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异梦》无忆

39、第十一章 灵隐寺

　　一声惊堂木，一个深沉的声音问：“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好象是那个开封府尹李谦开口。
　　“小女子王九见过两位大人。”和戏文里的对白一样，还真无聊。
　　“你将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古宅，怎样遇到孙兴的经过细细讲来，不得遗漏。”
　　“是，大人。”于是我讲因为听到桃木剑刺出血迹让我想起以前家乡也有神婆也有类似的奇景发生，后来知道只是两种物质发生的作用变化，和鬼神无关，于是好奇而想见识一下古屋里的鬼是什么样的。怎样识穿鬼鞋，看见人影追上他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EV-03的事情，所以讲到看到孙兴要逃跑时停顿了下来，我怎么解释他腿上的伤呢？”
　　“为什么停顿下来，你是如何拦住孙兴，他腿上的伤如何形成怎么不讲？难道你在大堂之上还想隐瞒不成？小心我大刑伺候。”他似乎从鼻子里哼出的音让我有厌烦感。
　　“大人，小女子之所以停顿，并非是想隐瞒什么，而是当时的情况，小女子也不知道怎么发生的，天又黑，小女子还没有看清，只记得孙兴突然倒地哀号，怎么受伤我却不知道，所以在回忆当时的情形，大人还没有容小女子禀完实情就打算用刑，未免太草率了吧？”
　　“你！”似乎从没有人这样顶撞过他，大堂上的他被我噎得不行，举起刑牌就想让衙役给我用刑，挫挫我的傲气，我抬起头瞪视着他，如果我这样的委曲求全你还要用刑，就不要怪本将军不客气了。
　　“大人是否想用刑？请不要忘记，小女子只是为了协助大人你破案而上堂给大人提供当时的情况，何况人犯孙兴还是在下帮大人拿到的，如果没有在下这个案子可能还是鬼案未决呢。小女子没有指望得到大人的感谢，却没有想到你会青红不分就要对小女子用刑，这未免太不公了吧？”
　　“你，你，给我用刑。”李谦气的胡须都吹了起来，就在我准备刑牌落地发难时，旁边的监审官阻止了他：“李大人，这位姑娘所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我们主要是审理哑子杀人之案，确实是请这位姑娘协助，况且她也是捉贼有功，怎好用刑呢？”温和的声音让我一愣，先前的不平也立刻转为惊奇，我转头看着身穿官服坐在堂上的秦侩，我刚才一直低头然后就是和开封府尹李谦对着干，没有注意到监审官居然是他。
　　他却象不认识我一般，没有看我，在制止了李谦动刑的举动后，还是原样静静的坐在旁边听审。
　　“大人，卑职有实情相禀。”江华突然站在身后说。
　　“江华，你说。”
　　“谢大人，孙兴的腿伤是我所为，所以王九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
　　“哦？怎么回事？你细细讲来。”
　　“是，因古屋闹鬼一事未决，我就去找一道士得知用烧红的铁石可以灼伤鬼怪，故我在家中就烧炙了几块，准备去古屋时备用。谁知王九因好奇偷偷溜至古屋，我只好尾随保护她，正好看见她追黑影到后门，我为了防止鬼怪逃脱，就用铁石打伤了他，只不知道原来是人，故王九并不知道是卑职打伤了孙兴，以上句句实情请大人明鉴。”
　　为什么？看着从不说谎为了我而破例的江华，他的内心该是怎样的痛苦？可是在这大庭广众下，他的痛苦和挣扎全部被他深深掩藏在没有表情的面容下。
　　“这？”大堂上的李谦沉吟了片刻：“带孙兴。”
　　待孙兴带到大堂后，他问：“孙兴，本府问你，当时是谁打伤了你？”
　　“大人明鉴，是这个女扮男装的人打伤小的。小的当时以为她是鬼，就想从后门溜走，不想一道光小的就受伤了。”
　　“江华，这如何解释。”
　　“大人，当时孙兴是背对卑职，等伤了他后，王九又在卑职之前抓住他，所以他误以为是王九所为。”
　　“不对，大人，虽然当时```````”孙兴还想说什么，就被秦侩打断：“孙兴，那你敢肯定是王九伤的你吗？在你背对他们，天又黑的情况下，如果你能拿出证据，或者说的让我们心服才好相信你，如果所言不实则要惩治伪证之罪。”
　　“这，”孙兴见他说要治罪，边讷讷道：“当时天太黑，小的背对他们，我也不太清楚是谁。”
