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了然》卜玳瑁

27、第 27 章

　　不知道是因为谈家骏的警告还是因为高三的学习任务实在太重了，数个月，没有什么人做了什么小动作，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循规蹈矩地过着自己的高三生活，有一点枯燥，但是很充实。
　　高三和很多艰苦的经历一样，在当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断地抱怨，但是等到过去了，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时候，我们回忆起来，竟发现那是多么美妙的一段年岁，有最纯真的友情和爱情，有最简单的梦想和愿望，有最坚韧的意志去努力和奋斗。
　　对于麦馨薏和谈家骏来说更是，虽然辛苦，但也幸福着，这是最难能可贵的。
　　转眼间已经跨过年了，深冬里，每个人都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麦馨薏更是，她天性怕冷，每每稍一降温就穿上厚厚的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因为她骨架子小，这么裹来竟更显出她的瘦，但绝不“小”，因为她的个头实在太高了，高到随便放在人群中都很扎眼。有的时候她跟谈家骏在路上走，她不愿意和他牵手，因为嫌手露在外面太冷了，谈家骏便会抓着她的手一起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既可以握住彼此的手，又很温暖，很温馨。
　　随着天气的不断变冷，不仅预示着新年马上就要来临了，当然也预示着期末考试的来临，看着墙壁上一天比一天小的倒计时数字，每一个身处高三教室的同学都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是快，转眼间，高三竟然已经过去了一半。
　　在期末考试之前有一次自主招生的考试，每个学校分到了一定数量的名额，然后再下放到每个班级去，因为T高中在市内算是最好的高中，因此名额也多，所以每个班级分到了两个名额。
　　韩老师为分配这两个名额的事情有点伤脑筋，如果单纯从成绩上来说的话，那这两个名额是非麦馨薏和谈家骏这对一直包办了班级一二两名的小两口莫属的，但是他们两人的关系是被她警告过的，而他们却又照样我行我素，甜甜蜜蜜的，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警告，不仅这样，两个人的成绩还一直保持得这么好，这么稳定。这一切的一切多少有点让韩老师感到不爽，但她又不好明说，只能假装在不经意间暗示一下两人，多少缓解一下自己内心的不满。
　　谈家骏感出韩老师的意思，倒也不扭捏，本来嘛，他对这个自主招生也不是很在乎，迟早都要考的大学，早考半年与晚考半年差别又有多少呢，他自信以他的成绩，上国内顶尖的大学绝对是没有问题的，考试终归只是一种形式，当然，对于他而言。所以谈家骏索性明确地告诉韩老师，自己放弃这个自主招生的名额，希望能够把这个名额让给班里更有潜力的同学。
　　这下子韩老师可开心了，她也有着自己的打算，虽然对两人的恋爱略微有所不满外，但毕竟两人成绩一直保持的很好，成绩好，老师就万事大吉，何必还要为难他们，所以她不愿意这两人一起去考自主招生更重要的原因其实是，班里最优秀的学生都去自主招生了，万一过了，那就不用高考了，到时候高考的时候班里的高分谁来拿？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到时候她的教学业绩就又没有突破了。
　　现在既然谈家骏自己提出放弃了，她也就乐得做好人，当然谈家骏说放弃的同时也是提了要求的，那就是麦馨薏的那个名额不能动，一定要为她保留。谈家骏自然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但这有什么问题呢，韩老师心想，于是便乐颠颠地把班里一批成绩靠前的同学找来，跟他们说了这个事情，最后把另一个名额留给了华诺。
　　这倒好，这两个小姐妹一起去考自主招生，一起准备复习、强化训练也有个伴，大家都很满意这个结果，谈家骏自然也是。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满意，也后悔过，因为要去考自主招生，麦馨薏课余的时间又少了，她除了要完成老师在课堂上布置的作业，还要抓紧所有的课余时间去各个任课老师那里做强化练习，所以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又大打折扣了，似乎两个人只有吃午饭、晚饭和他晚上送她回家的时候才能说上话。他也想过要陪她一起去自习，做强化练习，麦馨薏则是自以为有道理地头一扭：“谁让你那时候自以为是地放弃那个名额，现在跑来跟我一起做强化练习是浪费你的时间，你还是复习好大纲要求的内容吧。”
　　“我那不是担心韩老师又找你麻烦吗？再说了，我是真的不在乎这个自主招生的事，不是特意做好人的。”
　　“哼，说不在乎，那现在老是粘过来说要跟我一起做强化练习干什么？”
　　“那还不是为了多跟你在一起吗？”谈家骏露出一副痞子样，谄媚地凑上前去。
