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了然》卜玳瑁

25、第 25 章

　　第二天早晨，六点，谈家骏早早地等在了麦馨薏家的楼下，不，不能说是楼下，只能说是他和她习惯分开的那个转角。初秋的清晨六点，天还只是蒙蒙亮，空气里雾蒙蒙的，或许是因为潮湿的关系，视线范围很小，大概只能看清楚距自己五米之内的情境，街边的路灯还没有熄灭，很多人显然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这也难怪，毕竟这是难能可贵的双休日，哪个辛勤了一整个礼拜的人不希望在这个周末的早晨多休息一会儿，来享受生活的美好呢？也因此，街上的路人特别少，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上了年纪的外婆辈的人才会晨起出来锻炼一下，顺便买菜什么的。
　　谈家骏觉得一个人等在这里有些无聊，便自己哼些歌，跺跺脚打着拍子，这无疑在不经意间引起了周边路过的人的注意，而谈家骏想起了麦妈妈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个的事，自己总是不避嫌地送麦馨薏回来已经是很冒险的事情了，如今还大清早地引起他们小区的其他人的注意，似乎不太好，于是便悻悻地把自行车推到一个花坛边，停好，自己则就着花坛的边缘坐了下来。

　　清晨七点，谈家骏觉得肚子有点饿，刚刚出门的时候急，没有来得及吃上张妈特地给他熬的粥，此刻难免有些饥肠辘辘，好笑的是，他甚至已经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琢磨着麦馨薏应该不会那么早下来，于是他便踏上他的自行车，在小区里兜了一圈，买了两份早餐——是的，两份早餐，倒不是谈家骏有多么贪吃，而是担心等下麦馨薏下来要是也没有吃早餐，就可以把这份给她了，虽然她从自家出门没有吃早饭的可能性比较小。

　　清晨八点，谈家骏手上给麦馨薏多买的那份早餐已经凉透了，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人来人往，难免奇怪地朝着谈家骏的方向看一眼，但是大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匆匆离开。谈家骏起身，慢慢地踱到那个转角，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眼睛警惕地来回巡视了一遍，最终定格在了麦馨薏家的窗户上，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谈家骏清楚地看到麦馨薏的爸爸妈妈已经在那个窗前忙乎了，那个窗子里面的，应该是厨房吧，那么，麦馨薏说不定也会很快就下来，谈家骏心想，于是也便顾自再踱回到花坛边，乖乖地等着麦馨薏，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正在等待父母接他回家一样。

　　九点，天气突变，刚刚还有一丝温暖的阳光照在大地上，即使气温不高，但那阳光照在身上难免让人产生温暖依赖的感觉，可是此刻，阳光突然不见了，天又回归阴湿，不仅仅是阴湿，而是已经有阵阵秋风刮起，虽然这秋风中还时不时地伴随了桂花的沁人芳香，但是这一切丝毫引起不了谈家骏的浪漫遐想，因为——他的衣服穿少了，所以此时的他有点寒冷地畏缩成一团，手上拼命搓着自己身体的各个部位，以期为自己带来温暖，渐渐地，他的脑袋有点昏沉。

　　十点，谈家骏有些烦躁和不耐，多少次，他生气地大步来回踱着，甚至想过直接冲上去把麦馨薏拽下来，要知道他谈大少爷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来没有这样等过一个人，但是现在为了她……可是他转念又想到昨天已经发生了这样让麦馨薏误会的事情，她耍耍小脾气也是正常的，而且现在如果上去的话，两个人真的算是完了，要知道麦妈妈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大概在麦妈妈的眼中，他就是骗走自己女儿的大坏蛋吧。想了想，他焦躁的内又不得不安静了下来，说好了要等她的，就算是她一整天都不下来，也要等她，于是，谈家骏定了定自己的心，又重新坐回到了花坛边去。

