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谁料丑女变凤凰（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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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气势依旧不减，路上已积起一层水河。但在山城大学，学生们的兴致并未消减。大明星念娇将要来校拍戏，当真是三月春风，男生们拭目以待，女生们同样翘首盼望。好在第二天大雨初停，地面湿漉漉的，被阳光一照，灿然生辉，似乎在故意迎合学生们的意愿。
可怜蔡圣欣就苦恼了，若是念娇一来，这大合唱排练还会有人么？为了错开时间，蔡圣欣索性翘课，把人员都召集起来。突然，电话里传来一声噩耗，说市区视察的人要来审核。这次是砸破脑袋也不可能进了，由于韩菱没有训练，主唱一直是由蔡圣欣自己代替。但他是主持局面的人，怎么能上台主唱呢？
待审核人员一来，他只有低声下气地端茶送水，尽量做足马屁功夫。可那些评委毫不领情，分明是有意为难，高傲地坐在第一排，催促蔡圣欣开始。蔡圣欣怕评委说自己怠慢了他们，所以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着，但得来的却是一个“不合格”。
“没有看我们表演就打一个不合格，试问评委，这是不负责还是笑话？”
联谊厅的大门口，韩菱缓缓走了进来，略带一丝怒意。可这话倒把合唱队吓坏了，他们叽叽歪歪地讨论着，说韩菱对评委抬杠的不是。一个清瘦的老头冷笑道：“你敢对评委这样说话！”
韩菱继续走向前排，接道：“我对‘人’都这样说话。”其他评委无话可说，若再反驳，就说自己不是人了。但那老头气不过，正要站起大骂，其他评委立马按住他，“那开始吧……”
合唱队大松一口气，不得不对韩菱刮目相看。蔡圣欣另起一番自信，向韩菱送去一份鼓励的眼神，“菱，想唱就大声唱，我要的是你对观众的无所谓，而不是合唱队的无所谓。”韩菱温和地点着头，站到了自己的岗位。
“刚才那个笑是韩菱么？原来她的内心也挺美的。”蔡圣欣欣慰地看着韩菱，紧绷的心情颇松了许多。
“铛！”钢琴一声响起，犹如一泓清泉，清湛悠远。文彦那玉葱般的纤手在琴键上跳动，如同灵动的双脚踩着舞步。高音如玉珠落盘，和弦如黄河泛滥。蔡圣欣连同合唱队的人都紧张地盯着韩菱，待指挥棒往韩菱一指，都绷紧了神经。
韩菱轻轻闭上眼睛，抚着胸，淡淡地笑着。当声音从玉喉破出的那一刻，蔡圣欣笑的最开心，不是因为合唱队而笑，而是因为韩菱的改变而笑。一向冷漠的她，终于表现出温柔的一面。
歌声就像清香，静静地飘向明月，飘向深空。原来她的声音这么清脆，蔡圣欣还以为韩菱想给自己惊喜，却哪里知道，是因为他昨天的冷漠让韩菱担心了。自那以后，韩菱为了挽回蔡圣欣与自己的微妙感情，再也不能漠不关心，整整练习了一晚。
合唱队中，尚未明酸溜溜地看着她的背影，又爱又恨，自嘲地冷笑着。幸好曹可清没来，若是来了，不知又会引出什么祸端。蔡圣欣环视四周，见门口一个接一个人涌了进来，不觉欣慰了许多。
文彦的琴声，韩菱的清逸，合唱队的雄浑，编织成了一张七彩网图，紧紧困着评委们的心。只待琴声一收，全场一片安静，分外和谐。本想打不合格的评委都犹豫不决，但怕得罪舒氏集团的董事长，不得不亮起“不”的字眼。合唱队一下子全懵了，原本觉得势在必得，却被一棒子打死，仿佛坠入万丈深渊。
“啊，哈哈。评委们心虚啦，是不是有内幕？”沉默中，一个洪亮的声音冒了出来，楚一一急忙窜到第一排，稳住了要走的评委。
“什么内幕？女娃子胡说八道！”之前那个老头激动道。
楚一一并没有畏惧，紧紧凑近那个老头，细细打量着，道：“哇，激动了耶！我得记下来。”蔡圣欣虽然心存不服，但叫嚣亦无作用，立马喊住楚一一，生怕她与评委们闹僵。
“学长，我们可是实话实说哦。对了，你应该感谢我。你看，这么多粉丝，都是我报道的功劳。”