　　“切，走开走开。”麦馨薏假装一副嫌弃的样子，对他甩甩手，说道：“本小姐还要复习功课呢，小骏子你可以跪安了。”
　　谈家骏配合地应道：“喳——奴才随后再来伺候主子回宫——”
　　两个人闹的不亦乐乎，让周围的人都看傻了，这像是一个只剩100多天就要高考的教室里应该出现的对话吗？这像是一个在过一星期就要参加自主招生的人应该说出的话吗？这个世界很神奇，三年六班的同学们一直那么认为，因为这两件活宝的存在。

　　一个星期之后，晚自修结束后，谈家骏送麦馨薏回家的路上。
　　两个人今天晚上的话特别少，像是应证了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一样，其实是这样的，谈家骏之前之所以告诉韩老师要放弃自主招生的名额，不仅仅是担心韩老师为难麦馨薏，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根本就不想考自主招生，根本就不想提前被大学录取而离开T高中，因为他还想跟麦馨薏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可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剩半年，分别似乎就在眼前，只能期待高考的时候两人能够考取同一所大学，所以他想把握每一天，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就算只是多了半年，于他而言，也是一种欣慰。但是矛盾又出现了，他自己放弃了自主招生的考试，但却希望韩老师保留麦馨薏的名额，因为他不想剥夺她的追求梦想的权利，他不想她因为自己的任性而错失些什么，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自己就太过自私了，于是他希望为她保留一个梦想的机会，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所需要的，但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他是不希望她去考的，就算让她去了，也不希望她考上，因为他最真实的想法，是要和她在一起，还要和她在一起。
　　或许有的时候，男人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地为他们的女人们安排了他们认为最好的道路，却从来没有问过女孩子的意见。
　　正在谈家骏满腹盘算的时候，麦馨薏心中也打着自己的算盘，她向来是有主见的人，自己的人生不可能让别人来左右。所以，真的是一路沉默。
　　终于，来到了分别的转角，两个人默契地停了下来，等待对方开口，可是，似乎是真的有那么几秒钟，还是没有人开口。当然过了那个几秒钟，最终先耐不住的依然是谈家骏，他缓缓抬起刚才一直深埋的脑袋，直直地看着麦馨薏，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眼神里满是深情，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一个眼神，包涵的意味太多太多了，多到麦馨薏都无法辨识，所以她只能也回以直直的眼神，那样纯净水汪汪的眼神，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一种无辜的感觉油然而生，让谈家骏顿生怜悯之情，情不自禁地，他低下了头，轻轻吻住她那同水般粉润的唇瓣，麦馨薏被他突然低头的一吻弄得有一秒钟的晃神，十分自然地，她忽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谈家骏的俊脸，这样瞪大的眼睛更是将无辜的表情发挥到了极致，可惜此时的谈家骏已经完全沉醉于自己的这个吻中，他已经趁麦馨薏惊讶的时候，把这个吻不断地加深了，忘情地舔舐麦馨薏嘴里每一寸甜蜜，回味，留恋，不愿意离开，他沉浸于这一份美好中，却恰恰错过了她那顶顶无辜，顶顶迷人的眼神。所以先知的哲人总是说，有得必有失。
　　因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亲密，麦馨薏终于也大了胆子，伸出自己的舌尖与他的纠缠，手臂情不自禁地环上他的脖子，这个动作有点难度，让她轻微地掂了脚，曾经一直自诩有身高优势的她，在190的他的面前，终于还是一只妩媚依人的小鸟。谈家骏感觉到麦馨薏的回应，更是兴奋极了，当即愈加猛烈地回应她，环抱她的小蛮腰的手也情不自禁地使出了更大的力，却又怕太过用力，磕坏了那极其细嫩的肌肤，于是时不时又在小范围内轻拂她的腰际。
　　许久，他终于意犹未尽地离开了那片美妙的地域，唇瓣却没有离开她的太远，还是那么贴着她的唇瓣，开口：“明天去考自主招生，加油！”
　　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唇瓣一直贴着麦馨薏的唇瓣，所以感觉到他嘴唇的动，麦馨薏觉得痒痒的，立马把脑袋往后仰了仰，离开了他的碰触。但是由于刚刚才做过这样亲密的动作，她容易羞涩的本性暴露无遗，虽然已经有过许多次类似的亲密行为，但她的面庞还是红的过分，神情也娇滴滴的，一直不敢开口。
