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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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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妮基抱着裹得像个木乃伊的格蕾斯乐颠乐颠地走出来,完全不顾诺娜母狮一般可怕的嘶吼,拉上窗帘找出换洗衣服,把格蕾斯放在宿舍的小床上。格蕾斯穿着妮基的浴巾,像穿着一条幽灵的袍子,她伸出小手拿衣服的样子更像是个可爱的小精灵。妮基手里没有小孩子的衣服,只能让格蕾斯穿自己上学期留下的洗缩水的衣服。但这种几乎可以被自己撑爆的衣服在格蕾斯身上还是一件长袍子。
“来抱抱~过两天姐姐带你去买新衣服哦~”妮基换好衣服坐在床上,抱着坐在自己腿上的格蕾斯。格蕾斯晃着两条被睡裙盖着的小腿,脸上的表情依旧默然,但眼睛里终于有了点欢快的神色。她似乎已经适应了这个新环境,回过头来无比顺畅地吐出一句,“可是我还没有能穿出去的衣服啊,怎么跟你出去呢?”
“网购就行啦。再说你不是还有一套来这里时的衣服么。这小鬼说话还挺顺的,居然还会法语。”诺娜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被无视了半天,只是一想起新买的洗发露被两个人一口气用了小半瓶还是锥心的痛,“但是再聪明你们也不能败光我存了一个的月才买来的…喂别走啊你们还要去败光我的什么…”
“我只是去拿热水壶…”妮基抱着格蕾斯,从浴室里拿出热水瓶翻翻白眼,然后又回过头笑着对格蕾斯说,“我给你煮点热可可好不好?”
“拜托!有没有搞错!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诺娜捶胸顿足完后,顶着一张被痛苦扭曲了的精致的脸开始絮絮叨叨,“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朋友啊…在你心里我居然还不如一个诡异的小女孩…呜呜呜你还用肥皂盒子砸我!”
“谁理你。”妮基往从抽屉里拿出的新马克杯里倒了一包可可粉,然后若无其事地往杯子里倒热水。杯子里冒出的想起带着浓浓的可可香味,格蕾斯踮起脚尖,往写字台上的马克杯里看。巧克力色的浓浓的液体冒出浓郁的香味,她使劲吸了吸鼻子,好奇地扭过头仔细打量。
“冷了再喝哦。”妮基打开诺娜扯她衣服的手,摸摸格蕾斯的头发。
诺娜顽强地扯妮基的衣角。
“干吗呀?”妮基不耐烦地挥挥手。
“和我出来一下。”
木走廊上都是换上了新衣服的同学,要么在三三两两地看雪景,要么就是在对于今天的□□进行讨论,否则就是谈八卦了。总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丰富,倒是刚才一直在大喊大叫自己的洗发液被用掉一半的诺娜现在一脸的严肃,弄得妮基有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
“你看这个?”诺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湿透了的纸条,沿着折痕打开,递给妮基。“我在那个孩子的衣兜里找到的,很奇怪对吧。”
妮基白了诺娜一眼,把纸条接过来。也不是没有见过因为各种不是原因的原因把自己的孩子丢掉的母亲可怜兮兮地留纸条塞在孩子的襁褓里的,反正纸条的内容不是自己多可怜多没钱多没办法养这个亲生孩子,就是死不要脸地给收留自己的孩子的好心人提各种诸如“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他”的要求。
格蕾斯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就被这么扔在一个人来人往的学校里,还被雪埋了起来,说不定那些调皮的男生一摇一晃走路就直接一脚踩上去了。一个小孩子不管怎么样都绝对受不了诺娜的锥子鞋或者麦尔维尔那个同样是校队成员的运动鞋来这么一脚。妮基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她对这样不负责任的家长实在是百分之二百五的鄙视。
纸条的内容只有短短两行字,字体很潦草却透着华丽的感觉,墨水似乎质量很好,并没有被雪水晕开,“她并不被世人所接受,所以这是我们扔掉她的原因。如果你有信心不再一次把她丢弃,那么就给她幸福吧。”妮基倒抽一口凉气,差点给气疯,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就这么丢了不说,还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么扯淡的理由?
“真是该死…”妮基瞪了纸条一眼,像是要把它直接瞪穿一个冒烟的洞。而诺娜却依旧表现出与她本人气质绝对不符的冷静,“你想想,那么小的孩子就会法语!不只是会,简直就是精通!我告诉你,那个洗发液的说明书我看的时候都还是要查字典的!”
