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乐年华》一代人

4、第 4 章

　　第四章
　　只不过刚一回到家——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随之改变了，事情正朝着我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一个陌生的电话，我看见老妈的腿都软了。
　　她一只手捂着嘴巴，眼睛来回的看着桌面，却始终没有焦距。然后她的脸色变得灰白，越来越白，突然之间，她开始哭喊，大声叫着爸爸的名字。
　　我心紧紧的呼吸着，我颤抖着走过去，“妈？怎么了？”

　　一群好心人已将爸爸送到医院。我像是被狠狠的抽掉空气，干瘪瘪的，困难的无法呼吸。
　　单乐臣跪在爸爸的旁边，肩膀像是颤抖着，我知道，他一定哭过了。他抬起头，眼圈红红的，用沙哑的声音对我说：“爸爸找你。”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爸——”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眼泪就流了下来，“爸——”
　　爸爸的眼球无神的转动着，嘴巴一张一合，仿佛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什么？”我轻轻地凑上去，对着爸爸满是血迹的脸庞流泪，“什么？爸，慢点说……”
　　“……”爸爸仿佛要用尽一生的力气，“海……”
　　“海什么？”
　　“海……海，海底城……”
　　“爸……”我根本无法考虑他在对我说什么，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爸，告诉我，是谁，是谁把你弄成这样……”
　　爸爸却答不出一句话来，他的表情痛苦而又悲伤的扭曲着。
　　“爸——”我的泪水仿佛要流干了，只是记得不住地喊他，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会从死亡边上回来。可是，还来不及再多说一句，爸爸的手便从我手中滑落。
　　“爸？”我脸色发白，“爸？爸你怎么了？”回答我的却是老爸僵硬的身体。
　　“爸！”我的耳内一阵轰鸣。爸爸死了，这世上最爱我的人死了。我不要相信，我不敢相信。明明昨天还在一起吃饭，还在一起谈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台，你逃不过的。”

　　“啊——”我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冷汗顺着我的背脊流下。
　　“乐郎……醒了吗？”门外是单乐臣沙哑的声音。
　　我打开门去。
　　门外站着的单乐臣是一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自从爸爸去世后，他的精神状态的身体状态就一直很脆弱，每天早上起来就对着窗外出神，偶尔会盯着我们经常爱玩的象棋发呆，会一遍一遍的擦拭爸爸用过的一切物品，就像爸爸还在一样。
　　我知道，单乐臣受不了，可他的这种样子更让我们心痛。
　　“什么事，哥？”我发现他的眼睛红肿，加上几天没怎么吃饭，皮肤苍白，头发变得越来越黄，整个人都病怏怏的。
　　“乐郎，我要走了。”单乐臣却缓缓的说。
　　我这才发现，他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包，是爸爸送的礼物。
　　我没由来的惊慌。
　　“走，走去哪里？”我不可以在失去一个哥哥。
　　“乐郎，好好照顾妈妈。”他在我的额头吻上一角，“也照顾好你自己。”
　　“哥……”我的声音哽咽了，“请，请别让我担心……”
　　单乐臣在我头上轻轻揉了揉，像是叹了口气般，然后转身出门去。

　　“明台，你逃不过的。”

　　梦中反复出现的话突然之间像闪电般进入我的脑子里。明台，是谁？还有，爸爸的死，怪异的花白胡子，甚至连哥哥的离去，仿佛都因这个海底城而蒙上了神秘的面纱。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谁让我渡船，又是谁要我回去？
　　海底城，你到底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