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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魂无归处人满忧(上) ...


  •   上空的乌云越压越沉,笼罩着整个城市。不一会儿冷雨如针,打在蔡圣欣的脸上,犹如无奈的泪水不请自来。蔡圣欣在一个偏僻的病房呆了好几日,已近发霉,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生活,又无故被人追杀,才冷笑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君欲生而我未生,我欲生而君已老。”

      “鸡婆?”蔡圣欣一路奔波,忽然听到白月的声音,心中宽慰了许多,本想停下四处张望,但觉背后气势如箭,才道那是幻听,不敢丝毫怠慢。他不知不觉拐了几个小巷,竟又来到那棵梧桐树下,而对手逼迫如洪,料知自己武功内力有所不及,又觉对手满布杀意,更知自己凶多吉少,如今选择在静月家门口一拼死活,不知是天意还是有心。

      那人横爪而去,阴深凌厉,招招爪向蔡圣欣的要害之处。蔡圣欣毫无缓息的余地,只得见招拆招,处处牵制于人,本想看清那人面容,却又见鬼爪如风驰电掣般夺来。爪未到,风先至,迅猛之极。蔡圣欣猛觉脖子上一股凉意,自避不及,双手急抓那人手臂,使了招“绕树三匝”,在地上打了个滚,方躲了致命一击,不禁暗暗惊心。

      那人双爪如钢抓铁钩,深入地中竟不费吹灰之力,爪到处唰唰作响,移步时砾石飞溅。更棘手的是,那人出招毫无间歇,绵绵如流水,大有势不可挡之架。蔡圣欣心想:“我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若是痛下杀手,还不知又惹下什么祸端。”于是一退一防,喝道:“你是谁啊?至少让我知道吧!”那人似乎又聋又哑,趁蔡圣欣一时分心,双爪已搭在蔡圣欣肩头。倘若这一抓再往下施力,必定入肉三分。情急之下,蔡圣欣并没有矮身后翻,也没有提脚踢其腹部,而是身子往前一涌,一拳上钩“白鹭横江”。嗤的一声响,蔡圣欣肩后的羽绒服被扯去了一块,与此同时,蔡圣欣使了十足力道,一拳正截中了那人腰部,把那人推出一丈之外。

      这时,蔡圣欣终于看清楚了那人面容,摇头冷笑道:“早应该猜到是你了,舒老怪在溪谷死里逃生,如今怎会放过我们。哼,当年你说喜欢自由,现在看来,你真是舒老怪的忠心走狗!”

      冰雨并无减小之势,反而越下越大。杨悔全身湿透,而长发成簇成条,一张秀气而又狰狞的面孔被长发杂乱无章地搭着。他二话不说,手脚一上劲,欺身往前,对蔡圣欣拳脚大不闪避,一味凌厉进攻。地上泥土已渐稀烂,滑而不稳。蔡圣欣根本不想痛下杀手,又不得不与其对招,心里痛恨非凡。

      斗到酣处,蔡圣欣舞步轻浮,踩烂泥如点水,稳而不倒。而杨悔气足沉稳,步步陷于泥下坚硬之处,更是稳如泰山。蔡圣欣怒目而视,见杨悔面如死灰双目无神,本是一拳功到其下巴处,却又戛然而止,反而被杨悔横爪一挥撕去了腰上一块。裂开处,肌肤可见,血迹斑斑。如此斗下去,蔡圣欣毫无胜算,便想:“他好像丧失了心智,我该如何是好?不管啦,你杨悔作恶多端,罪大恶极,我今天就替侠村除害!”

      倏忽间,蔡圣欣举目而望,见梧桐树枝丫交错纵横,而想横源村以身姿柔韧见长,随即跃上枝头。杨悔也无他想,顿足上树,但脚步过沉,屡屡压断枝条,险些落地。蔡圣欣见局势回转,折了一个枝头作为武器,再三戳击杨悔的“百会”“廉泉”两处要害穴位,势必至其重伤。无奈杨悔并非等闲之辈,每每枝头接近之时,爪已逼近蔡圣欣手背。蔡圣欣只得趁地位优势,来了招“鸟戏笼兽”。

      杨悔因为用力过刚,身子僵硬,在树上难以施展拳脚,只得稳在一处,胡乱出招。而蔡圣欣就如同小鸟一般,左奔右跳,时而攻击其头部穴位,时而攻击其腹部、背部穴位。蔡圣欣和杨悔同属横源村的人,蔡圣欣能得真传而杨悔一身刚硬,自然事出有因。