“说不定人家就是法国人呢?再说你不允许人家高智商?就允许你会多国语言?不过有这种家长,高智商还真不容易。”妮基压低了声音,确保正在研究热可可的格蕾斯听不到。然后她直接把纸条揉作一团,扔进垃圾桶,还不忘狠狠地骂上一句,“这种人真是八辈子也碰不到一个!说什么小孩子不被世人接受,你他妈就被接受了?!”不过只要看到格蕾斯粉嫩粉嫩的脸,她就不觉得自己倒霉了。
“我说…”诺娜看着径直往宿舍走的妮基,想伸手拦住她继续研究小孩子精通外国语言的事情,就被妮基甩开手,晾在了一边。最后她狠狠地用高跟锥子拖鞋跺着地面,不顾旧地板的呻吟,咬牙切齿地说道,“以后出了事我也不管了!哼!”
妮基重新回到房间,把格蕾斯塞进铺好的被窝里,用勺子喂她喝冒着热气的可可。格蕾斯一小勺一小勺地乖乖喝着,但很久之后脸色还是没有红润的迹象,但从神情上来看似乎精神好了很多,也开始打听自己的处境,“是你把我捡回来的?”
“……嗯。”虽然不喜欢“捡”这种听上去别扭的动词,但妮基思考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你叫妮基?”格蕾斯说话很顺畅,声音有一种小女孩的甜腻,但明显透着成熟。这些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她白白嫩嫩的小手里,握着妮基一张薄薄的数学试卷,似乎是表明自己知道妮基名字的原因。这也不是问题,问题是,那张考卷上,写着一个酷似鸭蛋的大大的字母D。
“把它还给我!”妮基一下子被这张本学期个人最低分也是本学期全班最低分的卷子弄得羞红了脸,把马克杯往床头柜上一扔,就不顾诺娜这个数学天才在一边对着电脑一边偷笑,伸手就从格蕾斯手里去抢卷子。但格蕾斯的小手特别敏捷,一边嬉笑着喊“不给不给”一边在床上翻滚着躲开妮基慌乱着伸过来的手,最后她把卷子往诺娜那个方向一扔,一边大笑着一边往妮基怀里钻,小手啪嗒啪嗒拍着妮基的腰。
“好啦好啦……”妮基抱着她,也不管卷子的事情了,噗通一声两个人倒在小床上,大笑着滚来滚去。
“我说你们两个……不要再滚床单了!”诺娜一脸由于妒忌而产生的暴风雨来临前的可怕平静,用华丽的手指着电脑屏幕,“声音轻点,别让别人发现这里有个小孩子。来看看这件衣服怎么样?”
格蕾斯和妮基乖乖地停下来,妮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格蕾斯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站起来抱着格蕾斯走到电脑屏幕前。她只看了屏幕一眼,就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诺娜的头顶上,“别给她穿这种暴露的诡异衣服!冻着怎么办?”
诺娜正准备替这套最新流行的童装辩解,就看见格蕾斯抱着妮基的脖子,一左一右特有节奏感的扭着头,彻彻底底地表示否定。看当事人都态度这么坚决,诺娜只能乖乖把电脑让出来,让当事人和当事人的监护人(……)来选衣服。
一个星期后妮基和格蕾斯挑的那两件童装终于扛住了雪灾送进了学校宿舍,妮基和诺娜压着一肚子的火气和厌烦情绪和那个老太婆撒了半天这是买给妹妹的圣诞节礼物的谎才把衣服拿到手。格蕾斯洗完澡从里到外换上新衣服后认认真真地对诺娜说:“谢谢姐姐。”
她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字,就被诺娜一把抱起来转了两个圈,小脸颊上两块雪花那么白的小肉团随着“好可爱好可爱”的叫声被水晶指甲反反复复蹂躏了几十下。格蕾斯乱挥着手臂从诺娜怀里逃出来,躲进妮基怀里,虽然没有哭,但是哇的大叫一声后一直持续到现在的哆嗦就表明她受到了严重的惊吓。
“这家伙是个可怕的女人吧?”妮基胡乱拍抚着格蕾斯的背,又摸摸她的头发,在她平静下来后指着一脸郁闷的诺娜打趣。
“嗯嗯!”格蕾斯拼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