　　麦馨薏的家中。
　　“小薏，你堂姐下周就要结婚了，爸爸妈妈去你大伯家帮忙张罗一下，等下中饭你自己弄些东西吃了吧。”麦妈妈蹑手蹑脚地走进麦馨薏的房间，看到她整个脑袋埋在被窝里，忍不住地轻笑，她睡觉不喜欢有光，早上光线从窗帘里透射进来的时候她就会习惯性地把脑袋埋进被窝里，只留下几缕毛发在外面，东倒西歪的，一有风就会随便摇摆，甚是可爱，麦妈妈看到女儿这副样子，真是拿她没辙，别家的孩子到了高三这个节骨眼，谁不是抓紧了每一分每一秒用来复习，唯独家里这个活宝贝，周末雷打不动地睡懒觉，因为她常常笑说，睡觉是她的底线，动了什么不能动她的睡眠。所幸她的成绩好到根本不需要父母的担忧，于是，麦妈妈也就随她去了，一般周末的早晨不会叫她起床，总是等待她自然醒。今天是因为要出门，才不得不进去告知麦馨薏一声，于是麦妈妈轻轻地掀开麦馨薏死死裹在脑袋上的被子，轻轻说了刚才的话。
　　“嗯……”麦馨薏迷迷糊糊的，被吵到了，有一丝意识的回归，但又没有完全清醒，翻了个身，发出一声娇嗔。
　　“小薏，听到没？”麦妈妈不罢休，轻捏女儿的脸蛋。
　　“嗯……”麦馨薏继续逃避，一下把被子又拉起来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几秒钟之后，突然，她掀开了被子，露出一张俨然已经清醒了的脸，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无害公民的表情，很认真地问麦妈妈：“现在几点了？”
　　“嗯？”麦妈妈被麦馨薏这个问题问懵了，看了看她床头的闹钟说道：“十点缺十分，小薏，爸妈马上就要走了，你赶紧起床，听到没。”
　　“啊——”这一声是在听到时间的时候麦馨薏发出的惨叫，随即，她又听清了妈妈的话，于是很认真地点着脑袋：“嗯，我这就起床。”说着她便动手起床了。
　　五分钟后，麦爸爸和麦妈妈出门了；十分钟后，麦馨薏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洗漱完，也开了门准备出去，突然，打开的门缝里钻进一丝风，冷的麦馨薏哆嗦了一下，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跑回屋里，拿出什么东西塞进微波炉里，又进房间在自己的衣柜里翻了许久，终于翻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出来。当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预示它工作结束的时候，麦馨薏手里拿着一堆东西冲出了门。