不知何时，后排已经爆满。若是那篇报道引来的，蔡圣欣当真不敢恭维。评委们见他们人多势众，呆久了终会露出马脚，都急着往门外赶。不过那些粉丝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刚才《凤求凰》大合唱一气呵成，气势雄浑，想不入市区都难。他们把门口堵的死死的，异口同声说：“只要给我们一个信服的理由。”
蔡圣欣本想让他们闹一回，以泄心中不屈。然而，被堵住的门很快又让开了。一个让他避之不及的人，缓缓走下台阶。楚一一激动道：“哇塞，你们俩居然到齐了，看来蔡舒新的篇章又要开始了。”
又是来看笑话的吧……蔡圣欣漠不关心地瞟了舒熙一眼，无精打采地走上表演台。可舒熙截然不同，他对楚一一朗声道：“写的好，不过今天没带奖品来，给你一个热切的拥抱吧。”
“讨厌啦，我很害羞的。”楚一一捂着烧红的脸颊，可爱地说道。
舒熙见蔡圣欣没有一点反应，喊道：“那个蔡圣欣，你再内向也要跟贵客说几句客套话啊。”后排的那些粉丝看的只是报道，并不知两人之间的确切关系，这会见两人在场，都翘首以待。然而蔡圣欣因为刚才的打击，几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好在文彦韩菱上前说了几句安慰话，倒也宽松了不少。
蔡圣欣道：“想笑我就笑吧，我已经无所谓了。”
舒熙本想戏弄一下他，但见他完全没有心思，一时也失去兴趣，拦住正要离开的评委，细声嘀咕道：“回去之后，给他们合格。”评委们一惊，犹豫着不敢回话。舒熙见他们有不从自己的意思，高傲道：“老爹也得听我的！”他们不再有二话，一个劲地点头，然后急匆匆地走出联谊厅。
“蔡圣欣，原来我每次都能给你带来惊喜呀，”舒熙柔和的笑着，道：“不过也因为你们太笨了，合唱地这么完美怎么可能不进呢？是我让评委们说谎的，哈哈。是不是觉得这种落差让人热血沸腾？”
蔡圣欣迅速恢复了生机，虽然觉得舒熙玩弄职权，但对于舒熙带来的创新竟也佩服起来。随着蔡圣欣的兴奋，全场也开始欢呼，这是一个由生入死再起死回生的过程，对心灵带来的震撼又怎会不大？舒熙查清楚了一切，也知道父亲的用心良苦，并没有过多的责备，而是选择自己来化解这场干戈。
舒熙笑道：“是不是该说谢谢？”
蔡圣欣道：“这本来就是我们赢得的胜利，谢你干嘛？”
“你收下了我的礼物都不跟我说一声，现在要你补一声谢并不难吧？”
楚一一迫不及待地记下两个人的对话，以备报道之需，写的兴奋之时，恨不得连生辰八字也问个明白。见蔡圣欣旁边站着两位美女，她径直奔了上去，把她们拉到一旁盘问起来。
不知为何，气氛突然变得特别诡异。蔡圣欣自问道：“我收过他的礼物吗？”舒熙不骄不躁，正自娱其乐道：“不记得没关系，一块牌匾嘛。”
“诶？”蔡圣欣一脸愕然地盯着舒熙，自忖道：“牌匾不是尚未明去订做的吗？难道……”已然想出端倪，一副正经道：“尚未明！”可尚未明早知道气氛有所变故，趁虚溜走了。蔡圣欣只有沉着气，真诚地对舒熙道了一声谢。就此，两人的恩怨方可告一段落。
舒熙觉得已经达到目的，带着一副迷人的笑容，转身便走，“本少爷有事在身，你们就不要送啦。”
还是那么自恋……蔡圣欣甜甜笑着，回味那由死复生的感觉。然而韩菱却微怒地瞪着他，略有不满，在她观念中，若是见着那恶心的舒熙，应该视而不见！
话说舒熙已走，可后排的那些粉丝并不消沉，一个劲地挤向前排，把蔡圣欣好几年前的流言蜚语都挖了出来。可议论最凶的依然是最近一场，有人问道：“蔡社长，上次见你威风凛凛地抱起‘贞子’，你不怕遭噩运吗？”
蔡圣欣只觉得静月惹人怜爱，不希望世人丑化她，心里大声呐喊着“她那疤痕是假的”，但说出来可能违背了静月的心思，只好忍道：“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别人还以为他反驳他与静月之间的关系，故意问道：“像她那样的女生是不是主动找上你的？”
“肯定是，谁还敢去粘她啊。”
“不是的，不是……”蔡圣欣心中呼喊着，他万没有想到别人对静月的印象是这样，若是再任那些人舆论，不仅更加丑化静月，还会毁了她的清誉。像她那样的女生应该十分重注名誉吧，倘若因为自己而被毁，以后绝不可能与自己做朋友了。