　　谈家骏感觉到她唇瓣的离开，以为她会说什么，于是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没有说什么的意思，于是继续开口道：“把我们上次的合影带上吧，或许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嗯……”麦馨薏仍然低着脑袋，轻轻地回答，大约是想起了刚才自己大胆的回应，有一点后悔自己刚刚的行为，但那种感觉也不是不美好的，她不拒绝就说明了她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一些小享受呢。虽然嘴上乖乖的答应着，但是心中，麦馨薏却在大呼谈家骏笨蛋。

　　第二天，自主招生考试的当天不是周末，麦馨薏的父母都没有休假，因此也没有去接她，但其实以麦馨薏的性格，即使父母休息在家，她也是不会让他们来接她的，因为在她看来无论是平时的考试还是自主招生，又或者是高考，其实性质都是一样的，只是她学习的一个环节，没有必要以这样的原因来麻烦父母，麦馨薏的想法总是自己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没有理由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去影响父母的工作和生活，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有自己的朋友圈和生活圈，她没有资格让他们为了她而改变自己的生活，虽然这样的想法不可能被大部分的中国家长接受，当然包括了麦馨薏的父母，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无论女儿有多能干，多优秀，永远都只是一个孩子。不过不接受麦馨薏的想法是一回事，真的有工作没办法前去接她是另一回事，本来两夫妻也讨论了如果是周末就会毫不犹豫地去接送她考试，但既然是工作日，女儿又一直很让人放心，而且自主招生的考试就在T高中进行，学校离家里也不远，况且麦馨薏又有所坚持，那么麦爸爸和麦妈妈也就作罢了。
　　麦氏夫妻倒是可以听进麦馨薏的坚持，但是另一位，谈家骏先生可是说什么都不干，虽然之前麦馨薏跟他说了无数遍，没有必要去接她，他为了让她放心也答应了，但是最终他还是去了，因为知道麦馨薏不愿意他去接一方面是觉得会麻烦到他，一方面则也是怕他开着家里的高级跑车来过于高调，所以为了解决她的顾虑，谈家骏想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骑着自己的自行车，用原始人力来接她回去。
　　怕麦馨薏拒绝，谈家骏并没有送她去考试，但是他几乎是跟她一起到达学校的，也就是说从她开始考试，他就已经等在门口了，自主招生的考试，也有一些比较重视的家长早早地送孩子来考试，又早早地来等着把孩子接回去，但像谈家骏这样从头等到尾的在家长中都算是少数，他，真的很神奇。
　　当然以谈大少爷的作风，向来我行我素惯了，他才不会在乎别人奇怪的眼光，自己觉得开心就好了，无聊的等待，漫长的等待，他一个人在寒风中，收了收衣服，紧了紧围巾，忽然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开汽车出来。
　　终于，最清脆的铃声，像很多人经常说的，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但是对于谈家骏而言，它的意义没有那么重大，这铃声只是说明了他终于可以结束这无尽的等待，可以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了，最近觉得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离高考越来越近的缘故，他总是难免忧伤，无故地觉得好像前面路变得茫然，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也因此，他对麦馨薏的偏恋也便越来越严重了，有的时候才刚刚分别就开始想念了，有的时候甚至看着她也有一种抓不住的忧伤。就像现在的他，明明昨晚才说的再见，没过几个小时，就想她想得要命，仿佛几百年没见过她了似的，就想立即见到她的俏脸，立即握住她的嫩手。
　　考试结束，华诺也早早地离开了，因为她爸爸今天过来接她回去，虽然她跟麦馨薏提过要把她一起接回去，但是因为麦馨薏一直坚持拒绝，华诺也不好多说，她是最知道麦馨薏的性格的，如果她说不要，那绝对就是真的不想要，于是也便不再勉强。因为两人的考场不一样，所以华诺只在考试结束之后跑去麦馨薏的考场跟她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麦馨薏本就以为没有人等她，所以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之后只是颇有深意地翘了翘嘴角，慢悠悠地开始收拾起了东西，想着今天回去要看哪些书，背哪些单词，想着自己的生活终于可以回归到一个正常的高三学生了，难能可贵，向往，深深的向往。