　　谈家骏还在那个花坛边坐着，此时的他有一点被冻僵了的意思，完全一动不动，防止过多的运动消耗体力，而他整体则呈现出一座雕像似的形态。
　　麦馨薏急急地跑下楼，跑过这个转角，一眼就看到了这副模样的谈家骏，心里一阵好笑，其实下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他一定会被冻到的，还好自己有所准备。
　　虽然昨天她一直没有出声理他，但是毕竟今天早上是因为自己睡过了头，所以才害他受冻了那么久，麦馨薏心中有些许的内疚，于是便小跑着冲谈家骏坐着的方向奔去，到了他跟前，谈家骏感觉到身前站了人，忽地抬起头来，竟看到麦馨薏这张让自己担心了一晚上的小脸，看来她昨晚睡得不错，面色红润的，脸蛋仿佛又粉嫩了一点，不像他，眼皮底下大大的两个黑眼圈暗示着他昨晚的辗转反侧。
　　“馨薏？！”谈家骏看到麦馨薏的出现，首先出现的反应还是欣喜，于是他便惊讶地喊出了声，看昨天她的情形，本来还以为她会一直跟自己怄气，直到他亲自上门道歉，没想到她竟然只是让他等了四个多小时就自动出现了，谈家骏有一种不错的预感。
　　麦馨薏无视他惊喜的呼声，只是顾自拿出自己手中的围巾，一把冲着他的脖子就套了上去，这也生生地打断了谈家骏接下来还想讲的话，不管他各种怪异纠结的表情，麦馨薏闷不吭声，却极其认真地给他系着围巾，摆弄了许久，麦馨薏又左右观赏了一阵，确定自己系的作品完美无缺，她才满意地拍拍双手，示意大功告成。
　　此时的谈家骏被麦馨薏搞得有些不明白，不知道她现在算是个什么意思，看表情，不像是还在怄气，而且还知道他冷，会自己拿围巾下来给他认真地围上，说实话，看着她这些举动的时候，谈家骏心中是不无感动的，但是，她却还是同昨天一样不说话，是还在生气，还是——不管了，谈家骏趁着现在势头还不错，赶紧抓住机会，由于他现在是坐着，而麦馨薏则是站在他的身前，于是他身子一前倾很自然地就搂住了麦馨薏纤细无比的腰肢，他的脑袋恰好搁在了麦馨薏的腹部附近，这引起了她的一点不自然的反应——或许是因为怕痒而感到不舒服，也或许是因为太过亲昵的姿势让她感到害羞，总之，她躲了躲，却拗不过他的气力，只是听到他埋在自己腹部的脑袋那里发出闷闷的声音：“馨薏，你别生我的气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呀。”
　　麦馨薏觉得他现在完全是一副无赖小孩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手上一使劲，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推离了自己的身体，谈家骏痴痴地仰面看着麦馨薏，还想动作，麦馨薏随手将自己手上的牛奶递过去——这就是她在刚出门前特地热的牛奶——一嘟嘴，说道：“喏，快喝了，着凉感冒了我可不负责。”说着自己开始拆自己的那瓶牛奶，顾自喝了起来，嘴角还留下了一丝白色的奶渍，看的谈家骏一阵出神。
　　谈家骏一时看傻了，竟忘了喝麦馨薏特地为他热的牛奶，又不敢造次，怕又激怒了她，只是拉起了麦馨薏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馨薏，你不生气了？”
　　麦馨薏轻轻一甩他的手，顾自朝前走去，一边津津有味地喝着牛奶，一边还揉揉自己的肚子：“好饿哦，起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丝蛮不讲理的撒娇。