“绝不可以！”
听着下面七嘴八舌，蔡圣欣忍不住朗声喊道。顿时，联谊厅鸦雀无声，空荡荡似的，只有他的声音在上空回荡。那一刻，联谊厅的门口，静月怔怔地看着，灵动着睫毛，不带一丝情绪。
“对不起，你们不了解她，请不要妄加推断……我跟她，连朋友都谈不上。”这是为静月解释，还是为自己开脱，在场的人不明白。蔡圣欣突然注意到门口的静月，见她漠然地转身离开，才意识到话语中的歧义，道：“她是清白的。”但为什么要这样解释，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越抹越黑。蔡圣欣傻傻地站着，眼神中透露着绝望，心想：“再见面一定很尴尬吧……”
韩菱毅然拒绝楚一一的采访，穿出人群，走出了那个喧闹的联谊厅。表面上虽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脑子里却一直闪着蔡圣欣无奈的表情，她捂着胸口，微怒道：“这里怎么会痛？而且痛的我鼻子发酸，哼。”她没有失去之前的性格，只是做事前想多了而已。她不怕表白，但怕表白后的拒绝！
江水绵延，泛起一股一股的水浪，让人心生畏惧。但江上的清风加上明媚的骄阳，散心还是十分有趣的。李好问也许是刚睡醒，擦拭着疲乏的眼睛，徘徊在桥头。这几天，为了查询破门的下落，他已落下了不少课程。他缓缓抬起头，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不夜广场”了。
贸易大厦下围了不少人，他还以为那有人耍杂，但这毕竟是城市，城管可不客气。李好问也向那凑一份热闹，谁知那里传来的是一声声责骂。
丰顺武馆的门口，一个年纪大概十八岁的男孩紧紧抱住一个中年人的腿，跪在地下求着。而那中年人毫不领情，莫不是这男孩犯了天大的罪过？中年人大骂道：“滚，竟然干出这样的事。狗杂种，武馆不要你了！”
那人哀求道：“师傅，是你叫我实话实说的，求您不要赶我走，求您！”可能他在媒体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为了武馆的名声，馆主选择开除他也是人之常情。可他是馆主一手带大的孤儿，若是被抛弃了，便是无家可归。但是，众目睽睽之下，馆主终究不敢过分无情，为了武馆的声誉，做出一副包容的模样。
李好问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转身正要离去。谁料，那里传来曹可清的声音，“你什么破武馆？他不过是说了实话，你就赶他走！”那馆主好生无奈，赶走破坏名声的弟子天经地义，却还被别人说三道四，瞪着眼前可怜楚楚的弟子，一气之下竟把他踹开，“好啊，你可怜，你委屈！”
曹可清不怎么好管闲事，但觉得那馆主欺人太甚，才冲动地出来维持正义。她见馆主变本加厉，竟也挥拳头上去，好像自己的弟弟被人欺负一般。
那男孩柔声喊道：“姐姐不要……”馆主气不过，举拳相接。可曹可清哪里受得了这一击，她原本以为馆主无礼在先，不会对自己动手，谁料馆主的拳头直直逼近，吓得不敢动弹。在拳头临近脸颊的那一刹那，李好问沉稳道：“到此为止，再不休手，你武馆的名声就不好听了。”他硬生生地按下馆主那一拳，相当帅气。
武馆望着周围观众，一时忍住气，把那男孩拉回了武馆。曹可清兴奋地喊道：“李好问，哇，你刚才那一下十分了得耶。”李好问却没心思回笑，摇头道：“你不该出手的！”
“啊？”曹可清不明不白，把兴奋变成了讥讽，道：“我若不说的话，那损人还以为自己是个东西。”李好问道：“馆主最初的意思不过是想吓唬一下那人，现在被你一掺和，结果会怎么样？”曹可清依然不懂李好问的意思，但感觉得到李好问话语中的责备，好像承认自己做错了一般。
“没饭吃是最好的结果了……”
曹可清怔怔地盯着李好问，不禁觉得他的额头分外迷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谁料丑女变凤凰（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