　　哪知道没心没肺的她，慢悠悠地收拾完东西之后，去了一趟洗手间，把自己都打理干净了之后才自顾自地走出了校门，这个时候大部分的考生已经离开了，因此在门口等待考生的家长们也已经散去了很多，因此校门一出现在了麦馨薏的眼中，她就像石化了一样，天哪！她看到的是一副什么样的情景呀，谈家骏已经冷得缩成了一团，为了耍帅，衣服又没有穿够，围巾裹得都快把他给勒死了，双手不停地互相搓着，还时不时地拿到嘴边去呵呵气，心突然顿顿地痛，她突然猛地跑了过去，二话没说就死死地抱住了谈家骏，谈家骏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个软乎乎的小家伙给抱住了，虽说是她抱的他，但是结果却是她深深地埋进了他的怀里，除了感受到她的柔软，竟也为他增加一丝温暖，从寒冷和震惊的石化中反应过来，谈家骏也伸出了双手紧紧地抱住麦馨薏。
　　就这样过了许久，突然麦馨薏想起这是在学校门口，虽然学校因为这次作为自主招生考场的原因而调了课，今天并没有别的学生在学校，但这毕竟也是公共场合，刚刚为他的样子深深地心疼，对比之下忽然觉出自己的没心没肺，于是也便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做出了这样大胆、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但是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温度的感受，她逐渐清晰的思维开始把她拉回理性世界，让她意识到现在这个行为是多么的错误，便突然地逃离了谈家骏的怀抱。说来麦馨薏自己也觉得神奇，曾经的她那么淡定从容，可自从和谈家骏在一起之后，她也变得不像自己了，常常做出一些超乎自己想象的事情，但做来却也觉得自在，自己变得也不再淡定，常常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而引起内心的无限波动。
　　谈家骏看到她的离开，也没有在意，他知道结果一定会是这样的，说实话，她会这样飞奔过来拥抱他已经是远远超出他想象的福利了，为此他还在内心小小地感叹了一下，这一上午的等待看来不是白费的，还是有所收获的。
　　心里暗暗窃喜的谈家骏，不由自主地将笑容展现在了脸上，心情大好的他，没有多说什么，就载了麦馨薏回家去了。
　　路上，他轻声问她：“带了我们的照片没？”
　　“嗯……”她也轻声地回答，显然还在耿怀于刚才的冲动，而心中又想，带着他的照片就能带来幸运，这样幼稚的想法，亏他想的出来，但也奇怪，虽然觉得幼稚，但她也的确就这样做了，顺着他的意思做了，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你看，她就说她现在变得——连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那……”犹豫了很久，谈家骏最终还是决定问出口，“你考的……怎么样啊？”问的断断续续的，是因为他的害怕，他不想阻断她高飞的梦想，但是，也不舍她，或许会提前离开，她，那么优秀的她，真的有一天，会离开他，飞向更广阔的天空吗？很迷茫，很害怕，不知所措，这也不是曾经一意孤行、以自我为中心的谈家骏了。
　　“还行吧。”倒是麦馨薏反而欢快了，没心没肺地甩着双腿，一脸轻松的表情、轻松的口气回答着。
　　“是——是吗？”谈家骏此时的表现更奇怪了，明明就不舍，却又不想表现的像一个小气的男友，于是硬憋着说道，“希望你能进想进的学校，真的！”大概是语气实在太没有说服力了，他自己又加上了“真的”二字来为自己鼓劲，企图来说服自己和麦馨薏。
　　麦馨薏坐在自行车的后座，虽然没有看见谈家骏纠结的样子，但是光从他说话的口气中，就能将他的心思猜出八九分来，听完他这句话便扑哧一声笑了，锤了一下他的后背，好笑地说道：“笨蛋。”但显然这一句“笨蛋”中又带了些许的娇嗔。

　　接下去的日子，麦馨薏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当中，一样的和班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下课，很正常地上夜自习、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特殊，那是当然的，因为自主招生的成绩、录取情况要在寒假的时候才会公布，为了保险起见，包括老师家长还是要求现在的她仍然像大家一样，课程作业一个都不能落下，而麦馨薏也乐得如此，她并不是那种野心很重的女孩子，从小就觉得学习或者其他的，都应该认认真真、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地来，急是急不来的，拔苗助长尚且会坏了苗儿的长性，更别说人了，就是这样的想法，还在念小学的时候，有一次跳级的机会的她放弃了，后来在别人为她感到惋惜的时候她却常常想，如果当时跳级了，那么现在遇到的这些挚友都会去到哪里呢？人生没有假设，她喜欢自己做的决定，并且绝不轻易后悔。
　　谈家骏还是每天没事人一样地送麦馨薏回家，和她打闹在一起，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不无焦虑的，对他来说，她自主招生考试的结果就像是对他的一个审判一样，他紧张兮兮地等待着那个日子的到来，却也害怕它的到来，只能每天装作没事一样，陪伴在她身边，尽量让她在这段或许是最后的相处时间里感到快乐，但是又心有不甘，明明是两个人的恋爱，自己天天如此心焦，那娃却每天好吃好睡，真正没事人一样，什么都没有表示，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有的时候，谈家骏忍不下去了，真想跟她谈谈这件事，但是又想，这样会不会显得特别没有气度，于是也就作罢了。