　　“饿了？！”谈家骏急忙跟上前去，殷勤地递上自己多买的一份早餐，心里还暗喜，还好自己早有准备：“馨薏，我刚才帮你多买了一份早餐，快吃吧。”但是，当他递出去的那一瞬间才发现，那份早餐已经凉透了，但是，来不及了——因为麦馨薏已经接了过去。
　　手指触到冰凉的早餐时，麦馨薏愣了愣，倒不是因为它是凉的而感到生气，只是——好像有一丝感动，他那么大清早地跑来等她，还帮她买了早餐，可是——自己却没事人似的睡过了头，想着，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低下了脑袋。
　　谈家骏看麦馨薏没有反应，以为她又生气了，慌忙解释道：“呃……买了有一会儿了，天气凉所以……要不我们去吃顿好的，时间差不多可以吃中饭了，我也饿了。”说着他急急地推过自行车来，示意想要带麦馨薏走。
　　麦馨薏瘪瘪嘴巴，呆了一下，没说什么，上了他的车子，很自然地，手臂绕过他的腰头，搂住。谈家骏被他的这个自然而亲昵的动作唬的愣了一下，似乎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意味。随即他反应过来，笑开了，伸手又把麦馨薏的手拉了拉，使她搂他搂得更紧些。
　　路上，有些无聊，麦馨薏甩着自己的两条长腿，晃悠晃悠的，突然开口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等的呀？”
　　“嗯？”谈家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了想，说：“哦——六点就来了，馨薏，我还真的怕你不愿意来呢，还好你来了。”
　　“傻瓜，谁让你等的。”麦馨薏一抿嘴，回了一句。
　　“还说我呢，对了，馨薏，你是故意现在才下来的吧——但是，怎么会整个上午没有吃东西呢？”
　　麦馨薏听到他这个问题，顿时满脸黑线，该怎么回答他呢，要是如实说的话，恐怕会被揍的吧，不过现在自己还算在怄气，应该在气势上占有上风。
　　麦馨薏在心里盘算着，因此许久没有出声，这又惹得谈家骏一阵紧张，慌忙问道：“馨薏——”说着还顺势扭转了头，车子因为他的扭头摇摆了一下，吓的麦馨薏“啊——”的一声，搂他腰肢的手臂又紧了紧，直接相当于抓着他的腰了。
　　“你干什么——”车子稳下来，麦馨薏用一只拍了谈家骏的背，声音里带着小女孩的羞恼。
　　“你一直不吭声，我以为你又怎么了，对呀，馨薏，你还没说呢。”
　　“说什么呀——”
　　“怎么会没吃东西呢？”
　　天哪，又来了，麦馨薏心想，算了，反正逃不过了，就老实交代吧，想着，她含糊了语气，出声道：“%￥&#@*#￥#@……”
　　“啊？你说什么，含含糊糊的。”
　　“就——就——唉——好了我说就是了，我睡过头了啦——”麦馨薏竟然还摆出一副我有理的姿态来，这一句回答加上她的语气，着实也让谈家骏满脸布满了黑线，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当自己满心担忧地在她家楼下踱来踱去的时候，这个家伙竟然正在温暖的被窝里跟周公会面，谈家骏一阵挫败感油然而生，但是转念又想，既然是睡过头了，那么没吃东西就代表她一醒来就下来了，所以这不就意味着她已经不生气了，这样想着，谈家骏决定调笑她一下，于是开口道：“好啊你，我辛辛苦苦那么大冷天的等了一个早上，还担心的要死，你却睡的安稳，你说，怎么补偿我？”
　　“啊？！我又不是故意的。”麦馨薏说着嘟了嘟嘴，接着忽地想起了现在自己才是老大，猛地一拍他的背，吼道：“你还说，我都快饿死了，你还不骑快点啊——”
　　“好啊——”谈家骏迎风应着，脚下不自觉加快了频率。