　　“李大人，我们主要是审清杀人的案子，不论是王九还是江华伤了孙兴都不是本案的重点，还是不要理会这些旁支末节进入主题吧。”我不知道秦侩这算不算帮我，但我听他说的这样有道理，让我也认为他是为了案子而让李谦避开这个细节。 “是是，秦大人所言极是，把孙兴装鬼的罪证带上来。”一声令下，昨晚古屋的两只鬼鞋被扔到了大堂上，我伸长脖子想看看这个吓的我半死的动物是什么。拆开鞋口，各蹦出一只青蛙，一边跳一边“咳咳”像人一样的咳嗽，大堂内外传来一阵议论声。
　　“孙兴，将你装鬼的细节完完全全的招认出来。”
　　“是，大人，因为以前听人说过给田鸡灌了盐巴它就会像人一样的咳嗽，而且因为口渴不断的跳动，小的因想吓师爷让他放弃房产，故而想出这个把田鸡放入鞋子吓人的方法，请大人恕罪，小人虽然贪得无厌想霸占哑子的房产也装鬼吓人，但从未动过杀人的念头，请大人给小人一个改过的机会。”
　　“把王九带下去，带师爷上堂。”我就这样算是结清了官司，再没我的事，可那个师爷是如何陷害哑子的呢？我不想听师爷的狡辩，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就站在堂外很远的地方等江华想着他为我撒谎，我能做什么减轻他的负罪感呢？就只有帮他把这案破了，为他出点力，他才会好受点。
　　终于审案结束，和我预料的一样除了孙兴的那部分案子已清，师爷杀人的今天没有结果，等众人做鸟兽散，却见一个捕快过来：“嫂子，秦大人请你过去。”江华的这些兄弟虽然知道我和他还没有完婚，却总见了我叫我嫂子，无论怎么抗议都没有用，只能由他们。
　　来到后堂，秦侩已经换下官服还是那天的书生样，他温和的向我笑了笑。
　　“王姑娘，没有想到我们居然是这样情况下又见面了，姑娘的胆子比起一些男儿还要大，真的令秦某佩服。”
　　我感激他在大堂上的相助，却还是因为历史上的骂名不想理会，只低头不说话。
　　“姑娘不要误会，因为看见姑娘如此胆量还有不同一般人的见识，突然想起风景胜地的一位高僧，因他很想结识未来是自己创造的这句话的主人，所以在审案结束，在下冒昧的邀请姑娘前往，不知姑娘可否赏在下一个薄面？”
　　很想拒绝他，但看着他温和无害的笑脸，期待的眼神，想着每次见面似乎我都是一种无礼的态度，他却从没有发怒过，难道历史也会出错吗？他刚帮过我，如果这样拒绝他好象太没有人情味了，加上我也很想去见识一下宋诗赞美的所谓的高僧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我听说和尚寺是不接待女眷的，现在算是邀请，还不乘机欣赏一下诗词中和尚寺的格局美景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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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山的路上就只看见满目的青松遮蔽天空，耳旁潺潺的流水声让人心静，一 条石子小路通往山顶的寺院。等秦侩把我带到寺前看见宋代的第一个寺院“灵隐寺”。小和尚看见我，对着秦侩说：“施主，本寺概不接待女眷，请施主见谅，这位女施主不能进来。”我皱眉看着秦侩，如果不是你说有人请我来，我才不来，如果让我吃了闭门羹，看我怎么扁你。似乎秦侩感觉到我的不悦，微微一笑，对着小和尚说：“小师傅，是你家方丈让我请这个姑娘来的，如果不信可以问你家师傅。”小和尚迟疑道：“师傅没有和我说，还是请施主和我进去一趟，请示了师傅后再请这位女施主进来。”秦侩转头对我说：“王姑娘请在这里稍等片刻，一会我就来接你。”见我点点头便对小和尚说：“好的，那就小师傅前面带路吧。”我看着两人远去，只好打量着古寺消磨时光。
　　古代的没有工业的污染，天空湛蓝，空气清新，而寺庙仿唐的建筑和新近加盖现下流行的宋代瓦檐看上去，庄严中透着灵性，干净的庭院，袅袅的香烟，时有的木鱼诵经之声，让人不得不承认这是净化心灵人心合一的地方，让人没有俗念，相信世界本清净，庸人自扰之。还在感叹现代再也找不出这样的世外清所，却看见向山一面的栏杆处站着一个人，呆呆的看着远方，不知道是看山下的风景还是那似海的天边，我轻轻的走近他，才发现他的眼神空洞，好象包含了天下伤心事，又好象空有眼前的美景却什么都没有装下，像极了我现代的失意和迷茫。