　　总是看着谈家骏在等待自己的时候紧皱着眉头，而且眉头是锁的一天比一天紧，但是每次自己一叫他的名字，回转头来他展现给自己的一定依然是那张帅气灿烂的笑脸，麦馨薏心里当然是知道他焦虑的原因的，但她也不说，就这样，让他先煎熬一阵子，这样想着，麦馨薏心中难免有一种小时候玩恶作剧的快感。
　　很快期末考试就过去了，开始了寒假，所谓寒假，其实只有两个多礼拜的休整，真的只是简单的休整而已，给大家一个和家人团聚一下的机会，而且每门课的老师又发了厚厚一沓的试卷，假期里根本连好好休息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其他了。
　　这个年倒也过的清闲，在麦馨薏看来，今年和往年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家里人却总是紧张兮兮的，怎么说，家里也有一个要高考的人，过年聚餐的时候，气氛都难免有些拘谨，亲戚之间的走动少了些，有几家出去旅游了，说是走动太多，怕影响了小薏的复习，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可是马虎不得，当然谁都听得出来，这只是一副说辞，至于真正的原因，没有人知道，麦馨薏也懒得去想，本来就是天性好静的人，不用每天出门跑来跑去，她倒是小日子过的惬意的很，其实，学校里那些作业对她来说只是小意思，完成只是举手之劳，所以趁着这两个多礼拜的机会，她倒是好好地帮自己养了几斤肉，每天懒觉睡的美美的，白天乐意的时候写会儿作业，过年的家里，食物又是一应俱全，这样的美日子真是她求之不得的，傍晚的时候，等待开饭之际，又是准时打开电视机，看她最喜欢的《喜羊羊与灰太狼》。
　　这边麦馨薏美美地享受着她的寒假，那边谈家骏可是煎熬极了，一方面因为她自主招生的成绩还没有出来，他心里难免挂念，但是最重要的是，由于寒假里麦馨薏的爸爸妈妈都在家里，他又不好把她明目张胆地约出来，又不敢往她家里面打电话，而她自己还没有手机，在放假前，麦馨薏就已经跟他约法三章，这个寒假，或者说是这十来天两人就暂时不要联系，以免引起麦妈妈的怀疑和更深的不满。虽然为了顾全大局，谈家骏也赞同这样的做法，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他实在忍受不了一天到晚见不到麦馨薏的脸，听不到她的声音，这样的煎熬于他而言，竟是最大的折磨，每一天，他都是掰着手指度过的。

　　就在寒假结束前的两天，正在苦苦煎熬中的谈家骏，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看着那个号码，是个座机，他迟疑了很久，因为心情烦躁，根本没空理它，于是就随手挂掉了，可是没曾想，又过了一会儿，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之前那个号码，这回谈家骏有些火大了，憋了一个寒假的火正好没处发泄，这个倒霉的家伙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不能怪自己了，于是便十分用力地按下通话键，也不管手机承不承受得了，一把将手机放到自己耳边，使出了很大的劲拼命朝着电话里吼去：“你TMD谁啊？！本少爷正在火头上，打错电话到我这里，白挨一顿骂算你倒霉！”
　　骂出这一声之后，谈家骏顿时感到身心异常愉悦，便很是开心地等着电话那头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道歉声，没想到等了很久，电话那头都没有声音响起，他想大概真的是打错了，或者是恶作剧，便想挂电话，于是又出声骂了一句：“你TMD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打错电话倒也吱一声啊，不出声本少爷可就挂电话了！”
　　“谈家骏，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就在谈家骏笃定那一定是一通打错的电话准备挂机的时候，那边却传来自己朝思暮想的声音，虽然音调比她平时的高了一些，大概是被他气的缘故，语速也增加了，声音也响了些，但是不管怎样，她的声音是他听一个字就能够辨别出来的，这就是她！竟然是她？！惊喜之余，难免有些疑惑，又想到自己刚刚的破态度，于是便“唯唯诺诺”地小声开口：“馨薏？！”
　　“嗯。”那边没好气地女王般的甩来一个单音节，以表自己的不爽。
　　“你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有点事情找你，要当面跟你说，现在方便出来吗？”
　　方便？笑话，自然方便，谈家骏苦苦等了那么久，就是等着能够再见到她的时候，现在她竟然问他方不方便，就算是手头上还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这时也都要丢到一边，有什么事情比见她还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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