      当年“火漫武林”之时,杨悔的父亲鬼雄因受江城子威胁,做了不少坏事,最后因为中毒无药可解致死。怜其母亲杨玉敏宽怀仁慈心地善良,才没有被逐出横源村。所以杨悔生来无父,受人欺凌,又不能学习横源村真传。陶可明怜其无人依靠,遂教授杨悔横源村冷门功夫。杨悔也并未因其冷门而拒之不学,之后常到山林石洞之中练习拳法爪法,勤奋刻苦,终究练得上乘,连村长也大为惊叹。而那时,杨悔只有蔡圣欣仅此一位兄弟朋友,两人同甘共苦,过了段难以磨灭的真挚生活,由此,杨悔也学了些横源村的大统。

      可是,正值蔡圣欣考入大学之时,杨悔听闻父亲鬼雄乃陶可明所杀,竟日夜绸缪谋杀陶可明。那晚风雨大作,杨悔直刀插入陶可明胸膛,而这一幕又正好被蔡圣欣瞧见。蔡圣欣不知缘由,只想陶叔叔待杨悔如己出,杨悔反而忘恩负义。在那倾盆大雨之中,两人生死相斗。之后,杨悔重伤逃出村子。蔡圣欣也因此耿耿于怀,并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杨悔付之一笑,更无任何解释。

      如今,二人又相斗在雨中,难道是天意弄人?蔡圣欣痛下心扉,强忍着泪水,冷眼看着杨悔,心叹道:“当年的甚么铁兄弟铜哥们,今天还不一样成了生死宿敌!哼,天哪!”而此时此刻的杨悔,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眼神无光,心里只念着一个字“杀”。

      只见杨悔越加生猛,挥爪到处枝断丫损,梧桐树下枝头随着细雨刷刷落下。虽然蔡圣欣多处弄伤杨悔,但是杨悔仿佛一身麻痹察觉不到任何疼痛。两人相斗已久,身上热如蒸笼,哪怕天多寒雨多冷。蔡圣欣只觉臀部旧伤复发,稍一疏忽,手背处多了五条血痕,不觉出了一身冷汗。而今占领优势地位也败下风,蔡圣欣已知性命难保,心道:“我蔡圣欣还没有正式牵过静月的手,怎么甘心就此丧命!”

      臀部忽又传来一阵剧痛,蔡圣欣很自然地扭了下腰。岂知这一扭,挂在腰间的女娃娃竟被树枝扣住,蔡圣欣迟缓了片刻,哪知杨悔的双掌已然逼近胸脯。只听得一声惨叫,蔡圣欣从天而降,直又重地摔入泥中。

      此刻,余思远和郭羽也正赶到,见到刚才一幕,不免惊呆失常。余思远道:“郭子,你快去报警!我不知道这是哪,你出去好带路。”郭羽连忙“哦”了几声,撒丫儿就跑,可是跑了半途,竟然又迷了路,若不是听到学校里的钟声,恐怕只能打电话求救。

      余思远边跑边喊道:“圣欣,快起来!快起来!”

      “是小余,不,他不能过来。”蔡圣欣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睛,忽见利爪从天飞来,一时异常清醒,连忙翻身闪开,对余思远摆着拒绝之态,吼道:“别过来!”余思远拍拍胸脯道:“我能帮你。”

      “帮个毛线,滚啊!”生死攸关,蔡圣欣岂不知孰轻孰重,此刻再怎么需要帮忙,也不希望别人搭上性命。杨悔来爪凶猛,偏偏这时蔡圣欣滞了一下,只瞬间利爪已然贴到蔡圣欣脖子之上,这爪只要稍一用力,蔡圣欣必然脖断身亡。岂料到,蔡圣欣出手更是疾速,一只手扣住杨悔的手臂,另一只手已经重重地击中了杨悔。蔡圣欣大惊不已,心想:“平时教小余功夫,动作缓慢,岂料今天竟能派上用场。”动作一缓,对手防御殆尽,此刻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便可反客为主!

      这番斗法虽然有些优势,可一百招下来,蔡圣欣明显觉得身体不支,出手越渐无力,此时神情一晃,左脸上又中了一记重拳,整个身子随即腾出,撞到墙上方才落地。蔡圣欣登时觉得气血上涌,吐出大口血来。

      余思远见此光景,顾不得性命,拔腿就冲了上去跃跃欲试,一拳恰如其分地打在杨悔的背部,却没有撼动杨悔的身体一分。蔡圣欣一见,忙想上前制止,可是有心无力,刚爬起又跌了回去。杨悔一身煞气,如同鬼焰缠身,忽觉背后有人袭击自己,反手一巴掌正着在余思远的脸上。余思远登时飞出,撞在梧桐树干上,同时头部也撞到树干,跌在地上已然昏厥。

      “小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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