　　谈家骏的自行车停在了一家肯德基的门口，他们两个在柜台上点好了东西，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一看到吃的，麦馨薏就满心欢喜，整个埋头在食物中，跟它们大战了，留下了谈家骏傻傻地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一副无奈的表情，心想，我堂堂谈大帅哥等了你一个早上，又亲自把你载到店里来，你看到食物的那一瞬间眼睛里面就像是冒出了无数的爱心似的，立即无视了我的存在，陷入和它们的大战当中去，你这让我情何以堪呢。哎——一个大帅哥还要跟肯德基吃醋，真真人生一大悲剧啊！
　　“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谈家骏说着递上一张纸巾，看着她光顾着吃，都没有抹嘴，嘴角满是食物碎屑，他就觉得好笑，这个长不大的小孩。
　　麦馨薏听到谈家骏的话，终于从食物中抬起了脑袋，警惕地看着他，还下意识地将面前的食物护了护，嘴里含着一块鸡肉，口齿不清地开口道：“谁知道你会不会过来抢——”说完拿过他递上的纸巾，随意擦了擦，继续跟她的食物奋战。
　　期间，谈家骏也简单地吃了一些，大部分时间却是用来看麦馨薏吃的，好不容易终于看到她停了下来，满意地擦擦小嘴，捂住肚子，打了一个饱嗝，连这样简单的动作，她做起来在他眼中就是无限可爱。
　　其实桌上还有吃的，他的确点的多了些，但她的食量也的确超过了他的预期，于是便出声调笑：“平时在学校食堂跟你一起吃饭的时候没觉得你饭量这么大呀？”
　　“那是因为学校的东西不好吃。”她一边抱怨着，一边已经开始动手打包剩下的食物了，嘴里还碎碎念叨：“这个——这个——都要带回去，不能浪费了——”
　　“哎——等等，我还没吃饱呢——”谈家骏指着麦馨薏手中的一包劲爆鸡米花，忽然想跟这个小贪吃鬼开个玩笑。
　　“啊……”麦馨薏看着自己手中的鸡米花，再看看谈家骏诚挚的脸，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舍弃自己的最爱，于是一伸手，假装大方地递给谈家骏：“喏，给你。”
　　不过谈家骏刚要伸手来拿，麦馨薏却突然收回了手，道：“等一下——”谈家骏以为她是耍他玩的，没想到麦馨薏说着话，又伸手在包装袋里挑出了一粒特别大的，伸向谈家骏的嘴巴，像对付小孩一样说道：“啊——快张嘴——”
　　谈家骏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一下子忘记了思考，也忘记了刚刚说还想吃只是逗弄她，没想到她一粒一粒地递过来，他便很自然地一粒一粒地吞下去，这样的两人就好像是一对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谈家骏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但是昨天的疙瘩始终没有打开，虽然今天自从两人见面以来，相处都跟以前没有差别，而且两个人心照不宣地谁都没有主动提及昨天发生的事情，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谈家骏心里知道，怎么可能一样呢？
　　在那包鸡米花终于全部被麦馨薏亲手喂进了谈家骏的嘴巴之后，两人简单地打包了一些麦馨薏喜欢吃的东西，离开了肯德基，一出大门，秋风迎面而来，刚才肯德基里面开着暖气，两人忘却了这个天气的真实温度，现在出门来了，终于感受到了秋意正浓，麦馨薏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谈家骏见势上前一步，一手拎着打包的袋子，一手牵上了麦馨薏的手，虽然谈家骏自己也很冷，但是他总是希望能够用自己手心的温度来温暖她的。
　　从门口出来去拿自行车的路上，谈家骏小心地出声问道：“馨薏……”
　　“嗯？”麦馨薏被谈家骏突然改变的语气弄得有些迷糊，转过头来奇怪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昨天的事……”
　　一阵沉默，谈家骏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虽然他知道提起来一定会引起这样的尴尬，但这是一个问题，不能一直逃避，所以在内心挣扎了许久之后，他还是决定问出来；而麦馨薏，她则是在思索，到底要怎么跟他说呢。
　　两个人已经从肯德基的大门走到了谈家骏的自行车旁边，并且已经滞留了几分钟，又一阵冷风吹来，吹得麦馨薏的头发随风飞舞了起来，她明显地哆嗦了一下，谈家骏立即站过身来帮她挡住了风来的方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呃……如果不想说，就不要勉强了，风太大了，我们赶紧走吧——”说着他拉着麦馨薏就要上车，却明显感到他手中麦馨薏的手用了一下力，她没有随他上车，而是出声：“我……谈家骏……我……”
　　“嗯？”谈家骏感觉她想要开口了，但是感觉又有些矛盾，于是耐下心来听她讲。
　　“其实我……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误会你们……”
　　“啊？！”谈家骏不明白了，“那你——”
　　“我只是觉得……我老是给你们带来不好的事情，你们谁惹上了我就会变得不顺，以前她们对我指指点点也就算了，这些我都不在乎，但是她们非要扯上小诺，以前是说我跟她……”她始终没有办法说出“les”这个字眼，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后来我跟你在一起了，我以为她们没有话题了，没想到，这次……我好像一直在连累小诺……这次连你都……我昨天跑掉，我的难过，我的眼泪，都是因为……我觉得我好没用，老是牵连你们惹上一些奇怪的非议……”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了，说完的时候整个脑袋已经深深地埋下了，谈家骏真的担心她就这样在马路上哭了出来，前一秒钟还欢欢喜喜的人儿，后一秒钟竟成了这样，原来这个小女孩的心思是这样的，原来她昨天所有一切的行为都不是源于误会，他终于释怀了，心中难免有一种巨石落地的感觉，可是——她怎么总是这样呢，每一次都只是想到了别人，她难道从没有想过自己也是受害者吗，这个女孩子呀，总是为别人着想，真真让人又爱又忧啊。这样想着，谈家骏握过了麦馨薏的脖子，让她的脑袋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希望这个肩膀是可以给她一丝安全感的。
　　许久，他揉揉她的头发，出声道：“傻丫头，只知道想着别人，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呀。”
　　“哼——那你昨天还凶我，还让我报废了一件衣服，害得我只能骗我妈说是体育课的时候被树枝划破的。”麦馨薏突然抬起脑袋，理直气壮地看着他说，说这话的时候脸还微微地红了一下，接着赖皮道：“不管，你要补偿我。”
　　“好了好了，臭丫头。”谈家骏宠溺地刮了一下她微翘的鼻尖，说道，“现在带你去看电影好不好？”
　　“看电影？什么电影啊？”说着谈家骏已经打开了自行车的锁，一脚跨上去，麦馨薏也乖乖地坐在了后座，整理好心情，该解决的问题都解决了，他们开始重新出发。
　　“呃……就是那个现在国内最红的女歌手李小葱的电影处女作——《十月围城》，据说她在里面的表演得到很多业内人士的高度赞扬呢，我们去看看吧。”谈家骏开心地说着，摇头晃脑的。
　　“是吗——”麦馨薏坐在后座，晃着两条腿，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