晚起步了三年……
　　可三年，足够人家制造一个铁打的品牌了。
　　“我没那闲功夫，我也说句实话，天明跑另一个案子，没人了，才摊到我身上，你瞧，这也不错啊，一堆的熟人不是。”
　　Peter点头，“是是，你谁啊你，我这儿和你说实话，你瞧几句实在话说的，一点诚意都没了，下次来我家吃饭，我考虑让Lisa给你做点黑胡椒的面条，呛死你得了。”
　　我瞧得出来他不乐意了，拿我当朋友我还满嘴胡话。
　　“放心，我不是来挖人的，我以人格保证。”
　　“你还有人格？”

　　他看看我，摇着头，“冲你是朋友，我信了，可比如让我知道你真是来挖人的。”
　　我心想，是啊，我哪叫挖人？
　　我整个是想挖倒你们公司啊，我就是哪个蚍蜉，想找点茬子撼动你们合光恒业这棵大树。
　　即便是撼不倒，也起码挖空你们一段树心，营养不良等一段，好让天明挤到北京广告业的榜单上去……
　　只是再往上挤几个位置，决没想过当上老大。真的，我是这么想的。
　　“吃饭，Lisa要知道我们吃饭还谈公事，肯定是不让我进门，不让你进房。我还好，你不就惨了。”
　　我逗他，两个人把一顿午餐拧成了公与私的完美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